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1.130.1
掛上電話后,聞青坐在凳子上愣了一會兒神,直到姚世玲從東屋出來喊她,她才回神。
「聞青,衡衡睡著了。」姚世玲說。
聞青問:「他沒喊怕黑?」
姚世玲說:「沒有,就是嚇著了,叫叫魂就好了,明晚再叫一次。」
聞青沒持反對意見,只要衡衡好了就行了。
姚世玲坐在旁邊問:「是彥均打來的電話?」
「嗯。」
「說的啥?」姚世玲問。
「說章方方還沒醒,可能傷著腦子了。」聞青說。
「傷著腦子了?」姚世玲大吃一驚:「嚴重嗎?」
「還不太清楚,一切得等章方方醒來之後,才能進行。」聞青說。
姚世玲雖然人溫和識幾個字,也僅僅識幾個字而已,對於法律上的事兒一竅不通,於是問:「那衡衡奶奶會咋樣?」
聞青想了想,她其實對法律並不太了解,尤其是各種法律法規初成的這個年代,後期又不斷修改,所以並不能十足十地判斷出梁文華大致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於是誠實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如果章方方醒不來,就要看沈家和李家那邊的情況的意向,如果章方方醒來了,可能要判斷傷情吧。」
「會坐牢嗎?」姚世玲問。
聞青也只能說:「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姚世玲抽了一口氣,說:「還是讓章方方醒來吧,也別讓衡衡奶奶坐牢了。」
「為什麼?」聞青問。
姚世玲嘆息一聲:「大家的一輩子的時間那麼短,吸取這次教訓,都好好過日子吧。」
姚世玲到底是心腸軟,有些事情不是心腸軟就能化解的,不過聞青也沒說別的,一會兒,她把衡衡抱回房間,摟著衡衡入睡。
第二天早,聞青未起床,就感覺到身邊有個小糰子在動來動去,她睜開眼睛一看,就見穿著大紅棉布肚兜的小糰子的正趴在她腿上,全身肉嘟嘟,白嫩嫩的,煞是好看。
「哎呀,這一大早是誰呀?」聞青笑著問:「這誰趴我身上啊。」
衡衡昂起包子臉,笑嘻嘻地說:「衡衡。」
「衡衡是誰啊?」聞青笑著問。
「衡衡、是、我。」
聞青坐起來,一把將他抱在懷裡,擰了擰他的包子臉說:「你起來這麼早幹什麼?」
「爸爸,下床、找爸爸。」
聞青扯著他的紅肚兜說:「那你也要穿衣裳吧。」
衡衡黑亮的眼睛盯著聞青,眨巴兩下,扯著自己的紅肚兜說:「媽媽、穿!」
「親媽媽一下,媽媽就給你穿衣裳。」聞青說。
衡衡毫不遲疑地趴在聞青臉上親一口,聞青也捧著他肉乎乎的包子臉親了又親,親的他咯咯直笑,小手捧著媽媽的臉,小奶音喊著:「媽媽,媽媽,媽媽不親,不親。」
聞青笑起來。
這時,堂屋裡的電話響了。
不一會兒姚世玲過來說:「聞青,剛才彥均打來電話,讓你去派出所一趟,做下筆錄。」
聞青愣了下,然後問:「章方方醒了嗎?」
「還沒有。」
「那好,我一會兒就過去。」
吃過早飯之後,聞青把衡衡交給姚世玲,趁著衡衡看不見偷偷出院子,如果衡衡親眼看著她走,又會哭鬧一陣。
聞青走後,姚世玲這次連碗都不敢洗,更別說喂牛了,一直抱著衡衡,抱不動了,就把他放地上,讓他和大刀的弟弟小刀玩兒,自己則目不轉睛地看著,唯恐衡衡再被抱走。
而這時,聞青已經到了南州派出所。
她如其他人一樣,向周續等公安同志說明了情況,然後從派出所出來,正好見著了紀彥均、剛子等人。
