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生米煮成熟飯(萬更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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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呂華彰臉上齊齊一變。

朱景禛依然悠然的半眯了雙眸欠身看著褚玉,失笑道:「朕不知豆豆你能何時何地與何人比翼雙飛?」眸子忽暗了暗,似笑非笑道,「朕怕即使有天時地利人和的那一日,那未必能找到那樣的翅膀。」

「哈哈……」合碩拍手歡笑,指著褚玉道,「依太上皇這樣的身量,怕是找不到那樣大的翅膀能讓太上皇與人比翼雙飛吧!嘿嘿……」

尼瑪!滾粗——

褚玉惡狠狠的瞪一眼合碩,合碩被她凌厲的眼神嚇得一抖,頓時掩飾了笑意,訕訕的低下了頭飲了一口茶壓驚,低聲抱怨道:「太上皇幹嘛光瞪我不瞪你大楚的皇帝,欺軟怕硬哎——」

合碩剛抱怨完,褚玉就將惡狠狠的眸光瞪向朱景禛,冷笑道:「我找不到翅膀,你就背著我飛。」

朱景禛漠漠然的看著褚玉,漠漠然道:「太重,背不動。」

褚玉磨一磨牙,惡狠狠道:「背不動就砸死你。」

「太上皇,原來你不怕硬哎!」合碩為自己誤解了太上皇深以為愧,連忙豎起大拇指贊道,「夠膽量,夠硬氣!」

「老子不怕硬就怕不硬。」褚玉挺著胸膛,目露凶光。

「……呃」朱景禛咳嗽了一聲,「這世間的事大多是怕什麼來什麼。」

「那皇上的意思是太上皇會不硬了?」合碩蒙圈的眨巴著眼,兩手托著腮幫子努力的想了想,望著褚玉定定道,「其實平常硬不硬的也沒有什麼,關鍵時刻能硬的起來就行。」

褚玉:「……」

到底是她思想太污,還是狐狸皇帝和合碩太污?

太后望一望被冷落良久,無法插得上話的呂華彰,眉心微蹙起一個心疼的紋路,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有些人一輩子也無法硬的起來。」

褚玉望向太后一本正經陰沉的老臉,訝了一訝,想不到這老女人還是污中高手啊!

褚玉繼而冷笑道:「不知太后口中的有些人是否包括皇爺爺?」

「當然不……」

太后嘴裡剛吐出三個字,忽一眼瞥到褚玉不懷好意,猥瑣之極的笑,陡然迴轉過來,一張老臉燒的通紅,啞了嗓子張口結舌。

合碩甚是疑惑的看著太后驟變的臉色,本還想抖個機靈拍太后個馬屁,可她到底是有見識的公主,這點察言觀色的眼力還是有的,現在氣氛不對,她少說為妙,省得拍到馬腿上去,於是她選擇了禁言。

朱景禛依舊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只靜靜道:「豆豆,咱們就事論事,你不該扯上朕的父皇,父皇已長眠於皇陵,難道你不怕午夜夢回處他來找你。」

合碩悚然一驚,雙手環抱在胸前,抖著嗓子問道:「這世間真的有鬼么?」

「人死如燈滅,合碩你怕什麼?」褚玉拍拍胸,一副藝高人膽大的模樣,揚著下巴道,「即使皇爺爺真的變成鬼,也是個死鬼,既是死鬼,那該是太后的死鬼,跟我扯不上半點干係。」

太后的臉已生硬如鐵,冷哼一聲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太上皇說出這番大不敬的話,真該誅心。」

「哦。」褚玉淡淡的應了一聲,垂著眼皮冷冷道,「太后真是天下至孝之表率,能孝到把自個老子氣的吐血,真真叫人敬服。」

「你!」

太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凌厲的兩眼放射出弒人的眸光直盯著褚玉,氣是渾身發抖,抖的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太后,息怒。」

當了半天隱形人的呂華彰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趕緊起身伸手攙扶住太后,一雙美眸毫無懼色的盯著褚玉,定定說道:「真相和表相往往背離相反,太上皇你只看到表相容易被蒙蔽了雙眼,有些事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這一點臣女相信太上皇比誰都能明白,正如世人心中的太上皇草包無才,而事實上太上皇卻是才華橫溢,巧捷萬端。」

一句巧捷萬端讓褚玉和朱景禛同時皺了眉頭,很明顯,呂華彰明褒實貶。

相對於他二人,合碩的那點小心眼則簡單許多,她實誠的以為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呂華彰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點一點頭,心中喟嘆:高!實在是高。

她終於明白什麼叫說話的藝術,呂華彰簡單的一句話不僅幫太后陳情了事實,還順帶誇讚了太上皇。

這種左右逢源兩不得罪的話原本會讓人有種牆頭草的感覺,偏生呂華彰還說的這樣富有深刻哲理,她幾乎覺得毒舌的太上皇應該再拿不出話來堵呂華彰了。

且不說呂華彰的聲音和語言都這樣動聽,單是呂華彰國色天香的容貌早就叫這個色坯太上皇酥倒在一邊了,他面對這樣的美色哪裡還能再有思考的能力?

