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前線

曾經作為奧蘭治自由邦美麗的首府的布隆方丹，如今卻不見了奧蘭治自由邦的白橙條紋國旗，四處可以看到的都是大英帝國的米字旗。

曾經作為這座城市主人的布爾人如今已經整天的都是呆在家中，而曾經的布爾人的敵人現在成了這座美麗城市的主人。

儘管遭受了嚴重的傷寒襲擊，但是英國的士兵們都仍然精神奕奕，對於即將取得的勝利，他們認為這是必然的事情，布爾人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的黑將軍已經被偉大的大英帝國送到了百慕大的監獄之中，而且他們的總指揮官朱伯特也已經死了，任命了一個只會打游擊戰的毛頭小夥子作為他們的總指揮官，這個年輕人又怎麼可能和經驗豐富，同時又擁有眾多作戰經驗的印度英雄羅伯茨將軍相比呢？

看來，到不了聖誕節，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團聚了。無論是這些英國來的本土士兵還是來自於印度，紐西蘭，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的士兵，都不懷疑自己會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

但是與士兵們的希望情緒相反的是，現在的大英帝國駐南非最高軍事長官羅伯茨將軍卻憂心忡忡，因為就在不久前，自己得到了駐守在開普敦的米爾納勛爵的電報，有一隻不明身份的隊伍偷襲了開普敦以及伊麗莎白港，並且現在伊麗莎白港已經被佔領了。

「將軍大人，即使開普敦和伊麗莎白港丟了，我們也不能停止我們的進攻了，為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花費了太多的時間準備了！」澳大利亞騎兵部隊的指揮官弗蘭奇將軍看到羅伯茨有準備停止這次進攻的跡象，立刻激動地說著，對於這次的進攻，大英帝國的軍隊已經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物資，當然少不了的還有時間，如果這個時候停止進攻的話，首先遭受打擊的就是部隊的士氣，現在部隊的士氣極其高漲，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後路已經被敵人佔領，那麼對於這次進攻的影響，不用說，所有的人都已經想到了。

「弗蘭奇將軍，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撤退，但是，如果我們不能奪回開普敦以及伊麗莎白港的話，那麼我們的彈藥儲備根本就不足以支撐我們的持續戰鬥，我想到了那個時候，你和你的騎兵部隊可能真的只能依靠你們手中的馬刀了！」作為羅伯茨欽點的參謀長閣下，基欽納將軍一直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做的非常的好，這次決定撤退，也是基欽納和羅伯茨商量以後作出的決定。

剛才還鬥志昂揚的弗蘭奇將軍在聽了基欽納的話以後就好像一個斗敗的公雞一樣的蔫了下去，因為他並不是笨蛋，如果沒有了步兵和炮兵的支持，自己的騎兵也只是依靠馬刀的話，那麼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好了，既然你們不願意發表意見，我就先說一下我的意見，然後大家在發表自己的意見！」羅伯茨看了看坐在這間屋子的各個部隊的將軍，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首先，我贊成基欽納將軍的建議，而且這也是參謀本部經過深思熟慮以後作出來的決定。因為即使我們這次的進攻擊敗了眼前的布爾人，我們也沒有多餘的物資支持我們繼續進攻了，先生們，你們需要知道的是，我們僅僅是在前線就投入了八個步兵師以及一個騎兵師，而且這還僅僅是我們正面戰場的投入，如果再算上我們在東西兩線的部隊，我們每天的物資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沒錯，我們目前在布隆方丹還存有一定數量的物資，可是這些物資僅僅足夠我們在發動了這次的大規模進攻以後再發動一次小規模的戰鬥。」羅伯茨說完了以後就看著在場的眾位將軍，這裡面有即將參戰的各個步兵師的師長，也有各個騎兵師的師長，還有跟隨羅伯茨將軍從英國趕來的馬爾巴羅公爵。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在來布隆方丹之前，這些人都在自己的部隊裡面，指揮著自己的部隊準備明天的進攻，甚至於有的將軍在來之前還在對自己的士兵進行著動員準備工作，可是剛剛到達這裡，他們就得到了一個讓他們一下子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消息，作為英**隊的大後方的伊麗莎白港以及開普敦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守，這怎麼可能？每個城市除了自己的駐防部隊之外，還都最少有一個師的輪換部隊在那裡，怎麼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失守了呢？可是消息就擺在那裡，為了增強說服力，讓這些將軍相信自己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或者是過愚人節，羅伯茨甚至於將那份電報的原稿都拿了出來讓眾人傳閱。

