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人可以丑，但不能沒脾氣

沉香與許記推出來的秋葵一時之間風靡蓮縣，別的酒樓要想模仿，對不起，沒有。

什麼沒有，當然是秋葵沒有啊。

這秋葵可是人家沉香的東家自己家種的，不外賣，就算別的酒樓出再高的價，也是不賣，你要想吃，要麼去沉香，要麼去許記。

當然也有不屑一顧的。

比如說蘇家。

也有想嘗個鮮的。

比如說遊子衣。

遊子衣與顏西算不上好朋友，但也不能算是敵人。

屬於那種不遠不近，只做朋友不交心的交情。

許志文就不一樣了。

自從吃了秋葵之後，就好像喜歡顏西一樣喜歡上了顏西家的秋葵，總感覺吃進嘴裡有股甜甜的味道。

這是屬於他的小秘密，他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也有不少人來沉香或是許記吃飯，是為著秋葵種子而來的。

比如說這位，隨手攔住顏松「唉，夥計，聽說你們酒樓最出名的一道菜叫什麼？」

這兩天點秋葵的人多，顏松以及其它的夥伴忙的團團轉，見客人攔下了他，他也不能有脾氣，滿臉帶笑的回答「客官，你是不是想點我們酒樓新推出的辣椒美人」

「辣椒美人」那人笑了一句「好名字，對，這是這個，給我上兩份」

顏松習以為常，自從推出了這道菜，一人點兩盤三盤的都有，不足為奇。

「客官稍等，一會就上，客官還有點別的嗎？」

「別的當然也要點一些」這人長得精瘦，看著顏松先是笑笑，接著就往顏鬆手里塞了一兩銀子「你先幫我上這個，吃完之後我再點別的」

是個大方的客人，這是顏松的第一反應。

「好的，客官稍等」顏松就要下去。

「等等」那人叫住顏松。

「客官，你還要什麼」顏松以為他還有別的事。

「那個」那人摸了摸鼻子，似乎很難為情「我想問問，你們這辣椒美人，是從哪買的，賣種子不，我願意出高價買」

這辣椒美人如此受歡迎，如果他也種上一些，還怕發不了大財。

「對不起，客官，我們這個不賣」顏松笑笑，又是一個為種子而來的客人。

「就買一點，我看看那種子長什麼模樣」

「對不起，客官，我只是一個小二，種子的事我真不知道，如果客官感興趣可以去找我們掌柜的」顏松一直都保持著微笑，給人一種你想為難他卻為難不起來的感覺。

不止是顏松，酒樓的所有小二都一樣，臉上時刻掛著微笑，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那你先給我上菜吧」那人見沒戲，只得作罷。

顏松笑呵呵的下去。

「小顏」許文庭手中捧了一堆的賬本過來「這個月咱們沉香和許記的利潤又加了」沉香和許記每月都會上新菜，且新菜的歡迎程度一直居高不下，如此一來，酒樓想不掙錢都難。

當然，這一切都歸功於小顏手中的方子。

「呵呵」顏西在意料之中。

「小顏，這是購買秋葵的銀子，先給你結一些」許文庭把一張五百兩的銀票給了顏西。

秋葵是新品種，他也不知道要給什麼價，但以現在的歡迎程度，算的是一兩銀子一斤。

顏西接過，沒說什麼。

「許叔」小顏抬頭「京城中有個商販出了高價想買我的秋葵，以後供給沉香和許記的秋葵只怕會減少一些了」

並非有商販要購買，是她想給她在京城的酒樓供應一些。

秋葵在蓮縣都能如此火，在京城的歡迎程度自然也不會差，還能賣高價。

許文庭一愣，有些始料未及「小顏，你是不是覺得銀子給的少了，你要是覺得少，叔再加就是」

秋葵現在正賣得好，突然之間減少數量，如是供就不上怎麼辦，總不能讓客人們不要點。

「不是，沒有這個意思」顏西搖頭「沉香的生意好，我也能掙銀子不是，只是那客人來頭有些大，且誠意十足，我如是不賣一點出去，只怕會不好看」

「什麼人？」許文庭想不出會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感覺來頭很大，再說，再好的東西也有吃膩的一天，蓮縣的客人差不多都點過秋葵，要是讓他們天天吃他們肯定會漸漸失去興趣，要讓他們久不久想起咱們沉香還有這道菜，對不？」

「話是這個理」他算是明白了小顏的意思，還是走上次神泉水的路子，每天限量賣。

許文庭有些頭疼。

小顏到底在搞什麼，好好的錢不掙，非要整這些。

他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秋葵是人家自己種的，人家想賣給誰就賣難誰，沒他什麼事，就是一根都不賣給他，他也不能怎麼樣。