她拿眼瞄著褚玉,只見褚玉微微蹙眉,想也不想隨即答道:「一直以來,呂姑娘你用你自己的錯與對去看別人的對與錯,你以為你看到的是真相,只是真相未必是真相,真相背後的更高境界是心相,看到真相固然是呂姑娘你的本事,但更重要的是你該悟到心相,真相永遠蓋不過心相。」

朱景禛靜默注視著褚玉,眼裡帶著一種譏誚而激賞的神情,亭外的陽光漸漸西斜,直直斜射到他暗色調的玄色衣衫上,彷彿整個人被籠罩上一層謫仙般的光暈,只是光暈里的人瘦了些,冷了些。

他微微頷首道:「豆豆,你悟了。」

「這麼淺顯易見的道理不需要悟。」褚玉應了一句,又頷首道,「當然,對於那些腦袋瓜子不靈光的需要悟一悟。」

她悟個屁,這一番話可她是從電影里現摘現抄來的,在穿之前她剛看過電影《西遊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當中有關於真相和心相之說,當時她還深以為電影中的觀音菩薩說的巨有道理,不想這道理被跑到古代的她活學活用了。

雖是摘抄,權當她將學以致用吧!想來蒙一下古人還是很有效果的。

果然,能言善辨的呂華彰僵在了當場,一張小嘴兒張了又閉,想說什麼一時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合碩被褚玉的一番話蒙繞的七葷八素,雲里霧裡,眼睛眨巴的更加厲害。

「……哦天,太上皇,你的話好複雜,什麼真相心相的?」

「果然還真有腦袋瓜子不靈光的。」褚玉低低一嘆,耐著性子解釋道,「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

合碩更加蒙圈,搖頭道:「不懂。」

褚玉想一想方道:「有位母親帶著他的孩子到雜貨店去買東西,店掌柜看這小男孩可愛,就打開一罐子糖果,要小男孩自己拿一把,但是這個小男孩不肯拿,幾次邀請之後,店掌柜親自抓了一大把糖果放進小男孩的口袋……」說著,她問向合碩道,「合碩你以為這小孩為何不肯拿?」

合碩一雙秀麗的黛眉擰成了一條線,頓了頓道:「必然是這個小孩懂事,不好意思拿別人的東西。」

朱景禛幽深的墨瞳華彩輕漾,莫測難定的望了褚玉一眼,眼底不自覺的隱著連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溫柔笑意,身子略向著褚玉傾了傾道了聲:「想來這小孩手小。」

「就你能耐。」褚玉恨恨的白了朱景禛一眼,嘴角輕翹起,心中暗罵一聲,「劇透死全家。」

罵完,她收起憤懣繼續道:「待回到家中,母親好奇的問小孩,為什麼沒有自己去抓糖果而讓店掌柜抓了呢?小孩回答說『因為我的手比較小呀!而店掌柜的手比較大,所以他拿的一定比我拿的多很多。』」

「哦。」合碩豁然開朗,「現象就是我以為小男孩懂事,不好意思拿,本質就是其實這個小男孩不是不好意思拿,而是想拿到更多。」

褚玉「嗯」了一聲,掃了合碩一眼淡聲道:「你還不算太笨。」

「我本來就不算笨,實在是太上皇你的表達能力有問題。」合碩有些不服的挺一挺胸,挑一挑眉稍,又道,「太上皇若能早點舉例說明合碩早就明白了,何必多此一舉的說出那些晦澀難懂話?」

「合碩公主,你初來乍道還不知道太上皇的性子,咱們這位太上皇一向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往複雜里弄。」福清見太后氣著了,很是為主子打抱不平。

「不複雜如何顯得出太上皇的口才。」太后嘴角向下撇出不屑的弧度,轉頭看向呂華彰,眼皮卻抬也未抬,抬手撫了撫額沉聲道,「哀家有些累了,華彰你陪哀家回永壽宮。」

「臣女遵旨。」呂華彰盈盈起身,又轉身沖著朱景禛行了禮,一雙瞳仁剪秋水含情帶意的微微看了一眼朱景禛,溫聲軟語道,「臣女告退。」

朱景禛看也未看她,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呂華彰扶著太后遙遙而去。

福清回首間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垂下眼瞼道:「怎麼到哪兒都能碰見太上皇?」

「他的為人福清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眉宇之間的如刀鋒般寒薄的冷意尚未散盡,尤帶著對褚玉深深的恨意,嘆一聲又道,「也罷,不提他了,哀家怕髒了嘴。」

