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走不了
一段時間以來,整個前線要塞都很萎靡。
緊張的大型戰役結束了,後派的駐軍逐步抵達,可是卻只是尷尬的駐守,零星的一些小規模械鬥根本無法讓一眾為了與邪惡的薩拉蟲族戰鬥,而加入軍隊的新兵們興起士氣。
在戰艦主炮跟其他能量武器的攻擊下,蟲子們顯得不堪一擊。往往只是掃描到某一坐標出現蟲巢,遠遠一炮過去,蟲巢摧毀,而普通蟲子根本無法在太空中生存多久,至於失散在外的蟲子重新孵化蟲巢……在沒有主腦的情況下,它們根本不執行任何命令,普通工蟻就好像是組織細胞一樣,根本沒有本能反應,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整個蟲族是以主腦為中心的族群。
關於防守,基本上就是每隔幾天執勤一次,任由著參謀部規劃好出勤次序,然後隨著戰艦遊走一次,探索一下附近有無大規模蟲子活動跡象,然後該報告的報告,該摧毀的直接摧毀。
於是空閑下來的時間,就開始瘋狂的鍛煉身體來分散注意力,而通常來講,那只是望梅止渴。
女人,永遠是精力旺盛的男人的目光交點。這裡面牽扯的問題就多了起來。
殤辰去到參謀部直接成為空降的參謀長,沒有任何人發出異議,第一軍團就是這樣,無論是道格的威信,還是第一軍團的性質,甚至許多人情願當一個小兵,用那些傢伙的話來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與其被人當狗使喚,倒不如刷卡上班來的方便。
參謀長絕對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職位。
戰期,不僅要溝通各個軍團,四處去開會,旁聽各種戰術,還要眼尖手快的搶奪一些下放的資源。
這些活兒自然不是軍團長去做的,身份位置都不允許,即使是道格也不可以做那種事情,畢竟整個軍團都在看著,丟一個人跟丟一整個軍團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時,參謀長就開始充當苦力。
而非戰期,事實上,現在這種情況也算作戰期,幾天一次的會議,下派的一些物資之類,不過內部而言確實算是非戰期了。
互相間賭鬥,爭風吃醋,而向來軍隊中又比較團結,這就意味著每次小規模衝突往往都升級成大規模武鬥。
每天要塞都會集體廣播,某某軍團與某某軍團士兵發生幾百人,甚至上千人次的大型打鬥,全軍通報,以此為戒。
是了,問題就在這裡:全軍通報,以此為戒。
依照字面上意思,很顯然,通報一下就了事了,不都懲戒了嗎?可事實上卻是不行,做也要做個樣子,這就叫做面子工程。
嘀嘀嘀,問題再次出現。內部的處罰,要一個什麼程度才行?這個可沒有標準。實則根本是軍團長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氣不順直接斃了幾個也沒誰會將你送上軍事法庭,這畢竟是戰期。
但問題是,如果你處罰重了,不免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不單是軍團長,下面士兵臉上也不好過。可如果處罰輕了,面子上又交代不過去,這也是為什麼一眾參謀抓狂的原因。
統一處理?像上次一樣,都是電腦進行統一編排,道格倒是沒說什麼,可後來一幫參謀在走到里走動的時候,無論是去食堂吃飯,或者回去休息的路上。都能親身感受到什麼叫做『用目光殺死你』這句流行語,道路兩旁儘是殺人的目光,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尤其讓一眾跟隨道格多年的參謀忍受不了的是,那幫新兵眼中流露的分明是叛徒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叛徒?一群小傢伙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他們?
