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休原

經過兩萬年的發展，『陣矩』成為了人類科技的主體，取代了電路、集成等等一切。藉助『陣矩』，聯邦科技、實力突飛猛進。

但隨著人們對『陣矩』了解越深研究越透徹，他們尷尬的發現，陣矩的發展出現了瓶頸——在繪刻『陣矩』過程中，能量與載體的契合度不夠，導致複雜的『陣矩』因為『量』的不足而無法發揮作用……

於是，人們只好邊尋求解決辦法的同時，不斷研究對低階『陣矩』的組合跟應用，這也讓『陣矩』在極短的時間內普及進入了人們的日常生活。

直到三百年後，一個名叫斯坦爾。弗雷德的畫家找到了提高能量與載體契合度的方法——念力，當精神高度集中，以一種細化的方式感知世界，這種使用精神驅使能量與載體之間契合的能力，便稱之為念力。

同時，他還提出了使用『顏料』的方式繪刻『陣矩』，摒棄了從前人們單純的使用電路板模式的壓印法，開創了陣矩影印技術，將原本平面的陣矩使用特殊手法塑造成立體結構，從而直接影印於某些與能量契合度高的物質中，更大的普及了陣矩的使用範圍。

於是，一度停滯不前的『陣矩』在經過三百年的厚積薄發下，開始了新的繁榮，一時間天才人物風起雲湧，一個充滿了激情的年代。

在隨著陣矩的繪刻從新回到人類手中的同時，也衍生出了一個職業——聖約師。

他們好像中世紀歐洲小說中所描寫的鍊金術士，痴迷於對魔法陣一樣，他們迷醉於陣矩的魅力，將畢生的精力奉獻給對陣矩的研究，無數應用，結構，乃至於什麼顏料更適合哪種性質的陣矩應用，

他們做出了無數貢獻，但其中要數凱文。理查德最為著名。

在學術上，凱文。理查德可以說毫無建樹，但他開創了一個職業——聖約者。

聖約師雖然能刻畫出威力無匹的高級陣矩，但本身卻沒有一點戰鬥力，長期沉迷於對陣矩的研究繪刻，體質也差的驚人，而凱文。理查德從根本上扭轉了這個問題，這也使得他載入史冊。

聖約者，通過陣矩原理，在念力的操控下直接轉化能量性質。

當然，低級聖約者所能轉化的量值甚至不超過五十，但高級聖約者卻擁有著堪稱毀滅性的力量，他們所能操控的能量超過一萬，而這也是進入高階的標誌。

然而，無論是聖約者還是聖約師，每個階段都是一道分水嶺，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只能混跡在初級職稱的隊伍里，無法寸進。

……

拎著紙袋，殤辰邊走邊努力回憶著到底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它，家裡一定有，可是他並不想再浪費一天的時間往返。

每種植物的培制方法都不相同，所以只能現買現用，家裡可沒有存貨……而且他實在沒有冒險精神使用其他材料代替，如果用錯了方法，材料廢了還好說，一旦產生毒害氣體……後果不堪設想，他可不想自己的小命就因為這個平白送掉。

『雖然同銀橡木的手感相差無幾，但帶有的味道完全不同，銀橡木的味道含蓄，而手中這塊卻截然相反的張揚狂放。整體為混白色，零星的點綴著一些蝴蝶狀紅斑……嗯？蝴蝶狀紅斑？』

殤辰猛然想起自己在哪兒看過，跟今天才到手的書一樣，不過上次是另一個傢伙拿給他的，據說那次僱用他同行的是一個礦物學家，不用說，那本書肯定是在他那兒『拿』過來的，本來殤辰還好奇為什麼一個礦物學家看介紹植物的東西，等回家一看才發現，原來許多物種根本無法根據本身特性來準確區分。

就像他手中這塊取自『野性之心』的木樁，雖然那本書上寫的是屬稀有植物，但同樣在其他版本上興許就寫著稀有礦物，如同海柳木一樣。

採集『野性之心』的綜合難度很高，不僅僅是因為要在砍伐之後極端的時間內特殊初處理，重要的是野性之心生長的地方，

它們只生長在少數澤格勞爾斯地勢中，而通常能形成澤格勞爾斯地勢的星球都是進入老年期行星，這些行星分佈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焦岩地帶，不算堅硬的礦質底下不足一米處便涌動著攝氏度高達三千加的岩漿，而在岩漿深處自然形成溶洞一樣的地域便是澤格勞爾斯地勢了。