今日她特意命人打探了皇帝的蹤跡,知道皇帝會途經御花園,她不辭辛勞親自帶著呂華彰跟皇帝來了個偶遇,誰曾想遭遇了太上皇。

像太上皇這種殘虐變態的人早就該死了,偏偏他死不掉,死不掉也就算了,偏偏他還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整日里專愛顯擺挑事,四處搞破壞,如今竟然厚顏無恥到敢拿那樣猥瑣的眼神盯著華彰。

華彰是大楚日後的皇后,豈能被太上皇這樣卑鄙下作的人輕賤,哪怕僅僅是看,也是侮辱了華彰這樣的美人。

老天真是不長眼,皇帝也不長眼,留著這樣的禍害不除,他日必遭禍亂。

想到華彰剛剛倍受冷落,太后的心微有些抽痛,看著呂華彰靜如止水的臉龐,她的臉恢復了幾分慈祥,暗贊呂華彰不虧為大家閨秀,修養好,氣度好。

「華彰切勿氣餒,你該明白萬事開頭難,皇帝是哀家養大的,他的性子哀家誰不敢說十分了解,但也能了解七八分,他雖不近女色卻是個痴人,所以華彰你要懂得隱忍,要懂得步步為營,更要懂得男人心,一旦讓皇帝心裡有了你,哀家相信後宮之中只有你一位皇后,只有你一個女人。」

呂華彰頭垂的很低,微有所感道:「太后,這世間之事怕難事事都遂人心愿。」

太后拍一拍呂華彰的手:「遂不遂人心愿也要付諸行動才知道,哀家相信以華彰你這樣的人才再無人能比你更配得起皇后之位。」

呂華彰微微頷首,太后又繼續道:「以色侍人終難長久,所以哀家著力將你培養成我大楚第一才女,想當年你姐姐不正是憑著大楚第一才女的美名才讓皇帝動了心,只是可惜了華瓊,死在了那樣瓊花盛開的時節,還死的那樣凄慘……」

太后抬眸望著遠處一行鬱郁深深的瓊樹林,這些瓊樹林是當年呂華瓊在世時和皇帝一起栽下的,如今花期已過,只留下密密的虯枝綠葉,她清楚的記得皇帝曾盛讚過呂華瓊仙姿綽約,宛如瓊花潔白如玉,玲瓏剔透。

呂華瓊死後,皇帝更嘆曰:「今生今世只怕再也遇不到像華瓊這般純凈如瓊花的女子。」

至此,皇帝再不近女色分毫。

有關皇帝和呂華瓊青梅竹馬,纏纏繞繞的故事太後知道,呂華彰也知道,當年她是如此的羨慕姐姐能和皇帝在一起,她甚至想,若有一天她能和姐姐成為娥黃女英服侍皇帝左右該有多好。

對於姐姐,她承認她羨慕她嫉妒,可就算她再羨慕再嫉妒她也從來不希望姐姐死了,打心底里,她是希望姐姐能好好的。

如今姐姐死了,她成了皇后的最佳人選,她該高興,可她卻覺得如此悲哀,她既害怕皇上不喜歡她,又害怕皇上把她當成姐姐的影子喜歡上她,相比較於二者,她寧願選擇當個影子。

她悲涼的嘆息一聲,帶了十足的感慨和傷痛之意,她的頭垂的益發低了,一雙清澈的美眸子蘊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光,又聽太后低低一嘆:「華瓊終究是個福薄之人。」

呂華彰一悸,姐姐是福薄之人,那她呢?她的結局又是如何,無法想,想不到。

她不在意能不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她只在意能不能成為皇帝心中的女人。

哪怕不能成為他唯一的女人,只要能成為他最在意的女人,她此生亦知足了。

……

橫波亭

初夏的風帶著太陽的溫度捲起一層層稠密的熱浪撲在人的臉上身上,褚玉松一松領口用力搖頭手中的扇子,眼睛瞪著朱景禛,瞧著他臉上露出一副欠扁的悠然神情,她真恨不得將他踹翻在地,狠狠碾壓。

此刻,她終於深刻的體會到欠錢的是大爺,要債的是孫子,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軟硬兼讓狐狸皇帝將東秦使臣供奉的重禮還給她,狐狸皇帝的嘴巴比閉的蚌殼還緊。

聽合碩說那可是整整一千兩黃金啊!若拿不回來,她定要肉疼的無法入睡。

她作小伏低伺侯他也好,她擺事實講道理也好,她生氣怒斥了他的強佔行徑也好,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

就如一顆石子投進水裡激不起半點漣漪,褚玉忽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一般演了半天,人家壓根把她當成了隱形人。

可氣,實在太可氣!

