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關係的變化

在潘文帶著重鎚號準備繞路的時候，黑潮號的女艦長多麗絲做了一個足以改變局勢的英明決定。

外部已經出現明顯破損的，之前被攻擊的海盜巡邏艦，從黑潮號附近經過時，黑潮號做了個迴轉機動。

正是這個機動，讓那三艘還在待機中的巡邏艦產生了誤判，認為黑潮號是一艘前來接應同伴的巡邏艦，竟然開始繼續追擊！

對他們的判斷潘文表示理解。

在星雲里戰鬥，高速是無法維持太久的，之前海盜巡邏艦已經負傷，逃跑又使用了警戒值以上的速度進而必然會致使破損增大，很可能撐不住多久了，想要轉移人員就一定要降低到幾乎是停止的速度，否則塵埃打擊產生的震顫，在對介面的部分可沒有緩衝機構能讓人員保命。在這種判斷下，哪怕接應艦最後跑了，起碼還能獲得受傷艦的殘骸，追擊也就順理成章了。

「乾的漂亮！多麗絲，重鎚號會在二十秒后開始攻擊，你那邊自己拿主意。」

潘文自己忽略的部分被多麗絲髮現，他也不吝惜讚賞，用保密更好的單向通訊通知了下步行動。多麗絲已經逐漸表現出她作為一名稀有階NPC應有的應變力，他也樂意多給她點自主權。

攻擊方的三艘巡邏艦是保持著速度盤旋的，決定追擊后只數秒的盤旋延遲，雙方接近的速度立刻就翻了倍。

十秒不到，雙方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相當程度。

然後，三艘巡邏艦終於認出了黑潮號的真身……

等再次轉向準備跑路卻為時已晚，重鎚號已經完成了轉身，在側向移動中釋放了主炮。

「送他們上路。」

隨著貌似沒什麼人性的話，兩道亮藍色光柱衝破十幾萬公里的塵埃直接命中了最靠近的巡邏艦側前甲板。

疑似雇傭軍的巡邏艦在受到主炮攻擊的頃刻間就作出了閃避動作，只是閃避出去的艦船幾乎被攔腰截斷，有一些小黑點從創口飛出去，也不知是碎片還是船員。

看到傷害，所有人都知道了對方的巡邏艦是輕型的，否則以剛才的閃避速度，中型巡邏艦的艦體還不至於被直接割開，即使重鎚號能量武器的傷害加值足有45%也做不到。

開炮后，重鎚號的主推進器組也不再有顧忌，進入全開狀態快速的調整自身飛行姿態。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沒了懸念，在這個點交戰，無論他們如何選擇，都無法在四次主炮攻擊的時間間隔內脫離射程。哪怕十幾萬公里的距離七級能耗的巡邏艦主炮已經可以還擊，在只有兩艘船的情況下面對護衛艦也毫無意義。

從開第一炮，到戰鬥結束，耗時僅僅四十秒。

「回收資源後繼續巡邏。」

潘文看到第三艘巡邏艦解體，給出後續行動，自己則聯繫上清掃艦的艦長了解了一下採礦的進度。

得到的答覆是35噸。

星晶礦石是好東西，只是初步篩選后獲得的一級礦，就能賣到六星幣。

從開始挖礦到現在不過30個小時，收入就有兩百星幣出頭。雖然與剛才的戰鬥利益相比還不到一半，但挖礦勝在穩定，不摻雜任何運氣因素，只要礦脈不枯竭，接下來的幾天怎樣都能弄上一千多星幣的礦產。

接下來的五天，潘文的船隊都在礦點附近狩獵。

和他所說的一樣，運氣不能常伴身側，這五天里，他的船隊只成功的滅掉另一個由四艘巡邏艦組成的小船隊。另三次遭遇，對方都是護衛艦。

潘文的船隊能搞定單艘的護衛艦，問題在於沒有電磁導彈的支援、同級船也不會有太大的電子戰優勢，開打必然會陷入追逐戰。受限於星雲的特點，追擊的一方為避免反雷達塗層和裝甲受損導致追不到很是正常，他是來賺錢的，可不是來打擊敵人順便給自己製造修理費的，所以兩次遭遇護衛艦他都保持了剋制。

「BOSS，今天遇到兩次護衛艦了，我們該走了。」多羅泰提醒潘文。

潘文點頭，的確，隨著他們逐漸靠近MR240的跳入圈，屬於伊斯帝國的艦船會越來越多，護衛艦暫時不可能是玩家的沒錯，不過人家伊斯帝國也有財團在這裡玩的，再留下去危險無疑會更大。

一聲招呼，艦隊立刻回收機械、礦石和戰機，向黃道面外移動準備回家。

也許狩獵不順讓潘文積攢了點兒人品，在即將離開星雲區時竟然有額外收穫。

「BOSS，發現人造物殘骸，沒有任何電訊號，懷疑是遭到隕石撞擊的艦船。」

殘骸就是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放戰機偵查防止意外，靠近，打撈。

排除掉真正的破爛后撈上來的東西的確是戰艦殘骸，一塊面積有三百平米的曲面裝甲，一台功率為68EJ的引擎，引擎主體竟然還是好的！其他東西不知道飛哪去了，估計失事也有些時間了。

