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不住了
前些天,南宮博世專門託人從成都送來了一箱東西,沈七七收到的時候還挺高興,打開一看,小臉立馬就垮了下去。
居然是一箱子的醫書,以及南宮博世親自手寫的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說沈七七雖然不在成都了,但這學醫的進程卻是半點也不能耽擱,讓她把這箱子醫術都要認認真真的看完記完,等他下次來北京的時候,一定會親自考她的!
信的內容很短,但是南宮博世的鋼筆字卻是寫的極好,飄逸剛秀,一如他給別人的印象,剛中有柔!
於是乎,這幾日沈七七都呆在家裡看書,她也不知道南宮博世什麼時候會來北京,若是到時候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要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今天,她正在自己卧室書桌上看書,忽然聽到樓下傳來汽笛聲。
沈七七連忙放下手中的書,趴到窗戶邊往下一望,正好看見阮老爺子走下車,穿著黑色的中山服,挺正式的。
老爺子仰頭,看見了二樓的女孩兒,頓時一笑,沖著女孩兒直招手。
「七丫頭,下來,下來!」
「哎,馬上就來!」沈七七高高興興的應了聲,轉身就往樓下跑去。
到了院子里時,正巧看見老安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正往廚房走去。
沈七七轉頭看了眼,一邊走到老爺子身邊,一邊疑惑的問道:「老安叔手裡那個是鹹魚嗎?好大呀!」
「別人送來的一些梅香鹹魚,很香,而且肉質細嫩,想著你應該會喜歡,就給帶回來了!」老爺子笑著答道,慈祥的看著滿面笑容的女孩兒,卻發現丫頭細尖尖的下巴,頓時又心疼了。
「是不是在家裡沒有好好吃飯?越發的瘦了!」老爺子邊說邊搖頭,抬起大手,滿是寵溺的揉了揉女孩兒的齊耳短髮。
沈七七嬉皮笑臉的咧嘴一笑,樂呵呵的就道:「我每天都吃得很多的,不信您可以去問陳姨嘛!」
說著,還舉起了自己的小胳膊,示意老爺子看自己胳膊上的肉肉。
老爺子裝模作樣的捏了一下,搖搖頭:「還可以再長點肉!」
「再長肉我就成小肥豬啦!」沈七七咯咯咯的笑,抱著老爺子的胳膊往屋內走去,又一邊道:「外公,這些天您都去哪裡了?每天就我一個人吃飯,一點也不好玩兒!」
「那多好,沒人和你搶菜吃,你自己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偷著樂吧!」點了點女孩兒的小鼻尖,老爺子打趣道。
沈七七撇撇嘴,道:「那個鹹魚的味道應該不錯吧!」
「那得看小陳怎麼做了……」老爺子點頭,答道:「不過,香煎鹹魚很好吃!」
沈七七聞言,雙眼倏地一亮:「真的嗎?那就吃香煎鹹魚吧,我現在就去給陳姨說……」
說完,也不管老爺子了,撒了手,轉身就往廚房跑去。
阮老爺子尚還站在原地,看著女孩兒跑遠的背影,又是憐愛又是無奈的直搖頭。
這丫頭喲,唉……
「老首長帶回來的鹹魚?」
剛靠近廚房,陳姨驚訝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沈七七腳步一頓,又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件事,就是那次老安叔舉著玫瑰和陳姨待在廚房的事情……
莫非……老安叔在追求陳姨?
想到這裡,沈七七又偷偷溜到一邊,打算躲在廚房門口外偷聽。
「這些鹹魚是老首長的戰友特意送來了,老首長的意思是,這些鹹魚看著挺不錯的,可以帶回來!」老安的聲音慢慢傳來,作為阮皓晟身邊的第一秘書,陪著首長見識過無數大場面,按理來說也該是寵辱不驚的。
不過,這會兒的老安看起來,似乎有些架不住陳姨的氣勢。
陳姨氣得很,指著桌上的幾條鹹魚,連連就道:「你知不知道這些鹹魚裡面的含鹽量有多高?這鹹魚本就是用鹽腌制的,裡面的含鹽量早就超過人體每日所需含鹽量,若是攝取過多,會導致鈉水瀦留,增加血容量,加重七小姐的心臟負擔,對她的心臟很不利!你知不知道?!」
這還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兒!