紀彥均還穿著昨天的衣裳,看上有些疲憊。
「青青。」看到聞青,他自然地上前拉住她的手,問:「沒害怕吧?」
聞青搖頭:「沒有。」
「衡衡怎麼樣?」紀彥均問。
「挺好的,昨天今天的吃喝玩都和以前一樣。」聞青說。
紀彥均放了心。
聞青隨即和剛子打了聲招呼,轉而問紀彥均:「媽呢?」
「她還在派出所,等章方方醒了之後才能出來。」紀彥均說。
「章方方醒了之後,媽就沒事了嗎?」聞青問。
「差不多,不過也要看傷的怎麼樣,而且程序走起來也比較麻煩。」紀彥均說。
「差不多什麼意思?難道媽不是在正當防衛之內嗎?」聞青疑惑地問。
這時,剛子接話說:「聞青,我這有個實例,真事兒,我跟你說一下,頭幾年,我們那個街道,有四個鄰居喝完酒了打麻將,打著打著為了五毛錢就紅臉了,甲乙雙方那是大打出手,乙方下手極狠,操起凳子往甲方身上砸,結果乙沒把甲砸壞,甲順手就把把乙腦袋砸了個洞,傷了腦子,乙醒來之後半身不遂,甲方不但賠了錢,還坐了一年牢房。」
紀彥均聽后沉默。
聞青默不作聲。
旁邊的幾個朋友連忙戳剛子,剛子頓時覺得自己話說的不對,連忙糾正說:「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剛子,沒事,不用解釋,我懂。」紀彥均開口說。
剛子訕訕地撓頭。
聞青轉頭看向紀彥均,握住了他的手,說:「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做最壞的打算。」
紀彥均頓時覺得心頭溫暖,沖聞青笑了笑。
在章方方躺在醫院,梁文華尚在派出所之時,得知消息的蘇紅梅,來到紀家大鬧特鬧,揚言要為章方方討回公道,讓紀家賠的傾家蕩產。
彼時,紀寧芝不在家,梁文華在派出所,紀友生不會吵架,蘇紅梅在紀家蹦躂了好長一段時間,沒人理,連看戲的群眾都表示沒勁兒,紛紛散去。
蘇紅梅只好灰溜溜地回家,然後去看章方方,順便去見一見李傳立的家人,商量一下,怎麼合夥訛紀家的錢,紀家紀彥均有錢,聞青更有錢,現在別說南州市了,整個中國也找不到幾個像聞青這樣有錢的,趁著章方方這次受傷,必須得往死里訛,訛這一次,一輩子啥也不用干,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
結果剛一到醫院,連李家的人影兒都沒有,卻看到紀彥均和聞青。
「你們在這兒幹嘛?」蘇紅梅冰著臉問。
聞青睨她一眼說:「等結果。」
「什麼結果?」
「檢查結果。」聞青平靜地說。
蘇紅梅哼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樣子說:「也對,檢查出來結果,才會算清楚,你們應該賠多少錢!」
聞青看向紀彥均。
紀彥均也看著聞青。
聞青笑問:「這位女士,你是來搞笑的嗎?」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蘇紅梅不悅地問。
聞青反問:「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等結果出來,然後賠錢的吧?」
「不然你們想幹啥?」蘇紅梅虎著臉:「我告訴你們,你們傷了方方這事兒,我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在蘇紅梅看來,不管章方方做了什麼事情,但她沒有傷害人,聞青沒事,紀彥均也沒事,所有人都沒事,只有梁文華被關在派出所了,可見派出所也是向著章方方的,這麼想著,蘇紅梅要錢的底氣更足了。
