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孫思邈說
第二十七章:
反正這會兒他的腦袋就好像裝了一台科幻電影中的智能分析器似得,看見什麼,就會自動的將那『東西』的具體『結構』給播放出來。
所謂的『結構』,在遇到人的時候,肯定不可能出現人體骨骼或者內臟什麼的,而是根據這人的整體,包括面相在內,延伸出他的身體情況,家庭情況以及一些與身體相關的生活經歷等。
貌似某些相學大師,窺一斑而知全貌,摸骨看相一樣。
張瑾其實一開始並不明白這種現象的由來,而是靜下心熬藥的時候,才猛然記起,這就是外爺曾經給他講過的相術。
相術在現實中,很多時候都被認為是算命先生的『騙人』手段。
但在中醫里,卻是得到很多古代傳說中醫聖,藥王的推崇。比如張瑾就曾經在千金方里讀過,藥王孫思邈認為的,一位真正的,醫術精湛的名醫,必須是通曉諸家醫著的同時,還必須精通陰陽學說,祿命學說,諸家相法以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占卜法等。如果不學會這些,就好像一個人行走在黑夜之中,而沒帶眼睛一般。
換句話說,古代的中醫名家,之所以能熟練的使用望聞問切,就是通曉了這些東西。
要不然在古代那樣的環境下,光是診脈,是不可能完全確定病人的情況的。
而這個的時候的相術其實就帶著一些科學了,和迷信不迷信沒有任何關係,這純粹就是通過人的表象,看內里。就好像你發燒感冒,面色必定出現不正常的紅色一般。
一個人或許會記住他昨天幹了什麼,但不一定記得住他去年,前年,十年前具體幹了什麼,可是人的身體生來就是一個巨大的記憶設備,你傷害了它,它就會像一個記仇的人,在你的大腦的記憶體無意識的情況下,深深的牢牢記住某年某月某時,主人家對他做了什麼,然後伺機進行報復。
『病來如山倒』這一點,就有形容此點的意思,像是一個常年健健康康的人,忽然之間生病了,然後就是常年累月的不好,『病去如抽絲』嗎?
這其實很多時候就並非是他近期的所作所為造成的,而是他以前『得罪』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自己不在意,等到達一個身體終於承受不住的底線,那麼……
其實就不言而喻了。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這個道理。
張瑾動手熬藥的時候,腦海里再次湧進紛紛的畫面意要直到要熬藥的正確方法。
張瑾自詡,自己長這麼大,怎麼說熬藥的經歷也有十年以上了,沒想到有天會被人認為是錯誤的。
不過,那畫面出現在腦海之後,他發現自己似乎很難再按照自己以前的做法去做了,對方居然具有強制性的作用,讓自己不自覺的動手那麼做。
幸好此次不少藥材都成塊,甚至成個的,他很容易能將所有藥材一樣一樣的分開,然後按照腦海里放映的畫面,一樣一樣的進行炮製。
張家的藥房和熬藥所在的地方,只相隔了一大塊玻璃,這還是張外爺特意找人,高價裝上的,為的就是讓一些不懂得熬藥的人,可以坐在這邊,全程觀看自己拿的葯,回家之後要怎麼熬制。
張外爺和劉大爺現在坐在屋裡,就能清楚的看見張瑾的動作。
雖然張外爺對於張瑾的這次的做法也生了好奇心,卻沒當著劉大爺的面開口。
劉大爺人老成精,雖然不懂得中醫,但活了百八十年了,見識的也多了,張瑾一動手,他老人家就覺得這孩子很有西遊記上,那太上老君的童子的做派,甚至還帶著點仙風道骨。
尤其對方這一次多餘的一些炮製藥材的動作,更是讓他老人家覺得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
忍不住的就帶著些羨慕嫉妒的口氣道:「老張家真是祖上積了大功德啊!這孩子我看著將來不成位大醫生,也必定成為電視上放的那樣的搞研究的。」
張外爺聞言嘴角勾了勾,自謙道:「張老哥說的什麼話,這孩子笨著呢,能成為醫生就不錯,還想成為研究員?這就是一種熬藥的古法,這樣做,葯的效果會更好一些。
現在很多地方,雖然還保持著中醫藥,但是熬藥都是一鍋煮,雖然藥效也會有,但到底不同的方子,都會因為少了某些藥材的特殊炮製而損失很多。
甚至藥材市場里,很多都是自己種植,上了化肥的,沒有土生土長的好,這一來二去,中藥的藥效其實在喝進嘴裡的時候,也沒什麼了。」
「這個話我同意。」劉大爺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兒似得,說道,「說了個事兒,你可別笑我。我記得以前啊,我家老婆子還活著的時候,很喜歡收集春天,夏天,秋天的露水來擦臉,她說那是她們家祖傳的美顏方法,尤其是花兒上面的,作用最好。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就覺得她夏天明明晒黑了,一旦閑下來,必定很快白回去。」
