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會宣繒
陸俊在小庫里按照王公公的指點精心挑選了12件珍玩玉器,都用錦盒一一裝好,正打算帶個下人就走的,卻被王公公在門口攔住了。
「主子,府門外邊來了很多人,都是來拜見您的,說是祝賀您入嗣王府,你看……」說完話,王公公低頭小心的看著陸俊給回話。
在心裡稍微考慮了一下,陸俊還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見外面的人,畢竟還沒去見過史彌遠,如果現在就貿然以王子的身份出現的話,怕是那老傢伙心裡會不痛快。
「外面都有些什麼人,」
王公公回道:「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員,至於其他大臣嘛……人倒沒來,不過都送有名刺和賀禮,」
想來也是如此,陸俊笑著搖了搖頭,他入嗣王府這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畢竟大家都知道背後有個史彌遠,而且當今太子不喜歡史相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樣一來,陸俊的出現就頗為微妙了,不過現在他還只是個王子而已,以後會怎麼樣還很難說,所以上的了檯面的人物能送來東西就不錯了,他們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趙貴誠在這個時候給太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樣吧,來的人,你都把他們安排去酒樓,我就不去了,你就說我身感不適,正在靜養,由公公你替我去張羅一下……」說到這,陸俊停了一下,「王公公,等我走後,你馬上給所有今天送過東西或者名刺的人準備回禮,特別是那些人,一定要上門把東西送到,記住,把我的名刺也帶上,」陸俊當然不會怕王公公把自己的意思理解錯了,至於名刺嘛,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了,
安排完這些,他就讓下人帶著自己從後門坐轎子走了,反正外面也沒什麼值得自己出面的大人物,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史彌遠了,只要讓他認為自己始終是站在他那面的,有他出面,自己就會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反正他也不希望等太子上了台就把他流放到瓊州去摘椰子吧。
說出來丟人,陸俊直到現在坐轎子都犯暈,幸虧王府離史彌遠的相爺府不是很遠,要不他真想馬上停轎溜達著去。
「看來這轎子也不好坐啊,」下了轎,陸俊抬頭就看見了相爺府那高掛的大匾,不過好象史彌遠今天有客人,看著旁邊停著一頂寶藍色的華麗大轎,他不知道自己來的是不是時候。
等隨侍上去通報之後轉回來對著陸俊說道:「主子,是參知政事宣繒大人在和相爺商議事情,您看……」
陸俊一聽裡面竟是宣繒,心裡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冒昧的進去,他還在考慮,相爺府的大門就從中而開,史彌遠一襲紫袍笑呵呵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哈哈,貴誠王子大架光臨,真讓老臣喜出望外,快,快,裡邊請,」史彌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不過陸俊還不認為自己現在的分量能讓他親自出門來迎,他這麼做,恐怕也是給旁邊人看的。
「有勞史相親自迎接,貴誠惶恐……」陸俊趕緊上前行了個禮,
史彌遠一癟臉,不高興的說道:「噯,都是自家人,說什麼見外話,」完了見陸俊不再羅嗦,這才笑著拉起他的胳膊走進府里。
「貴誠王子來的正是時候,參知政事宣繒,宣大人正在我府里,正好引見於你,」
「哦,」陸俊很吃驚的說道:「貴誠不會打擾二位大人商議政事吧,要不,我先在偏廳侯著就是了,」
史彌遠搖搖頭,轉過來笑道:「什麼政事不正事的,別去管他,想著就煩,難得王子來我府上做客,哪有怠慢之理,」
陸俊不經意的把手從史彌遠的胳膊中抽了出來,後退一步拱手說道:「倒是貴誠多慮了,一切聽憑相爺的安排,」
「好,好,哈哈……」史彌遠很是喜歡陸俊的這種態度,至少現在看來陸俊是比那太子穩妥的多。
陸俊進去的時候,宣繒多少有些意外,他還沒見過陸俊的面,也不知道陸俊的身份,只是史彌遠如此親熱的拉著一個晚輩進來,讓他有些吃驚。
從椅子上站起來后,宣繒走到他倆的面前問道:「史相,這位是……」