聞青笑了。
紀彥均面上沒有表情。
蘇紅梅瞪著聞青問:「你笑什麼?!」
聞青問:「這位女士,你大概忘了,你外甥女製作假冒偽劣產品一事吧?」
蘇紅梅臉色當即不好看:「一碼歸一碼!」
「所以你並不知道章方方綁架我的孩子,並且企圖傷害,被我婆婆先下手阻止,而現在清醒過來,身體並不大礙,只等著假冒和綁架兩碼事一齊上陣,把她關入大牢嗎?」聞青句句緊逼。
蘇紅梅當即臉上沒有了血色,目光獃滯:「你、你說什麼?」
「說章方方會罰款,會坐牢。不然,你以李家為什麼不來人?」紀彥均接話。
蘇紅梅整個人呆住,不敢相信地望著紀彥均和聞青,她不敢對紀彥均,伸手指著聞青說:「你胡說!」
紀彥均一把將聞青摟在懷裡。
蘇紅梅還要撒潑時,看著章方方從走廊深處走出來,左右兩邊是兩位公安同志,蘇紅梅一怔,待章方方與兩位公安同志走近時,她的目光一滯,獃獃地盯著章方方看。
章方方的頭上裹了一層紗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臉,明明沒有傷著臉,但是蘇紅梅卻看到章方方的臉部肌肉在時不時的抽搐著,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
蘇紅梅撲上去問:「方方,你的臉咋了,咋了?」
蘇紅梅尚未撲上去,就被公安同志擋住,一句公安同志嚴肅地說:「犯人身體健康,只是傷了面部神經,所以產生面部肌肉反覆抽搐。」
「啥?」蘇紅梅吃驚地看著章方方的臉,好好的一張臉,時不時就抽搐一下,這、這、這還能看嗎?
「是她,是她們讓方方變成這樣的!」蘇紅梅突然大喊起來:「是梁文華把方方砸成這樣的,我要告他們!」
公安同志仍舊面無表情地說:「不怪任何人,是犯人自己不聽醫生囑咐,強行起床,撞牆所致。」
公安同志話一落音,蘇紅梅震驚地望向章方方:「方方,方方。」
章方方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活條心思,因為她犯了罪,不但非法製造假冒偽劣產品,數額巨大,而且勾結道上的人,綁架紀衡……這兩樣人證、物證俱在,她逃不掉了,她以前所有的驕傲、矜貴、不甘,統統都在公安同志給她套上手銬的剎那崩潰。
此時,她露出手銬給蘇紅梅看。
蘇紅梅當場被震住。
「走吧。」公安同聲說。
章方方跟著兩名公安同志緩緩走著,走過紀彥均和聞青時,她轉眸看向二人,最終目光停在聞青身上,說:「你贏了。」
聞青面色平靜地說:「我從來沒和你比過。」
章方方一怔,繼而笑起來,在她笑的同時,臉部肌肉又抽搐了三四次,配上她的笑聲看上去格外的駭人。
紀彥均、聞青卻是平靜地看著。
兩位公安同志把她帶上了警車。
紀彥均、聞青轉過頭看向醫院走廊時,蘇紅梅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痛哭她的錢啊,當初她看章方方開廠子做服裝日進斗金,羨慕得不得了,所以在章方方缺錢周轉時,她掏了家底給章方方,算是入了股的,沒想到轉眼間章方方就栽了,她那些錢能要回來嗎?
假冒偽劣產品啊,國家正打假,她要是去要錢,會不會被當同夥抓起來啊,此時,她捂著臉心疼不已,明天、明天、明天的飯錢上哪裡找啊!
