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貧小家
還錢?
李初愣了下,前任的記憶中,好像沒欠這傢伙錢吧。
看到李初愣神,張老財還以為他怕了,一掃鬱氣,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借條上白紙黑紙畫押的,還不上錢,家中所有東西都要充資,而且還要受刑、流放。
張老財早就李初的情況打聽實了,為了賭錢,李初將地契抵押給了村正,現在他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只有人。
這事要鬧到縣太爺哪裡,李初的流放是跑不了了,到時候家中剩下的弱小妻與弟,還不是任人欺負?
本來張老財還想溫柔對待楊家妹子,可現在,既然一不做,那就二不休,他也不用跟楊家妹子講什麼情面了,撕碎偽裝,直接將要求提了出來:「我知道你們沒錢還,想要我不告官,不還錢都可以,你把楊家妹子休了,再讓她嫁我為妾,這事我就跟你一筆勾銷,否則,咱們縣衙見。」
阿秀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淚水……
李初轉過身,正好看到了阿秀偷偷的用衣袖擦乾淚水,他輕聲溫柔的向阿秀道歉:「對不起,這陣子讓你受苦了,可以給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阿秀眼中的淚水更多了,看的李初心痛不已,他多少能體會到,最近這個月在阿秀身上的肩擔子有多重了,把這麼要強的一個人都能給逼成這樣。
阿秀輕聲的將借錢的事告訴了李初,聽完之後李初輕輕的拍了阿秀的肩膀,溫聲道:「這事交給我吧,我來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阿秀被騙了,病急亂投醫,從張老財這借了十貫錢,從路過的一個藥商處買了一支百年人蔘。
看似簡單,裡面門道多著很,首先是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謠言,說只要服下百年參,李初一準就能醒來,其次藥商只在這邊停留一刻,留給阿秀思考的時間不多,又有張老財主動借錢,最後買到手后才發現,哪是什麼百年參,只是一支普通的十年參。
張老財借錢,也不是普通的利,而是,高利貸……
這就是一個套啊,擺明著就是要坑阿秀。
「你們兩個商量好了沒,是要跟我去見官呢,還是把楊家妹子送進我家門?」張老財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反倒卻塗抹越多,以李初那怕事的性格,哪敢去見官?
他已經開始預想楊家妹子進入他家門后的場景。
很好,這個暗虧,李初記下了。
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只能先讓這傢伙得意一陣子了。
當即,李初呼出定製系統,從裡面定製購買了一個小型的手電筒,就是淘寶那種幾塊錢一個的,外形頗為的時尚精美,花了他2個定製幣。
將手電筒拿出來,打開燈光射向張老財的眼角,把張老財嚇一大跳,周圍的圍觀的人群也驚的後退了一小步。
雖然是大白天,手電筒發出的聚光也比較亮,在周圍的人群看來,李初手裡的東西居然會發光發亮,指哪哪兒就出現一道小光亮,尤其是射眼睛更是讓人睜不開眼。
「這玩意叫夜明燈,採用南海夜明珠與墨玉琉璃珊瑚製成,現在是大白天的,這寶貝效果不大,要是在昏暗或者夜晚的時候,指哪兒哪兒便如白晝,價值就不用我多說了。」
夜明珠製成?
大家頗為驚奇,原來是夜明珠啊,難怪能發光呢。
再看這墨黑光滑的手柄,果真是墨玉珊瑚,而且這玩意非常的小巧,握在手裡可比那夜明珠方便多了,頓時個個眼熱起來,沒錢的只能眼饞下,有錢的蠢蠢欲動。
李初將開關給眾人演示了一下,讓他們看明白之後,隨手將手電筒拋給了張老財,冷聲道:「這寶貝暫時壓你這,一個月後,我將連本帶利拿二十五貫錢贖回此寶,要是我到時拿不出這麼多錢,這寶貝就歸你了。」
系統出的物品,只說直接販賣影響評分,卻沒說不允許他用來抵押延期,只要到時候拿二十五貫錢給他,將手電筒拿回來,就沒什麼影響了。
張老財拿著手電筒,滿臉驚訝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撫摸著漆黑光滑的塑料筒身,湊近眼前仔細的觀摩者。
太意外了,當這寶貝出現的時候,他什麼都忘了,眼睛全聚焦在這寶貝上面了,李初問他是否同意時,張老財喃喃點頭是是是。
「旁邊有間屋子,你可以去裡面試試效果。」
隨著李初一指,張老財立馬蹦蹦跳跳帶著一身肥剽的往那屋子跑去了,街上這些圍觀的人群也呼啦啦的全跟著張老財往哪屋子裡擠,個個連帶好奇,爭先恐後。
街上人群走光后,李初望著一臉呆泄的阿秀,手指往在她額頭一點,把放在地上的竹籃子撿起來扔進她懷裡。
