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一模一樣的口氣

顏西從東方玉器行出來懷裡踹著銀票。

銀票不多，也就三千兩銀子，她這次拿的只是一般成色的玉，做人要低調這點她還是懂的，老是拿那種值個幾十萬兩的玉出來，會讓人生疑不說，還會讓人盯著你的口袋。

再說，蓮縣畢竟是小地方，也不是掙大錢的地方，要想掙大錢還得去大地方，這樣就算是掙多少銀子也不會讓人生疑。

「唉，顏西」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顏西扭頭，一大早的誰認識她。

「你怎麼從那裡面出來，當東西？」遊子衣氣定神閑的坐在馬車上。

「有事」？她進去幹什麼，也沒必要告訴一個一個外人吧。

「這麼陌生，好歹咱們也算是同窗，這就是你對待同窗的態度」

「那你想如何？」他們不熟不是嗎？

「真沒勁，去學堂嗎？載你一道」遊子衣撇了撇馬車，示意顏西上來。

顏西猶豫了一下。

遊子衣比她大一歲，早已經男女有別，單獨在一個馬車是不是不太合適。

「難不成你還怕我會幹什麼，放心吧，除了許志文那個小子把你當寶，我們可沒那個意思」遊子衣笑了，笑容中帶著些許嘲諷。

顏西瞪了他一眼。

什麼叫許志文把她當寶，她們也只是朋友好吧。

顏西也沒多說什麼，挑釁的看了一眼遊子衣，然後掀開帘子坐了進去。

她有兩天沒去學堂了，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去學堂聽一下曾先生的催眠曲也好。

遊子衣的馬車上陳設簡單，卻很舒服，軟綿綿的。

遊子衣瞧著她上馬車的動作，很是優雅，眼睛閃爍了一下。

「第一次坐馬車？」

「你看著像嗎？」

「不像」太不像了，這是實話。

「家裡也有輛馬車，沒你的舒服就是」舒服級別不一樣，遊子衣的這輛馬車估計是蓮縣最好的馬車了。

看著簡單，實則大氣。

「我就說嘛，瞧你上馬車的姿勢多熟練」

「多謝誇獎」

「聽說沉香酒樓的生意很好呢」

「還可以吧」生意再好也不以跟你游家比啊。

其實游家在蓮縣的生意極少，只不過游家是蓮縣人，祖祖輩輩也都居住在這，所以游家發達之後就一直住在這。

游家的生意主要還是在江烏一帶，聽說做的很大，到底有多大，顏西不太清楚，總之在蓮縣當個首富就是綽綽有餘。

「聽說你們需要冰」遊子衣挑眉。

顏西不解的看著他，似是在問「你怎麼知道」

遊子衣輕笑出聲，有種少年老成的味道「許志文來找過我，想問問我能不能搞到冰塊，說是你們酒樓要用」

許志文那個小子可是上心的很。

顏西瞭然，原來如此。

「那你能搞到嗎？」這個游家能力到底有多大現在還不得知。

「冰塊算什麼，看你要多少了」好狂妄的口氣，真以為你家是開冰窯的不成。

「也不會太多」

「要的是一腥半點的話，我是不會去費那個神的，麻煩」意思是要的多才會接顏西的生意，要得少，他就不接了。

顏西一噎，果真有錢的是大爺。

「那就算了，多我真的要不起」不就弄個冰鎮西瓜，能要多少冰塊？

「現在三伏天多熱，你自己家不備點」

「院子里樹木花草多，倒不覺得」在自家院子里，她真沒感覺到熱。

「算了，反正這個月我家也要拉冰回來，看在許志文那小子的份上，賣給你們一些，到底要多少，你想清楚，下午的時候告訴我就行」遊子衣很是乾脆。

「好」人家乾脆她也乾脆。

遊子衣果真說話算話，沒過兩天就把顏西要的冰塊給送到了沉香酒樓。

這一下子，許文庭可是樂壞了。

看來冰鎮西瓜這一道飯後水果推出在望。

顏西按照之前在鍾府吃過的那個味道，把冰塊放在一個地窯里，然後把西瓜也放進去，這種做法極簡單，口感還不錯，也讓許文庭他們嘗了一些，都說好。

就這樣，冰鎮西瓜一時間風靡蓮縣。

價格適中，口感冰涼，餐后客人們都會來一份，讓自己體驗那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