老安委屈起來,看著動怒的陳姨,吶吶的開口:「對、對不起……可是,這、這都是老首長的意思……」
老首長的命令,那就是聖旨,他這當秘書的哪兒敢違抗?
陳姨扶住額頭,好像很無奈的樣子:「老首長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嗎?」
老安小心翼翼的瞅著她,又道:「我看七小姐現如今兒也挺好的,偶爾吃一頓,應該也沒關係吧?」
陳姨瞪眼:「你還敢說」
『咚咚咚——』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陳姨話語一止,臉色微變,趕緊跑到廚房門口往外一看,正巧看見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前邊拐角處。
「完了!」陳姨大驚失色!
她的全身都在顫抖,甚至連上樓的力氣也沒有了。
沈七七有些懵,什麼鹹魚的,早被她跑到了九天雲外。現在,只有陳姨的話,一遍一遍在她的耳邊響起,像是魔咒。
加重七小姐的心臟負擔……對她的心臟很不利……
心臟?難道,她有心臟病?!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兒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內心,她覺得自己正身處驚濤駭浪之中,她的每一步像是踩在軟軟的棉花上,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直接衝到了電腦跟前。
沈七七腦子裡早已是一片空白,慌裡慌張的打開電腦後,她握著滑鼠,又點出搜索引擎,顫抖著手指,輸入了一行字。
顯出的結果,那些一個個字眼,令她觸目驚心!
心臟病、母體遺傳、先天性……
生長發育差、消瘦、易疲乏、體力差……
心臟病,原來是她有心臟病,怪不得上次舅舅說,他會治好她,會治好她!
她起初還不甚在意,可如今想來,她寒顫,寒顫不已!
突然,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心底的惶恐不斷加大,刪掉之前那段搜索,沈七七又抖著手指,輸入兩個關鍵詞。
心臟病!產子!
剛一搜索,大篇幅的各類新聞立馬現了出來,她隨意點開了好幾條,正看得認真的時候,卧室房門毫無徵兆的被人推開。
沈七七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關掉頁,抬頭望去,站在門口的是陳姨。
「七小姐……那個……老首長讓你下去,陪他下幾盤棋!」陳姨慢慢的說道,站在門口也沒敢進來,只是目光卻一直落在女孩兒的臉上。
「噢,好!」
沈七七若無其事的起身,往外走去,路過陳姨的時候,她又忽然頓住腳,抬頭看向她。
不知怎的,陳姨竟然在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陳姨,我不想吃鹹魚,我想吃排骨!」她忽然開口,聲音脆脆的。
「哎?好的好的!」陳姨愣了一下,隨即又連忙點點頭道:「七小姐想吃糖醋排骨,還是粉蒸排骨?」
「嗯……」沈七七想了下,道:「粉蒸排骨吧!」
「好的好的。」陳姨應下,轉身先走下了樓。
沈七七慢慢騰騰的在後面走著,順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時候,她莫名其妙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有些惆悵……
走到客廳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擺好了棋盤,看到女孩兒進來了,笑意吟吟的就連道:「來,七丫頭,陪外公好好下盤棋,好久沒下棋咯,也不知道有沒有退步!」
沈七七淡淡的笑了笑,走早老爺子對面的沙發上坐好,低下頭,準備和老爺子開始對弈。
「七丫頭,你怎麼了?」老爺子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出這丫頭的情緒似乎有點變化。
「沒……」沈七七搖頭,抬頭看了眼一副關心之意的老爺子,低低道:「外公,你先走,還是我先走?」
這句話,沈七七問得很隨意,其實,這話里意思就是……老爺子先下第一步棋,還是由她先下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心裡本就悲傷,沈七七問出這句話以後,又禁不住愣了一下。
如果她先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外公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當然是外公先走咯!」
老爺子也不客氣,對於沈七七的問話也沒有多想,執起棋子就開始先走了第一步。
沈七七聞言,倏地抬眸,看著老爺子的臉,眼眶一下泛了紅。
可又怕老爺子看出什麼,她又連忙低下腦袋,默默的和老爺子對弈下棋。
也許是因為有些心不在焉,連下了兩盤棋,沈七七都輸得很慘。
阮老爺子直搖腦袋,說這丫頭不專心,故意讓著他這個老頭子!
