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風一般的女子
君北衍剛至不久,就招引來了十公主敏慧公主。
敏慧公主身量嬌小,肌膚頗豐,鴨蛋臉面,柳葉彎眉,眉宇間隱著八分傲氣兩分小氣,眉下一雙丹鳳眼又細又長,鼻子微有些扁平,雖算不得國色天香,但也算得微胖界的嫵媚佳人。
她一出現,君北衍就側身退了一旁,行了個禮道:「參見公主。」
敏慧含羞帶怯,兩眼霧蒙蒙的看著君北衍,顯得非常嬌軟無力,她咬著殷紅的唇兒道:「國師有禮了。」
「十姐,你來啦!」朱景皓有些心虛的迎了上去,抬著眼笑眯眯道,「十姐,你剛明明穿的是水綠色的,怎這一會兒就變成油綠色的了,你換衣服的速度好迅猛哦。」
敏慧眼眶泛紅,被朱景皓一噎,更覺生氣,冷著嗓子教訓道:「十二弟,如今你都這麼大了還沒個正形,你怎能和曦悅那個丫頭和著伙的算計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那些會飛的蟲子。」
朱景皓舔一舔唇,乾笑道:「十姐不是曾教導我越是害怕越是要有直面害怕的勇氣么?我和曦悅是幫十姐你直面害怕啊!」
敏慧又被重重一噎,兩眼一翻,正要駁斥,忽反應過來翻白眼有損形象,她趕緊將黑眼珠調整到好看的位置,偷眼微微打量一下君北衍,卻見君北衍和太上皇聊的正歡。
她胸中大為來氣,她最傾慕的人怎麼能和太上皇這樣風評巨爛的淫君在一起說的歡,恨恨的咬了咬嘴唇,沖著朱景皓道:「如今你眼裡還有誰,素日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耳旁風了。」
朱景皓訝一訝道:「十姐,你是在跟我說話么?」又伸手指一指君北衍道,「你確定你不是指桑罵槐的想罵國師?」
敏慧臉色一白,斜睨著朱景皓道:「我犯不著指桑罵槐的罵誰,倒是十二弟你一再出言挑釁卻是為何?」
朱景皓揉揉鼻子笑道:「我怎敢挑釁十姐,十姐可是太后心尖尖上的公主呢。」
敏慧冷笑道:「太后心尖尖上的公主是十四妹,我又算得什麼?」
「哦,我倒忘了,十姐乃雉夫人所生,十四妹才是太后所生。」
敏慧頓時大怒,她的生母吳氏身份不高,乃妾媵出身,當時她年方三歲,正是儷妃曲雲裳得寵之際,那時呂瑤曾聯合吳氏一起對付儷妃,只可惜最終落敗,兩人一起在冷宮度過一段艱難歲月,順便培養了一下革命友誼。
後來,不知呂瑤和吳氏使了什麼手段,竟又復寵,呂瑤被封為德妃,而吳氏被封為夫人,這一次,她二人學乖了,懂得低調為人,和諧四方的道理,還賠著小心拋棄前嫌的討好儷妃,直到後來朱玉登基,心狠手辣的儷妃終究也未除去呂瑤和吳氏。
儷妃放虎歸山終被虎咬,在朱玉倒台的那一天,呂瑤和吳氏捉住了儷妃,將她狠狠搓磨了一番。
吳氏一直依附於呂瑤生存,她為人小心謹慎又懂得逢迎呂瑤,呂瑤待她很不相同,再加上敏慧與朱景然同年同月同日生,中間只隔了一個時辰,呂瑤待敏慧更是親厚,在宮中敏慧公主的待遇只比太后親生的女兒十四公主略次些。
雖然只是略次,但還是次了些,敏慧聽朱景皓毫無顧忌的出言譏諷,臉色更加蒼白:「十二弟,你好生無禮!」
朱景皓嘴巴一翹,不以為然道:「十姐,我可說錯了一個字?」
敏慧生氣的一拂袖,再不看朱景皓一眼,裊裊走向君北衍,拿出最溫柔嬌媚的嗓音道:「阿衍,母妃的絞痛症又發作了,宮中御醫束手無策,還勞煩阿衍你跟我走一趟。」
君北衍淡淡的看了敏慧一眼,從袖籠里摸啊摸,摸出一個青玉瓷瓶來,從裡面倒了六粒烏黑的綠豆大小的藥丸出來,對著褚玉問道:「太上皇,你的帕子可乾淨?」
「當然乾淨。」
「借你的帕子用一下。」
褚玉奇道:「你自己的呢?」
君北衍淡聲道:「今日有些傷風,剛擤過鼻涕了。」
褚玉白了他一眼,卻見敏慧立刻就從袖籠里掏出一方淺綠綉竹枝的絲帕,遞到君北衍眼前道:「阿衍,我有。」
君北衍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冷淡道:「這帕子脂粉味太濃,不行。」
敏慧臉上紅了紅,尷尬萬分的收回帕子,拿在手裡絞啊絞。
褚玉少不得拿了帕子給君北衍,君北衍將手裡的藥丸悉數倒入帕中包好遞給敏慧道:「雉太妃乃是熱毒之症,拿這藥丸用十二分黃柏煎湯送下,早晚各一次,三日也就可好了。」
敏慧嬌怯的瞄了君北衍一眼,伸手接過帕子,指尖有意無意的微微觸到君北衍冰涼的指尖,她心中一動,臉更加紅了,想縮回手卻又流連萬分的捨不得,正躊躇間,君北衍已收回了手。
「衍哥哥,你怎麼又出現在御花園啦?」曦悅不知打哪兒跑了出來,小臉蛋跑的紅撲撲的,手裡還拎著裝知了的小竹簍。
「曦悅,你長了一雙飛腿啊。」朱景皓說話間,「呸」的一聲從嘴裡吐出幾粒葡萄籽,翹著二郎腿斜倚在亭欄上笑道,「真是國師的跟屁蟲啊,走哪兒跟哪兒。」
曦悅嘟起小嘴,不悅的瞄了敏慧一眼:「我的腿飛再快也比不上十姐快。」
朱景皓抖著兩腿,沒個正形的笑道:「也是,十姐做事比較迅猛,凡事都喜歡搶在人的前頭。」又咬一粒葡萄,將葡萄塞到右腮,鼓著腮幫子望向敏慧搖頭嘆道,「真是風一般的女子啊!」
敏慧幾乎要氣倒,但也不敢在君北衍面前丟了公主的身份,少不得作出一副寬洪大量的樣子,只搖搖頭無奈一嘆。
知——
突然,竹簍里的知了發出一聲鳴叫。
「啊!」
敏慧發出驚恐的叫聲,一時腳下不穩,如驚弓之鳥般正好趁勢栽倒在君北衍的懷裡,一股好聞的男子氣息撲的她腦袋裡暈暈乎乎。
唔……
這樣的懷抱好溫暖,她有些貪戀的捨不得離開。
於是,她兩眼一閉,一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