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了大哥
李健一看此時的呂布年輕氣盛,意氣風發,說起話來也是坦坦蕩蕩,根本沒有日後的那個輕佼反覆、見利忘義的三姓家奴的半點兒影子,心想如果此時呂布能夠多明白一些民族大義,多結交一些像他和張遼這樣懂得謙虛謹慎的正人君子,日後未必就是一個只知道貪圖功名利祿和反覆無常的小人,於是道:「奉先兄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
呂布又長嘆一聲,道:「布出身寒門,雖然立志效忠於朝廷,可如今仍是一介白身!這次是經人介紹前去投靠刺史丁原,可是聽說他待人刻薄,常常無故鞭笞手下,此去到底是福是禍,布尚未可知啊!」
李健心想:「呂布此次晉陽之行那可是邁向他『三姓家奴』生涯的第一步啊,儘管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對他的描寫有了些許的誇張,但是這呂布殺丁原、誅董卓,到最後猶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的命運那可都是事實啊!——如果我現在能想出一個什麼辦法,阻止呂布趕赴晉陽去投奔并州刺史丁原,那這位東漢末年的第一猛將也不見得能有如此悲慘的下場!」
想是這麼想,可是李健此時也只不過是掛了一個徒有虛名的「士人」而已,哪有收購這個心高氣傲的呂布的金字招牌啊,於是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呂布急功近利,也只能在這個方面做點文章了,於是看了看張遼,旁敲側擊地道:「陰館縣是抗擊匈奴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最容易建功立業的好地方。文遠兄要在此地殺匈奴、御鮮卑,可謂其志不在小,看來鮮卑騎兵下次來犯之時也是文遠兄揚名天下的時候,——在下實在是欽佩之至,欽佩之至啊!」
張遼雖然只是一個縣尉,但是這陰館城地處邊塞,除了抓賊緝盜之外,平時他們還要擔任警惕外族入侵,戰時充當官軍炮灰的艱巨任務,雁門太守韓方為了讓他們的炮灰當的名正言順,在一次年終的工作總結會議上就順嘴給了張遼一個「障塞尉」的軍職。
韓方也就是隨口一說,可是年輕氣盛的張遼卻當了真,剛才李健的一番話似乎已經讓他看到了光明的前景,於是大笑道:「李兄謬讚了!如今正是春季,鮮卑人暫時還不會前來騷擾,也正是積極備戰的大好時機,你我二人何不戮力合作,到時候非讓胡虜葬身於……葬身於我們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呂布生於五原郡的九原縣,地處關外,況且又是漢、匈和鮮卑人的雜居之地,心裡顯然對於什麼抵禦外族入侵沒有刻骨銘心的認識,但是他卻對建功立業、馳騁疆場的事兒極度熱心,想想自己要去投靠的那個刻薄、殘暴的丁原,頓時就覺得前途一片撲朔迷離,離家的時候還聽說丁原要讓自己在他的府里任主簿一職,他可對那些竹簡、文案沒什麼興趣,如此一來想要出人頭地更是遙遙無期了。
如今他一看李健和張遼說得熱火朝天,前景輝煌,頓時就把趕赴晉陽投奔丁原的事兒拋到了九霄雲外,上前拱手道:「如果二位老兄不嫌棄我呂布,布願意留下和二位大哥共建大業!」
張遼微微一愣,雖然他也看出了呂布胸有大志,但是真要讓他留下來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剛剛想好了一個權宜之計,如果李健肯答應幫他建立一支什麼「後備役部隊」,那他上下走動走動也能讓李健拿到一份微薄的俸祿;但是再加上這麼一個呂布,那結果如何就難以預料了。張遼本是豪爽之人,對待朋友也是光明磊落,如今呂布主動提出來要跟著他干,又豈能當面拒絕。
李健一看張遼的表情就明白了,這也難怪,一個小小的縣級公安局長一下子安排兩個朋友進機關,當公務員,雖說不是辦不到,但確實有一定的難度,並且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運作,更重要的是從張遼剛才的言談舉止中可以看出他跟縣令田沃還有點兒不合,如果縣令大人要在從中作梗,那此事多半就會泡湯。
李健當然知道這個呂布的分量,現在呂布只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身上除了有一點兒要急於表現自己的浮躁之外還沒有什麼大毛病,可不能就這樣放他走了,於是急忙接過話頭道:「如此甚好!我已經被田縣令招進了縣衙,奉先兄跟隨文遠兄在軍中辦事,到時候咱們三人團結一致、眾志成城,何愁大事不成!」
