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東來客9
黃敘繼續說道:「就算是當年的文宗聖皇,他們發明文字,結繩計數,嘗食百草,哪一個不是在當時也都驚世駭俗,被視為異類,可結果又怎樣,還不是光耀千古。
有的人也說了,要教的話,我們有的是博學鴻儒,我們可以自己弄教材。是的,我們確實可以自己弄。可是,大家睜開眼看看,大漢數百年,有的是書院學院,那又怎樣?京城有太學院,各州郡也多的是書院,荊州書院,潁川書院,那些大儒也都有自己辦學,弟子無數。可是那又怎樣?只不過又多教出來了一些儒生而已。他們能讓地里的糧食多產一些嗎?他們能紡紗織布嗎?他們能建房架屋修橋鋪路嗎?他們能改良兵器改良農具嗎?他們能生產出我們用的任何東西嗎?他們能救死扶傷嗎?他們什麼都不能!他們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能牧民。可是那又怎樣?還不是把這大漢天下,牧得狼煙四起,民不聊生。我們江東缺這樣的人嗎?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嗎?
我們需要的是怎麼才能讓我們的莊稼長得又快又好,怎麼才能更好的養蠶更好的紡紗織布,怎麼建更好更結實更漂亮的房屋,怎麼橫跨大江修橋鋪路,怎麼生產出威力更強大的兵器,怎麼醫治各種病痛。我們需要的是,那些能讓我們的百姓,生活得更好的人。你們可以嗎?你們有這樣的學問嗎?
這些書里有!
這些書里真的有!
你們覺得劉璋崛起於蜀中,稱雄於關西,靠的是運氣嗎?靠的是他的虎狼之師?靠的是他用兵如神?還是靠的是他運籌帷幄?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大家,都不是,劉璋靠的就是成都學府,靠的就是這些教材。沒有成都學府,就沒有蜀中的各種新奇東西,就沒有酒釀白紙玻璃等;沒有成都學府,就沒有蜀中的蓬勃發展的農業商業還有工場作坊等;沒有成都學府,就沒有蜀中如今冠絕大漢的醫術;沒有成都學府,劉璋的新軍也將不會是現在的新軍。沒有成都學府,就沒有蜀中如今的富庶,沒有成都學府,劉璋的新軍也不可能如今天一樣,以區區步戰之力,橫掃涼州西域。劉璋靠的就是他的新軍,他的新軍手中的犀利的兵器。他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靠的就是成都學府給他研製出來的各種新型兵器。強弩、元戎弩、狙擊弩、踏/弩、手雷,就是這些兵器,讓劉璋的新軍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耀眼的戰績。
我還可以告訴大家,劉璋秘密研製的最新的兵器已經很快就要定型了。你們以為我們江東兒郎驍勇善戰,多麼勇武,可是如果我們還是這樣的話,等到有一天,劉璋真的轉身東顧,真的率軍東出函谷兵臨天下,等到那一天,我們也許連對抗的勇氣都生不出來。因為等到那一天,我們的武勇,只會讓自己像撲火的飛蛾一般,更快的送死罷了。
我還可以告訴大家,大家不要以為我弄到這套教材多麼輕鬆。我在成都盤桓很久,找了無數人,包括劉璋的夫人,都沒人敢給我這麼一套完整的教材。若不是我陰差陽錯的在成都叛亂事件中,幫了劉璋一個大忙,徐庶也不會這麼好心,就送了我一套教材。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曹賊曹孟德,為了弄到成都學府的教材,在成都安插了無數的眼線密探,而且,曹賊的皇家學院,用的教材,請的老師,幾乎全出自成都學府。曹賊的皇家學院,幾乎完全照搬的成都學府的模式。你們說的那些種種問題,以曹賊的精明,以他手下那麼多謀士的精明,他們看不到嗎?他們為什麼還要照搬劉璋的成都學府?
因為很簡單,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因為,因為這些書裡面有貨,有真知灼見!」
黃敘剛才被大家擠兌得夠嗆,這一下終於火力全開,啪啪啪口若懸河,說個不停。
但是黃敘畢竟年輕,火力一開就摟不住,不但將文人一頓炮轟,連武人也未能倖免。說什麼一旦劉璋轉身東顧的話,你們什麼驍勇善戰,什麼武勇,統統都沒用,越是武勇只會死得越快,就如飛蛾撲火一般。他這樣一全面打擊,剛才好不容易出來支持他的那些武將們,立即就不怎麼樂意了。
就連孫策都很不愛聽。
你說劉璋軍如何如何厲害,那都是道聽途說的,又沒打過照面,又沒眼見為實,說的再厲害,他也是不怎麼信。
文官愛浮誇,武將愛吹牛。
誰知道劉璋的那些輝煌戰績里有多少水分。
「黃小子,你既然這麼吹捧劉璋,這麼看好劉璋,你為啥還要跑出來。你爹爹是劉璋的親信,聽說你的病也是劉璋給治好的,你為什麼不留在成都,反而要來我江東?你跑到江東來,替劉璋鼓吹,還要大力推行他的什麼三級教育,你是不是居心叵測?」程普跳出來,直接就對黃敘進行了人身攻擊,質疑黃敘的動機不純。
黃敘有些怒了。
一向有些慘白的臉上,青氣瀰漫。
孫權也怒了。
黃敘是他請過來的,質疑黃敘,那也就是在質疑他。
「德謀將軍,請慎言!子言他一片公心,即便你有不同看法,也不許你胡言亂語,對他無禮!」
「權公子,某家這不是無禮,某家說的事實。若子言先生不能說清楚他和劉璋的關係,又如何能讓我江東上下放心,更不要說推行什麼劉璋的三級教育體系了。」程普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孫家二公子,直接給頂了回來。
局面有些尷尬,孫策剛想說話,只見黃敘氣極反笑,「程老將軍,你說的沒錯。我跟劉璋之間,關係之密切,外人也是難以想見,密切到你是想象不到的。劉璋待我親如兄弟,我這個字就是他給我取的,我的命也可以說是他救的。我是非常佩服他的才識和學問,我爹爹也非常得他的信任。但是,那又怎樣?我們天生八字不合,我就是不喜歡他,就是不願在他手下做事,我就是不願走他給我指的金光大道,我就是要自己干出一番事業來。劉璋早就許了我醫學院院長的位置。成都學府的醫學院院長,那可是多少個東吳大學校長也換不來的。成都醫學院富可敵國,隨便一個專利就能買下好幾個東吳大學。可那又怎樣?我不喜歡劉璋給我的施捨,我不喜歡劉璋那種洞悉一切視一切為無物的樣子,我就要自己出來闖自己出來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