「青青,走吧。」紀彥均說。
聞青點頭。
下午的時候,紀彥均、紀寧芝、紀友生到派出所門口去接梁文華。
梁文華出來時,頭髮蓬亂,眼窩深陷,也許是被這幾天的事情嚇到了,平時里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顯得小心翼翼的,這要是真的做個一年半栽的牢,保准連性子都變了。
「媽。」
「媽。」
「文華!」
紀彥均、紀寧芝、紀友生上前。
紀寧芝看到梁文華這副狼狽的樣子,眼淚就流了出來。
紀友生眼眶也紅了。
梁文華左右看了看,沒看到聞青和衡衡,於是問:「衡衡呢?」
紀彥均回答:「在水灣村待著,挺好,還和以前一樣的活潑。」
「那就好。」梁文華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出來了,她以為她殺死了章方方,她要在牢里渡過餘生了,這會兒小心翼翼地問:「章方方呢?」
「她傷好了之後就被派出所抓走了。」紀寧芝說。
梁文華問:「她沒事?」
「沒有,好的很呢,不過,她做了惡事要受到懲罰,這下肯定是要坐牢的。」紀寧芝說。
梁文華點了點頭,還想再問,紀彥均開口說:「媽,先回家洗洗吧。」
「對,先回家。」紀友生說。
回到家后,紀友生做一頓豐盛的晚飯,迎接梁文華。
不過,紀彥均沒留在家裡吃飯,這幾天他一直在奔波,都沒有好好陪陪聞青和衡衡了,所以急著回去。
「彥均。」梁文華喊住他。
紀彥均停步:「媽,什麼事兒?」
梁文華這幾天在派出所里擔驚受怕的,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遇到挫折,被關在黑暗的小屋裡,她想到自己殺人了,想到自己餘生都可能在監獄里渡過,想到監獄里的可怕,她自己被自己嚇的不輕,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一直陷在恐懼之中,想著如果坐牢了,還不是死了算了,對,死了算了。
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真的要與世長辭,於是她和大部分人一樣,在死前思考種種,思考著思考著,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真不虧了,家庭好,愛人好,兒女也好,現在白胖的孫子更好,那她折騰個啥呢?
假設的「死前」,她突然問自己,自己為什麼那麼討厭聞青?
聞青她二叔救了紀彥均一命。
聞青她創立了逢青集團。
聞青她生了衡衡。
……
她為什麼那麼仇視聞青呢?自己有病嗎?她一直在想,發現自己真的有病了,因為她發現,其實聞青挺好的。只是當時她看上的是章方方,像讓章方方當紀家的媳婦,章方方漂亮、有知識、城裡人家境也好,娶回來都有面子,可是聞青正好是章方方的反面,除了長了一張女人看了就嫉妒的臉一無是處,還拿著她二叔的死綁著紀彥均。
所以梁文華先入為主,就討厭聞青。
現在想想,不是聞青怎麼做的問題,而是她一直帶著有色的眼睛看待聞青而已。
「媽。」紀彥均喊一聲。
梁文華回神。
「叫我什麼事兒?」紀彥均問。
梁文華站起來說:「啥時候讓衡衡和聞青回來吃個飯?」
「等我回去問問聞青再說吧。」紀彥均說。
這要是以前,梁文華肯定說吃個飯還問聞青什麼的酸一頓,但是這次梁文華卻沒說。
紀彥均隨後就走了,回到水灣村時,聞青、姚世玲正在廚房端菜,聞亮在燒火,聞朋在洗手,而衡衡正趴在桌子前,小嘴吸著盯著一盤煮的爛熟的豬蹄。
「衡衡,不要用手抓菜喔。」聞青在廚房說:「看著狗狗貓咪,不要讓狗狗貓咪進院子吃肉喲。」