趙秀兒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這些天住在顏家，因為吃得不錯，臉上也有了些許紅暈，趙桿更不用說，本來骨瘦如柴的也能見到些肉了。

「大伯，大娘，你們是要下地幹活嗎？」趙桿殷勤的上前。

他們兄妹在這個家就是吃閑飯的，所以總想找點事來做。

「是，去給那個辣椒澆些水」胡氏直接把那些新種子叫辣椒。

「我也去吧，我幹活很厲害的噢」趙桿說著就要去拿鋤子。

「不用了，小兄弟，你妹妹的身子剛好，家裡也離不開人」胡氏忙擺手。

「大娘，你就讓我去吧，我如不讓我去，我和妹妹吃飯都吃不下的」白吃飯的滋味不好受。

顏二生嘆了一聲「即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謝謝大伯」趙桿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這孩子」胡氏很喜歡這個懂事的男孩。

「大娘，你們家要不要招人啊」在路上趙桿套著胡氏的話。

「招人？」胡氏不解，好好的招什麼人。

丫環小廝嗎？好像沒那個必要吧。

「是啊，我覺得吧，像大娘這樣的家庭，缺一兩個丫環小廝，一般像肅少爺這樣年紀的少爺，身邊都會有一個伴讀或者是書童，還就顏姐姐，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姐也該配有一兩個丫環在側了」趙桿身子瘦弱，說著這些卻是頭頭是道，這兩月他看了不少臉色做事，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他和妹妹都真心喜歡顏家一家，也是真心想留下來，即然想留下來，就得為他們自己創造機會不是。

「我們都是尋常人家，哪裡用得著這些，丫頭和小肅他們也不會同意的」胡氏搖頭。

趙桿的意思她算是聽明白了，就是讓她給小肅和丫頭各找一個書童或是丫環。

這個想法是極好的。

想著還是有些彆扭。

她們家的日子還沒好到這個程度吧。

胡氏沒放在心上，顏二生卻是放在了心上，那麼一逐磨，覺得趙桿說的真挺好。

「那個小兄弟，依你的看法，我們就該給小肅或是丫頭找個丫環什麼的是吧？」

「是的，大伯，不是我說，像大伯家這樣的，別說是一個兩個丫環，就是十個八個的請回來人家也不會驚訝」

「那倒沒必要，一兩個倒是可以想想」

趙桿摸了摸頭，臉上露出害羞的神色「大伯，你看讓我來伺候肅少爺怎麼樣，我幹活可麻溜了」

「肅小子估計不需要，先給丫頭配個丫環吧」顏二生吐出一口氣。

丫頭整天在外面忙，是得有個人跟在身邊，這樣他們也能放心些。

「大伯覺得秀兒當顏姐姐的丫環如何？」趙桿趕緊推出自家妹妹。

「秀兒？」胡氏一怔。

敢情這趙桿說了半天就是想讓他妹妹留在顏家啊。

「是的，秀兒雖然年紀小，不過洗衣做飯，收拾家務這些都會」

「可她那麼小，真的行？」才五六歲的孩子，別到頭來讓丫頭來照顧她。

「放心吧，大娘，我妹妹肯定可以」

「這事我們還得問問丫頭的意思，她要是沒意見什麼都好說，她要是不想要那也沒辦法了」

「顏姐姐一定會答應的」

顏二生和胡氏不說話了。

顏西一到家，胡氏就把顏西拉到一旁，與她說著中午趙桿跟她說過的那事「丫頭，娘想買個丫環在邊上照顧你，你看可好」

丫環這東西，顏西重生之後就沒概念了。

「怎麼想起這個？」她娘不像個會想這事的人。

「你說要不要就好，就我們家那個秀兒，她說想給你當丫環，你看怎麼樣，會不會太小？」

顏西眉眼低垂。

前世的她，身邊丫環無數，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想起那個秀兒，雖說年齡太小，卻已經十分懂事了，只是跟在身邊的話，不是那麼協調。