若不是為了日後高質量的物質生活,她才懶在賴在這裡跟他磨嘴皮子,簡直浪費她的表情浪費她的口水。

到最後,她索性把手裡的扇子往石桌上的一摜,震的桌子上的杯碗茶碟叮的跳起,稀里嘩啦滾的滾落的落碎的碎,她站起身來兩手叉腰指著朱景禛惡狠狠道:「朱景禛,今日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離了一丈遠的李德勝見茶水濺灑到皇帝的衣衫,趕緊跑過來要替他收拾,他只略擺了擺手,李德勝跨出的腳步又收了回去,將垂首侍立木頭人的姿勢維持到最好。

朱景禛放下手裡剛剛接到差點滾落在地的茶盞,毫不在意的微撣了撣濺灑在衣衫上的茶水,手指在桌沿上輕扣了扣,半眯著眼不咸不淡的盯著褚玉。

「豆豆,你可知你剛打碎了去歲彌羅進貢的紫玉斗?」

「什麼紫玉斗?」

褚玉喪聲惡氣的怒問一聲。

紫玉斗?立在褚玉身後正替她打扇打的起勁的琉璃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去歲她曾有幸去永壽宮送浣洗好的霓虹輕羽衣,那會子住在永壽宮的還是懿德太后,當時永壽宮的宮人正好盤點彌羅國進貢的禮品,其中就有一件價值千金的紫玉斗。

難道皇上口中的紫玉斗就是那件價值千金的紫玉斗,她一個激靈,忙附到褚玉耳邊說了兩句。

褚玉一聽,臉色一變,兩眼不由的往下看去,那紫玉斗已碎成無數瓣再粘不起來了。

朱景禛手搭上眉骨,抬眼淡聲道:「一千兩黃金正好抵了。」說著,轉過頭兩眼往地上看了一看,輕悠悠的嘆了一聲,「一千兩都算你便宜了,你打碎的可不至一件紫玉斗。」

「我這分明是搶錢。」褚玉伸手指著一地碎渣渣,另一隻手拎著胸口處的月牙白衣領不停的抖擻著風,指控道,「剛剛你明明能接住離你最近的紫玉斗,你為何偏偏接住了離你稍遠的杯子?」

朱景禛復又拿起端放在桌上的黑不溜秋的杯子端祥一番,然後沖著褚玉轉了轉手中茶杯,眸色淡淡,輕嗤一聲。

「我若不接住這件墨玉斗,就是把豆豆你賣了也陪不起。」

「危言聳聽!」褚玉保持了兩手叉腰的姿勢,冷哼道,「來了紫了,又來黑了,反正我不管,你把一千兩黃金還給我,我和你之間兩清。」

「天下哪有這樣好事。」朱景禛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褚玉氣怔,正要駁斥,卻聽他又輕飄飄的冒出了一句:「不過今日豆豆你竟真撞著了好事。」

褚玉嘴向下一撇,冷聲道:「好個屁!」

「屁有什麼好。」朱景禛手上無意識的轉著墨玉斗,只轉的褚玉眼發花,笑了一聲道,「這紫玉斗雖好也好不過豆豆你立下的功勞,權當功過兩抵了吧,我不會讓你賠償的。」

褚玉叉在腰間的手徒然一松,垂了下來,兩眼狐疑的盯著朱景禛道:「既然不要賠償,那我為何還要霸佔我的財產?」

「我從來不霸佔窮鬼土肥圓的東西,我只是幫你理財。」頓一頓又道,「理財你懂不?不懂我告訴你,就是你把錢放在我這裡,半年後我會付高額利息給你。」

褚玉本以為錢鐵定要被狐狸皇帝洗劫走了,不想他竟然提出了這等巨有建設性的方案,兩眼一眨,轉怒為喜,想了想,伸出一指道:「半年太長,按月結算可好?」

「也好。」朱景禛想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要不就就連同分手費一起和你結算吧,這樣一次結算也省事些。」

「一言為定。」褚玉定定道。

「一言為定。」朱景禛應道。

「不,不對!空口無憑,需得立下字據才行。」褚玉立刻又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又皺皺鼻子回頭看了一眼琉璃道,「琉璃,趕緊拿紙筆去。」

琉璃笑著答應一聲,兩腿似踩著風火輪一般飛也似的跑了。

琉璃一走,垂侍在側的紫燕自動接替打扇的崗位,兩眼不由的偷偷看了看朱景禛,越看越忍不住想看,卻又越不敢再看,少不得忍了這份少女躁動的青春,心中暗嘆:怪道青枝那樣迷戀皇上,像皇上這樣的男子是個女人都會迷戀吧!

