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變異

正指揮著黃金號對著太空蟲母們亂打的潘文並不知道這些蟲子是用來幹什麼的，只是直覺的認為大的東西明顯更具威脅，而且出現在蟲群與人類出現明顯敵對的局勢下，那東西總不可能是用於傳遞蟲群孢子的載具。

「艦長，偵查到非常強的生物輻射信號，已經進入威脅水平了！」

雷達通訊員的聲音讓聽到的人都愣了下，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戰艦是戰爭的衍生品，也是整個人類科技技術的結晶，然而它們並不是全能的，哪怕是黃金號也不例外。出於作戰職能，護衛艦及以上等級戰艦並不搭載弱生物信號探測器，搜救之類的工作都由子艦船完成，這倒不是為了節省那一點造艦成本，只是在超遠距離偵查時每多一種模式都是對整個偵查系統可靠性的嚴重挑戰，而在戰爭機器上，可靠性的優先度明顯比高於設備性能。

因為沒有弱生物信號探測器，所以當偵查系統偵測到生物輻射能時，往往說明目標的威脅性已經足夠高，觸動了當年人類和蟲子混戰中發展出來的特殊檢查機制。

以通俗一點的解釋，超能力是必須有的，生物能量級也必然是極高的。

不過因為人蟲大混戰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戰艦經過數代發展，一時間也不好判斷威脅等級。

潘文對艦長台上各面板掃視了一圈，確認強生物輻射來源於被小蟲們包起來的大傢伙，不僅是目標區，靠近E7地平線的非目標區也有不少。那邊無數蟲子正在靠近，黃金號不可能打完這波還繞道去消滅其他的，倒也不需要進行戰鬥指令的改變。

不過無緣無故（？！）的，蟲子的變化應該也不會是在做無用功，難不成這東西能在那個位置開火打到黃金號？

腦子裡生出這個念頭，潘文立刻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比蟲子選擇自爆還低，60萬公里啊，又不是往另一條街道扔石頭，生物體哪裡有可能進化出能突破這種距離對黃金號造成巨量打擊的攻擊手段。僅僅是細胞壁厚度的不一致都能決定它們不可能達到精度方面的要求，至於非高能定向類的攻擊方式或許對結構精度要求更低，但是彈道速度必然打折的厲害，無法真正威脅到擁有相當數量攔截武器的黃金號。

另外否定生物體可能擁有這種程度的攻擊精度，其實還涉及到超能力在太空環境的應用問題，那已經是關乎第二世界基本規則的大事了。

保留著上紀元力量體系的玩家為什麼只能在居民星上玩恐_怖_襲擊，難道他們就不想在太空里干出些大事來？還不是受規則所限。按照當初在小黑屋取回上紀元限時能力時的提示，在外太空里，是不允許超能力隔著真空環境生效的，意味著大蟲子不管有多牛X的力量，都只能在其內部作用，比如增強威力、修正內部精度、增加再攻擊頻率之類的，而不能在攻擊后利用超能力做彈道修正。

副艦長娜傑日達完成了機庫、後勤等任務區的狀態，見潘文皺著眉，在單獨通話頻道中提供意見：

「BOSS，要不要丟一些攝像機出去？」

她說的攝像機是種類似於偵查陣列的東西，區別在於偵查陣列的偵查方式是以被動或主動方式檢查波型，既常規雷達式，攝像偵查模塊則是單純的拍攝並傳輸圖像，包括光學圖像、熱像等數種。和偵查陣列一樣，它也有數據中繼功能，通過接力賽把數據從很遠的地方傳回。

攝像偵查模塊和偵查陣列一樣都是消耗品，成本十分低廉，廉價、八個攝像頭，其精度之爛可以預見。不過精度雖不行，低成本拋棄式的使用方式卻使得它們能更近的觀察到敵人。

聽到娜傑日達的意見，潘文想了想，搖頭：「待機就好。」

不管是偵查陣列也好，攝像偵查模塊也罷，為降低成本，大多數型號都是沒有自身動力源的，黃金號上鷹眼偵查艦所帶的也是這種，拋投靠偵查艦本身的速度或使用戰機加速后釋放。蟲群的反撲部隊正在靠近，就算用戰機投送，在海默星這個微粒偏多的環境里，時間上可能來不及，潘文不希望太搶時間。

