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阿沅找到了

第兩百章 阿沅找到了

那一圈牙印還往外冒著血珠,新鮮得很,是最有力的鐵證。

連楚看了一眼,感覺自個兒的腮幫子有些酸了。

那一口,應該是她咬的無疑。

可咬都咬了,不這麼算了,這人還要怎樣?難道讓他咬回來?

那怎麼能行!看上去就很疼!

連楚連連搖頭,翻著白眼耍無賴:「我剛剛發病了,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

這借口還真是正大光明,一點都沒覺得羞愧。

軒轅黎放下袖子。淡然一笑:「既然是情有可原,那……」

話未說完,手已經快如閃電的抓住連楚的手,低頭就咬住那截白生生的手腕。

「你……」

第一次被人咬,還是這麼個看上去成熟穩重的男人,連楚呆若木雞,愣在原地,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軒轅黎也是一時興起,沒想真咬回來,只是想給個教訓。

哪知唇一觸到這肌膚,只覺嫩滑無比,讓人心尖跟著顫了顫,處子幽香盈鼻,竟是再也不想離開。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連楚抬腳就踹。軒轅黎因為失神沒能避開,被一腳踹到地上。

然後就看見這小丫頭跟兔子一樣,紅著臉一下蹦得老遠,隱隱還可以聽見她氣惱的低罵:「老不要臉!」

「……」

再次聽到『老』字的北郡王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這該死的丫頭!他看起來真的有那麼老?

彼時北郡王還沒發現,他在和一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小姑娘較真置氣!

月色漸濃,露氣漸重,一群宮人訓練有素的收拾著殘羹冷盤,頭頂忽的掠過一團黑影,抬頭,只見兩個暗紅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屋檐在腳下飛快的跳轉。陸璇緊緊抱著路少卿的腰,將頭抵在他的胸膛。

強有力的心跳在她耳邊迴響著,好聽得讓她有些沉迷。

夜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勾起她的髮絲與他的糾纏在一起,好像要不死不休。

自從不能使用武功之後,她就沒有過這樣的體會了。

好像天地之大,可以任她暢遊。

最終路少卿帶她到了京都最高的景觀台。

這個檯子,是軒轅嘯繼位之初,為皇后搭建的,只因皇后喜歡觀月。

只是這景觀台還未修好,皇后就逝世了,此後數十年,軒轅嘯一次都沒踏上過這個景觀台。

物是人非,若無那人相伴,登頂之後的風景再美,又有什麼意義呢?

路少卿擁著陸璇坐在景觀台的欄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抓著陸璇的頭髮把玩。

陸璇靠在他的胸口沒有說話,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時隔六年重逢,這一會兒才是他們相處最融洽的時候吧。

萬家燈火已滅,只剩下輕柔的月光。喧鬧繁華的京都,退卻喧囂,安靜得如同熟睡的嬰兒。

唇角揚了揚,陸璇低喚:「少卿。」

「嗯?」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

「都好。」

「我們如果去了邊關,路伯父怎麼辦?」

這個問題陸璇想了很久。新帝尚不能獨當一面,要路國公跟著他們一起去邊關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背後這人胸腔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笑:「等他老得管不動這個亂攤子,自然會來找我們。」

「……」

好吧,好像說得挺有道理的。

「等孤承找到阿沅,等你把手上的事處理好,我們就一起去邊關吧。我學過釀酒,廚藝也還將就,有翠姨一起,開個客棧應該不成問題。」

有酒有飯,有房有衣,還有一兩個俏皮可愛的孩子,這樣的生活,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吧。

「好。」路少卿應著,抓起陸璇的手輕輕摩挲她手背上的傷疤:「我能找到最好的釀酒師和廚娘。這些你不必擔心。」

他的動作很輕柔,光滑的指腹在手背上擦出火來,火辣辣的。

陸璇反手抓住他的手,臉有些發燙:「我有手有腳,總不能整天閑著。也要做事的。」

路少卿掰過她的頭,碰了碰她的額頭,鼻尖相觸,呼吸交纏,陸璇聽見他低低的笑語:「你怎麼會閑著,要陪著我啊。」

「有什麼好陪的,還有幾十年的時間,怕看不膩么?」

話音剛落,唇被堵住,細細地吻。透著溫水一樣的纏綿,好像被人捧在手心疼愛一般。

身體比心更快的淪陷,然後那人用篤定的語氣說:「不會膩的。」

幾十年,幾百年,只要是她。都不會膩的。

心跳得很快,陸璇感受到讓自己臉紅的悸動,她要不要告訴他,她也不會膩?