張遼雖然對「團結一致、眾志成城」這兩個詞語有點兒陌生,可是縣令田沃提前一步把李健招進了縣衙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當時在校場上田沃把李健帶走,他想那不過是田沃想當眾呵斥幾句自己的親兵,並且袒護一個對自己出言頂撞自己的人,以此來表明他田沃乃是一縣之長,沒想到竟然把一個頂撞自己的人立即就招到了他的身邊,頓時黯然道:「原來李兄早已得到了縣令大人的重用啊——」
李健一看張遼的表情就立即斷定了自己剛才的猜疑,在他心裡那個齷齪的田沃怎能和張遼相提並論,這夾在中間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可是現在自己又不能急於表明立場,於是只好曖昧地笑道:「田縣令哪會重用一個像我這樣不知底細的人,我其實也就是找碗飯吃罷了!——其實只要咱們兄弟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話往一處說,那我潛伏在田縣令的身邊豈不是更好?」
張遼細細一想也確實如此,於是轉憂為喜道:「如此甚好,那咱們兄弟三人就同心協力,殺匈奴,斬胡虜,御鮮卑,安百姓!」
李健知道,如今雖然漢室傾危,可是黃巾之亂未起,各路諸侯尚未形成氣候,說什麼成就霸業之類的大話難免為時尚早。自從熹平六年漢軍分三路出擊鮮卑,大敗而歸之後,朝廷至今尚有餘悸,看來對於這些少年英雄大談抗擊鮮卑倒是個熱門話題,剛才的談話中不斷的提到什麼「匈奴、胡虜」之類的辭彙,忽然想到了一首詞。
李健抬頭向窗外一看,此時雨已經住了,於是走到窗前的欄下,慢慢地吟道:「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眼望,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二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熹平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岳飛的這首氣勢磅礴,慷慨激昂的《滿江紅》經李健稍加改變,一氣呵成地吟了出來,那無疑具有巨大的煽情作用。不僅張遼和呂布同時叫好,就連屋子裡其他喝酒吃飯的可人也開始連連擊掌稱讚。
李健心裡笑道:「以前常在起點常看到有人穿越回去賣弄詩詞歌賦,很是不以為然,如今看來此招雖是下乘之計,可卻是屢試不爽!——真是不好意思了,岳武穆啊,倘若到了宋代您再吟出這首詞來,那可真會有人說你是引經據典啊!」
「好個『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張遼拉住李健的手大聲道,「李兄果然是文武全才!」
呂布也不甘落後,疾步上前拉住二人的手道:「咱們三人何不結為兄弟,協力同心,到時候匈奴何懼,鮮卑何懼啊!」
張遼一看李健是如此有氣魄之人,一想那猥瑣勢利的田沃又豈能入了這位李兄的法眼,剛才還留在心中的那一絲小小的不快早就蕩然無存,於是大笑道:「好,就以奉先兄所言,我們三人就結拜為兄弟!」
「桃園三結義?」李健心想,「我在來時的路上沒看到桃樹林啊!——不過有沒有桃樹倒不要緊,只要能當上大哥就行了!」於是也大聲道:「如此甚好!——今後咱們兄弟救危扶困,上報國家,下安黎庶!——咱們快快報上年齡,今後以便兄弟相稱!」
李健在前世已經二十五歲了,可是穿越回來卻成了十七歲,剛才已經得知張遼已經二十歲了,想那呂布至少也應該在十**歲,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要扮演桃園三結義中三將軍張飛的角色了?
「布今年十九歲,還未行冠禮,『奉先』是離家時本族叔父所賜!」呂布慷慨悲壯地道。
「遼今年二十歲!」張遼道。
「我今年二十一歲!」李健脫口而出。
李健早就想好了這次寧可虛報產量,也一定要做上大哥,反正結拜兄弟也不需要驗明身份證、戶口簿。他原本要說自己二十五歲的,可是一聽他們倆一個十九,一個二十,於是也就沒好意思多說,只是保持了一個稍微領先的優勢!
「大哥!——大哥!」張遼和呂布二人齊聲叫道,看那架勢還有就地而拜的可能,心裡不禁也被古人如此重義所動,於是動情道:「二位賢弟,千萬不要跟哥哥如此客氣!」心裡卻想:「你們二人日後如果不是稱王稱帝的話,那可就要一輩子聽從於我這個大哥了!」
張遼在陰館縣為官已經三年了,如今三人要結拜,就不能在這個小小的酒樓了,於是道:「兄弟的家就在城中,咱們還是到我家裡去吧!到家之後即刻準備五穀祭禮,然後焚香叩拜上天!」
李健對這些事根本不懂,只好聽任張遼他們的安排。三人來到張遼家裡之後,先是規規矩矩的一番叩首祭拜、莊嚴宣誓,接下來就開始置酒高歡了。席上,張遼就開始給李健和呂布詳細介紹這陰館的官場了,並且還沒忘了順嘴打吐露地揭那個田縣令的老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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