蟲子們還是很有禮貌的，沒有讓大家擔心太久，在超能炮數次攻擊后的某次攻擊中，對方顯示了結果。

光柱穿過空間，打擊到蟲球表面做再定位，然而結果卻與之前截然不同——蟲球周邊產生了護盾系統才會產生的高能光斑！

「老闆，他們開護盾了！」主炮手艾羅安對火力控制很敏感，超能炮光柱還剩下一秒就察覺到不妙。

護盾！！

慢了數秒，雷達通訊員也證明了艾羅安的說法：「發現防禦耀斑。」

順便說明一下，人類的護盾分為兩種，立場盾和能量盾，常規戰艦上普遍使用的是能量盾，相對立場盾，能量盾的單位能耗較高，防護力反而稍弱，但是具有全面的能量防禦性，可抵禦幾乎所有粒子波型，光子電子中微子啥的都行。能量盾有個特點，它以中和、干擾、對沖的混合模式進行防禦，導致它在受到高能攻擊時會產生很多瞬時粒子——也就是會發光。光斑的顏色根據射入粒子的不同是有所區別的，因為並非定向能，這個光斑很容易被遠距離觀察到。

雷達通訊員這麼快確認防禦耀斑，說明蟲子的護盾和能量盾作用機理類似，否則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甄別高能衝擊下的變化。

「艾羅安，進行連發，看看它的強度。」

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想在於反撲蟲群接觸前消滅掉剩下的十七個目標已經不可能，潘文果斷的更改了作戰指令。

超能炮之前因為遠距離瞄準蟲球內部大蟲的各種難題，射擊頻率不高，整體冷卻系統僅在低水平線運作，所以指令一更改，艾羅安僅做了短暫的再校準就再次開火了。

不知是因為準備時間不太夠還是被命中的位置太好，第二次射擊在臨近末尾時產生了擊穿效果！

「是不是沒打中？」看到延時的攻擊成像演示，娜傑日達有些疑惑的開口。

不管偵查型超限機甲有多高的拍攝精度，海默星周邊的光線強度本就不怎麼樣，大蟲子又在蟲球內部，啥時候改變了結構也說不定，娜傑日達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潘文也稍微愣了愣，但還是馬上要求更換下一目標：「更換目標，二、三、四號主炮協同一號炮位攻擊。」

假如是人類的護衛艦，哪怕是輕型巡星艦，在增幅超過100%的超能炮攻擊下被擊穿，潘文一點都不會奇怪，剛剛的第二炮是二次攻擊同一目標，目標還處於定軌狀態，只算數據這次的全額攻擊就要超過一萬兩千點，何況中間的間隔應該也不至於護盾充滿。他會因娜傑日達的話愣住，主要還是對付蟲子心裡沒底，不知道這些玩意是怎麼運作的，所以乾脆讓全炮協同，管它什麼盾呢，一起打下去沒道理能頂住。

超能攻擊模式全中一輪下來能輸出接近四萬標準量的傷害，二三四三個炮位有四門主炮，在超能炮連續攻擊時段能開火兩次，集中攻擊時的強度幾乎等同於一個艦隊集火。對單一目標集火還有個好處，包括超能炮在內的四個炮位都是黃金號一艘船上的，統一集火時就能用到平時難以協同的瞄準方式——火力照準。

全尺寸炮的精度的確高，然而一百多米的長度在幾十萬公里的距離上還是有點不夠看，定向高能光束/粒子就不同了，以它們做參照系修正出來的精度幾乎可以用於在這個距離上瞄準自行車，要求只是主力炮慢一秒開火。

當然能用這種瞄準方式，也多虧蟲球處在定軌狀態，從前面的攻擊看它們有規避動作，只是不知道因為生物體本身限制還是蟲子太多不好協同，總之差不多能忽略掉規避能力，因此能把它們當定點靶來攻擊。

下個目標，超能炮一次攻擊加二三四號炮位輔助，並沒有產生擊穿效果，黃金號也沒有什麼好手段去確認蟲球內部的情況，只得繼續攻擊，不過總算還是在超能炮第二段時擊穿了整個蟲球。

連續做掉四個目標后，情況又有所改變，後續的目標到超能炮第三段才擊穿，並且連續三個都是如此。

它們的護盾還在增強！

潘文的眼角抽搐了下，掃過作戰圖，突然下令：「停止攻擊，轉向撤退，攔截炮保持釋放狀態，召回超限機甲組，要求她們進入護航隊列。」

大蟲子的強度也許並沒有達到需要集火超過二十秒的程度，因為集火併不能真正將攻擊集中在一個點，蟲球的防禦能力相對是增加了數倍的，但是需要動用超能炮第三段攻擊的話，整體冷卻需要的時間就太長了，相當於一分鐘才能發動一輪攻擊，就算多幹掉那麼兩隻，在整個E7剩下的數量面前也有些不夠看。

這種情況下，潘文決定以保障自身安全為主。

「不能讓蟲子好過，完成轉向後把我們所有的機雷都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