與許文庭對了賬，小顏就準備回家。

出門的時候，正巧看見許志文帶著遊子衣進來，除了遊子衣，還有另外兩位少年和一位少女，顏西睨了睨，以前沒見過，想來是許志文或是遊子衣的朋友了。

「小顏」許志文眼尖，瞧見了顏西。

小顏笑笑，迎面走來「我正要回去了」

「回去幹嘛，都在，一起吃個飯吧」遊子衣痞痞的調子。

「有新朋友在，不合適吧」她現在也不是以前的她，說話少了拐彎抺角。

「有什麼不合適的，一起吃個飯就合適了」遊子衣不以為然。

什麼不合適，這丑妞壓根就不想與他們坐在一起吧。

「小顏，一起吧，這幾位都是子衣在江烏的朋友，來蓮縣遊玩的」許志文撓了撓頭，這幾個他也不熟，子衣讓他過來，他沒辦法，只好來了。

正好碰見顏西，如是顏西也去，那就更好，至少他不尷尬了。

「那好吧，幾位上樓，想吃什麼隨便點，今晚我做東」顏西笑笑，不就吃個飯，多大點事，吃就吃吧，在自家酒樓吃飯，她自在的很。

「爽快」遊子衣大笑「都聽見了吧，她可不是一般人，行了，人都發話了，都上樓吧，想吃什麼隨便點，這家酒樓的菜可不比江烏迎芳酒樓的菜差」

迎芳大酒樓算是江烏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了。

那兩位少年聞言只是笑笑，能讓遊子衣如此評價的地方，只怕差不了。

那少女卻是撇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小顏與在後廚幫忙的秀兒說了一聲，讓秀兒回家告訴胡氏一聲，說她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秀兒領了差，完成手中的活兒，就朝家中去了。

顏西又吩咐小二上些茶水上樓，自己轉身上去了。

顏西上去的時候，遊子衣他們幾個已經說開了，見顏西進來，就把話題說到了顏西的身上。

「我跟你們三個介紹，這位姑娘叫顏西，別看人年紀輕輕，卻是有才華的很，而且還是這家酒樓的半個東家」

「能讓子衣兄如此高看的，只怕不簡單」黃衣少年微笑

「我看未必吧」綠衣少女冷笑「你知道這酒樓是不是她父母留下來的，還是怎麼來的，要說起來，我還是江烏極致珠寶的東家呢」

顏西朝那少女看去。

薄薄的紅唇。

小巧的鼻子

她的雙眼帶著不屑。

「原來姑娘是極致珠寶的少東家，都是子衣抬舉，我與姑娘自然是不能比的」顏西瞭然，這幾個應該是遊子衣在江烏的朋友。

綠衣少女的眼皮抬了抬，倒是個會說話的。

「顏姑娘臉上的胎記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嗎？」不是她看不上顏西，實在是這人長得太過難看，別說是男人，她是女人她看得都有點犯噁心的感覺，難道子衣沒有這種感覺。

「商琳」青衣少年面露不悅，喝斥住綠衣少女。

綠衣少女嘟嘴「哥，我說的是事實啊，人顏姑娘都沒生氣，你生那門子的氣」

「顏姑娘對不住，家妹一直都是直言直語，你不要見怪」商言難為情。

遊子衣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只是眼裡多了一些耐人尋味的目光。

許志文氣得直咬牙，這姑娘真是太沒禮貌了，明知小顏長成這樣，還偏拿來說，不安的看向小顏，小顏不會生氣吧。

顏西輕輕的笑了笑「原來是商姑娘，商姑娘說的沒錯，我這胎記正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雖說難看了點，有道說身體髮膚授之父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顏西嘆了口氣「我要是有商姑娘一半的美貌，我就心滿意足了」

顏西的一番話說得商琳心花怒放。

她就說嘛，誰見著她不說她漂亮的，在這個醜丫頭面前，她都能算是大美女了，一時間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之心。

「哼」心裡得意，嘴上還是表現出不屑。

商言頭疼。

妹妹這蠻橫無禮的性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改。

點的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來。

顏西眉眼輕動。

兩位少年鼻子輕動。

綠衣少女還是不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原來都是些普通的菜色，也虧得子衣對這裡的評價那麼高。

「大家都嘗嘗吧」別人的眼光影響不到她。

她就是她，是顏西，不會因為別人不屑或是異樣的眼光而改變。

「面對著你，你吃不下，你能迴避一下嗎？」商琳動了動筷，抬頭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顏西。

顏西似笑非笑的看著商琳。

許志文啪一聲放下筷子，欺人太甚，真當小顏好欺負還是怎麼的，這是什麼意思？小顏在這影響你食慾了。

「商琳，不得無禮」商言無限頭疼。

妹妹今年都十三了，怎麼說話做事如此不知輕重，哪有半點富家千金的樣子。

「商姑娘，不知本公子在這會不會影響你的食慾，如果是的話，我只好請商姑娘一個人去隔壁的廂房吃了」遊子衣氣定神閑。

小顏吧，雖然不是她的菜，到底是他的朋友。

有人在他的面前欺負他的朋友，你說他要怎麼辦？

商琳面露懊惱，一個醜丫頭罷了，也值得子衣為她出頭。

「即然商姑娘不喜歡我在這裡，我走就是了，正好我也不喜歡吃飯的時候總有人在邊上挑三揀四，像個老太婆一樣，也是著實沒胃口」顏西站起。

她與這個商琳壓根說不到一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話不投機三句嫌多。

「子衣，對不住，我也不喜歡，我也告辭」許志文果斷站起，與顏西站在一道。

遊子衣的眼光耐人尋味「著急什麼，你們就這樣走了，不正好合了人家的意的，要是我，我就留在這裡，有些人不是嫌噁心，那我就偏生留下來噁心一下他們」小顏就這樣走了，人家只怕要說你小顏就是丑，丑的讓人吃不下飯，所以自己才走的。