「我知道，這讓大家都很難相信，但是我們沒有選擇。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我宣布現在回憶就到此結束，各個部隊回去了以後開始收攏自己的部隊，做到有序的撤離自己的陣地，防止對面的布爾人的反撲！同時將自己的部隊開始像布隆方丹轉移，為我們即將的回攻開普敦和伊麗莎白港做好準備，為了更加好的協助這次的戰鬥，現在我命令！」說到這裡的時候，羅伯茨站了起來，同時保持筆直的軍姿，其他的人也都紛紛的從自己的座位上面站了起來，準備接受命令。

「弗蘭奇將軍，我命令你率領你的澳大利亞騎兵部隊還有駐守印度和錫蘭的三個騎兵隊作為先行部隊迴轉攻打開普敦，你們的任務不是擊敗對手，而是刺探對方的實力。其他人按照我剛才的命令行事，我希望在五天之後，所有的部隊都完成戰略上的撤退，另外，第3，7，10三個師，你們的主要任務不是隨同我們進攻開普敦和伊麗莎白港，而是防止身後的布爾人的反攻，為我們的戰鬥保證一個安全的大後方。令外，我會傳電東線的布勒上將以及西線的梅修因中將也停止明天的總攻，並就地轉入防禦。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我們的兩翼安全。各位，請你們做好一場苦戰的思想準備，我們這次的敵人極其強大，他們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攻佔伊麗莎白港和開普敦，證明他們非常的強大，這可能是我們到現在為止所即將遇到的最艱難的一仗。女皇萬歲，偉大的大英帝國一定會取的最終的勝利的。」羅伯茨大聲的發不了自己的命令，接到了自己的任務的將軍們都紛紛的從指揮部出來，然後飛快的趕回自己的陣地，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剛才在各位將軍的眼中還美麗無比的布隆方丹這個時候已經變的陰暗醜陋了。

等到所有的將軍都離開了指揮部以後，基欽納卻沒有離開，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然後就看著羅伯茨將軍。

「你覺得我不告訴他們實情，對嗎？」羅伯茨將軍說的事情是指自己沒有將對手僅僅用了一個衝鋒就攻佔了伊麗莎白港港口，然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徹底的摧毀了英國在伊麗莎白港的所有抵抗力量，總計時間可能也只有幾個小時而已，而在開普敦那裡則出現了一種漂浮在天空中的大傢伙，英國人給它們起了一個代稱是「信天翁」，意思是一直漂浮在天空，不用落地。而這種大傢伙能夠從天空中扔下來一種炸彈，但是英國人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得到的消息只有這麼多了，至於其他的消息就不知道是什麼，因為當給開普敦去電報諮詢那裡的情況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迴音，也是因為如此，才確定了開普敦已經失守的消息。

「只要我們能夠取的最終的勝利，那麼這些還重要嗎？」基欽納微微的笑了笑，不過他的話卻也讓羅伯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羅伯茨認為即使那些敵人偷襲開普敦和伊麗莎白港成功，也不可能能夠抵擋住自己帶領的主力部隊的進攻，要知道自己即將帶回去的是六個步兵師以及一個騎兵師，同時還有澳大利亞來的騎兵部隊以及戰鬥力強悍的英國駐印度和錫蘭的三個騎兵隊。

雖然剛才羅伯茨對於自己的將軍們說他們即將面臨一場極其嚴重的戰鬥，並且也對基欽納說自己擔心的是沒有告訴那些將軍自己沒有告訴他們真相，但是真正的原因是羅伯茨擔心自己會像自己的前任布勒一樣被英國派來的新的人接替，要知道布勒僅僅是損失了幾千名英國士兵以及打了一場敗仗，可是自己卻丟掉了大英帝國在南非重要的兩個港口伊麗莎白港以及開普敦，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損失了兩個陸軍師和兩個港口的駐防部隊，另外不用說的就是那些停泊在港口內的大英帝國的艦隊們肯定也沒有得以倖免。

那些國內的政客們不可能原諒自己的，而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冰冷的軍事法庭，也許昔日風光無限的羅伯茨將軍的後半生不得不與鐵窗為伴了。

