36.軟禁
此為防盜章節,正版請支持晉江文學城,你的每一分付出,都是對作者勞動的鼓勵和尊重,正版文於十一點更替,以下為作者的長篇節選——《錯過時光遇到你》曾發布在創別文學城
燈光璀璨的舞台上,美女主持人用甜美的腔調介紹下一個節目的內容,司徒苗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從褲兜里拿出手機看時間,屏幕上顯示八點整,她還得留在大禮堂觀看一個小時的迎新晚會。
整個大一時期司徒苗都感覺自己無所事事,剛升上大二便自告奮勇地成為輔導員的助理,專門負責照顧新來的學弟學妹們軍訓,由於勞苦功高,她和其他助理一起被安排在觀眾席位的前排,視野清晰。
發現一個女生舞蹈動作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司徒苗正小聲地發笑時,衣袖被扯了扯,她轉過頭,猛然看見蔡雅抱著一大捧玫瑰花,艷麗的火紅,芳香四溢。
「苗苗學姐,求幫忙,」蔡雅是從後面幾排的座位貓著腰走到前面來的,把花往司徒苗手上一塞,小聲地乞求,「你幫我把花送給馬上要表演的盧顏學長,我膽子小有點害怕,只好拜託你了,謝謝。」
說完,如來時一般迅猛地跑回後面,司徒苗根本來不及發表任何一句言論。
手中的花引起了身旁的人側目,司徒苗臉皮薄,當即不好意思地低頭,玫瑰花里插有一張精緻的粉色卡片,不用看她也猜到是關於蔡雅的自我介紹,小學妹對盧顏的心思,那是路人皆知。
下一秒,舞台上的燈光熄滅,當一束明亮的幽光從正上方照下,台上中央多出一架白漆色鋼琴,一個清秀俊朗的男生穩步走上台,穿著一身白色,司徒苗鮮少覺得有人能把白色燕尾服駕馭得出塵拔萃,但這個男生算是一個。
離舞台近,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見男生立體的五官,垂眼時睫毛的輕顫,在黑白琴鍵上翻飛的白皙手指,整個人於燈光中優雅如畫,像電影里一幕特寫的唯美鏡頭,養眼極了。
他一邊彈琴,一邊唱著一首爵士風的英文歌,嗓音低醇而迷人,司徒苗沉醉其中的思緒還是被身後和樓上觀眾席的尖叫聲打斷,口哨聲四起,大家歡呼的名字只有一個——盧顏。
他就是盧顏?果真名不虛傳,司徒苗總算見到傳聞中的人物,事實上盧顏和她一樣是輔導員助理,兩個人並不負責同一個班,平常完全沒有交際,但絲毫不影響她得知盧顏的大名,人帥家世好,令不少小學妹們春心萌動地議論,特別是表現得更加直接的蔡雅。
糟了,得把蔡雅的花送上去,司徒苗想到這又犯愁了,人家在自彈自唱,這花送上去不就干擾到了嗎,直接放鋼琴的琴台上吧。
司徒苗打定主意后,從前排的座位走過去,繞到入場的台階處,看有女生打算送花,觀眾起鬨聲更大,她趕緊地壓低頭,一口氣小跑到台上,把手中一大束玫瑰放到琴台。
恰巧盧顏的一段歌曲唱完,到了只用彈奏部分,他對眼前這位陌生的女生揚起帶有謝意的笑容,驀然瞧見琴台上的花,霎時臉色一變,「請將它拿下去。」
男生笑起來時眼中像有星辰閃動,看得司徒苗先是一愣,等意識到男生的話,她抱起花,支吾地解釋,「我……我只是想把花送給你而已……」
一首曲子開始,不完整彈完不是盧顏的作風,真要解釋嗎,這個耳麥會收聲……他手上彈奏不停,思索了半秒,面無表情地再說了一次,「我不需要,請你將它拿下去。」
可這是蔡雅拜託我的事,司徒苗把花重新放回琴台上,直接一溜煙地跑走:反正你還打我不成!
哪知她剛轉身,台上連續幾聲咳嗽加噴嚏響徹全場,眾人嘩然,不得已,盧顏有生第一次在人前中止他的表演,匆匆地退回休息區。
這個小插曲讓多少嫉妒盧顏的男學生解恨,就引起多少女生對司徒苗的非議!