琉璃行動能力很強,不過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就拿了紙筆,褚玉接過紙筆刷刷刷下就寫下了協議。

一時間,空氣靜止。

良久,褚玉一張又白又圓的大餅臉終於綻放出放心的笑容,笑的雙下巴顫了幾顫,看上去那笑容真的很傻很天真。

朱景禛認真的看完協議,提筆落名,抬眸有些無奈又有些興味道:「豆豆,你的思考能力和行動能力都這般強,不做皇帝……」

「呵呵,我對皇帝沒興趣,我只對錢有興趣。」褚玉打斷了他的話,寶貝似的將協議折起,又寶貝似的收入袖中,還萬分不放心的伸手捏了捏袖子內側縫著的口袋,證實協議已妥帖納入口袋之中方長吐了一口氣,沖著朱景禛揮揮手很有禮貌道,「阿狸叔叔,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朱景禛點了點頭,視線跟著她寬閣肥厚的背影一路追隨,眸色不動,眼底卻含著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心裡回味著她說過的那句話——我對皇帝沒興趣。

「這樣,也好。」他望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

褚玉剛行至御花園月洞門內的薔薇花叢中,就見因泄露了重禮機密,嚇得腳底抹油的合碩背著兩手從花叢里跳了出來,立下樹蔭下,沖著她笑嘻嘻的搖了搖手。

「太上皇,你可算來了,合碩等你好久了。」

褚玉一驚,怔忡著臉問道:「不知合碩公主找我何事?」

合碩垂下了頭扭了扭身子,有些嬌怯道:「就是娶我的事,太上皇可想好了?」

褚玉想不到合碩還真是個執著的性子,心中不由的緊了兩緊,拿食指掃了掃眉毛,兩眼一眯嘴角一勾作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來,戲笑一聲道:「合碩,你真的願意嫁給我?」

「願意是談不上啦。」合碩的頭垂的更加低,垂著眼眸盯著自己淡紫色的繡鞋尖,鞋尖上還沾著花叢里落下的淡粉色薔薇花瓣,咬了咬牙頗有些無奈道,「可是合碩沒辦法了,除了太上皇,合碩實在找不到適合的人和親。」

「哦。」褚玉若有深意的打量著合碩,「你究竟看上我哪一點了?」

合碩臉漲的更加紅,身子也扭曲的更加厲害,支支唔唔道:「我看上太上皇好男色不好女色的這一點了。」

「這可奇了,我好男色不好女色,你嫁給我只能守活寡,難道你想你一輩子都守活寡。」

「一輩子是不願意啦,不過目前合碩最好的選擇就是守活寡。」合碩終於敢抬起頭看著褚玉,目光誠摯的問道,「太上皇你確定你對女人沒興趣么?怎麼我剛剛見你瞧著呂華彰的樣子那樣猥瑣不堪。」

「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長性,山珍海味吃多了偶而也想吃吃蘿蔔青菜,男色好過了,好好女色也不錯,或者還可以來個男女通吃。」

說完,褚玉逼近合碩兩步,伸出食指欲勾一勾合碩光潔的下巴,食指還未觸到合碩的下巴,合碩火灼似的往後一跳。

褚玉笑道:「合碩你既然一門心思的想嫁給我,那就該行夫妻之間該行的事,就算你願意守活寡,我也不捨得讓你守活寡。」

「那你還是捨得好了。」合碩無比失望的盯著褚玉,眼眶裡紅了一圈,酸了鼻子帶著哭腔道,「我真傻,我怎麼能將自己後半生的希望寄托在太上皇身上,太上皇終究是個朝令夕改不靠譜的人,今兒一早渠陽王就跑到太子哥哥那裡遊說,讓我……」

合碩眼裡包著一包淚,淚延著眼角滴落下來,甚是個凄楚模樣,她低低訴說了起來。

「我寧願做個販夫走卒的女兒也不願做個公主,婚事由不得自己,身子由不得自己,就連心也由不得自己,我原本以為可以嫁給自己想嫁的人,結果那個人連看也不看我,他不看我也就罷了,偏偏叫那些個惡鬼色狼看上我,我……我這……這是……」

她聲音開始哽咽,微頓一下,毫無顧忌的拿袖子擦乾了眼淚。

「我就不信我的命這樣的苦,小時做個人人嘲笑的胖子,長大我拼了命的減肥,結果給我減肥動力的那個人根本無視我的努力無視我的存在,早知道我還不如頂個胖子的身體來和親,那樣至少我的嘴巴我的肚子都不會過的那樣辛苦。」

「你是說渠陽王想娶你?」褚玉不由的驚了驚。

「嗯。」合碩絕望的點點頭。

褚玉心想這渠陽王真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見朱景然對合碩沒意思,就趕緊趁虛而入了,且不說如今合碩的長得標緻,單論她的身份也值得娶回去。