「不過，米爾納勛爵提到的那隻停在空中的『信天翁』我們該怎麼對付呢？這可是一個心頭大患啊！」羅伯茨微微的揚了揚自己嘴角的兩撇鬍子，然後憂慮的說著。

基欽納聽了羅伯茨的話以後，也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開始思考怎麼對付那些天空中的「信天翁」，遺憾的是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好的辦法，現有的各種槍支和炮彈都無法對這些天空中的大傢伙構成傷害，也許，炮艦上面的側舷速射炮和機關炮了，而且，還要讓這些平射的大炮變成朝天上開炮。可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裡根本就沒有這些大炮，雖然為了支援前線的戰鬥，英**隊從皇家海軍「可怖」號上面拆卸下來的12磅炮和4.7英寸海軍炮。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已經損失了一個好望角殖民地的總理，這可真是一個災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像內閣交代！」羅伯茨嘆息的說著，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而且糟糕到了極點。

「我想，即使這股敵人再強，他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敗開普敦以及伊麗莎白港的守軍，並且攻佔那裡。但是他們的人數應該不會比我們更多。德國人那邊因為有了羅得斯作為說客，我想他們是不回來趟這趟渾水的，還有就是法國，不過雖然法國人因為尼羅河盆地的事情對我們的意見很大，但是我認為他們還不會冒著讓德國人鑽空子的危險對我們發起進攻，而且，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法國人動員的消息，而除了這兩個國家，世界上還能夠將手伸到這裡，並且和我們對抗的國家，根本就不存在了，並且，還是黃種人。所以，我認為這些人所依靠的就是他們的那種奇怪的發明，那種漂浮在天空中，讓我們束手無策的東西！」基欽納雖然以前也是一名統帥一方大軍的將軍，不過在這裡，他的任務是參謀長，所以無論何時何地，這個軍人都牢牢記住自己的責任。

「那麼？你的意思是？」羅伯茨盯著基欽納，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自己希望的消息。

「我認為，這些人雖然佔領了開普敦和伊麗莎白港，但是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像大英帝國宣戰，他們可能存在某種目的，希望以此威脅大英帝國，並作出交換！」基欽納也牢牢地盯著羅伯茨，並且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聽了基欽納的話以後，羅伯茨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因為羅伯茨在綜合了各種信息以後，他得到的結論也和基欽納類似，只不過作為軍隊的總指揮官，有些話並不適合自己說出來。

「那麼，你說我們是不是？」羅伯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然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面端起了一杯中國來的龍井茶喝了一口。

「不，現在還不到時候，你不要忘記了在金伯利那裡，還有一個人！不管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都已經侮辱了大英帝國的顏面，所以我們必須對他們發起猛烈地攻擊，並且通過戰爭來看看他們是不是值得我們進行接觸，如果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奪回這兩個港口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和他們進行接觸，我想，為了挽回大英帝國的顏面以及保持帝國在世界的統治不受威脅，帝國內閣最後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消息只能是我們自己知道，而且，即使我們最終不得不做出那個選擇，也需要在一種絕對機密的情況下進行。」基欽納立刻阻止了羅伯茨的建議，因為如果現在就那樣的話，無論是自己還是羅伯茨將軍，最終都將被送上軍事法庭，那樣自己的前途就徹底的被毀了。

在聽了基欽納的話以後，羅伯茨終於笑了起來，因為基欽納的話裡面已經保住了自己，所以即使真的對於這個神秘勢力的戰爭失敗了，可是只要大英帝國最終吞併了奧蘭治自由邦以及德蘭士瓦，其他的還有什麼關係呢？大英帝國發動這場戰爭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奪取奧蘭治自由邦以及開普敦殖民地，為大英帝國的「2c」計劃鋪平道路，並且穩定大英帝國在南非的殖民統治，將這塊生產鑽石和黃金的土地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現在，倒是真的有些期待看到這些黃種人的表現了，可惜的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羅伯茨將軍的嘴唇再次的微微翹起，讓他的兩撇鬍子動了動。

就在羅伯茨將軍還在為這次的襲擊事件而猜測的時候，在約翰內斯堡，林伯謙也正在同現在布爾人軍隊的總指揮官路易•博塔進行著交談。

「什麼？你是說，你們的人已經在今天突襲並且佔領了伊麗莎白港和開普敦？哦，親愛的林，我知道你們的部隊很能打仗，但是打仗不是兒戲，所以，請你不要說出這樣荒誕的事情，好嗎？我們現在面臨的是英國人即將到來的大規模的戰爭，可是你卻在這個時候告訴我，讓我帶領所有的布爾人主動進攻對面的英國人？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甚至於已經快要喪失戰鬥下去的勇氣了，我們的野戰部隊損失慘重，連這次的防守我都認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是你卻告訴我，英國人的大後方，他們的物資補給基地，伊麗莎白港和開普敦被攻佔了？哦，上帝啊，這可真的是一件非常荒誕的事情，林，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的部隊真的有這樣大的實力，那麼清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吧？」路易•博塔的話一下子就讓林伯謙憤怒異常。