「你先回家,我還有事,晚點再回。」
「喔。」
阿秀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抱著竹籃走了幾步這才回過神來,轉身去看李初,只能看到李初那逐漸消失的背影。
……
李初已經想到了改善生活的辦法,不過還有件事他要去確認下。
出了汝墳鎮,沿著官道往東北方向走,走不遠,再折小路往東走,原身體記憶中,那邊好像有一個露天的煤礦。
煤,宋朝人喜歡管這個叫黑石、石炭,開採煤炭也已經形成了規模,在山西一代,官府出面設置石炭廠,官賣石炭。
京北路這一代,煤炭之風並不盛行,本身煤炭資源少,官府又沒進行推廣,只有偶爾一些露天煤礦被一些老百姓自行採石,卻又不懂得燒制之法,還弄了好幾起煤氣中毒事件。
雖然廉價,反而還沒有柴火方便。
李初找到了這個露天的煤礦,山坳之中到處都是露天的煤塊,範圍約有十畝左右。他折了一根比較粗的樹枝做成小木棍,往山坳中間走,不時時用樹枝戳著腳下的煤塊,檢驗者煤炭質量。
這裡的煤炭質量比李初預計的要好得多,只需要稍微篩選就能直接作為燃燒。這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李初家在滍水邊上,離汝墳鎮沒多遠,只有二里的腳程。煤礦這邊有條小路可以直接穿過去。
到家時,阿秀已經在家門口等著了。
「下午你就不要出去了,剩下的籠餅當做今天的吃食,還有,你明日不用早起做籠餅了。」李初說著,從院子里的雜物堆里翻出了兩個籮筐,有些破舊,勉強還可以用。
也不待阿秀說話,把鐵鍬扔進籮筐里,拿著扁擔挑起兩個籮筐又出門,沿著小路往露天煤礦而去。
回來時,已經是正中午了,滿臉汗水的李初將兩籮筐的煤炭停在院里,這具身體的素質還是太差了,一擔煤就給累成這樣,還不待李初歇息,就看到阿秀一臉委屈的盯著自己看,雙目之中又帶著點憤怒。
「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丟面子了?」
阿秀氣沖沖的樣子讓李初一時間弄不太明白。
李初擦拭著臉上的汗水,笑著問:「怎麼了?」
一滴淚水從阿秀的臉上滑落,阿秀將汗巾砸了李初,一臉的悲憤的轉身而走,走到牆角邊,拿起一支長木棍,在手裡挽了個槍花,就往李初身上戳來。
我靠!
李初被嚇到了,連忙拿起旁邊的扁擔左右格擋,結果一次也沒擋倒,阿秀手裡的木棍出擊的又快又准,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李初身上點了好幾下,末了又換刺為砍,驅趕著李初滿院子逃跑。
阿秀會武功。
李初這才反應過來,楊大爹會槍法,一桿長槍使的出神入化,他沒料到,阿秀一個女兒家的居然也學了她爹的槍法,看這架勢沒個十年也有八年。
慢慢的,李初也不跑了,仍由著阿秀打著自己,他注意到,阿秀每砸來一棍,臉上的淚水就會更多一分,而且阿秀出手也不重,看似凌厲,落在身上時卻很輕。
阿秀打著打著也不打了,將長棍扔給了李初,擦了眼角的淚水,語重心長的道:「你以為我想給你丟臉?家裡只剩下不到四百文錢,我不去賣籠餅,誰來養活這個家?」
李初愣了,他沒想到,讓阿秀傷心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嫌棄一言之失。
封建階級害死人吶。
「是你誤會了,讓你不賣籠餅,是因為看你太累。而且我已經有更好的賺錢辦法。」李初認認真真的向阿秀陳懇說:「這次大難不死,讓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原來的我很混賬,讓你也跟著受了這麼多苦累,我現在會改掉原來的陋習,好好對你,讓你過的幸福。」
阿秀低頭嬌羞,李初的真情告白讓她鬧了個臉紅耳赤。
「口是心非,哼!」
阿秀頭也不回的快步往屋子裡去,把關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背靠著門,臉上紅暈朵朵。而屋子裡,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正拿著一個布娃娃好奇的看著大姐。
……
看這樣子,她應該沒生氣了。
阿秀回屋后,李初在院子里清出一塊空地,將兩籮筐煤炭倒地上,然後又挑著籮筐來回兩次,運了足夠的煤后,又在院外的土坡上挖了許多黃泥倒在院子里,加水跟煤炭混合。
呼出了定製系統,花了1個定製幣,購買了一個藕煤機……
這是一個簡易式打藕煤機,就是鄉下私人家裡人手一把的,手提手動按的那種,或者叫蜂窩煤模具,一次只能打出一個蜂窩煤。
打出的煤球型號是160mm。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本來,李初一時也想不到從哪一行起步,今天遇到張老財后,他已經想到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