不過就算他想,狐狸皇帝肯定也不會答應,怕只怕太後知道自個的親兒子不娶公主心裡有了想法,若再被別有用心的渠陽王一攛掇還不知生什麼事來,可不管是什麼事,必然會給狐狸皇帝惹來不小的麻煩。

狐狸皇帝倒不倒霉她不關心,可如今她和狐狸皇帝之間有協議,若皇帝一旦倒了霉勢必會影響她的巨額利息收入,她什麼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忍受協議好的利息說沒就沒了。

說到底,她很喜歡錢,她不能讓自己的財產憑白的受了損失。

她又問道:「他想娶你,你的太子哥哥就肯答應了?」

合碩眼裡的淚擦也擦不完,淚珠子在臉上滾的更凶了,落到衣襟上洇成一個圓圓的暗色痕迹。

「若渠陽王帶給我東秦好處比皇帝的多,那太子哥哥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於太子哥哥而言大楚的皇帝是誰不重要,合碩嫁給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對東秦有利。」

褚玉靜默半晌,心想季承歡也沒錯,兩國和親本就是政治聯姻,利益至上,個人幸福算個屁,如果擁兵自重的渠陽王能允諾東秦更大的利益,那合碩還真有可能嫁給渠陽王,到時就算皇帝不肯也架不住季承歡樂意。

她靜靜的看著抽泣不停的合碩,想一想方問道:「合碩,你可想聽一個故事?」

合碩繼續抽泣,搖搖頭道:「我沒有心情聽故事。」

褚玉沒並有停止說故事,絮絮說來。

「從前有一位口味特別的小王子喜歡上一個身材特別的公主,那個公主巨胖巨能吃,皇后十分害怕公主會把整個皇宮吃窮了,所以下令讓公主節食,公主餓的受不了四處找吃的,甚至把樹上的鳥蛋都掏下來打牙祭,為此,公主沒少受人嘲笑,可這位公主卻很堅強的將一切嘲笑吞入腹中咽下,繼續掏鳥蛋……」

說話間,她瞄了一眼合碩,見她臉上似有動容之色,繼續平靜的說故事。

「這位公主的掏鳥蛋之舉,搞的皇宮裡的鳥幾乎要絕種,本著保護動物的原則,皇后罰公主關了緊閉,一日三餐定時定量的送給公主,可僅憑一碗飄著星星半點肉絲的湯和碗底點的白飯怎能讓公主吃飽,於是公主餓的恨不能得連桌子椅子都啃了,這時那位口味特別的小王子出現了,為了能讓公主吃飽,他不惜頂著被當成賊打的風險跑到御膳房偷來了整整一屜大白饅頭……」

合碩立刻止住了淚,驚訝的看著褚玉,愣愣道:「太上皇口裡的那個有口味特別的小王子就是端王朱景然。」

「不,你錯了。」褚玉搖了搖頭。

「合碩你一直都錯了,是厲王朱景皓,那時的他人小力氣小,捧著那麼重的饅頭被一條惡狗在後面追,他哪裡能跑的動,所以摔倒在地,還滾掉了幾個饅頭,幸而朱景然來的及時拿大棍子趕走了惡狗方才救了朱景皓,朱景皓跌傷了才拜託朱景然將饅頭帶給你。」

「怪道當時的饅頭上沾了泥土?」合碩猛地一怔,訥訥道:「那他為何不說?朱景然又為何不說?」

「他跌倒的時候臉部著地,門牙也摔掉了兩顆,他以為自己毀了容配不上胖公主了,所以才不敢吐露半個字讓胖公主以身相許。」褚玉右嘴角習慣性的往上歪了歪,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合碩道,「其實他也太傻了,那個心裡已有了旁人的胖公主怎麼可能因為一屜饅頭就移情別戀以身相許了。」

合碩雙眼紅腫,揉一揉眼睛,吸一吸鼻子,搖一搖頭道:「他的確傻,我竟自誤了這麼些年。」

她張了張口,想要再說卻又沒說,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目光放空盯在某個虛無的地方,臉色慘白,良久,低低呢喃道:「也好,他原本就從未喜歡過我。」

「你的婚事你不能作主,你卻想為你的身子做一回主,你作最後一搏要嫁給我不過是因為你以為我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你只想做我名義上的女人,說不準哪一天我一開恩與你和離,你還可以用你冰清玉潔的身子嫁你想嫁的人。」

合碩被說中心思愣在那裡。

褚玉不動聲色的笑了兩聲,繼續道:「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我其實對女人也是有些興趣的,尤其又漂亮又有才華又有氣質的女人我更有興趣,你想嫁給我我不反對,不過我不喜歡當個有名無實的冤大頭,你需隨時陪我睡覺,你可想好的,你到底要不要嫁我?」