不過旋即,一些原本就是道格的私人部隊的兄弟也找了過來:哥們兒,不能這麼玩兒啊,下面兄弟們面子上過不去了,照這樣壓制下去,早晚是個問題,你們再研究研究吧。
於是,給眾人帶來了光明的一套軟體又重新裝箱收藏了起來,然後分成了內外事物兩種,內部都從重處理,外部則依照平均處理方式。
於是……
大家都將過剩的精力轉移到了外部,兄弟軍團,各個都打著友軍應該同甘共苦的旗號四處流竄。不得不說,時間充分的令人髮指,平均四天執勤一次,一次在飛船上兩天時間,回復后又一天的文化課,執勤感言之類。也就是說,一星期工作三天,休息四天。其他四天時間,都打著各種旗號四處騷擾,通常據點都是要塞,畢竟那裡娛樂設施也多那麼點。
整整六個月時間,培養的天怒人怨,當殤辰剛剛空降過去的時候,他敏銳的覺察到一眾參謀有一種絕望的囚徒看到上帝的眼神,而目標直指他的身上。
怎麼說呢,只感覺從尾椎一股寒流直達天靈,身上的寒毛乍起,危機感突突的刺激著殤辰經過孵化還算堅韌的神經,即便是這樣,指尖在那一瞬間不由自主的伸長了那麼一公分,如果不是殤辰死命的遏制了下來,估計連骨節質化都開始了。
可見其緊張程度,同時也折射了一種參謀的處境如何。
眼見這種情況,殤辰很乾脆的拒絕了一眾人請客吃飯,遞煙倒茶的殷勤舉動,直接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二話不說點開系統。一眾參謀過度的熱情讓殤辰有一種切實的不安感受,如果不早點看到這六個月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話,他很是有點食不下咽的感覺。
而在他點開系統之後,那群參謀一個個垂頭搭肩的坐在自己座位,等殤辰一看六個月的處罰總錄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嘶!」
整個第一軍團的搭配很有意思,或者說,整個前線的搭配都很有趣,前前後後近乎所有地下城眾都運了過來,當然,除了一些孩子,就連城主都發送到了薩拉星域。
而這樣,數百個軍團,連帶著一個要塞,就那麼均分了一千多萬的地下城眾。
整個前線原本就兩億多的士兵,其中女兵比例大概是一千比一到萬分之五,也就是說,整個前線才不過十幾二十萬的女兵而已,然而地下城就有三百多萬女兵……
其中,有十五分之一歸屬於第一軍團,整整二十萬!可以說,在整個前線,第一軍團都是陰氣最盛的地方。
殤辰揉著頭,看著密密麻麻的處罰名單,這個名單不是依照以往規格設定的,而是依照整個軍團的人名排列,活像一份軍團人名列表,至於處罰名目,則是直接在人名后尾追加,輕度摩擦乘幾,群體鬥毆乘幾,惡意襲擊乘幾,那個乘幾就是犯了幾次。
從上掃到下,幾乎人人在內,就連眼前這六個參謀都未曾倖免。
殤辰似笑非笑的掃了六人一眼,不得不說,殤辰的審美觀雖然在阿卡波夫時被莫邪稱之為怪異,但經過長達四年的培養,還是有所成就,至少給自己設計造型的時候還是靈光閃了那麼幾下。
仍舊是黑髮,但臉龐完全改變,原本有些稜角的臉頰整改成了帶有那麼一絲陰柔的樣貌,削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樑,眉目則是鋒銳中陰鬱,眼眶有些歐式的凹陷正凸顯了這一點,一雙灰色的眸子稍稍眯起,眼中動蕩的反光給人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一個位列中尉,叫米卡迪的參謀被眾人目光逼視的當先喏喏開口,表情苦悶委屈的道:「不怪我們啊,那次我們只是路過,去到要塞開會,嗯,結果就那麼倒霉的遇見了鬥毆,其中有咱們軍團的人,不能不理,上去制止,結果……嗯,我們軍團的人少,那群傢伙嘴巴不幹凈,於是……呵呵……」
一尷尬帶著點靦腆自豪笑容的結尾,讓殤辰連問都不用問,肯定是贏了。再微微瞥了眼處罰,禁閉二十四天,暗嘆這幾個傢伙下手還真黑,想來是當時還沒更改那套帶著嚴重弊端的軟體,重傷七人次才二十四天,可見眼前這幾個平均至少撂倒了五個,還真不愧是道格帶出來的兵,雖然身為參謀,但手底下畢竟不含糊。
緩緩的吐了口氣,殤辰有一種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正分名單通篇看去,無外乎爭風吃醋維護自己女友,搶奪友軍有限資源。