高溫與岩漿對於探索者來說並不成問題，而問題在於，類似澤格勞爾斯地勢這種能量濃度極高的地方，常常會吸引一些對能量十分敏感的生物，它們才是極具威脅力的，畢竟，一些能把這樣屬於生命禁區範圍的地方當成巢穴的生物，再弱也弱不到哪兒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跟隨這些生物，根本無從發現澤格勞爾斯地勢這種寶藏密境……這些以能量結晶為食的傢伙自有能找到食物的辦法，但人卻不行，即使最精密的儀器，也要距離不超過3KM才能發揮效用。

於是，這些強悍的生命往往會跟探索者發生一起巢穴保衛戰……要說明的是，生物在保衛老窩時所爆發的力量跟決心都是極為要命的強。

許多原本並不稀有的東西之所以被標註『稀有』便是因為採集綜合難度高的原因，野性之心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野性之心卻有它的獨到之處，在經過特殊的培制后，紅斑將逐漸擴散到整體，隨著持有者的長時間接觸，色澤也會越加紅潤，如同古代玉石一樣，同時氣味也變得更加濃郁，十分適合做成化妝盒、鏡子、木梳等女性裝飾品。

也許剛剛製作成品價值不過一百萬卡爾，但經過數十年甚至百年的護理，色澤呈現深紅的野性之心便價值千萬，而完全通透的成色，則很少有人捨得出售了……

雖然知道保羅出手的東西一定便宜不了，但儘管有了心裡準備，依然讓他驚的不輕。

因為他的愛好，他曾經仔細查過一些稀有木料的價錢，前百名里就沒有後面帶標價的！

而這塊野性之心也肯定是保羅不知道哪次出去順帶『切』回來的，雖然野性之心相對來說比較常見，但就這麼一小段原木料，沒個百八十萬根本拿不下來……

想到這兒，他不由呼吸一亂，『特A級學院』的念頭在他腦海里轉了一圈，緊接著一發不可收拾，滿腦袋都是將它據為己有的念頭，混混僵僵的走出老遠都沒察覺，直到猛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不由一個激靈緩過神來，轉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剛剛竟夢遊一樣，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目的地。

將剛剛的想法遏制住，殤辰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何況，他也不確定保羅會不會因為這點錢追殺他，殤辰可不認為保羅是個心慈手軟的人物，或者探索者中根本就沒有那類人存在。

招呼殤辰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花襯衫，沙灘褲，腳上一雙破拖鞋，長相倒是頗為帥氣，就是髮型詭異了些，看他一臉淫蕩的表情，雖然並不理解性取向是什麼，不過殤辰依然感覺他存在某些問題，

不過在他身後卻是一個很老舊的店面，豎掛的牌匾上寫著「材料用品」的字樣，看得出來主人經常打理，雖然有些退色但卻十分乾淨，讓人一眼看去就有老字號值得信賴的感覺，

但之前的傢伙隨隨便便的在門口那麼一站，直給別人感覺他身後乃是一個精心掩飾的煙花之地。

殤辰皺皺眉頭，繞過曖昧男徑自走了進去，而後者看到男孩沒搭理他，非但不生氣還一邊擠眉弄眼的說著，

「你說我好不容易放假一次，都沒人歡迎一下，唉，不用找了，老頭子把店撇給我看著，自己逍遙去了。對啊，看你剛剛魂不守舍的，想什麼呢？是不是我們懵懂少年開始知春了？放心，跟老哥說說，怎麼的我也是過來人，幫你參謀參謀不是？」

木休源，這家店主人木靄峰的獨子，他父親木靄峰今年才五十七歲，而他自己更是只有三十一歲而已，在人類壽命長達二百年的今天，身體老化速度很大程度上得到減緩，兩人生的極像，並肩站在一起，如同孿生，單從外貌上根本無法區分孰長孰幼，猜測年齡也只能從眼紋耳廓等部位細緻比對，甚至於對於有些人來說，根本只能從眼神上區分一二。