合碩眼睛驀地張大,一臉驚恐的盯著褚玉,堅貞的搖頭道:「不要!」

「那好,你還有一個選擇,那個選擇就是朱景皓,我相信依他對你長達十幾年的傾慕之情斷不會逼迫於你的,你想守的身,想守的心都可以守到,說不定哪一天你想開了你二人還能成為一對令人艷羨的佳偶,到時你的身你的心自然全憑你自己作主了。」褚玉開門見山道。

合碩眸色動了動,幾經猶豫,顫著嗓子道:「太上皇為何肯為我想的如此周到?」

「你太子哥哥救了我,我當湧泉相報,你是他妹妹,我愛屋及烏,這泉自然也會往你這裡涌涌。」

合碩破涕為笑道:「太上皇這說話倒有意思,不過就算是太子哥哥他本人也未必會為我考慮的如此周到。」

「身為東秦未來的皇帝,他要考慮的是國家大局而非個人,這一點相信你也應該理解。」

「理不理解我也不能改變他。」合碩輕挑了挑眉,沉默了一會子又道,「太上皇說的選擇也未必不可取,只是即使朱景皓肯娶我肯嫁,太子哥哥也不會允下,相較於有權有勢的渠陽王,沒什麼後台的離王於東秦而言毫無意義。」

「唉……」褚玉怒其不爭的嘆了一聲,指了指她的肚皮道,「你這孩子忒是實誠,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飯,如果再把肚子……」褚玉沖著合碩擠擠眼,「你懂得……到那樣的地步,你太子哥哥還能拿你如何?」

合碩傻兮兮的看了褚玉半天,終於回過味來,將頭用力一搖頭:「不行,我一向是個矜持的公主,怎可能未婚先……」

孕字她矜持的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褚玉更加怒其不爭的瞪了她一眼,拿起手中的摺扇就往她頭上輕輕一打:「你不是實誠,你是傻,哪裡要你真的有孕了,你只要作為一副有孕的樣子來就行了,反正早在兩個月前小十二不是偷偷跑去跟你幽會了么?」

「哪有?」合碩紅了臉。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你且不要扯這個,單說行不行?」

「不行,你當太子哥哥是傻子么?御醫一診治不全都露陷了?」

「傻瓜!我大楚國師擁有那樣高的醫術,弄個假孕還不妥妥的啊!」褚玉收回手中摺扇。

「他……」合碩立刻露出痛恨神情,撅起嘴道,「他才不會幫我,我也不要他幫。」

「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你嫁給渠陽王好了。」褚玉不客氣的抄起了手,拿扇子的角抵住了下巴,睥睨著合碩。

「不要,聽說渠陽王是個變態。」合碩哭喪著臉,伸手指一指褚玉道,「雖說比傳聞中的太上皇變態程度輕了許多,但合碩也承受不起。」

「難道你還能找到比嫁我或者嫁小十二更好的方法?」

「我無技可施。」

「那你為何不肯讓君北衍幫你弄個假懷孕?」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恨我和太子哥哥還來不及又怎會幫我?」

「什麼?」褚玉抵住下巴的扇子往上一滑擊中了右眼,疼的她幾乎滴出淚來,將眼睛又睜又閉的折騰幾番方疼的好些,她彷彿受了驚似的問了一句,「君北衍是你哥哥?」

合碩肯定的點點頭,褚玉只聽得耳朵邊有夏風在赤溜吹過,怎麼也不敢相信君北衍是合碩的哥哥,只聽合碩咬牙恨恨道:「只是他是個賤人生的,我從來也不希望有這樣的哥哥,相信他也不會希望有我這樣的妹妹。」

褚玉看著合碩提起君北衍咬牙切齒惡毒的程度,可以推斷出這必然又是一部宮斗大戲,這當中的曲折她不想了解,她只需知道她能成功的將合碩嫁給朱景皓她的分手計劃就成功了。

想想也真他媽的苦逼,她這個分手師竟干起了媒婆的行當,不過能分手成功就行,哪管這旁枝末節的事,她相信合碩已經被她說動,只要稍加一把力分手費唾手可得。

合碩和小十二的婚事最關鍵點就是合碩,只要她點頭同意,她肯接受君北衍幫助也好,不肯接受也好,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哪怕拐個彎讓君北衍把假孕的方法告訴別的御醫也行,甚至於無需裝假孕也能成功。

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她突破了關鍵點,其他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想著,她十分有信心的昂首挺胸起來,言簡意駭的問了一句:「合碩,且不論其他,我只問你肯不肯選擇小十二?」

合碩糾結了半天,終是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前提是不陪睡。」

「這個可以。」褚玉嘴角掛著笑,眨一眨眼道,「若到了迫不得已時裝個假孕也可以吧?」

合碩又糾結了半天,糾結的漂亮的五官都扭曲到一個醜陋的程度,最後終於鼓起勇氣道:「雖然我是個矜持的公主,但被逼急了也矜持不起來,裝就裝,誰怕誰。」頓一下,又補充道:「不過前提是那個君北衍不要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好處,更不想有朝一日我會感激他。」