而就當兩人準備下第三盤的時候,沈七七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七七也沒多想,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南宮越的手機號。
「外公,我先去接個電話!」
沈七七沖著老爺子說了聲,看見老爺子罷罷手,她又走到另外一邊,摁下通話鍵,放到了耳邊。
「喂?」
「請問你是南宮左兒?」電話那頭,即刻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
沈七七愣了下,隨即答道:「是……是啊,我是南宮左兒!」
「噢,你好,我是南宮越的講師,南宮越在學校里出了點事兒,我希望家長能來學校一趟,協商處理此事!」對方的語氣,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沈七七一聽,不禁皺起了眉:「南宮越他……幹什麼了?」
「聚眾鬥毆!」對方答了句,說到這裡時,她似乎很氣憤:「其中還重傷了兩名他校學生,直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暈迷不醒,你們這些做家長的,究竟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拜託,她不是南宮越的家長好不好!
沈七七心中吶喊,可面上卻賠笑:「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來學校!」
「好吧,就等你了!」女人答了句,隨即掛了電話。
沈七七盯著已經掛掉的電話,無語了。
「七丫頭……」老爺子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打完電話了嗎?接著來下棋!」
沈七七皺皺眉,握著電話走了過去,挺抱歉的看著老爺子道:「外公,我得出去一下,我朋友有點事情,需要我幫忙!」
老爺子一聽,立馬瞪眼:「你一個小不點能幫什麼忙?」
「當然能幫忙咯,作用大著咧!」沈七七笑了起來,一邊沖老爺子招招手,一邊就往外面跑去:「我出去一下,晚飯之前一定回來!」
「哎哎哎……」老爺子見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在女孩兒身後走了幾步,連連囑咐道:「讓司機跟著你,七丫頭,聽到沒有?!」
「好好好,我知道啦!」沈七七穿好鞋,溜了出去。
乘車到達國防大學的時候,正值學生上課期間,汽車從東門進入,校園內一片安靜無聲。
沈七七下車后,徑直進入大樓,到達教師辦公室的時候,先抬手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女聲傳出,憑著記憶力,沈七七判斷,對方就是之前打電話的那個女人。
女孩兒推門走了進去,剛進門,便看見正靠牆而站的南宮越,以及坐在一張桌前的女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名穿著軍裝的女人!
沈七七留了個心眼,視線往女人肩上望了一眼,按耐不住,眼皮一跳。
艾瑪,居然還是名少校!
這世道,逆天了呀,難道少校也會來學校里當老師?
而且,如果沈七七沒認錯的話,這個女人的少校肩徽樣式,應該是屬於空軍部!
「這位同學,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就在沈七七還在琢磨肩徽的事情時,女人開口了,而且語氣還不大好。
沈七七回過神,抬眸看去,脆生生的開口:「你好,老師,我是南宮左兒,是您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嗯?你就是南宮左兒?」女人顯然驚訝了一下,但隨即又忽然轉頭,怒視在牆邊立正的男孩:「南宮越,這就是你的家長?!」
光說還算,她猛地拍桌而起,非常有氣勢!
南宮越依舊是那麼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戴老師,我在北京的家人,只有她一個,她就是我的家長!」
無賴,這傢伙就是個無賴!
沈七七的年齡和他差不多大小,算個屁的家長!
