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下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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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曹子恆的計劃是和紅花會合作，他會綁架乾隆吸引大半個北京城的清兵，然後苗人鳳和紅花會的高手則趁機幹掉北京城內的那些滿清高官和王爺什麼的，從而使得滿清群龍無首，好讓紅花會有機會趁勢而起，從回疆殺回中原奪回屬於漢人的江山。

如此一來，這個世界的歷史都隨之改變，那皇朝氣運自然就能順利到手。

計劃不算多完美，但是，因為他的身份關係，成功的可能性卻是極大。

只是，趙半山的態度告訴曹子恆，這個計劃絕對沒可能實現，沒了紅花會的配合，苗人鳳殺不光北京城的滿清高官和王爺，自然也就沒機會讓滿清群龍無首。

離開福康安的王爺府，曹子恆飛快的穿梭進旁邊一個巷道，然後小心翼翼的掩藏身影繞了幾個圈，終於進入距離王爺實際上不遠的一處民宅。

這處民宅正是苗人鳳領著平四，胡斐，南蘭和苗若蘭所居的地方，說起來，在這個世界這幾個人的命運卻是已經徹底被曹子恆改變，所以幾人對於曹子恆亦是極為尊敬。

看到曹子恆到來，南蘭和平四是無比的客氣，而苗人鳳和胡斐則更加的關心他們有什麼能夠幫到曹子恆的。

「聽說今天紅花會的趙三爺到京城來的。」

苗人鳳臉色一正突然開口，和胡斐不同，苗人鳳的江湖經驗極為豐富，從曹子恆將他們帶到京城他就知道曹子恆一定有事情要他去做。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面，苗人鳳也猜測過曹子恆要他做的事情，曹子恆現在扮演的福康安是滿清高官，是王爺，一直以來苗人鳳都害怕曹子恆讓他做的事情是為滿清賣命，這對於祖先曾經是李闖王四大護衛之一的苗人鳳極為煎熬。

一邊是祖先，一邊則是恩人，苗人鳳極害怕做這樣的選擇。

而近日得到趙半山來到京城，並且一度進入王府的消息，苗人鳳才大大鬆口氣。

紅花會好大名聲，趙半山亦是豪傑之士，至交好友滿天下，不過，如果能夠以對敵趙半山還了曹子恆那份人情，苗人鳳卻是千肯萬肯的。

「我今天來此正和趙三爺有關，苗兄，接下來你恐怕是不能繼續待在京城了，我需要你走趟回疆，去替我向紅花會的陳總舵主傳個話，留意京城風雲。」

曹子恆的語氣淡然，實際上，他此時卻是在讓苗人鳳帶著胡斐等人離開而已，原先他的計劃的確需要苗人鳳，而現在，和紅花會的合作完蛋，苗人鳳也就是可有可無的。

聽他這句話，苗人鳳的臉色卻一下子獃滯起來，曹子恆對他的要求顯然和他猜測的不同。

「總之，這件事情就拜託苗兄了。」

沒有再給苗人鳳開口的機會，曹子恆沖著苗人鳳一抱拳，也不再多話，匆匆給其他人道個別已經轉身離開這棟民宅。

既然和紅花會的合作已經無可能，曹子恆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他準備幹掉乾隆然後立即離開。

當然，有人會說為什麼不多留點時間，改變紅花會對曹子恆的態度，然後再合作。

這樣做的確是有成功的機會，但是，很顯然曹子恆沒有那個耐心。

看著曹子恆離去，苗人鳳立即開始收拾東西，然後領著平四，胡斐，南蘭和苗若蘭四人離開了京城。

「你帶著你平四叔，還有南蘭嬸子，若蘭妹子離開京城，在煤山那邊等我，如果明天中午時候我沒出現就先去回疆，將剛才那番話傳達給紅花會總舵主陳家洛，這件事情極為重要，你告訴你你能做到嗎。」

