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騙吃騙喝的小野
靳東虎先是把三個女送回了五福樓，他明白蘭貴荷為啥派車給他用，就是要將他辦完事之後拉去禮查飯店，天剛黑的時候，靳東虎卻和蘭貴荷在床上折騰起來。
足足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才謝幕進了荀英仙早就擺在禮查飯店二樓的雅間席面前。
「這下爽利了？」敬英仙狠狠剜了一眼春情滿面的蘭貴荷，低低的挖苦了她一句。
蘭貴荷朝她擠擠眼，「不爽才怪呢，仙姐，我給你拉皮條好不好？你也……。」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荀英仙紅著臉瞪了她一眼，那邊靳東虎正和一個洋鬼子嘰哩呱啦的聊著，「喂，你聽，東虎這洋文說的還真唬人，不知道梅爾聽得懂不？」
梅爾，花旗銀行股東之一，一個四十多歲的黃毛老外，身形高瘦，眼神很亮，看上去相當幹練，一襲黑色禮服，很紳士的派頭，在他旁邊是中日銀行副經理小野正雄。
這一陣子荀英仙和蘭貴荷就與這些銀行的主要人物在打交道，貸款貸款再貸款，這是她們的根本目的，五福樓、日寶池都不知道押給幾家銀行了，蘭貴荷把常玉清的安慶會館總部都抵押出去了，她要是還不上債，常玉清就得掃地出門，蘭貴荷名下還有兩家旅店也是押了再押。
具體她們現在貸出了多少款子，靳東虎也不知道，估計還不足五百萬吧。
小野正雄就是那個在中村會館褻瀆方淑曼的傢伙，以前他在荀英仙和蘭貴荷眼裡算不什麼人物，可自從中村良子來了之後他就囂張起來了，中日銀行的大小業務幾乎他都掌握在了手裡，本來以為能有什麼作為，哪知中村良子暫時凍結了銀行放貸業務，小野正雄不知道中村良子是為插手日清株式會社而作準備，還以為出了什麼大問題，這兩天他坐卧不寧的。
不過荀英仙和蘭貴荷兩位名女人的邀請他還沒膽子拒絕，當看到靳東虎時，多少有些疑惑，這個人不是在中日銀行出現過好幾回的那個被中村良子招待的人嗎？怎麼會和荀蘭混在一起？這就讓他有點想不通了，他可不知靳東虎就是『三光正友』，對良子的事他雖然知道，可靳東虎沒報名他自然是一頭霧水了，聽荀英仙介紹這是大名鼎鼎的潮洲一虎，他更楞了。
小姐怎麼就和潮洲一虎混一起了？難道這中間有什麼內幕，算了，還是別打聽了，血櫻花的事知道的多了對自已絕對不利，她和潮洲一虎有關係估計是軍部那方面的事，和自已扯不上關係，有了這個念頭，小野正雄也就放開心思了，對荀蘭二女也就是欣賞欣賞，這可不是隨便能弄到床上去的女人，當蘭貴荷談到貸款的問題時，小野吱吱唔唔不敢正面回答。
荀英仙在桌子下面掐了一下蘭貴荷大腿，附在她耳邊道：「不去問你的情夫問他幹嗎，你看他那付畏畏縮縮的烏龜樣兒？象是能做了中村良子主的人嗎？白浪費咱們這桌子酒菜。」
蘭貴荷一想也是，早知就不起他來了，不過虹口區日商們都說這傢伙主持中日銀行的業務呀，難道這事只是個傳說？她敷衍了小野兩句，就趁他和梅爾說話的機會和靳東虎耳語上了。
「我的親虎蛋，你說咋回事，這個小野正雄應該握著中日銀行執行大權呀，外面也有好多日商天天請他吃飯的，可這傢伙一談貸款的事就躲躲閃閃的，不給我面子嗎？」
蘭貴荷說著話，手卻下面靳東虎的大腿上畫圈，弄的他怪痒痒，不得已放下一隻手捏住她作惡的手，蘭貴荷趁機反握著，靳東虎附在耳畔道：「他暫時沒權了，良子凍結了放貸業務，中村家族準備插手日清公司了，你虎蛋哥是主要策劃人，今天請他來浪費你一頓飯錢。」
