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點也不身殘志堅
古代皇權交替,從來都是殘酷的,連父子兄弟都不分,又何談他們只是叔侄關係,她褚玉可不是什麼天真的小姑娘,整天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宮廷戲她看多了,有關各朝各代的皇帝她也了解的夠多,所以她不能存著僥倖心理,至少在皇宮生活的時間,她要保護好自己。
這一天,她的風頭出夠了,她一時得意忘形差點忘了這最大的危機,來自狐狸皇帝的危機。
不!她絕不能在英明太上皇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一山不容二虎,英明的頭銜只能冠在皇帝的頭頂上,她還是安心的做個昏君罷了。
想到這一層,褚玉突然拍案而起:「老子師從誰關你們屁事。」
「若朕也想知道呢?」朱景禛雲淡風輕道。
「哦,皇帝想知道啊。」褚玉應了一聲,換了一種態度,斟酌一番道,「師從徐有貞。」
「徐有貞……」朱景禛喃喃自語,「朕從未聽說過此人。」
尼瑪!當然沒聽過了,徐有貞是明朝天順年間的大奸臣,雖然她穿的是個架空時代,可很明顯,這個架空時代絕對在明朝之前,狐狸皇帝能聽過才是真出了鬼呢。
耿介之激動道:「太上皇請恕草民冒昧,不知這位徐先生如今人在何處?可否引薦給草民認識一下,也好讓草民聞聖人之言。」
「你真想見他?」褚玉理一理衣服站起身來,慢慢逼近耿介之。
耿介之微向後退了一步,堅定的點頭道:「真想。」
「那朕這就送你去見他。」褚玉紅唇一揚,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挑了挑一字眉,邪邪一笑道,「可是朕有些捨不得呢。」
耿介之被她笑的心裡直發毛,但到底對褚玉存了一份敬畏之心,更是對褚玉的老師徐有貞存了一份敬仰之心,於是他更加堅定道:「太上皇不用捨不得,草民若能得見徐先生,是草民三生有幸。」
褚玉嘴角的笑紋更加深了:「那也好,不過你若想見他,就需得陪朕一夜,朕才能很溫柔賜你全屍,送你去見他。」
耿介之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後退幾步,臉已是漲紅一片,心道:太上皇果然還是個淫君。
「難道徐有貞死了?」朱景禛心中唏噓,默默道,「可惜了一個好人才。」
容痕和耿介之俱扼腕嘆息,朱莫離不以為意,母后的世界,他們豈能懂得,母后的內心世界,只有他這個做兒子的能懂。
君北衍意態閑雅,似壓根未受衝擊,只略略掃了朱莫離兩眼,又懶懶的收回眼神,接過宮女新上的茶盞,自在的飲了起來。
褚玉收拾起笑面虎的表情,冷著臉罵了一句:「他娘的!這人不肯服侍老子,老子一生氣把他整殘了。」
朱景禛臉上微有喜意:「那依太上皇的意思,徐先生還活著了?」
褚玉磨一磨牙:「這人心理素質太差,一點也不身殘志堅,氣的吐血身亡了。」
朱景禛臉上的喜意頓時僵住了。
褚玉蹙眉,揉一揉飢餓的肚皮,硬綁綁的又說了一句:「好了,雨也停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了,老子該回宮和奧特曼用午膳了。」
寬袖一揮,褚玉已乾淨利落的邁出了未央宮高高的大殿門檻。
朱莫離眼巴巴的看著褚玉離開,萬分捨不得的喚了一聲:「太上皇……」
褚玉定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被毀的徹底的臉,意味深長的嘆息了一聲,撫慰道:「黑子君,徐先生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切莫要學他那般軟弱無能,你一定要做個打不死的小強。」
朱莫離熱淚盈眶,吸著鼻子無比尊敬的點了點頭:「罪民謹遵太上皇懿旨。」
褚玉愣了愣,狐疑的看了朱莫離片刻,腹誹道:這位黑子君老是拿這種仰慕的眼神盯著她做什麼,她跟他一點也不熟,難道這人真的傷腦子傷傻了,看上她了?
搖一搖頭,她再未說一句話便邁步帶著在殿外等侯良久的琉璃離開了。
未央宮離太極殿隔著整座御花園,褚玉腹中飢餓難耐便抄了近路從御花園鹿雲台便門穿入,只見鹿雲台正中昔日淫糜繁華,紙醉金迷的灑池林已呈現一片落敗,荒蕪的景象。
當年朱玉效仿商紂在宮裡建了這座灑池林,更效仿紂王把各種動物的肉割成一大塊一大塊的掛在樹林里,自己與眾多男色泡在灑池之中互相追逐嬉戲,生活不可謂不操蛋!
御花園不僅有灑池林,朱玉為了滿足她變態的*,命人在御花園各處挖了N個陷井,陷井裡有N種機關,不是尖利的竹籤,就是銳利的鋼刃,上面還灑了各種毒藥。
但凡朱玉看不順眼的人都會被安排進御花園,朱玉命這些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起脫光奔跑,掉到陷井裡的就受傷中毒等死,僥倖逃脫的就能獲得她的額外開恩,當然這額外開恩也需得看她心情,反正她視人命如草芥,沒事就換著花樣折磨人玩,最後終於把自個小命玩沒了。
褚玉上次掉落的陷井正是朱玉的傑作,褚玉在那兒停留片刻,眼中儘是蕭條和荒涼,心中泛起一絲傷感,一陣風吹過,陰森森,濕膩膩,褚玉渾身一抖,忽覺屁股上的瘡洞作天陰的疼了起來。
琉璃望著這比冷宮還冷的地方,縮著脖子顫著牙齒道:「太……太上皇,這裡好可冷,我們趕緊回去。」
「嗯。」褚玉點頭,揉一揉屁股,拔腿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猛地從一顆粗壯的大樹背後竄出一個人來,對著褚玉撲通就跪了下來:「奴才參見太上皇。」
褚玉和琉璃在這形同冷宮的地方忽的看見一個人,二人都不由嚇了一跳。
琉璃老母雞護小雞似的往褚玉面前一擋,失聲驚叫道:「你是誰?如此大膽。」
「太上皇,你真的不要奴才了么?」那人也不管琉璃的呵斥,只跪在那裡,聲音帶著一種嘶啞的傷痛。
褚玉呆了呆,垂眸看去,問道:「你誰啊你?」
那人好像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般,身子重重一抖,抬起頭凄楚無比的看向褚玉:「太上皇,你果然不記得奴才了,是不是奴才服侍的太上皇不舒服,所以太上皇不要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