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拔陰毒
老頭子苦苦糾纏，那壯漢不為所動，後來壯漢被老頭子弄的有點煩了，揚言要揍他，老頭子終於怒了。
「你個鱉孫，當年要不是老子攔著，你爹就帶著你娘去醫院打胎了，哪來的你！」老頭子怒氣沖沖的吼道：「你小時候在河裡洗澡，腿抽筋溺水，要不是老子救你一命，你他媽早就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還有，你現在這婆娘，也是老子給你介紹的，要不然就憑你這熊樣，說不定現在還打著光棍呢！老頭子我現在只是想借兩條黑狗和一把刀而已，你看看你，還他媽要揍我，來啊！有本事你就動手啊……」
壯漢被老頭子這一番怒罵罵的有點懵了，挑挑眉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我跟在老頭子身旁，手中緊握著那破舊竹掃把，警惕的看著壯漢。要是真的動手了，老頭子這身板估計都不夠壯漢一拳揍的。
壯漢忍著怒氣沒有動手，似乎也是擔心自己這一拳把老頭子揍出個好歹來，怒哼一聲就要關門。
老頭子先前邁出一腳，直接蹲坐在了院門的門檻上，露出一副無賴的模樣。
「你這個老潑皮！」壯漢恨的牙痒痒，最後無奈的說道：「借給你黑狗可以，不過那殺狗刀不行，萬一你拿著做壞事，到時候找到我身上豈不是很麻煩！」
聽壯漢這樣說，老頭子眉頭一挑，直接站起身來，附在壯漢耳邊說了幾句話，還指了指空中那幾隻盤旋的黑烏鴉。
壯漢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著老頭子，有些疑惑的說道：「真的？」
老頭子點點頭，臉色嚴肅的說道：「雖然平時我做事有點不靠譜，但是這樣的事情我什麼時候瞎說過，還記得你小時候溺水那次嗎？事後你不也知道原因了嗎？」
壯漢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似乎是回憶起了曾經不太美好的記憶，這回他沒有多說什麼了，急匆匆的返回院子里。
沒過一會功夫，壯漢從院子里牽出來一條比較溫順的大黑狗，還拿著一團用灰布包裹的東西，應該就是那殺狗刀了。
「喏，就只有這一條純黑的大黑狗了，還有這把刀，用了半年多了，有些豁口了，應該沒問題吧！」壯漢看著老頭子，沉聲說道。
「行，夠了！」老頭子接過壯漢手中的灰布團，道了一聲謝之後，拉著黑狗轉身就走，沒有多餘的廢話。
離開那壯漢家一段距離之後，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老伯，借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那黑狗我還能猜出來用處，從小就聽村裡老人說過，黑狗是靈性最足的，對於一些髒東西很敏感。只不過老頭子借來人家的殺狗刀這一點我就摸不懂是什麼意思了。
「那傢伙是個屠夫，身上有股煞氣，這樣的煞氣咱們看不出來，但是那些小貓小狗之類的能感覺到，基本上都是繞著他走。他手裡的刀，常年染血，加上有些許煞氣沾染，是很好的辟邪之物！」
說著，老頭子將那灰布包遞給了我，正色說道：「這段時間你隨身帶著這把刀，不敢說百分百確定能防住那隻鬼，但是多多少少能起到一點作用，至少可以防止被那傢伙鬼上身！」
沒啥說的，我急忙接過那灰布團，打開一看，裡面確實是把鋒利的長匕首，有些豁口，還有一點點卷刃了，不過依舊鋒利。刀柄位置還有一些油腥和絲絲沒有清洗掉的乾涸血跡，和那些西瓜刀什麼的不同，這確確實實是一把兇器。
雖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既然老頭子這樣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只要照辦就行了。
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后，來到一個有點破敗的院子前，老頭子摸出鑰匙打開院門鎖，推門而入。
我跟著走了進去，還沒等我仔細打量老頭子家裡的布置，老頭子就罵罵咧咧的跑進了堂屋之中。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跑出來了，手裡端著一個簡易自製的弩，對著天空直接扣動扳機。
「噗嗤~」低空盤旋的黑烏鴉也是大意了，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一隻黑烏鴉直接被射中了，很乾脆的從空中掉了下來。
「呱呱……」空中那幾隻黑烏鴉大亂，驚叫著飛走了。
老頭子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跟了一路了，真以為老子拿你們沒辦法！」
說著，他沒有理會那隻中箭掉落在地上垂死掙扎的黑烏鴉，而是看著有點呆愣的我，說道：「別傻愣著了，過來幫忙！」
接著，老頭子把院門關上，鬆開了那隻黑狗，讓它在院中撒歡，老頭子帶著我直接走進堂屋之中。
房中的裝飾很簡陋，除了桌椅和木板床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像樣的傢具了。在正對著堂屋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像，很老舊的畫像。畫像中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仙骨飄飄，不知道是什麼人。
畫像下面是一個香案，香案上有一個小小的香壇，老頭子點燃幾柱香，對著牆上的畫像拜了拜，嘟囔著『祖師爺保佑』之類的話，隨後他將手中的幾根香插進香壇之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招呼我一聲，來到那寬大的木板床前，我們合力從床下面拉出來的一個大箱子。箱子上面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很顯然這箱子已經在床底下待了很長時間了。
老頭子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個大箱子，輕嘆一聲，直接掀開了大箱子。
箱子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道士的服裝，灰色的道袍雖然有些老舊，但是疊放整齊，很乾凈。
老頭子拿出道袍之後，我看到了道袍下蓋著的那些東西，頓時愣了一下。
木劍、銅鏡、木釘、毛筆、黃符紙……
物品繁多，怪不得這箱子這麼重呢！
「老伯，您以前是道士？」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頭子沉默，沒有回應我，他伸出手在木箱子里翻弄著。看到他這樣子，我也識趣的沒有再詢問了。
沒過一會的功夫，他從箱子里拿出幾面小銅鏡，用紅繩穿著，遞給了我。
「去，掛在門框和窗戶上！」老頭子沉聲說道。
我接過銅鏡，沒有多問什麼，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些銅鏡掛在了院門、堂屋門和堂屋的兩扇窗戶上。弄好了之後，回到堂屋，看到老頭子正在拆開包裹他手臂的碎布條。小手臂上的傷口猙獰，他從木箱中拿出一些粉末狀的東西塗抹起來。
淡淡黑煙從他手臂傷口處升騰，老頭子身體顫抖，似乎忍著劇烈的痛楚。看到這一幕，我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也開始疼了，拿起木箱中的小鏡子照了一下，能清晰的看到我脖子上傷口附近已經變成了青黑色。
我急忙詢問老頭子，而老頭子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暫時沒事，忙活了一晚上，先去睡覺吧，等明天天亮再幫你治療。晚上陰氣重，現在幫你治療的話，效果太差！」
無奈之下，我只能忍著痛躺在了床上，這一夜確實有點驚心動魄了。一直緊繃著精神，現在猛地鬆懈下來，困意席捲，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踏實，沒有做什麼噩夢春夢，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
迷迷糊糊剛醒過來，我就被老頭子拽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中。
院子中不知何時已經支起了一個大大的灶台，一口大水缸放在灶台上，水缸下面柴火燒的很猛，水缸中大半缸水散發著淡淡的水蒸氣。
空氣中瀰漫著一些腥氣，水缸中水的顏色也有點不對勁，透紅一片，像是血水。
「脫衣服坐進去！」老頭子對我說道。
「啥？」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老頭子。
幾個意思這是？想把我拔毛退皮煮了吃？開玩笑吧你！
「拔陰毒，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老頭子很是淡定的回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