「這個死烏龜裝的挺象，連放貸權也沒了居然敢騙吃騙喝的？看我怎麼收拾他。」
「省省吧，你請他，他敢不來嗎？手裡沒權也得來捧你的場呀，他又是良子手下主要管事的人，你難為了他，良子面子上過不去，到時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
「我不管，想白吃老娘一餐，門兒也沒有，不打成他豬頭這口氣咽不下去。」
靳東虎捏了捏她的手，這時進來一個侍生，讓小野正雄去接電話。
過了一會功夫小野才回來，也沒在坐下，就道：「荀小姐，蘭小姐，梅爾先生，靳先生，很不好意思，剛才葉清伯的大公子葉漢秋打來電話說有事要我去幫一下忙，葉家是中日銀行的客戶，這個面子我得給，今天實在是報歉，改日我一定請幾位在禮查飯再聚，失禮了。」
荀英仙蘭貴荷和梅爾倒是沒什麼，可是靳東虎一聽葉這兩個字心中不由一動。
「葉清伯是上海聞人，家大業大，有什麼事是辦不了的？怎麼會麻煩小野先生呢？」
小野正雄朝他點了下頭正色道：「葉家三公子被抓進了日本憲兵司令部，葉家雖在上海勢大，但是事情進了憲兵司令部就不好辦了，我也不確定能幫上他們，但是這個面子還得給。」這傢伙真夠不要臉的，幫不上忙還跑過去裝腔作勢，還真會做人呀，假人情也要賣，厚道呀。
等小野正雄出去之後，蘭貴荷才冷哧一聲，「這傢伙就是會說嘴，啥時候輪到他給人辦事了？葉家是病急投醫，葉家老大葉漢秋與上一任中日銀行經理關係還可以，那時候小野正雄就是個屁，沒想到現在也人模狗樣的蹦到前台來了，唉，葉家找他辦事除了辦不成，我怕還要壞事，這傢伙是個小心眼兒，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進司令部有可能還要說葉家的壞話呢。」
「不能吧？」靳東虎劍眉為之一挑，小野正雄看上去還是蠻『忠厚』的嘛。
蘭貴荷白了一眼他，嘁了一聲，「你比我更了解日本人嗎？他們相互之間那點齷齪技倆能瞞過別人，可瞞不過我蘭貴荷，這回葉家想保住老三，我看是要大出血了，這要歸功於小野的『人情』，沒他進去賣臉，葉家還不一定會那麼慘呢，不信你就走瞧好了。」
讓她這麼一說靳東虎有點坐不住了，眉頭皺了起來，荀英仙看在眼裡，「你關心什麼事呀？」
靳東虎側過身貼近荀英仙低聲道：「我正和葉家談合作的事，能不關心一下嗎？」
「啊？你要和葉家合作？做什麼呀？不會是拉他和咱們一起弄那個吧？」荀英仙大奇。
「那不是害人家嗎？我看上他們的九江百貨大樓了，準備開個新場子。」靳東虎解釋了一下。
蘭貴荷自然也聽到了，「喂，你不是沖著葉知秋去的吧？我聽說她可是個罕見的美女喲。」
「我要說不是你也不信，嘿……仙姐，你陪梅爾先生吧，我和貴荷姐去趟憲兵司令部。」
荀英仙點了點頭，「你們去吧，這裡交給我，貴荷在憲兵司令部拽的很呢，呵……。」
「不去，你泡妞兒還得拉上我？我賤呀？我這就給五姑掛電話去。」蘭貴荷是認定靳東虎動了葉知秋的心思了，靳東虎一把抓住她拖著朝外走了，「梅爾先生，你坐，我們出去一下。」
「哈，好好，」梅爾弄不清這些人的事，不過他很想和荀英仙單獨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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