「你——」
「老師別生氣,您別生氣!」沈七七看到這二人要掐起來了,趕緊開口:「南宮越的父母都在成都,只有我們兄妹倆個都在北京讀書,老師,您有什麼事情也是可以和我說的!那個……您不是說他打了別人嗎?我們願意賠付醫療費用,您們別吵了!」
她這話一說,女老師愣了下,旁邊的南宮越倒是有些不大高興,哼哼起來:「什麼就賠錢了?你丫的錢多是吧!」
沈七七一聽,扭頭就看向他,不悅:「南宮越,你丫的給我閉嘴,打了人你還敢這麼理直氣壯!是不是皮癢了,欠收拾?」
女孩兒心情本就不大好了,現在也是愈發的火大,說著就跑過去,抬腿將往男孩身上踹。
她踹得特狠,半點也不留情!
南宮越被踹得嗷嗷直叫喚,捂著自己的左小腿肚子,單腳跳著直轉圈。
女老師走過去,趕緊將二人拉開,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說你倆怎麼回事兒?我叫你來學校是為了解決事情的,可不是讓你打人的!」女老師挺生氣的,拽著女孩兒又把她拉到了那邊沙發上落座。
沈七七微微喘氣兒,氣得很,狠狠瞪了幾眼南宮越,隨著女老師在沙發上落座。
「你這女人肯定是吃火藥了,哎喲,疼死我了!」南宮越還在那邊叫喚。
沈七七一聽,『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身子。
女老師將她攔住,看著女孩兒氣鼓鼓的模樣,倒是忍不住輕笑一聲:「你這倆兄妹,脾氣倒是挺相像!」
沈七七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垂下目光,開了口:「老師,南宮越其實是個好人,他不會平白無故的打人,您應該多調查一下。另外,關於被他打進醫院的那幾名同學,我們是真心愿意賠付醫療費,還希望老師能夠從寬處理!」
瞧瞧,這丫頭生氣歸生氣,不過那張小嘴兒,倒是挺能說!
女老師一笑,點點頭:「其實,這事兒倒是很好解決,只要南宮越願意親自去醫院給人賠禮道歉,倒是很好解決!」
沈七七一聽,禁不住擰眉。
南宮越這人的脾氣,她也算是了解。
部隊高幹家庭中出來的孩子,有哪個是跋扈不羈?都是些紈絝公子哥兒,他會親自屈尊向別人認錯賠禮?根本就不可能!
「這個……非要親自去道歉?」沈七七問道,小眉頭始終皺著。
姑且不論這南宮越究竟為什麼要打人,他是她的朋友,她肯定不能讓他吃虧了!
在成都的時候,南宮越一直護著她!
現在這地兒是北京,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地頭蛇』吧,所以,她肯定也要護著南宮越了!
「他把人打傷住了院,如果對方堅持要告他,學校也沒辦法,南宮越同學的專業課成績很好,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兒被記了大過,對他以後的前途會有很大的影響!」女老師開口說道,態度溫和了很多。
沈七七點點頭,隨即站起身,沖著女老師點頭道:「老師您等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女老師怔了下,隨即微笑著點點頭:「好的!」
沈七七報以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臨出去之前,女孩兒又狠狠瞪了眼倚牆而立的男孩兒,氣得很。
南宮越厚臉皮的沖他一笑,痞氣兒十足:「妹子,哥哥就靠你了!」
沈七七沒理會他,出了門,想了下,掏出手機就給老安打去了一個電話。
在沈七七的記憶中,像今天這種事兒,完全沒必要打擾外公,直接交給老安就能解決了。
老安很快接起了電話,沈七七先是簡單的將今天的事情交代了一下,最後又求著老安最好別告訴外公。
老安稍稍思忖了一下,隨後爽快的應了下來,並且答應幫著沈七七解決此事兒。
話說這邊,老安在掛了沈七七的電話后,倒是真真兒琢磨了一下,順道兒理了一下其中的人物關係。
最後,他先是給國防大主任辦公室打去了電話,詳細的了解了南宮越打人事件的前後情況之後,便立馬錶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還代表阮家說了些勸慰的話。
總之就是一句話,最好讓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學校主任在接到這個電話后,也很惶恐,立刻又給校長辦公室打去電話,先是將此事彙報,最後又給老師辦公室打去電話,囑咐老師先將這事兒壓下來,最後會有人去解決。
其實,這老安也是個人精兒,他為什麼不直接給校長打電話?偏偏挑了個主任!這其中可是大有講究的,這官僚之間的御人之術,那也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
不過,這個主任倒是很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無論是上邊的校長,還是下邊的老師,他統統打理得清清楚楚,條條是道兒!今天這件事情,其實說大也不大,依著一個主任的權力,倒是很好解決,而且又是阮家打來電話囑咐的,這個主任自然樂意得很!
