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老宅

秀兒啜了啜他的耳垂，眸子里透出絲絲情意，哧哧笑道：「秀兒就喜歡小虎子威風凜凜的模樣，」言罷順勢滑下身子來，揭開被角，將手裡的凶物露出一大截，俯首就將它裹入嘴裡去。

靳東虎咬著牙，仰面就倒，他倒了，秀兒卻起來了，在他臀側擰了一把，「快起，人家在外面等你。」然後就施施然扭身去了，氣的靳東虎心裡直罵小妖精，盡這般逗我，好大的膽子。

午飯時，一男三女，其樂融融，秀兒坐在東虎對面，八姐晉香在左，九妹晉月在右。

「二哥，月兒好想母親，你後晌和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好嗎，你也順便看看老爺子。」

靳東虎劍眉挑了挑，沒應聲，晉香也道：「東虎，回去一趟吧，老爺子就是要一點安慰。」

看了一眼恬靜的晉香，靳東虎終於點點頭，「我聽八姐的，後晌咱們回去一趟。」

「太好了，二哥。」晉月一下蹦了起來，然後摟住靳東虎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哧哧笑著對秀兒道：「二嫂子，我親親我哥，你可別吃醋呀，你要吃醋我多親他幾回。」

秀兒和晉香都笑了起來，靳東虎抬手在臉上擦，「這丫頭弄人一臉口水，成何體統？」

笑鬧了一番，靳東虎想起一事，起身進了書房給禮查飯店掛了個電話，很快就轉進了蘭貴荷房間，這女流氓不知是不是昨天玩瘋了，居然在擁被大睡，接電話是荀英仙。

「仙姐，你問問貴荷姐手邊有沒有紅丸子，給我一些，我去搭個人情。」

「拿這玩意搭人情，你不是害人呀？我不管你，我去叫貴荷起來接你電話。」

片刻之後蘭貴荷就應聲了，「親虎蛋，奴家想死你了，你現在過來取吧，我等你好不？」

「你就饒了我吧，貴荷姐，八姐九妹要拉著我回老宅子看老爺子和四娘呢，我哪脫得開身呀？你現在就派人給我把東西送到五福樓給張華仁，晚些時候咱們再聯繫。」

「好你個沒良心的白臉賊，老娘弊的一身火兒，一會就挑個洋鬼子爽落一番去。」

「嘿……是嗎，那恭喜你了，洋鬼子都草長大的，一個個都是牲口物件，真能爽落一番。」

「你去死吧，」啪的一聲，蘭貴荷把電話扣斷了，靳東虎嘿嘿一笑將電話放下。

兩點半左右他和三女下了樓，本來秀兒不去，東虎硬讓他去，秀兒心下忐忑不已，老爺子不讓她進門，這是她一塊心病，看東虎的意思今天拉她去就是讓老爺子承認她的身份。

要說曲秀緣心裡不激動那是假的，可又怕老爺子給她難堪，所以她這心裡怦怦直跳。

在樓下張華仁早就恭候著了，見他們下來，忙迎上來，「這是五娘派人送來給靳先生的東西。」

靳東虎接過張華仁遞過來的白瓷小瓶點了下頭，估計瓶里沒少裝東西呀。

「靳先生，五娘還吩咐，她的車後晌給您使喚，這位阿祥兄弟就是五娘的司機。」

這個蘭貴荷還真是想的周道呀，那陣還摔電話呢，這陣就獻殷情了，讓人想不明白的女人。

盛情卻之不恭，四個人要是坐黃包車，一人一輛，稀稀拉拉的也不是個事，那就坐坐小汽車吧，靳東虎朝那邊等候的漢子阿祥點了點頭，對方也客氣的躬了躬身算是回禮。

他將手裡的白瓶遞給秀兒，在她耳邊低低吩咐了一句，秀兒點頭應著。

小東門外，郭家老宅，小車穩穩停下之後，靳東虎四人下車，他心下一陣的感慨，說起來自已離開郭家還沒幾天呢，這麼快就又回來了，真是始料不及呀。

早有僕人沖入大廳向堂上閑坐的老爺子報信去了，「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這傢伙瞎嚷嚷，連站在門外的靳東虎都聽見了，我又不是『狼』，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老爺子正和徐四娘等幾位姨太太們在堂上閑嘮家常，乍聞這僕人的叫嚷，全驚的站了起來。