「娘，你看著辦吧」有個丫頭也挺好的。

胡氏回味著顏西的話。

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丫頭即然同意了，等那個秀兒好了之後，就讓她跟著丫頭好了。

那個秀兒顏西還是挺喜歡的。

只是年歲還太小，不過六歲的光景，讓這麼一個小丫頭跟在她身邊，真是……

聽說讓秀兒留在顏家，最高興的莫過顏肅了。

他挺喜歡這個小妹妹的。

「娘，要不讓秀兒的哥哥也留下吧，秀兒那麼小就讓他與他哥分開，她心裡一定很難過的」顏肅與胡氏打著商量。

他心裡很同情這兄妹兩，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不說，還被爺奶這樣對待，還好，他的爹娘健在，爺奶也待他和氣，讓他不用飽受秀兒兄妹的那種苦，雖然如此，他心裡還是覺得都是小孩子太不容易了，能幫一下是一下。

胡氏怪異的看了一眼顏肅，她怎麼覺得小肅似乎對那個秀兒的女孩特別關心呢，隨即搖頭，小肅才多大，怎麼懂那些，頂多是覺得他們可憐想幫他們一把。

「你想讓他留下來？」

「嗯，他哥看著也是個能幹活的，留在咱們家應該也能幫咱們家干不少活」那趙桿年歲與他相當，九歲還是十歲，做事什麼的比他老練多了。

「趙桿那孩子是不錯，幹活的確是一把好手，你也得讓人家自己願意才行」胡氏嘆了口氣，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她多了一個丫環和小廝，看著倒像是收留了一對孤兒。

胡氏的心腸也軟，加上對趙桿兄妹的事也知道一些，也不忍心就這樣趕走他們。

「大娘，我願意，我願意留在你們家」趙桿就著在不遠處，聽到兩人的談話高興的流下了眼淚。

他和妹妹總算是有個家了。

他和妹妹都非常願意留在這裡。

「大娘，你們能讓我們留下我和妹妹感激不已，我和妹妹不要工錢，也不要其它的什麼，只要一天三頓給點吃的就行，大娘有什麼活儘管吩咐我去干」趙桿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是高興的眼淚。

這兩月在蓮縣東躲西藏的日子讓他苦不堪言，去外面做工人家嫌他年紀太小，能找到一個活兩個活的，人看他好欺負，能剋扣的也就剋扣了，到最後成了給人家白乾活了。

再加上妹妹太小，他出去又不能帶著他，總是擔心妹妹會讓爺爺奶奶找到，現在好了，他們兩個都留在這裡，不用擔心吃的問題，也不用擔心會被爺爺奶奶找到了。

工錢什麼的他真不敢要，夠溫飽他和妹妹就很知足。

「好好的哭什麼，你與小肅年紀一般，以後你就跟著小肅吧」胡氏嘆了一口氣，沒有爹娘的孩子真可憐。

「謝謝大娘」趙桿急急的跑天，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肅秀兒，讓秀兒也高興一下，他們兩個真都可以留在顏家了。

胡氏把這事跟李氏和老顏頭說了一下，兩位老人只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這是老二一家的家務事，他們不多說話。