所幸兩人性格上相差太大，根本不存在區分不開的可能。木休源除外貌繼承了他父親混血兒的英俊帥氣，餘下的一些根本南轅北轍。

性格之惡劣，小時靠著迷人的外表還能讓人以為是惡作劇，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就只能說是本性如此了。

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濟身千萬分之一入學率的特A級學院不說，還得以受到導師推崇，繼而在二十五歲畢業後繼續留校深造。

其實如果要放在別人身上也沒什麼，畢竟留校進修的名額並不稀少，總能達到萬分之一概率，但以木休源的惡劣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

當年他十五歲入學時，同期考入四百三十多人，幾乎是往年的一倍，於是艾德里德星的行政單位舉辦了一次隆重的歡慶會，舉辦人是艾德里德公眾星執政官艾瑞特。格拉爾爵士，一個堪稱傳奇人物。

原本是畢業於普通學院的一個一名不名的小子，后經商，由商入仕，在一次宴會上與軍方實權人物道格拉斯中將之女一見鍾情，雙雙墮入愛河，隔年成婚，混跡官場氣運亨通扶搖直上，不到六十歲便以議員身份進入聯邦議會，可謂是前途無量的角色。

後來因為勢力鬥爭，艾瑞特。格拉爾一脈整個倒塌，深受牽連著無數，只有他全身而退，將議員身份去除，冠以爵士頭銜攜妻子衣錦還鄉，執政艾德里德星，執政期長達四十五年，單憑一己之力將艾德里德公眾星從邊三級提升到正二級公眾星，深受艾德里德居民愛戴。

可謂老來得子，在他一百三十歲的時候，獨女墨菲斯才遲遲降生。

墨菲斯一降生便被老格拉爾當成掌上明珠，對其呵護可謂無微不至，而寶貝女兒也為他爭氣，跟木休源同期考入特A級中等學院，其中召開的歡慶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如此。

不過出發點是好的，但很顯然，出現了很嚴重的意外……木休源！

經過多年的養成、鍛煉，木休源憑藉漂亮臉蛋兒跟口才，自有一套對付女人的辦法，即使當時他還只有十五歲……

當天晚上，木休源可謂獨木一枝，出盡了風頭，才華，禮儀無不讓人交口稱讚，掩蓋了所有同期考生的光芒，甚至於讓人感覺整個舞會他才是主角，而真正的主角墨菲斯則芳心暗許。

如果事情就這樣發展的話，十年後兩人很可能成就一段佳話，可事實上……當天晚上如果不是老艾瑞特放在小姑娘身邊保鏢十分盡職，沒有為奢華的舞會中貴婦美人吸引了注意，眼睛一直盯著小姑娘的話，墨菲斯早就被木休源吞進肚子里去了。

手法很簡單，也很實用。

在木休源爭取到了與小公主的第一支舞后，兩人便攜手離開舞池，英俊男孩溫文爾雅的舉止，幽默不凡的談吐，都讓墨菲斯感覺預見了夢中的白馬王子，實際站面前的男孩根本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隨著話題的轉變，在木休源有意無意的引導下，兩人來到了一塊人跡罕至，卻景色優美的自然花園內，對著夜空亮銀色的衛星，男孩單膝跪地吐露出山盟海誓樣華麗的求愛詞句，女孩在這一刻被深深打動，幸福好像不要錢的弗朗西斯酒一樣席捲了少女的心。（弗朗西斯酒，很貴很貴……對酒鬼來說，一杯弗朗西斯他們寧願少活十年。）

甚至於她都沒有發現木休源在吻她的時候，手是那麼的不規矩……她已經軟倒在色狼的懷裡，小腦袋混沌的無法思考，任由施為。

當木休源想要更進一步的探索時候……拯救少女的騎士從天而降，一掌將試圖侵犯未成年少女的罪犯打倒在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小子還是當年才子之首，當場擊斃影響太大，估計木休源連火化都不需要用，就直接歸於天地間了。

其實這並不是主要的內容，主要的內容是，墨菲斯不僅沒因此看到事情的真相，還反過來將保鏢揍了一頓，隔天衝進木休源所在的醫院陪護，只是這時木休源有感於其父放置在特護房間的三十來個微型攝像頭，知道事已至此，吃不到嘴裡，於是將錯就錯的扮演了一個集涵養、深度、幽默、體貼、溫柔於一身的翩翩公子，讓女孩更陷入了他所編織的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