南非的布爾人後裔是一幫短視，封閉，甚至於可以說是自大無知的人，他們極其排外，甚至於在和英國人開戰前竟然和英國人說雙方都是白人參戰，不允許有色人種參戰，在戰爭中，如果布爾人看到拿著武器的黑人的話，就會將這些黑人殺死。這也導致了布爾人的處境更加的困難，因為在南非的數百萬黑人都在暗處和他們做對。

所以說，歷史上南非布爾人的戰敗並不是一個偶然事件，而是因為種種原因疊加在一起造成的結果。早在趙鵬飛制定這次的計劃的時候，林伯謙就堅決反對，認為這個計劃實在是太過冒險，簡直是在拿整個包頭和中國的前途在冒險，而且是走在針尖上的冒險，因為無論是現在的大清朝還是趙鵬飛，現在都不可能真正的得罪英國人，也不可能和英國人全面開戰。

打仗並不是你有幾支作戰力強大的部隊就可以的，它所需要的是一個國家強大的經濟，工業等各項綜合實力，即使趙鵬飛有順六兒的支持，也無法擊敗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霸主英國，不過趙鵬飛的一句話卻讓林伯謙沒有辦法選擇拒絕，只能選擇了支持這次的計劃，並且親自前往德蘭士瓦，作為談判代表和這些難纏而且排外的布爾人周旋。

「我們已經沒有了選擇，歷史留給我們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用，如果我們是回到中法戰爭結束以後，也許還可以慢慢的發展，然後穩步的取的各項勝利，但是我們回到的是一**九年，一九零零年的戰爭我不可能坐視不理，而且，即使有順六兒的幫助，我們的成敗也是一個未知數，一切的變數太多太多，歷史因為我們的到來也改變了太多，所以我們只能在這條針尖鋪成的道路上跳舞，去主動地改變歷史，而不是被動的等待著歷史的到來再去動作，如果我們成功了，中國的未來會為之一變，如果我們失敗了，也無非就是一個身死的下場，而且因為我們的到來，不管我們是勝利還是失敗，難道中國的未來，還會比以前更加的黑暗嗎？」趙鵬飛的話牢牢地印進了林伯謙的腦海里，也許真的是年輕人更加富與冒險精神？或者說，自己真的老了嗎？

想到了趙鵬飛的那個冒險的計劃，林伯謙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對著挑釁的看著自己的路易•博塔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後讓自己的口氣盡量的放輕一點。

「路易•博塔將軍，我到這裡來，是因為我帶來的是我的大人對於布爾人民抵抗英國人侵略的勇氣的支持，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而且，為了這次的戰爭，我們家大人已經將我們的未來堵在了這場戰爭的上面，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們，我們是真正的幫助你們來的！」林伯謙認為自己說的話已經非常的委婉了，為了照顧這些高傲的布爾人的面子，林伯謙甚至於連經常使用的外交辭彙同情都沒有用，但是即使這樣，這個驕傲的布爾人統帥依然對林伯謙感到了憤怒。

「支持？幫助？難道我們高貴的白種人還需要你們這些有色人種的支持嗎？即使是我們和英國人之間的戰爭，也應該是我們白種人之間的戰爭，對於你們這些有色人種的到來，我一直都是非常的反對的，如果不是因為克魯格總統的命令，我早就已經讓你們滾蛋了，好了，我今天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而且，我還要為明天即將到來的英國人的進攻做準備，所以，對不起，請你離開吧！」敏感而又驕傲的路易•博塔到了現在依然不願意承認勇敢的布爾人已經輸掉了戰爭，否則的話為什麼克魯格總統會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在布爾人看來已經很是苛刻的談判條約？

看到眾多的布爾人將領都有些敵視的看著自己，林伯謙只能無奈的退出了營帳。在旁邊給林伯謙充當翻譯的小滿滿臉的怒色，就在剛才翻譯路易•博塔的話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幾乎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牙從嘴裡蹦出來的。