李氏心裡到底有些打突突忍不住質疑出聲「老二家的，這大的我看著是個勤快的人，可那個小女孩這麼小，如何會伺候人，看著倒像是我們家丫頭帶著小妹妹一般」

可不是就是小妹妹嗎。

顏西馬上快十三了。

那個小姑娘才多大，六歲。

誰家買丫頭也不會買個那麼小的丫環回來的。

「娘，跟你交個底吧，留下他們完全是看著他們可憐的份上，我尋思著，等趙桿再大一些，我就給他一些盤纏，讓他想去哪就去哪，看著以後也是個會幹事的，不能浪費在我們家不是」胡氏的確是這樣的想的。

現在兩人到底太小，出去找個活都困難。

等大一些，他願意留在這裡就留，不願意留在這裡就離開。

「這樣也好」李氏點了點頭。

往大了說也是兩個小孩子，能吃多少飯呢。

這兄妹二人在顏家特別懂事，很少說話，特別是趙桿眼明手快，只要大家一個眼神，他總能第一時間過去。

看著趙桿這樣，顏家一家人看著都心疼，沒有爹娘的孩子果真早懂事。

秋葵在一天一天的長大。

等它冒出了葉子，顏二生笑了。

原來和辣椒並不一樣。

他給他們取了一個名字叫「外來辣椒」，意思是和他們本地的辣椒不一樣。

顏西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門上都是黑線。

她爹可真會取名，外來辣椒，真是太貼切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

京城中發生了一件事很是讓人津津樂道。

六月初六，鍾家的大小姐鍾熙珍如約與睿王府世子舉行了定婚典禮，並定了婚期，冬天十二月初六完婚。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卻不知為何，睿王府世子突然改了婚期，說是定於兩年後完婚。

打了鍾家一個措手不及，也讓眾人想入非非。

睿王府為什麼會這樣做。

是不是因為鍾家小姐之前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改了婚期，為的就是在哪一天取消與鍾家小姐的婚約。

顏西知道這事的時候，是路八當笑話告訴她的。

「我見過那個鐘家小姐？」路八還在咧嘴笑，顏西輕輕開口。

「我覺得那個鐘家小姐也就一般般吧，不知道睿王府為什麼要與其結親，我聽說鍾家之前的大小姐生得漂亮，也很有才華，不過是個病怏子，得了一場病就去了」這些消息是爺之前讓他打聽的時候打聽出來的，他也不知道什麼想告訴顏西。

「怪不得你們爺對人家念念不忘」顏西輕笑。

不知道是一種什麼心態，她居然能笑出來。

「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不太可能吧，他跟在爺身邊也有些年頭了，沒見過也沒聽過說與鍾家的大小姐有什麼交集啊。

「這事能讓你知道」這叫什麼，這叫人家的心事。

路八臉上露出尷尬。

也對，爺是誰，他不可能知道爺的所有事情。

「睿王府與鍾家退了親才好」

「你好像對這兩家很意見」

「意見談不上，不看好罷了」算了，這事心裡想想就算了，他怎麼跟小顏說了，小顏只去過一次京城，哪裡知道京城的那些事「那個范離倒是個狠的主，訓練起來完全不要命的那種」

「你們爺可得好好謝謝我，看我給他找了一個多好的苗子」范離身上有一股狠勁，她第一眼見他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有狠勁才會上進。

「那是你們爺的人了，以後他的什麼情人況不要跟我說，我也不想知道，只是看他可憐才把他救了下來，以後能不能就看他自己了」

路八怪異的看了看顏西。

這麼老成，她當真只有十三歲。

可人家的身高年齡在那，他不相信都不信。

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姑娘能說出這麼一番話，真是太早熟了。

怪不得爺會對她不放心，硬要他前來保護她，不對，不應該叫保護，叫監視才對，要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難道說得不對？」

「也不是不對，只是覺得你和爺兩人的說話方式太相同了，爺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說不要去管那個范離，能過訓練就過，不能過死了也就是死了」這口氣是不是一模一樣。

－－－－－－題外話－－－－－－

啦啦，每天五千更，花花覺得自己還算是一隻勤快的小蜜蜂吧，表說少，花一個人看兩娃，真的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