不等晚會結束,司徒苗早已捂住臉逃之夭夭。
校園的早晨,空中會瀰漫一股樹木的清香,校道上安靜得能聽見風把樹葉吹落的沙沙聲,司徒苗走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有學生騎著自行車咕嚕嚕地經過,穿透九月末里的霧氣,露珠微涼。
昨晚的事,讓司徒苗一夜難眠,第一是因為覺得丟人,第二是對盧顏感到十分愧疚,而且對方還是那麼一位大帥哥。
「別嘆氣了,」站在書架前的左華隨手翻閱一本外國名著,他身邊的司徒苗從剛才便一直沒停過長吁短嘆,「陪我來圖書館,令你心生不滿了?」
司徒苗把看中的一本書名字和序號登記在筆記本上,下一期「綠意」文學刊上有一個欄目,專門推薦學校圖書館值得一看的書籍,作為文學社團的一員,她陪社長左華無可厚非,怎麼會不高興,「不是,你可別多想。」
左華嘴角彎了彎,氣候轉涼,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襯得人氣質越發溫潤,以他的身高,能輕鬆地俯視司徒苗站著做筆記時認真的側顏,白凈的皮膚上有可愛的淺色茸毛,一顆小小的紅色淚痣佔據在她的左邊眼角下,生動而有趣。
「看來你今天心情不佳,我們早點回去,明天再來。」
「啊?為什麼明天還來?今天弄完不行嗎?「把書放回書架,司徒苗十分地不理解。
像是知道她會這般問,左華不緊不慢地扶了扶細邊眼鏡,用毋需質疑的語氣說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會導致情緒化地選書,那樣會對我們報刊的讀者不負責。」
好吧,她忘記左華學的是律師專業,她乖乖服從向來比據理力爭來得痛快,司徒苗只能聳肩,「社長大人說的是。」
左華滿意地拍拍她的頭,一副似乎看自家寵物表現不錯后的欣慰笑容。
兩人離開圖書館,司徒苗順便帶出幾本自己喜歡的書,抱著懷裡和左華一路邊走邊談,太陽升起來了,陽光被走道邊的樹葉割得細細碎碎,紛紛揚揚地灑在一對璧人的肩頭,時光彷彿流淌得像一幅畫。
「喂,盧顏,那個女生不是昨晚給你送花的那位嗎,才向你表達完愛意,一晚上不到就去勾搭法學系裡出名的才子,哎呀,這心變得可真快。」
無視好友李蜀的調笑,盧顏把籃球拋入籃筐,然後走到拿起放在一邊的礦泉水瓶,摘下臉上的棉布面罩,仰頭把水一飲而盡。
那扎著馬尾,眼睛亮亮的女生正和一個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往這邊,盧顏隨意掃了眼,又把口罩戴上。
「可憐的盧少,花粉過敏症發作,半張臉變得紅彤彤的,至少一個星期不能見人了。」李蜀抱著籃球衝過來搭上盧顏的肩膀,嘴上說著可憐,牙齦都笑得露出來,對比他小麥色的肌膚,分外的打眼。
盧顏一個沒忍住,賞了對方的肚子一個胳膊肘,「再提我的黑歷史,你等著小爺我打爛你的嘴。」說完也是一笑,露出的一雙大眼睛彎彎,只是這笑極具威脅力,李蜀摸摸肚子,討好地使了一個眼色,「別這樣兄弟,看我給你報仇。」
「我雖然不喜歡那女生,可我盧少是欺負女生的人嗎,你也不許欺負。」
「不會,我就逗逗她。」
不等盧顏阻止,李蜀把手中的籃球像投籃一般,往那個扎著馬尾的女生懷中用力一投,嘩啦,書本瞬間落了一地,「yes,中!」
司徒苗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籃球攻擊,所幸有書擋住,她沒有感覺出疼痛,早上的籃球場上空蕩蕩的,她只看見兩個穿著運動套裝的高大個男同學,一黑一紅,而故意投球過來的正是紅色衣服上寫著數字二十一,膚色偏黑的男生。
「同學,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歡開玩笑,他不是……「
書封面是硬殼包裝,落地后,封面整個被摔出來,司徒苗彎下腰收拾,對前來的道歉的口罩男頭也不抬地冷笑道,「道歉有用么,書已經壞了,你朋友的玩笑,我真是消受不起。」
何曾被人這樣不給面子過,盧顏好氣又好笑,戴個口罩她就認不出自己了,他還沒算昨晚的賬呢,「不過是幾本書而已,我……」
「和你無話可說,」對於愛書之人,書不僅僅是書而已,何況圖書館那邊怎麼交代,司徒苗橫了對方一眼,懶得理會似的往前走了。
盧顏那句「我賠」生生地被卡在喉嚨,女生身邊戴著眼睛的斯文男對他禮貌地一笑,可惜笑意未傳達進眼睛,「不好意思,我家同學性格直率了一點,她不是有意的。」
這分明是拿盧顏的措辭回敬。
不知道情況的李蜀跑過來,看剛才的兩人已經走了,問盧顏:「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感受到身側一陣冷風嗖嗖,李蜀打了個寒戰,趕緊自覺地閉上嘴巴。
當天晚上,一向驕傲的盧顏夢境里反反覆復地出現司徒苗美眸一橫的模樣,寫滿說不清的嘲弄,竟然會有女生對自己表達出不屑,盧顏醒來徒生一肚子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