「這些該死的白種人，我就不明白趙鵬飛讓咱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管這些布爾人的死活呢？他們既是全部死了，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自己的事情還照顧不過來呢，卻要跑到這裡手這些人的氣！」小滿大聲的說著，根本不在乎好奇的看著自己的那些布爾人，因為這些土包子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懂中國話，這個時代的中文還沒有像後世那樣在全世界火熱，學中文的都是那些想要到中國發財的傢伙。

「不要說話，即使剛才那個傢伙說的比這句話更加嚴重，我也不會生氣，因為，他們總有後悔的一天，還有，以後不要說趙鵬飛的壞話，不包括他是我們現在生存的依託這個條件，僅僅是他這次的這個計劃，就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想到的了，這是一個瘋狂的計劃，但是卻又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只不過我們要步步小心，一點也不能走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取的最終的勝利，一旦這個結果真正的實現，那麼我們的收穫可就不是一點點了。」林伯謙面色嚴肅，並且在內心深處也在問候著這個不懂的一點點禮貌的布爾人年輕統帥，不過在聽到了小滿的話以後，他還是批評了小滿，因為作為這個計劃的一名核心人員，林伯謙是少有的幾個完全知道整個計劃的一個人。那個讓他既激動，又無比恐懼的計劃。

從趙鵬飛的那個計劃裡面，林伯謙想到了一個名詞——瘋子。沒錯，因為趙鵬飛的計劃在林伯謙看來，就是一個只有瘋子才能夠作出來的計劃。

對於林伯謙的教訓，小滿並沒有在意，不過也沒有再大聲的說話，只是一個人在那裡低著頭不斷地嘮叨著。

「林大人，那咱們該怎麼辦？如何給將軍大人回電？」作為林伯謙這次前往德蘭士瓦的警衛排的排長，王守恆一直都沒有說話，等到離開了布爾人的軍營，回到了中國人這個小小的軍營之後，王守恆才問起了這個問題，因為在開普敦的趙鵬飛可能還在等待著自己這方的回話。

「恩，將全部實情告訴他，並且說我們會繼續努力說服布爾人的，明天我再找路易•博塔試驗一次，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前往比利陀利亞找克魯格說這件事情。我想，還會保住自己德蘭士瓦獨立總統的克魯格不會放過我們拿出的任何一個橄欖枝吧？」林伯謙幽幽的說著，只不過他的眼神告訴別人，他的注意力和精神好像根本就沒有集中在這裡，而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呵呵，這些布爾人果然足夠頑固啊！只不過，即使你們是頑石，我也會有辦法砸爛你們的！」林伯謙的嘴角最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很邪惡，只不過不知道倒霉的將會是誰。這位曾經的大貪官，現在已經越來越成為趙鵬飛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了。

「小滿，一會還要麻煩你，幫我去請一下那個德國人韋德茨曼，就說我找他有事情想要商量！」快要進軍帳的時候，趙鵬飛又停了下來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滿說著。

「恩，好的，我現在就過去！你該不會是想讓那個德國人幫助咱們說服布爾人吧？我感覺你還是不要這樣想，因為那些德國佬也很不好打交道！」小滿說完了以後就站在那裡看著林伯謙，很顯然，小滿對於德國人沒有一點好感。

「呵呵，雖然德國人不好打交道，並且也看不起我們這些中國人，但是至少他們不會像布爾人那樣狂妄自大，或者應該說是自我封閉吧！所以，對於咱們來說，他們還是需要接觸的，更何況，這些德國人也是我們這個連環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林伯謙淡淡的笑了笑，對於林伯謙來說，不管這個人是多麼的難以接觸，或者說是打交道，但是只要能夠幫助自己實現目標，那麼這個人就是可愛的。

小滿嘟著個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只不過一邊走著還一邊用腳踢著地，很顯然，他對於林伯謙繼續堅持自己的命令還是多少有些不開心，不過卻也沒有到達說拒絕的地步。因為他們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大家只能同甘共苦。

看到小滿孩子氣的表現，林伯謙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一彎腰鑽進了自己的軍帳之中。

王守恆在安排好了林伯謙附近的警衛之後，前往了電台處，與遠在開普敦的趙鵬飛進行聯繫，將今天的情況像趙鵬飛做一個如實的彙報。

其實對於今天路易•博塔的囂張樣子，王守恆也是憤怒異常，但是作為一個軍人，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林伯謙的安全，並且聽從林伯謙的安排。

軍人就是純粹的軍人，而不是一個政治者，他們不能產生自己的思想。這是趙鵬飛對張震剛當初提到的建設軍隊的一個基本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