「放心,你就是想要感激君北衍他也不會給你機會。」褚玉見她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裡就來了氣。

合碩被噎了一噎:「感激他,我真是吃飽了撐著。」

褚玉更氣,堵住她的話頭道:「你倒是想吃飽了撐了,可你敢嗎?」

合碩被噎的翻了白眼,揉一揉肚皮,哀嘆一聲:「是有多久了,都……」不知是因為她憋的太久,還是情緒到了個零界點突然就爆發了,她嘴裡蹦出了一句特別不公主的話,「我日他奶奶的,本公主是有多久沒嘗過吃飽了撐的滋味了。」

「……」

卧槽!看來這位合碩公主最有怨念的不是她的婚事,而是吃啊!

果然是個吃貨,而且還是個憋到零界點巨有潛力的超級吃貨。

若一旦讓她放開肚皮吃。

我的媽呀!不敢想像會不會一下子吃出兩個合石頁,甚至於三個四個合石頁來。

小十二哎!你前景堪憂啊,日後你自求多福吧,千萬不要被她壓成大餅了。

想著,褚玉略微皺了眉頭,頗有些同情的看向兀自沉浸在悲哀之中的合碩,一雙秀致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處,似乎感受到褚玉正在看她,她有些不自然的扯出一個笑來。

「太上皇,其實最懂我的應該是你。」

褚玉茫然道:「這話怎麼說?」

「因為你和我一樣身體里住著一隻豬。」合碩的臉上褪下滿滿哀愁,臉上的笑也跟著自然起來,聳一聳肩帶著輕鬆道,「管它呢,日後該吃吃該喝喝,我再也不要這樣委屈自己。」

說完,不待褚玉回答,轉身如翩翩紫蝶般飛走了,走到半途忽又回頭道:「太上皇,你說的那個故事並不完全真實。」

褚玉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合碩從故事中發現了什麼端倪,其實這故事與原版大差不差,差就差在一點,那讓合碩牽念很深的那一屜大白饅頭真的是朱景然拿的。

那時朱景然和朱景皓這一對苦逼的難兄難弟一起在東秦做質子,據朱景然本人說他們吃了老大的苦,而據十分了解朱景然黑歷史的君北衍說,那會子這兩兄弟一個光顧著同美人搭訕,一個光顧著掏鳥蛋討好公主。

喜歡同美人的搭訕的朱景然出人意外在東秦皇宮很受歡迎,大多數沾染上紈絝習氣的王爺皇子都與小小年紀就很有泡妞經驗的朱景然志趣相投,彼此之間時常交流搭訕美人的心得。

他們今日會酒,明日賞花,後日聽美人唱小曲,生活過的有滋有味,尤其是夜生活更是十分豐富。

相較於朱景然的花天酒地,整天只知掏鳥蛋的朱景皓就了艱苦樸素多了,他雖長得只比朱景然略次了些,但也算枚小鮮肉,只可惜這枚小鮮肉眼神不好,眼裡只盯著那個胖公主,所以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甚至有人都開始懷疑起他的智商。

好在朱景然十分照顧朱景皓,人們雖懷疑朱景皓眼光和智商都有問題,但也不會明裡譏笑他,就算要譏笑也是譏笑在暗處。

從此,朱景皓心無旁騖的過上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掏鳥蛋的樸素日子,只到皇宮裡眼睛能看得到的鳥蛋被掏了個盡光,合碩公主被關了緊閉,朱景皓才得空息了一息。

朱景皓身雖息了心卻不息,時刻關注著皇宮裡哪只鳥又生蛋了,那一日,他爬上樹頂再行掏鳥蛋之事,蛋沒掏著,人摔了下來,把鼻樑都摔斷了。

而那會子朱景然正喝著花酒,喝花酒期間與東秦的一位皇子打賭,賭注是青樓里正參加花魁娘子比賽的花魁獲勝者陪彈琴唱曲兒獻初夜。

那位皇子賭他的妹妹合碩公主能吃下整整一屜的大白饅頭,朱景然雖知道東秦有位胖公主,但怎麼也不相信她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能吃得下一整屜的饅頭,於是他自信心爆棚的弄了一大屜饅頭給合碩,為了增加勝算,還特特意的挑了那種最大的屜籠。

與此同時,想著關禁閉的合碩沒鳥蛋可吃,朱景皓甚惆悵,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去御膳房偷雞蛋,雞蛋沒偷著反遭了惡狗追咬。

朱景然拿著大棍子趕走了惡狗,又命人扶走了朱景皓自己則帶著饅頭去見合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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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劫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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