「來……來,來,宣老弟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史彌遠看陸俊站的有些開了,上前拉住他的手對宣繒說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今上剛剛賜嗣沂王府的貴誠王子,」
宣繒一聽,趕緊行禮呼道:「臣宣繒拜見貴誠王子,」
就算陸俊的身份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可他還是不能受宣繒的這個禮,畢竟人家是副相爺,手握實權,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皇親可以相比的。
看著宣繒就要拜下去了,陸俊忙上前止住,「不敢不敢,宣大人就不要難為貴誠了,快請起……」
「行了,宣老弟,你看誠王子都急成什麼樣了,」史彌遠對陸俊的做法非常滿意,也出來給他解圍。
有站在那寒暄了兩句,三人這才免去了俗禮分開坐下,本來象陸俊應該是坐在下手的,畢竟身份年紀都擺在那,可史彌遠就是不答應,不管宣繒看的目瞪口呆,硬是把陸俊按在了主位上方才罷休。
宣繒看不明白,悄悄給史彌遠使了個眼色,可後者假裝沒看見,依然在那和陸俊有一句沒一句的胡扯。
「誠王子啊,聽天賜說我送去的婢女你只留下了兩位,還送了兩個給他母親,讓他甚是不安哪,」史彌遠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滿臉帶笑,可陸俊當然知道老傢伙是不滿意,把他安插到身邊的耳目就那麼打發了,他怎會不心存芥蒂。
「那是余先生多慮了,貴誠剛到臨安,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蒙朱老夫人不棄,傳我處世之道,孝敬她也是應該的,不過剛才出門的時候,我已經派下人去把她們接到王府了,正好王府的下人我不太熟,用她們可就順手多了,貴誠在此還要謝過相爺美意,今天冒昧前來,就是謝相爺的提攜,」陸俊邊說邊走到門外,讓等在那的隨侍把錦盒端來上來。
「小小心意,望相爺笑納,」
史彌遠聽了陸俊的解釋也沒表示什麼,臉上隱隱一笑,走上前去一邊打開錦盒隨手拿出一樣在手裡欣賞,一邊笑著對旁邊的宣繒說道:「都說沂王府幾代珍藏,今天看來的確是名不虛傳啊,宣老弟,這件牙雕韋陀,我看是晚唐的吧,」
「恩,不錯,好寶貝,」宣繒湊上前來仔細的辨認了一番,不住的點頭稱是。「看來誠王子可是大費心思啊,哈哈……」
放下牙雕,史彌遠看著陸俊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對婢女的事不再追究了,「誠王子,按大宋祖宗家法,明天你就要入宗學了,你可要多多向師長請教,沂王府以後昌盛與否可就全靠你了。」
陸俊接話道:「王妃待我有如己出,貴誠定會儘力,必不負相爺此番教誨。」其實不用史彌遠這樣說,陸俊這會已經把王妃孫氏當作了自己那在後世的母親,再怎麼說,自己現在也算是王府的一員了。
「對了,誠王子,你鄉下的弟弟和母親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他們接過來啊,」
陸俊早就料到史彌遠會問這個,「貴誠暫時不打算把他們接來,我已經打發人給他們送去了錢物,等貴誠從宗學出來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又聊了幾句,史彌遠和宣繒的話題就跑到了朝政之上,陸俊覺得這會待在這有些不妥,於是起身告辭,史彌遠卻也不留,又囑咐了幾句就招來下人送他出去。
等陸俊走的遠了,宣繒這才轉過來說道:「史相,前幾日你在朝堂之上力保他入嗣的事,我看今上好象不太熱心,畢竟皇后對太子還是很滿意的,你卻為何對他如此熱心呢,」
「宣老弟何來此話,我也是看沂王府一年不如一年,好不容易在前年有了個主子,卻沒待幾天就進了東宮,要是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年,沂王府也就敗了,畢竟也是皇室宗親,能拉就拉吧。」史彌遠說到這忽然看著宣繒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樣,宣老弟,明日上朝,和我一起和今上說說,這沂王府好多年沒修繕了,是不是該撥點款項收拾收拾,」
「算了吧史相,」宣繒忙搖手道:「有你史相一言,不比我強上萬倍,何必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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