完全看得出其中到底是怎樣的腥風血雨,兩億士兵,加上一千多萬的軍團,這其中還有超過三百萬鍍金的紈絝大少。
有句話這麼說道,三年不見女人,母豬也變嫦娥。殤辰不知道嫦娥長的怎麼樣,不過想來是一種美女形容詞。
整個軍團兩億多人,就那麼三百來萬的雌性生物,大概百分之一的比例,而更不幸的是……其中就像陳穆老婆那種有家室,有老公,要麼有愛人的女人不在少數。
特別要說明一點的是:根據聯邦民眾調查,普遍認為地下城出美女的比例是百分之四十七,出帥哥的比例是百分之四十九點六。這完全說明了一個問題……如果依照調查者男女比例一比一計算的話,地下城無疑是個資源優秀的地方。
但是,地下城人的審美觀,殤辰可是知道的清楚:圖騰。
事實上,殤辰在孵化過程中,並不是整個取消掉了圖騰,而是將圖騰轉移到了自己的憑依鎧甲上,畢竟身體內的克蒂螺絲姆部分並沒有去除,甚至還增加了不少。
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雖然之前與陳曉認識時臉上並沒有魔紋圖騰,但後來剛一見面時,陳曉看他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的魔紋似乎很合對方胃口。於是,哪怕殤辰情商再低,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能保留自然還是保留的好。
這裡說一句,殤辰的年齡已經突破二十,生理正常,心理雖然稚嫩了那麼點,但實屬正常人一個,那種懵懂的感情自然逐漸浮出水面。
也根據這個,殤辰很了解目前整個前沿要塞的情況。
資源有限,在大批量被佔據的情況下,身體內,基因中被埋藏著的本能,在這個由雄性構成的世界里好像一隻猛獸般逐漸蘇醒。
殤辰有股罵娘的衝動。
「該死的道格!」
自己才剛剛回來,道格仿如早有預謀一樣的給他披上了這一調解內部矛盾,抵禦外部攻擊的參謀長衣裳。
自己人不能吃虧,外人不能得了便宜,矛盾越小越好……
這就是最淺白,也是最本質的,對於參謀的要求。
怎麼可能!
如果是戰爭,殤辰還有那麼點信心,反正背後有道格墊底,耍耍腦筋,耍耍賴皮,而且參謀們爭吵起來與小販們差不多,殤辰的拳頭還足夠硬,就是硬搶一點好處,別人也只能看著。
可是這種情況……
殤辰感覺自己的頭再度疼起來,因為就他剛剛尋思的這麼點時間,又是十幾分衝突報告發了上來。
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猛然看到陳曉陳風幾個赫然在列。
「嗯?聚眾賭博?呃,聚眾賭博,欺詐,坑騙?什麼跟什麼?!」
殤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後面的註解,聚眾賭博就聚眾賭博,哪來的欺詐坑騙?似乎看上去,這個『聚眾賭博』還有那麼點合法的意思。想著,不由轉頭看向幾個仍眼觀鼻鼻觀心的六個傢伙。
再次出聲的仍舊是倒霉的米卡迪,想來他是這幾個人的頭兒,殤辰琢磨著,在自己沒空降之前,這廝估計就是代理參謀長,殤辰注意到這廝在自己剛進來之前,眼中抑制不住的慶幸跟感激,雖然其中幸災樂禍的成分更大那麼一點。
只聽米卡迪解釋道:「長官,其實那個聚眾賭博,嗯,是官方組織的一個活動,呵呵,就是那群紈絝子弟閑著無聊弄得,一個格鬥賽,理由還算過得去,說是為了讓大家在閑極無聊的時候找個事情樂樂,發散一下精力,又不至於把格鬥技巧落下,其中可能有手眼通天的人物,結果就變成了官方組織,呃……說遠了,那個賭博嘛,嘿嘿,玩什麼都要點彩頭兒不是?」
說著,湊過來看了一眼,馬上浮出一臉怪笑,
「哈,陳風啊,估計他打假,故意輸的,嗯?那個陳曉……嘿嘿,不瞞您說,女兵們也有一個武鬥賽,不過……具體內容就不知道了。」
聽著,殤辰剛想再揉揉頭,到一半兒,硬生生的將手放了下來。
心下苦笑,這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回來聽到的他們的消息居然是欺詐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