只是，剛剛離開京城走到守門的兵丁看不到的地方，苗人鳳突然間蹲下身抓著胡斐的雙肩開口。

只是，苗人鳳顯然小覷了胡斐的聰明，他能看出曹子恆是在支開他們，胡斐卻也一樣看了出來。

「接下來京城裡面必有大事發生，我也是深受那人的恩情，哪能就這樣離去。」

胡斐滿臉不服氣的看向苗人鳳，這個孩子本性中天生有著一股豪邁，此時對苗人鳳支開他的話語不吵不鬧，而是極為平靜的說出這番話。

一時間，苗人鳳竟有種無話反駁的感覺，看著胡斐的小臉，恍惚中卻似乎又看到胡一刀。

「我們，總要有一個活下去，若我們都出事，你平四叔怎麼辦，你南蘭嬸子怎麼辦，你若蘭妹子怎麼辦？」

苗人鳳雙眼盯著胡斐，他沒有用哄小孩的把戲去哄胡斐，而是如同平等對話一樣的詢問道。

「這次若是我逃走的話，這輩子我都會心中不安的。」

胡斐抬頭看向苗人鳳，他同樣沒有說什麼孩子氣的話，更沒有試圖去對苗人鳳的話做什麼辯解，而是很直白的說了這麼一句。

然而，正是這麼一句話，苗人鳳整個人都愣住，旁邊，平四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卻是又怕有喜，怕的是胡斐會遭遇危險，喜的卻是胡斐的性格和當年的胡一刀何其相似，同樣的俠義為懷，同樣的知恩圖報，不畏生死。

而平四旁邊，南蘭的眼中則露出震驚的神色。

在過去的三四年，苗人鳳每日里只是練武，南蘭對武功不甚在意，自然不可能過於關注苗人鳳的俠義什麼的，但是，南蘭自幼讀書，何嘗沒有為那些古時候的慷慨豪邁之士而悚然動容過，而現在，胡斐和苗人鳳這幾句對話，卻是半點不遜色古時候的那些慷慨豪邁之士。

「苗大俠，求你帶斐少爺去吧，活著是他的幸運，而如果有什麼那也是他的命，我相信如果胡一刀大俠還在世也會支持斐少爺做這選擇的。」

平四身軀顫抖著，連語調都顫抖著，卻是極為堅定的朝著苗人鳳施禮請求道，而在另一邊，南蘭的神色間卻顯出一絲淡淡的堅定，她抱著苗若蘭走向苗人鳳。

「相公，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配不上你，不過，從今以後我只會是你一個人的，今次你如果回來，我會陪你終老，如果你……，你……我就划花我的臉，養大若蘭，為你守節一輩子。」

南蘭的語氣同樣微微有點顫抖，只是，她的眼神卻是極為堅定，顯然那顫抖只是因為關心，而不是因為恐懼。

「在煤山等我們，相信我們，不管京城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趕到煤山的。」

苗人鳳微微嘆息一聲，伸手幫南蘭理理頭髮，隨即轉身大步朝著京城走去，而胡斐則是沖著平四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也大步轉身跟了上去。

苗人鳳和胡斐剛剛走進京城，突然間發現京城內竟已經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隊隊守衛京城的滿清兵丁飛快的跑過街頭，戰鼓急促的在街道上敲擊起來，苗人鳳並不懂得軍中的事情，卻也能聽出那些戰鼓的聲音帶著極端的緊急，就如同敵軍已經打到自己家門口，或者敵軍已經包圍自家主將一樣。

苗人鳳一拉胡斐，立即飛身上了旁邊的屋頂，然後小心翼翼的朝著那些兵丁前進方向而去。

一路上，苗人鳳和胡斐也不知道超過多少隊兵丁，只是，這整個京城的兵丁似乎都已經出動，一路上兵丁竟是絡繹不絕，而且還不止一路人馬。

很快的苗人鳳和胡斐已經來到紫禁城外圍的區域，再往前去卻是一片極大的空地，此時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清兵和各色官員，粗略一看最少也有數萬人，兩人再無法潛伏，不過，到了這裡兩人也已經知曉了京城究竟發生什麼，更知道為何曹子恆想要支開兩人。