「嗯。」衡衡應一聲,目光沒有從豬蹄上移開,盯著盯著口水流了一滴下來,想伸手抓,想起媽媽說不能用手抓菜,得聽媽媽的話,然後實在忍不住了腳一墊起來,直接上嘴,趴在豬蹄上就是一口。
「衡衡!」紀彥均喊一聲。
衡衡一看是爸爸,一口咬掉就跑,往廚房跑,雖然跑的不穩,小短腿還挺快的,跑到姚世玲身後,抱著姚世玲的腿。
「衡衡,咋了咋了這是?」姚世玲端著饅頭問,一抬頭看到了紀彥均,笑著說:「彥均回來了啊。」
「嗯,媽,我來端吧。」紀彥均向姚世玲靠近,要接過她手中的饅頭。
姚世玲分明感覺到小糰子抱著自己的腿又緊了,於是疑惑地問:「衡衡咋了?」
「爸爸,打我。」衡衡抱著姚世玲的腿,把小臉也埋在姚世玲的腿邊,露出亮晶晶的眼睛,盯著紀彥均的臉。
「我為什麼要打你?」紀彥均問。
聞青端了菜回來笑了笑,小聲和姚世玲說:「偷咬豬蹄被逮了。」
姚世玲恍然。
「我、我吃、肉肉了。」衡衡說。
「過來。」紀彥均蹲到門口,伸手,與他平視說。
「爸爸,不打我。」衡衡嘟著小嘴說。
紀彥均板著臉:「你過來。」
「不打我喔。」衡衡像是以商量的口吻在說:「爸爸,不打。」
聞青、姚世玲、聞亮、聞朋都憋著才沒笑。
「你過來。」只有紀彥均一個人板著臉。
衡衡昂頭看姚世玲,看看聞青,見所有的人對自己都漠不關心的樣子,於是鬆開姚世玲玲慢慢地向紀彥均靠近:「爸爸,不打我。」
結果到了紀彥均跟前,還是被紀彥均脫掉褲子,在白嫩嫩的小屁股上拍了兩巴掌,他趴在聞青懷裡嗷嗷哭起來:「爸爸,打我,打我。」
「誰讓你偷吃的,姥姥、舅舅、爸爸、媽媽都沒吃呢。」聞青說。
「嗚嗚嗚嗚。」衡衡哭的可傷心了。
這時,聞亮說:「衡衡,別哭了,可以吃豬蹄了。」
衡衡頓時止住哭聲,從聞青的懷裡抬頭,看向紀彥均。
紀彥均說:「可以吃了。」
他昂起小腦袋看聞青。
聞青也說:「可以吃了。」
然後他就指著盤子說:「我要、吃、大、豬蹄。」拿到之後,還藏著兩泡眼淚的眼睛頓時彎了,他又咯咯地笑起來。
聞青、紀彥均互看一眼,兩人同時摸了摸衡衡的胖臉。
晚上時,紀彥均、聞青在床上陪著衡衡玩了好一會兒,直到衡衡睡著了,姚世玲才過來抱衡衡抱到東屋,和她一起睡。
聞青的房裡就只有她和紀彥均了。
紀彥均頭枕雙手,單腿支起,仰躺在床上,微微側首看著聞青。
聞青正在栓門,看著他面部俊朗,身姿修長,眼中透著一股騷包氣,她就覺得好笑,栓了門,才剛走到床前,紀彥均一把將她摟過來,聞青順手將燈拉熄滅,兩個人在被窩裡,隱忍著,交纏著,運動著,又如同火一般焚燒著對方,直至彼此釋放,紀彥均起身去廚房舀溫水,二人清洗之後,躺在床上。
紀彥均摟著她說:「終於告一段落了。」
聞青眯著眼睛,躺在她的手臂上問:「章方方會做幾年牢?」
「不知道,反正不會少,讓她好好改造也是好的。」紀彥均說。
聞青:「嗯。」不止是章方方,李傳立也會坐牢,幾年呢?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和紀彥均位置,已不是章方方、李傳立可以企及的了。
片刻之後,紀彥均又說:「媽讓你和衡衡回家吃頓飯。」
「哦。」聞青懶洋洋地說。
「去還是不去?」
「看心情吧。」
「心情好就回去?」
「我聽衡衡的。」聞青笑著說,也許梁文華知錯了,悔過了,但並不代表她就冰釋前嫌,對她像對姚世玲那樣親,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吵架不使絆子,彼此相安無事就行。
「好。」紀彥均並不強求聞青。
聞青和衡衡也確實沒有去紀家吃飯。
第二天,聞青、紀彥均、衡衡直接去了南州的家,一到家衡衡就開心地蹦起來:「肥家了,肥家鳥!」