徐四娘快步至門廳，瞪了那傻小子一眼道：「慌什麼？天沒塌下來呢，有話慢慢說。」

「哦，四、四娘，是、是二、二少爺和八小姐九小姐他們回來了。」

徐四娘一揚就賞了他一個巴掌，「蠢才，二少爺回家是喜事，你瞎嚷嚷啥？我打斷你狗腿。」

「啊？喜、喜事啊？」小僕頓時傻眼了，捂著臉蛋子上的巴掌印一付吃驚相。

徐四娘懶的理他，這刻老爺子也到了廳門，聽是二少爺回來了，他手抖的厲害，拐杖都有點捏不穩了，其它幾個姨太太也都聚在了他身後，誰也沒想到，竟是郭東虎回來了。

一眾人眼巴巴望著大門口，靳東虎當先，秀兒晉香晉月在後，四個人魚貫而入。

那一襲雪白西裝打扮的俊漢子真是東虎，老爺子眼睛有點濕潤了，徐四娘也紅了眼珠子。

雙方見面還真有點尷尬，靳東虎和老爺子都不知該說啥，當日靳東虎那話也說的挺絕，今天他又返回了家門，這個『爹』字他真叫不出嘴，老爺子身後的大夫人正用很鄙夷的目光望著他，那意思是『你不是能嗎？回來幹嗎？』，看到她的樣子，靳東虎這心很不舒暢。

還是徐四娘有眼色，開口破了僵局，「都別站著呀，入廳坐，你們父子都嘴硬，其實我看不用弄的這麼僵，東虎，不是四娘說你，老爺子歲數也大了，你別硬氣他。」

靳東虎看了眼有點發顫的老爺子，朝四娘道：「四娘說的是，東虎記下了，老爺子您裡面請。」

最終他還是用『老爺子』這個稱呼了，郭老爺子眼裡掠過一絲失望，一絲悲哀。

徐四娘心下嘆氣，這爺倆一樣的倔毛驢，誰是肯低頭的主兒，東龍他娘還在後面盯眼呢，要不是她在的話，東虎也許不會這麼硬撐著，唉，老爺子，你也別太奢求了，東虎能回來看你就相當不錯了，說明他心裡有你，有這個家，你得給他點時間呀，你要臉他也要啊。

大家在廳中坐下，靳東虎向幾個姨太太們問好，面上還得過得去，雖說是淡淡的招呼，可也給她們下台了，徐四娘主動坐在秀兒身邊和她搭話，「老爺子，這就是秀兒，東虎的心肝兒。」

「四娘呀，」秀兒給四娘說的滿臉通紅，忙起身朝老爺子道：「秀緣風塵出身，當不得四娘這般誇讚，只願今生能守著東虎哥，為奴為婢為牛為馬都可，別無奢求，望老爺子體念。」

郭老爺子一聽她風塵出身，立時想起了東虎他娘，老眼蒙上淚花，用勁點了點頭，「委屈你了，秀姑娘，前陣子老夫犯糊塗，只要你們有情有意，我不再橫加干涉了。」

秀兒道謝之後，粉淚漣漣，這兩年的苦沒白受，總歸是得到老爺子的認可了，她心裡高興呀。

有徐四娘在中間攪著，氣氛也不是太尷尬，坐了兩個小時靳東虎還是提出告辭了。

四娘一愕，「東虎你也是，回來一趟不容易，也不陪我們吃頓飯呀？」

靳東虎歉意的笑了笑道：「四娘莫怪，這陣子我忙的焦頭爛額的，再過三兩個月安頓下來，我就接老爺子和四娘過新居，你們願意就住那邊，老爺子您保重身體，其它的不用操心。」

這話對老爺子算是個安慰了，不留下吃飯卻預定了合家宴，郭老爺子和徐四娘都展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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