阮家哎,誰不願意攀上去?!
果然,電話很快打到了女老師的辦公室。
接完電話以後,女老師看沈七七的眼神兒,明顯就變了。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把電話聽筒放下,女老師開了口,嘴角掛著複雜的笑。
沈七七從沙發上站起身子,規規矩矩的沖著老師鞠了一個躬,聲音清脆道:「對不起,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雖然使了些不正道的捷徑來解決此事兒,但女孩兒的態度卻是不卑不亢,始終端平姿態,這樣的丫頭,倒是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女老師對這丫頭,平白生出几絲好感。
「去吧去吧……」她揮揮手,示意二人可以離開。
沈七七轉個身兒,直接就往外走,也不理會牆那邊的南宮越。
「哎,妹妹,等等哥哥呀——」
南宮越喊了聲,趕緊往外追了去。
沈七七『噔噔噔』的往外一直走,南宮越在後面小跑追著,嬉笑著一張臉。
「七兒,夠牛逼啊,一個電話就搞定了,找你還真是找對了哈!」
沈七七大步往前走著,聞言轉頭看了眼身邊的男孩,哼了聲:「醫藥費還是要賠的,你自己記得拿錢去!」
「錢是小事兒,只要不去道歉就成。哎,你是不知道,那幾個小子長得太欠抽了,就那幾個寒酸樣兒,居然還敢調戲美女,嘖兒——」
沈七七一聽,胸口堵著火氣兒,『唰』的扭頭便看向身邊跟著的男孩,怒斥:「就你這樣兒,居然還想英雄救美,下次再鬧出什麼事,不準在打我電話,我跟你不熟!」
南宮越看到她這副莫樣兒,愣了下,有些莫名其妙。
「七兒,你是不是出門前忘了吃藥啊?幹嘛老對我發火?」南宮越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他沒脾氣!
沈七七沒理會他,『噌噌噌』的大步繼續往前走著。
南宮越小心的瞅了眼女孩,看到沈七七的臉色不大好,皺皺眉,又小心道:「七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
往前走著的步子,猛地一頓,女孩兒忽然回過頭,雙眼緊緊的瞪著南宮越。
「南宮越,咱倆還是不是朋友?」
「當然是了,我可是把你當做我親妹子!」南宮越拍拍胸脯。
「南宮越,你是學醫的,我知道你的醫術也很厲害,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我是不是有心臟病?」沈七七毫不猶豫的質問道,很直白。
「……」南宮越瞪眼,怔住,一時沒吭聲。
「實話告訴我吧,我……」沈七七擰緊眉頭,一字一句:「我究竟還能……還能活多久?」
「啊,那個……」南宮越張嘴,囁嚅了一下唇,忽然覺得牙疼。
沈七七看見他這副樣子,心裡一陣失望,緩緩垂下腦袋。
「不是的,不是的,你的病不嚴重,只要做了手術,一定會康復了,一定還是健健康康的七兒!」南宮越急了,趕緊拉住沈七七的手,又正想接著再說點什麼,卻無意抬眼看到沈七七身後的大門,眼中露出喜色:「哎呀,阮叔來了……」
沈七七聽了,卻並未像南宮越想象中那樣欣喜起來。
她依舊垂著小腦袋,沮喪的很:「南宮越,你別騙我了,皓晟他不在北京!」
「是嗎?」南宮越皺皺眉,看著站在大樓門口的男人,吶吶道:「可是,我看那人……好像就是阮叔身邊的警衛員吶!」
沈七七有了點反應,抬頭,先是看了一眼南宮越,最後轉頭,目光順著大門口望去。
瞬間,雙眸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