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被俘
靳東虎有點躊躇了,眼看著就要和這位『妻子』照面了,心下難免忐忑不安。
到了這一刻,已經沒有退路了,退,是萬丈懸崖,進,是凶吉難測;
禮查飯店的三樓,豪華的大套房中已經擺上了極為豐盛的席面。
坐候中村良子的一共六個人,荀英仙、靳東虎、蘭貴荷、常玉清,還有黑龍會的南雲靖和北尾次郎,可以說前四位對中村良子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物,除開靳東虎這個假丈夫,另三人的利用價值是極大的,其實一開始沒準備叫安慶總會的頭子常玉清這傢伙來,沒成想這老流氓和南雲靖、北尾次郎的私交不錯,還是南雲靖主張讓他也來末座的。
常玉清也早知中村良子的底子,心下甭提多興奮了,能跪著吮良子的腳趾頭可能是他的夢想。
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中村良子的大駕終於出現了。
她仍是中式打扮,為的就是要和『中國人』融為一體,陪她同來的只有山上平康一個人。
當她邁進套房時一眼就看見闊別兩年之久的丈夫『三光正友』,當年那不歡而散的婚宴還歷歷在目,洞房肯定入不成,即便父親中村大太郎不出手破壞,師傅也要出手的,這涉及到櫻花流秘規,『他』變的不太多,看上去他完全就是個中國人,不愧是軍部秘密訓練的精英呀。
「有勞諸位久候了,良子很過意不去,還請大家多多見諒。」中村良子躬身為禮。
在坐的早全站了起來,荀英仙首先開口,「中村小姐太客氣了,能賞臉我們就很榮幸了。」
「是啊是啊,中村小姐,鄙人常玉清,久聞小姐大名,幸會呀幸會。」常玉清搶著客氣。
蘭貴荷厭惡的瞪了他一眼,也笑盈盈的朝中村良子道:「中村小姐一路風塵未洗就先賣我們的面子,真是太客氣了,你們還楞著幹什麼,快請中村小姐進來坐呀。」
「中村小姐,南雲靖,北尾次郎問候小姐了,請請請,山上君,你也請。」
只有靳東虎沒發言,只是怔怔望著中村良子,他真是沒想到中村良子要比那張黑白照片上可漂亮的多的多呀,秀色直追瓊五姑,絲毫不遜於荀蘭二人,甚至尤有過之。
此時靳東虎的不表態也是出於『演戲』的需要,總得表現一下自已『驚喜惆悵』的心跡吧?假迷三道的把眼神還弄的很複雜,是喜、是悲、是愁、是怨?裝吧,盡情的裝吧。
眾人也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問候過後都不說話了,目光集中在了靳東虎身上。
因為輪他表現了,這一刻,荀英仙和蘭貴荷比主角靳東虎還緊張呢,手心都滲出汗了。
「良子小姐,你……還好嗎?」靳東虎眼裡硬往出擠『深情+無奈』的神色。
中村良子心頭一跳,與他對了片刻的目光竟然垂下,躬身道:「三光君,你也好嗎?」
……
整個酒宴氣氛有點尷尬,除了兩個主角,其它人都是有一搭沒一搭插話,更多時候他們給久別重逢的這對『夫妻』創造機會,實際上兩個人沒說幾句話,只是在進行各種眼神的交流。
中村良子的心裡尤為不平靜,一直以來她對這個『丈夫』沒系半點情愫,這回來上海也就是要和他斷了關係,不光是因為父親的原因,也是她自已有這樣的想法,我絕不能嫁給日本人了,母親的『血淚史』給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傷痕,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讓自已和『三光正友』再維繫這段姻緣了,否則自已不光對不起九泉下的母親,她亦無法原諒自已的做法。
可是見到這個人起,她的想法多少有點動搖了,那雙眸子中含的悲喜交加,含的凄苦幽怨讓她心為之盪,絕對傳神的一雙眼,說話居然那麼的低沉而磁性,但是,眼神太陌生了。
他真的變了?不似以前那麼呆楞笨傻了,也不似以前那麼年青單純了,很深沉啊。
不,絕對不能再陷進去了,否則自已會痛苦一生的,不能說日本就沒一個好男人,但自已和他們無緣了,雖然自已有一半這個民族的血統,可母親那張臉讓自已無法再接受他們了。
酒宴的散場很快就來臨了,荀英仙知道今夜是靳東虎的一大關,過的了過不了悠關生死呀。
所以她向蘭貴荷使了眼色,『撒吧,荷子,誰也幫不了他,全看他自已的了』。
於是在蘭貴荷的提議下其它人全去禮查飯店樓頂的舞廳找樂子去了,套房中就剩下了他倆。
嘆了口氣的中村良子再次抬起頭望向靳東虎,看的那叫一個細啊,靳東虎心慌慌的。
當目光掠過這個男人的耳垂時,中村良子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忽然她明白為何他的眼神陌生了。心慌慌的靳東虎正在點煙裝相呢,根本就沒注意到她此刻的神情,四目相接時,一切如常了,「三光君,能陪我進裡間聊聊嗎?我們兩年又七個月沒見面了吧?」
「是啊,良子,我們都變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請。」靳東虎抬手虛引。
中村良子轉身引路,背對靳東虎的時候,她的臉上抹過一絲冷厲的神情。
套房裡無疑就是卧房了,歐式銅管床還是很顯檔次的,靳東虎就和她並肩坐在了床邊。
「還記得我們那次一起登富士山的情景嗎?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靳東虎苦笑了,記得個屁,我和你去過富士山嗎?你夢夢呢吧?「唉,良子,這兩年多發生了好多事,來中國后我進行任務時,身負重傷,差點沒命,再醒來時居然忘了好多事呀。」
「真的不記得我們去過富士山的事了?那連你對我說的話也全忘了吧?」
「忘了,一點也不記得了,英國醫生告訴我,是輕度腦震蕩,失憶了,後來有所恢復,還好記得你是我妻子,不然可……這些話不說了,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三光君誠信君子,良子怎麼不信?坐船太久了,我有點累,陪我回會館吧,還有很多話呢。」
「啊,好,咱們這就走嗎?」
「嗯,走吧。」中村良子心道,差點讓你騙了本小姐,今夜讓你嘗嘗本小姐的手段,哼。
靳東虎哪知自已的『耳垂』和『眼神』出了點問題,結果給中村良子一頓瞎話就套出了底子,此時還暗中得意呢,這個女人不象他們說的那麼厲害呀,還是比較好哄的嘛,哈……
回到中日友好協作銀行所在大樓總部時,已時近午夜了。
正悠然自得坐在沙發喝洋酒的靳東虎思忖著下一步怎麼走的時候,山上平康帶著幾個人進來了,他身後是四個同樣黑西裝的彪悍男子,「小姐……。」
靳東虎突然心頭一跳,這幾個人眼神不善啊,轉頭望中村良子時,一個耳光正抽在他臉上。
「把他帶地下室去吊起來。」中村良子的突變臉徹底把靳東虎擊懵了,我、我哪露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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