小顏自己或許不在意。

作為她的朋友，他可是會在意的。

人可以丑，但不能沒脾氣。

當然，他也不認為小顏是個沒脾氣的人，只怕脾氣還在後面。

商琳正想反譏，說她是老太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聽到子衣的話，臉色一白，子衣什麼意思，幫著醜丫頭的意思那麼明顯。

留下來噁心人。

噁心誰，不就是噁心她。

「顏姑娘不要介意，舍妹沒有惡意，她只是一時口快」商言頭疼，妹妹的這個性子到哪都是得罪的人的嘴。

如此下去，以後還是不要跟著他出來了。

「商姑娘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笑容中帶著自嘲「只是還是想奉勸商姑娘一句，人長得丑或許有變美的一天，人心要是壞了，不管人長得多麼漂亮也會讓人討厭，即然姑娘不喜歡我，我也告訴姑娘，本店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挑選的，每一件我都親手拿過，特別是商姑娘手中的碗和筷子」不是說她噁心嗎，那就讓她噁心個徹底。

說完臉上自嘲笑容更甚。

商琳下意識的扔掉手中的筷子和碗。

顏西滿意的笑了。

起身「各位慢用，先走一步，恕不相陪」

「小顏，等等我，我也不吃了」許志文追出去。

遊子衣笑了。

這個丑妞，他就說嘛，丑妞也是有性格的人，怎麼可能任人侮辱。

瞧她把商琳給氣的，人家正主的臉都綠了。

和她的衣服顏色的有的比。

「小顏」許志文追上來「那人那麼說你，你不生氣嗎？」

「生氣？」顏西側頭「我為什麼要生氣，為她嗎？」生氣，沒這個必要。

「那幾個遊子衣的朋友，我之前也不認識，再說上次遊子衣幫了我的忙，我要是拒絕也說不過去，只是沒想到他的這幾個朋友是這樣子，如果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更不會讓你一起來」許志文語氣中有愧。

「許志文」顏西好笑的轉身「你看我像是生氣了嗎？」生氣，她可沒那個閑心。

許志文瞧了瞧，沒看出在生氣的樣子。

「你要是覺得難受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小顏的表情太不正常，許志文認為小顏這是在假裝無所謂。

顏西真是無語了。

許志文哪個眼睛看見她不高興了。

許志文把顏西送到家，就打道回府了。

顏西回了家，卻發現小妖從空間中出去了。

小妖找到游家院內，商琳居住的房間。

沒辦法，他看著不聽話的很，實際上卻是一個異常護主的書精靈。

他的主人受了委屈，他自然要替主人反擊回去。

說她主人丑，它要讓那個商琳知道，這個世界上誰更丑。

這頓飯因為商琳滿口噴糞，吃不了多大會，遊子衣領著他們回去了。

人東家都不在，他們幾個好意思在那大吃大喝嗎？

商琳被商言說了幾句，一臉的不服氣。

憑什麼啊，一個丑妞而已，還不能讓人說了。

回到房間一屁股坐到床上，吩咐丫環給她倒一杯水

丫環給她倒了一杯，她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不就走了丑姑娘，哥他們都不讓自己好好吃飯了，連口湯都還未來得及喝，就說不吃了。

半個身子趟到了床上「金環，我要休息了，你們下去吧」

「是的，小姐」金環福了福身，離去。

商琳躺到床上感覺手中涼涼的，很是奇怪，低頭一看，差點沒嚇死她。

一條如棍子般大小的黑蛇，正欲爬上她的手臂，她想大叫，卻叫不出聲來，只能傻傻的看著。

小妖冷笑。

剛剛讓你得瑟，現在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害怕。

說著身子朝著商琳的臉部爬去。

「啊……」商琳捂臉大叫。

「小姐，怎麼了」金環推進來，看見小姐正在瘋狂的抓自己的臉，急上前「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蛇，有蛇，快讓那蛇離開」商琳雙手胡亂揮著。

「小姐，蛇在哪，沒看見啊」金環很奇怪，小姐是怎麼了，不會是夢魘了吧。

「就在這個房間里，快讓人把它趕走」商琳衝出房間，她再也要不要睡這個房間了。

「來人」金環環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只得讓別人來看看。

金環出去，看見商琳還在抓臉。

不止是抓臉，還抓手臂。

「走開，走開」商琳胡亂抓著，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身上感覺有冰冷涼意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癢。

越癢越想撓，越撓越癢。

「小姐，小姐」金環試圖喚醒商琳。

商琳一直抓，還不時揮舞著雙手，金環無奈，只能派人去把商公子還有游公子請來，小姐如此模樣，有點似中邪。

－－－－－－題外話－－－－－－

小妖你真是最有愛了，你這是給這個壞女人嚇了什麼猛葯啊，嘻嘻……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