68EJ的引擎從功率判斷是中型巡邏艦使用的，不過到底能值幾個星幣，還要回港后測試一下。

離開星雲區，加速、跳躍、返航，二十小時后，他才再次站在賽格伊斯的港口中。

今天他的合作者疤龍有新生意要談，沒有親自過來，派來了兩名副手和一個三人的評估組清點戰利品並對前一次戰利品做結算。

包括離開、搜索礦點和回港的時間，這次在外停留的時間超過了八天，前一次戰利品也銷售完畢，潘文拿到貨款后，資金增加了4890星幣，加上他手頭還剩下的九百出頭的星幣，又算一筆不小的錢。

從疤龍副手處了解到手術刀號的維修進度，明天晚上就能完工，意味著他手頭的錢都來不及捂熱。有了確切時間，在把戰利品和礦石搬下船后，潘文下發了放假的通知，三天。

然後是戰利品、礦產的估價，星晶礦石按純度是有固定價值的直接喊了銀行的人來回收，捕獵獲得連同撿來的引擎測試稍微耗費了幾個小時。

回到酒店開好房間的時候，潘文的銀行賬戶上已經有7100星幣的財產，還有一張2100星幣的貨單。

如果不是還有一大堆船員等著他去招募，他幾乎就要看見船隊的第四艘護衛艦了。

卡瑞達提議在MR251星系開採礦產星的事情還沒有進一步消息，潘文也不急，三艘護衛艦跑去遠離玩家勢力的地方——也就是高級區域里，暫時來看還是危險了些，能緩幾個月增加些資產也不錯。

晚上，潘文邀請多麗絲一起吃飯。

「老闆，你怎麼想起找我吃飯？」

多麗絲加入潘文的船隊后，兩人的溝通很有限，這次算的上是她應聘以來最正式的會面了。

潘文聽了多麗絲的問題，微笑著先以手勢讓她入座，確認她坐下后開口。

「有點問題想要問你。」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看著多麗絲的眼睛繼續說，「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多麗絲有些英氣的眉毛抬了抬，有些意外。

「你是認真的要問這個問題嗎？」

潘文點頭。

見狀，多麗絲還是猶豫了會兒，還是如實回答：「惡棍，一個十足的惡棍。呃……我指的只是在太空里，平時有點冷漠而已。」

潘文保持著微笑再次點頭。

他對多麗絲的評價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的戰鬥在戰鬥前從不會要求預定目標投降或交「過路費」，直接就上，這樣的行為在現在的海盜群體中也稱得上是比較惡劣的了。至於冷漠，他實在是不想花費太多的精力和不重要的NPC互動，及時的工資、偶爾的休息及獎金已經足夠保證一般NPC的工作態度不會出問題，何況這些NPC還是他挑選過的。

「跟我說說你第一次執行攻擊命令的時候在想什麼，可以么？」潘文提出第二個問題，說的是第一次碰見玩家攻擊海盜護衛艦BOSS的時候。

「那艘護衛艦里的人也許還可以搶救一下……差不多就這樣。」

並不是多麗絲沒有人性，完全不顧及被他們攻擊的玩家船隊中船員的性命，也不能說明她是和潘文一樣的混蛋。「神」為了配合玩家的同時讓世界在NPC眼中更真實，構建了一個基因銀行，它的工作就是「復活」，因此在太空里長期生活的人對個體生命看的不很重。當然NPC在復活時除了錢還要付出代價，就是記憶。

不論多麗絲的性格如何，她的本質仍然是海盜，如果心存太多善念，她就活不到稱為護衛艦艦長的那天。

「很好！」潘文轉頭對不遠處的服務生招手示意上餐，回頭對多麗絲說，「我們先吃吧。」

多麗絲吃東西不秀氣，還好也不是太爺們化，仍然是達到了潘文當時聘用她的標準——比帥哥來的養眼。

兩人很快吃完，移動到餐廳外。

多麗絲還以為有什麼後續活動或問題，然而潘文說了一句讓她傻掉的話。

「現在開始你可以去第四港區十二號船塢熟悉你的新船了，它會在明天晚上完成維修。」

「啊！？」

潘文趁機揩油，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好好乾，我看好你，說不定在合同期內你還有機會成為更高一級的艦長。」

從黑潮號調到手術刀號，雖然看似平調，不過以星幣來衡量的話就是兩個概念了。手術刀號所屬的「門衛」級因為偏窄的適用範圍在海盜這邊是極為稀有的，按照加布里聯邦那邊的報價，新船要17000星幣；黑潮號所屬的萊特AD03B已經是停產了，市場上流通的二手貨僅有六千到七千星幣。

手術刀號的中近距離作戰能力實在是太強，潘文不想把它交給完全不熟悉的艦長就是他把多麗絲叫出來的原因。

從多麗絲對問題的回答看，即使她對他的人品有所質疑，仍然能不折不扣的執行任務。不管是不是出於保證合同順利進行的目的，只要沒有攜船逃跑的風險對潘文而言就是個好手下。另外，經過一個月的配合，她已經偶有靈光一現的發揮，潘文認為可以把多麗絲培養成一個真正的副手，以後在臨時拆分艦隊獨立行動時他也不用太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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