紀彥均、聞青笑。
接下來,聞青、紀彥均開始了平穩工作、學習與生活。
聞青忙時,紀彥均就在家帶衡衡。
紀彥均忙時,聞青就帶衡衡,如果時間錯不開,聞青就帶著衡衡一起到學校上課,遇到好說話的老師就讓他坐座位上玩玩具什麼的,遇上不好說話的老師,就把他藏在她的身後,最角落位置,給玩玩具玩,同學們紛紛幫忙掩護,因為長得可愛,輕鬆俘獲了不少少女心。
同時,大家都知道聞青都是孩子媽了,這點紀彥均很滿意。
而這時,逢青集團的範圍慢慢遍及全國,在全國服裝行業首屈一指,令多少業內業外的人仰望。
但是大家只知道逢青、聞青,卻從未見過聞青這個人。
於是,聞青過著幸福的小日子,過年的時候,她和衡衡終於答應紀彥均回紀家吃頓年夜飯。
衡衡會說話了,皮的很,一家子都喜歡的不得了,沒有改變的是,衡衡依舊不喜歡梁文華,梁文華一靠近他,他就走。
「衡衡咋還這樣不讓我碰呢?」梁文華心裡可難受了。
紀寧芝調侃:「你對嫂子太壞了唄。」
「胡說,我現在根本不找茬了。」
「媽,你也知道自己以前是找茬?」紀寧芝問。
梁文華:「去去去。」
儘管梁文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她並沒有直接向聞青道歉,聞青對她也如以前一樣,不冷不熱,婆媳關係自古難調和,聞青、梁文華能這樣,其實紀彥均已經滿足了。
年夜飯當晚,紀友生說起章方方,說章方方又是綁架又是假冒偽劣產品的,判了十三年的牢,李傳立這個不要臉的,出了事了,都往章方方身上倒,說是章方方指使他的等等,不過李傳立也判了六年牢獄,就為這事,李傳立家來沈家鬧了好多次,蘇紅梅都氣病了沒錢治,梁文華看著怪可憐的,還幫了她一把,給她買了點葯呢。
聞青、紀彥均聽到后唏噓不已,所以說,人啊,不要做壞事,當事得意,說不定哪天就栽了。
紀彥均在桌下握住聞青的手,聞青轉頭沖她笑。
第二年暑假前,聞青、紀彥均把各自手頭上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在聞青放假的那天,一家三口坐上火車去夏城。
火車呼呼地前行著,窗外田野、湖泊、山川一閃而過,分外美好。
衡衡第一次出遠門,趴在車窗上,張大嘴巴:「哇,哇,哇!」
車廂內人寥寥無幾,聞青頭抵在紀彥均肩膀上想休息一會兒,就聽到衡衡哇哇哇的小奶腔,她完全睡不著,坐直之後,往衡衡胖胖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一巴掌:「你哇什麼哇!」
衡衡轉頭,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你看,山好高哇!」
「我看不到,你太胖了,遮住了我的視線。」聞青說。
紀彥均「撲哧」笑一聲。
衡衡不願意了,奶聲奶氣地問:「爸爸,你笑啥?」
紀彥均抿嘴正色,一副「我剛才並沒有笑」的樣子。
衡衡老老實實坐回聞青身邊,肉肉的包子臉鼓著,老可愛了。
聞青湊過去親他一下,他還鼓著臉,聞青又親一下,又又親一下,又又又親一下,衡衡綳不住了,咯咯地笑著,摟著聞青的脖子說:「媽媽,媽媽,我餓鳥,我餓鳥。」
聞青轉頭看向紀彥均:「親愛的,我也餓了。」
紀彥均笑:「我們吃飯。」
聞青、衡衡:「好。」
火車仍舊呼呼地行駛著,聞青、紀彥均、衡衡在車廂內一片歡聲笑語。
「媽媽,夏城在哪兒?」
「火車停哪兒它就在哪兒。」
「爸爸,我們還回來嗎?」
「回來。」
「媽媽,那我們回來幹啥呢?」
「嗯,回來奮鬥九十年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