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終聽證會
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又閉上，確認眼球的確沒在痛了，他才再次睜眼起身。
看了看周圍，確認就是黃金號的艦長室，門也是好好關著。
鬆了口氣，他又在床上躺了下來。
傻了一會兒，抬起手打開個人電腦的顯示按了幾下調出個人狀態，果然，屬性後面又跟了個虛弱狀態。
還好大銀河時代除陸戰隊之類需要直接戰鬥的職位外，個人能力沒什麼發揮的餘地，少那麼幾點屬性差距不大，若是上個紀元，他得找個洞躲一陣才行。
花了點時間整理好情緒，把內外記憶規整規整，他很快的轉回到潘文的角色上，起床，招呼第二主機豆豆調閱幾天來自己的行動路線。
「嘖！」
看過記錄，他嘖了一聲，對所謂特殊管理的角色託管部分表示不屑，這託管基本都是待在艦長室里，中途去奴隸學員那邊照本宣科的上課，再也沒其他活動了，吃東西都是在艦長室完成的。
沒有動作，就不會有需要解決的問題，放下託管的部分，潘文看了眼日期，距離年薪發放日也沒幾天了，乾脆給艦隊放個長假算了。
他當然也能選擇提前發錢了準備出航，不過年底階段賽格伊斯的公共事務諸如聽證會、拍賣會、產品展示交易會、高級船員合同到期之類也算不少，還是到處跑跑才好及時掌握上層決策的變化順便看看能不能拐帶幾個好船員。
招呼上安保組的艾爾莎四姐妹，第一站潘文先去了星際交易友好同盟會的委員會辦公室。
藉助一級會員的許可權並扣除一些會員積分后，提交了個關於蟲子的信息協助申請。信息協助申請之後，同盟會所搜集到的關於蟲子的消息，會在潘文每次回港時傳輸到旗艦也就是黃金號上。
同盟會人員質素參差不齊，管理也是放羊式，但尤其異蟲的信息並非保密的，任何船主都可能碰到，那麼佔據海盜六成以上數量的同盟會人數優勢更容易被體現。
假如有精華的蟲子都和之前海默星冒出來的一樣需要一些時間成長，就不可能將籌碼押在單一首領上，很可能還有很多類似的傢伙正在各處潛伏著種田發育，等待時機。而最好時機，貌似就是之前銀行里獲得的情報——KT14星雲重生后的恆星即將點燃，屆時其周邊星系可能會很快喪失跨星系通訊的能力，那樣的狀況一旦被蟲群進攻，是不可能呼叫外援的。
恆星也不是說燃就燃了，中間的時間不短，蟲子們也許等不了那麼久，但先掌握各種情報總是沒錯的，出事時按圖索驥也比胡猜亂想的好。
雪委託的事情是蟲子的精華，這事兒還有些其他麻煩，從海默星那堆蟲子來看，只能是他們主動投降時才可能轉換成能被人類搜集的精華，光靠打打殺殺的不一定能達成目的，假如不能弄個雨手下的內鬼幫忙，恐怕得建立個專門的研究機構整幾年才能強制弄出精華來。
蟲子的事情可以遲些再頭疼，現在要頭疼的是隔壁的玩家們。
自從上回潘文在MR241惹火了帝國玩家搞得別人打進賽格伊斯跳躍圈，賽格伊斯倒向加布里聯邦又反壓制過去，致使伊斯帝國作出MR241艦船准入限制，帝國的玩家就把賽格伊斯海盜給記上仇了。
雖說玩家們平時也打這個打那個，但其實為了無損作戰，效率方面還是有些節制的。隨著准入限制的出現他們不得不通過各種後門換裝護衛艦進入MR241，雇傭軍護衛艦增加，又比之前更為針對海盜，導致賽格伊斯海盜只能持續龜縮在跳躍圈中挖那些被挖過幾輪的礦坑。從最新聽證會報告的數據表示，星際聯合銀行賽格伊斯分部最近一月的星晶回收數量對比前一季度平均值，下降了28%.