視線所及的地方，紫禁城的城頭最前方，曹子恆正持劍挾持著一個穿著龍袍的中年男子。

哪怕苗人鳳和胡斐再如何蠢笨也能輕易猜到那個男人的身份，當今皇帝，乾隆。

身體趴在屋頂，苗人鳳和胡斐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

「兩百來年前，真龍遭劫，妖孽下凡，化為努爾哈赤霍亂了整個天下，不久前，努爾哈赤已經遭受真龍的懲罰，被貶入無間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得真龍託夢，以當今皇帝的頭顱祭旗，宣告滿清的江山至此已到盡頭。」

高昂的聲音傳遞開來，如同炸雷一樣在耳邊響起。

苗人鳳和胡斐獃滯住，曹子恆扮演的福康安作為滿人貴族想要幹掉乾隆就足夠人驚訝的，而這理由更是想的奇葩的讓人受不了。

便在苗人鳳和胡斐獃滯的時候，一聲輕微的響聲陡然間在旁邊響起。

苗人鳳神色一凌看過去，那邊，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恰好也是緊張的看過來。

「趙半山。」

「苗人鳳。」

雖然兩人都確認雙方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卻已經紛紛肯定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趙半山尚未離開京城，而在曹子恆將乾隆劫持到紫禁城城頭引起轟動的時候也被吸引了來到這裡，只不過，對於曹子恆這番話，趙半山顯然是極為不在意的，也瞧不上的。

曹子恆的這行為趙半山看來完全是小孩子行為，殺一兩個皇帝，對於一個皇朝來說算不上什麼，至於那什麼真龍什麼的，不比白蓮教什麼的好到哪裡去，更是讓人不屑。

「待會的事情傳出去之後紅花會一定會後悔沒和我合作的。」

只是，趙半山不知道此時曹子恆也正在不屑趙半山和紅花會，他一隻手持劍架在乾隆脖子上，一隻手死死的勒著乾隆的脖子，使得乾隆連話都說不出來，後面，至少二十道凌厲的如同刀劍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系統的確沒說錯，當他確定和乾隆的敵對關係，乾隆的侍衛中立即催動了一大批頓悟的強悍存在。

不過，投鼠忌器，此時這些侍衛哪一個都不敢隨便動手。

「請真龍顯靈。」

紫禁城城頭，曹子恆挾持著乾隆一躍而起，手上長劍猛的拉開乾隆的脖子，鮮血飛濺，後方二十多個頓悟的侍衛發出狂暴的怒吼撲出，只是，他們的身影剛動，卻瞬間僵硬住。

半空中，曹子恆的身影猛然間如同卡帶一樣的停頓下來，隨即整個人開始分解，竟如同煙花一樣的散開，消失。

紫禁城內外，數以十萬計的人看著曹子恆消失的異象呆若木雞，以至於數以十萬計的人所在的巨大區域竟是一片靜寂。

「真龍顯靈，誅殺清妖，先殺皇族，再殺貴族。」

驀然間，趙半山整個人跳起來，作為紅花會的三當家，如果連這個機會都掌握不住，那他也可以回家種地抱孩子了。

而紫禁城前方的廣場上，眾多的兵丁頓時騷動起來，京城的守軍本不是全是滿清兵丁，多數是漢人和蒙人，而這個時代的人，不管滿人，還是漢人或者蒙人都是迷信的，曹子恆那一齣戲便是現代人估計都得給拜了，何況這個時代的人。

隨著趙半山的一聲喊，當真有蒙人和漢人士兵開始準備對付滿人，便是一些滿人也下意識的準備學習曹子恆扮演的福康安。

「為國為民便在今日。」

屋頂，苗人鳳亦是拔出長劍，此時，滿清絕大多數高官和王爺都在下面，毫不客氣的說，下面的高官和王爺死光光，滿清就算不亡也得亡了，地方上握有兵權的滿清貴族定會為了皇位大打出手，而曹子恆所說的話，那做的表演傳出去，估計滿清的軍心士氣都會降到最低，那時候，紅花會西出回疆，天地會自東南而起，恢復漢人正統大有可期。

當然，這些曹子恆卻是已經沒機會看到，眼前光影交錯，曹子恆已經回到九方天宇。

扭扭脖子，看看外面的天色，時間似乎並沒有過去多久，曹子恆從床上爬起來，剛想到屋外走走，突然，腦海內系統開始抽風一樣的傳出提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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