張外爺聞言笑了,點點頭道:「這個方法以前的確是有傳的。」
「是真的?」
張外爺點頭:「是真的,據說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還被命為宮廷御用的。當然,宮廷里的御方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但是普通的花露水,長期使用,也是具有一定的作用的。不過現在的就算了,真想採集,還得往山裡跑,田間地頭的,多是化肥養成的,用了到時候美不了不說,或許還毀了。」
劉大爺聽的點點頭,繼而又說起看電視的時候,看見哪裡因為造工廠,造成那邊的人得了重病,很多人連生育都沒有了。真是造孽等等。
在二位老人家的談話中,張瑾的藥材炮製也完成了,開始著手進行熬制,張外爺看見,又想起九天玄女金針來,對張瑾道:「如果你下次再有機會看見那本書,記得一定要將其買下,這九天玄女金針,可是傳說中黃帝內經的神髓。別害怕花錢,你少給你媽買點零食也就夠了。」
「我知道了。」張瑾應聲。
劉大爺旁邊聽到這爺孫倆的對話,再次忍不住大笑:「你這老弟啊,是不是眼紅啊。人家孩子孝順自己親媽,在你在這邊怎麼還有錯了?我們村誰不說秀華福氣大,你看看整個村子,包括秀華家的另外兩個禿頭小子,哪個有公瑾細心。還記得給自己媽帶吃的?別說男娃子了,就是丫頭,我也沒見自己有心的,就見她們給自己甜嘴巴了。」
張外爺沒反駁,只是笑著搖頭。聽到劉大爺的話,他仔細想想,似乎,好像也的確是。整個村裡,也就這混小子每次放假的時候會細心的,用自己省下的錢給母親和妹妹買零嘴,自己還不吃。其他家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要麼是錢在學校就用完了,要麼是買回來,自己拿著整個村子的滿滿吃著炫耀。
在倆老頭閑聊中,時間很快過去了大約一個小時,因為張瑾前面將葯進行過特別炮製,熬煮的時候自然用不到那麼長時間了。將僅剩下的一碗帶著金色光澤的葯湯端到劉大爺面前。
劉大爺二話不說,端起來就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了下去。一點都不怕湯似得。
「嗯,舒坦!」喝完葯,劉大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張外爺笑道:「這服藥先吃著看看,今天扎過針了,晚上您就不要洗澡了,擦拭也不用。」
劉大爺微眯著眼睛,像是在回味似得,不一會兒就全身露出汗珠子來。嘴裡忍不住道:「喝了我們小公瑾的葯啊,老頭子我感覺自己又能活個幾十年了。現在全身骨頭縫裡都在冒熱氣,舒坦,舒坦!」
「哈哈,那您老就再多活幾十年,熬了大半輩子了,好不容易日子看著越來越好了,死了多可惜。」張外爺笑著。
劉大爺像是喝醉了似得點著頭大笑:「張老弟說的對啊。人家都說上了六十就能看破生死,可我們一夥的老幾個,那是天天都擔心自己早死啊。眼看著現在這日子越過越好,苦熬了一輩子,可不就等著這兒在嗎?」
「那是,前幾十年,那是連飯都吃不到的,現在能吃飽不說,還能隔三差五的吃肉,誰早死,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嗯嗯,以前過年還想著出山去要要飯,弄些包子饃饃回來滿滿吃,現在過年,自己家都吃不完,還出去要飯。」
張瑾站在一邊不說話,他知道劉大爺說的這事兒,其實這事兒在他們村根本不是事兒,甚至他去年過年的時候,還看見過他們村的一群老頭老太在臘月初的時候,集體帶著蛇皮袋出去要飯,回來的時候,還是各自家的兒子去接的。據說出去三天,回來的時候,光是錢就能要到好幾十塊,其他的包子饃饃似得,一袋子那都是少的。
幾十塊錢在他們村子,那就是一家半個月的生活費。別看少,但家家戶戶自給自足,真不需要那麼多錢。
「汪汪汪…嗚…」門外傳來狗叫聲,緊接著就聽見人喊:「良叔,我來接我爹了。」
「進來吧。」張外爺往藥房門外走了兩步,那是準備看著母狗,以防萬一它冷不防的起來咬人。
隨著張外爺的聲音,張瑾之前關掉的堂屋門被人打開了,兩個穿了土黃色單褂子的中年人,帶著一個約莫二三十歲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
「良叔,忙完了沒?」走在前面的劉德成笑的非常燦爛。
張外爺點點頭:「忙完了,剛給你爹喝了葯,趕緊帶回去休息吧,晚上叫你媳婦別給老哥擦澡了,才扎完針呢。」
「哦!這沒事,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