星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銀河中即使黃金、鑽石為主體構成的星球都有，唯獨星晶需要特定質量的恆星爆炸后才會生成。意味著整個人類社會能開採到星晶的地區很少（就兩個），相對所有國家，其開採難度差距不大，自然形成作為等價交換物的基礎。
星際聯合銀行從賽格伊斯回收的星晶下降接近三成，可以看做賽格伊斯整體的產值下降。
這種影響是多方面的，如果情況持續下去，也許會導致賽格伊斯消費能力下滑，進而降低對各種貿易船的吸引力。
潘文對此事的觀察角度有所不同，產值下滑的影響也許需要一兩年時間才能體現，然而以現在的進度賽格伊斯很可能在那之前就成了玩家們的練級區。一旦貿易航道被堵，那自然就不用再提經濟之類的，需要關心的只是賽格伊斯還能撐住多久而已。
玩家算是雇傭軍，也算是種特別的民間組織，賽格伊斯無法通過談判的形式讓他們退讓，本身又不是國家而是海盜勢力，應對玩家封鎖的辦法也實在很少，聽證會上發言的委員表示希望會員們以後去MR241最好有三個以上的船主一起行動。
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船主多了，那邊品質馬虎的礦點密度就那麼點，在保障支援射程的前提下，一個船主也就挖一個坑，效率上不會比弄個不怕死的小船去偷礦來的更高。
聽證會還公布了另一件大事——MR246的藍皮海盜會有少量遷居到賽格伊斯。
消息公布時聽證會現場有些嘩然，經過解釋才好一些。原來藍皮海盜們並不是在賽格伊斯本體上和本地海盜混居，而是在一號新港生活。
早前賽格伊斯就已經在修建新港，和小行星開發改造逐漸轉變成人工惑星的賽格伊斯本體不同，新港是完全的人工造物，海盜們又不可能像芙羅琳共和國一樣一個櫻花港建造個上百年，新港自是小了不少。當時建造時進度也不急，投資較少，現在的兩個新港的停泊數量也只有本體的十分之一不到，按體積算比例更小。
遷居決定出來后，新港要加建生活區等配套設施，但這些將是藍皮海盜們自己出錢，用不著管。
委員會對遷居決定的解釋是MR241最近的壓力太大，星基既然有藍皮海盜的股份，弄些人過來有事時也能更好的合作。
這理由估計也是借口，背後還不知道有什麼交易。
潘文記得很清楚，當時在MR241鬧事壓到帝國MR240相應跳躍圈時，明明是MR246的海盜比賽格伊斯本部支援部隊先到場！造成距離遠、信息延後的反而先到場，主要就是作為賽格伊斯保護傘的死亡之海粒子風暴區在作怪，粒子風暴區內十來個小時的航程無法縮短，MR246到MR241的距離又剛好處在巡星艦最低跳躍標準上，中途無需轉站。
遠程支援是不能指望遷居的藍皮海盜的，說不定是賽格伊斯也感覺到雇傭軍的惡意，所以使出這個辦法，到時候被打，遷居過來的藍皮海盜們也不可能全撒丫子就跑了，他們的旗艦都是巡星艦，多少是個助力。
話說回來，遷居決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留守在MR246的藍皮海盜都是阿妮克人的保守派，眼見自己的同胞在MR246以外的區域從事著歌舞雜耍事業，弄不好就要出點事兒。
聽證會最後一項是全體表決程序，事項則是關於給賽格伊斯對外渠道鬆綁。
年度全體聽證決議的程序是由委員長提交議題，委員會則分正反兩派闡述觀點，有時還會出現中立派。
一直以來，賽格伊斯都是個非海盜群體很難接觸的勢力，現有來往賽格伊斯的商船船主，全部是由海盜船主推薦或是自己就干過這行當的，哪怕是酒店娛樂區里的服務生們，也很可能明天搖身一變就成了哪艘海盜船上的船員，根本不存在普通人群。
代表支持方的委員表示：稍微放鬆該體制，讓賽格伊斯能從海盜勢力逐漸轉向偏正常化的勢力，如果能成功，屆時在外交上的靈活性會大很多。
反對方的反對依據則主要考慮到海盜們的自身安全問題：賽格伊斯再秩序化，它說到底是個海盜扎堆區，一旦放鬆准入原則，說不定就會冒出來一大堆賞金獵人之類的玩意一天到晚的在生活區里拿人頭，星際時代的海盜，死在生活區里只能被人當做酒後笑料！
經過委員們兩面說明，表決時潘文投了反對票，同樣的，大部分到場的一級會員都投了反對票，畢竟如果真有賞金獵人出現，大魚們肯定優先被盯上，道理大夥都明白。
實際上反對方提到的安全問題，整個賽格伊斯中，管理最鬆散的星際交易友好同盟會會最為突出，如果真的出現那種狀況，說不定被獵到的十有八九都是同盟會成員。
海盜們大多數雖是目光短淺，關係到自己的小命還是比較謹慎的，最終聽證決議以反對票居多數完成。
不過同盟會這邊的聽證結果並不能完全代表賽格伊斯的最終決議，如果星空兄弟會和賽格伊斯大聯盟在議會階段以全票支持，就算同盟會因人數關係，議會席位多一個也沒啥用。
從聽證會出來，潘文有些猶疑。
假如這事兒最後成了，賽格伊斯對他來說就不算安全了，就算解禁保全的致命武器管理限制，都不一定能保住他這個兩國特級通緝犯的小命，到時為了安全考慮，估計回港也會一直留在船上，所有的地面工作都要交給助手組和其他艦長去做。
看樣子海默星那邊的進度還需要加快，搞不好哪天就會被逼的只能在那邊補給和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