正想著,頭頂又砸下一句話:「不膩在一起,哪兒來的孩子呢?」

「……」

「兩個太少,起碼要五六七八個吧。」

「你……」

滿腔的感動被這人不加掩飾的揶揄衝散,陸璇不自覺的伸手推了這人一把。

只是輕輕地一推,沒有怎麼用力,這人卻被她輕易的推開。

他們本就是躺在景觀台的欄杆上。欄杆只有巴掌寬,一邊是窄小的景觀台,一邊是十來米高的地面。

路少卿被推開之後,竟是直直的往地面墜落。

和夜色一樣濃郁的黑髮與暗紅色的衣袍糾纏,好像要翻出花來,越發顯得他面色蒼白起來。

陸璇先是一愣,想也沒想,直接跳下去想要伸手抓住他,心臟一縮,連呼吸都忘記了。

不可以!

眼淚不受控制的湧出,陸璇努力的伸手去夠路少卿的手,眼看就要墜地,男人忽然扭身攬住她的腰,就地一滾,落入一邊的草地上。

即便這樣,受到的衝擊也不小,腦袋有些暈,陸璇顧不得那麼多,退離路少卿的懷抱,緊張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眼角的淚珠被輕輕拭去,然後被按進男人溫熱的胸膛,還有他清淺的笑語:「嚇著了?我和你開玩笑呢,傻丫頭,幹嘛跟著一起跳下來,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少卿!」

還未說完的話,被陸璇急切的呼喊打斷,路少卿拍拍她的腦袋:「嗯,我在。」

「我很喜歡你,這輩子不會再像這樣喜歡上其他任何人了。」

輕輕拍著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落在她的背上。動作輕柔的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我知道,阿璇你從來都是喜歡我的。」所以才會一直這樣維護我。

「我只喜歡你,所以你要陪我一起走過剩下的很多年。」時光那麼長,那麼寂寞,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

路少卿抿著唇沒有說話。

這不是陸璇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了。

她在害怕,害怕在未知的某個時候,他就會消失不見。

她是這樣的不安,儘管她什麼都沒有問過,可他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她的。

比如他身體里的情蠱。

沒有得到回應,陸璇的心沉得厲害,越發的用力抱住路少卿,聲音帶了哽咽:「這次回來,是你主動招惹我的,你不能在我愛慘了你之後就拋下我不管!」

這話有了幾分不管不顧的無賴。

路少卿失笑,他的阿璇說愛慘了他呢。

可是為什麼有點心疼?

好像有螞蟻在心底蟄了一口,淺淺的細細的疼。

吻干她眼角的淚痕,路少卿啞著聲音說:「阿璇,情蠱不是毒。」

是我此生對你最深最不可動搖的執念。

陸璇茫然的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覺得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掌狠狠握住,無法呼吸也無法掙脫。

情蠱不是毒,所以就算飲下苗疆聖女的血也依然無解。

唯一的解法,無非斷念絕情,從此愛恨陌路。

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伸手將陸璇抱了起來,路少卿輕聲說:「放心,我會沒事,直到你老得滿臉皺紋,我也還能抱著你回家。」

這句回答讓陸璇稍微安心了一點。卻還揪著路少卿的衣領沒放。

「你剛剛……怎麼回事?」

路少卿故作輕鬆地回答:「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你從來不拿我的安危開玩笑的。」

他明明知道,如果他會從那麼高的檯子上掉下去,她肯定也會跳下去,怎麼會用這件事開玩笑?

唯一的可能是剛剛他的確是被陸璇推下去的。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才會被那樣輕易的推下去?

陸璇目光灼灼的看著路少卿,逼得他不得不移開眼。躲開她的目光。

「你的蠱毒又發作了?」

陸璇篤定的問。

知道瞞不下去了,路少卿只得坦白:「從你上次在斷崖暈倒開始,就會偶爾發作一下。」

偶爾發作一下?那就是不止一次!

這男人還真是裝得好,就這樣朝夕相處,她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她只是不安,雖然沒看到這人蠱毒發作,卻知道,只要情蠱在他身體里一日,他的性命就一日要受到威脅,卻沒有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這個男人竟時常受到蠱毒的折磨!

那樣的痛楚和折磨,他是如何忍下,又如何裝得這樣無動於衷的!?

呼吸急了些,陸璇咬牙:「放我下來!」

「蠱毒發作時間只有一刻鐘,我已經沒事了。」

路少卿沒放手,反而笑著解釋,陸璇的情緒一下子失控,紅著眼怒吼:「在蠱毒發作的情況下還運功護著我,就算蠱毒已過,剛剛落在地上那一下,你還覺得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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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國不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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