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可疑的目標
再次由黃金號帶出去的雇傭軍艦隊規模比上次小一些，結果如何暫時還無法保證。
上回去右翼蟲群統治區邊緣騷擾，是為了試探魔王，而這次是去找流竄艦隊收拾，雇傭軍是打算去賺錢的，於是就涉及到利潤分配的問題。由於情報中該艦隊的規模也就兩三百艘戰艦，打完的殘骸價值就那麼多，去多了分的就少了。
還好潘文用特殊的溝通技巧，暗示了玩家代表流竄艦隊可能跟魔王有關，不然只會出三四百艘戰艦。
雖然這會兒在黃金號周圍的也只有五百艘各型戰艦，至少還是弄了些特種戰艦入列，比如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專職醫療艦。
太空作戰環境決定醫療艦在太空作戰中沒什麼用處，各艦都有能滿足船員基本醫療需求的醫務室，現在保存下來的醫療艦九成以上都是民用艦，主要用於處理大面積的緊急疫情。軍用型醫療艦強調了隱身和防護，不過還是搭載有一些藥劑、手術工具生產機器。
帶上這玩意，主要還是因為醫療艦上有更全面的專業檢測設備，能在非接觸狀態下檢測很多生命指標，有沒有用再說，至少多一道防線，有備無患總是不錯的。
流竄艦隊的規模頗大，而作案區域的環境不算太複雜，倒不至於大海撈針。
黃金號領著的艦隊離開K11約十二小時，在K25地區收到關於目標動向的消息，留下小分隊，反回頭在K24以星系掃描目擊了一次作案。
接下來就是各方勾心鬥角的時刻。
流竄艦隊作案時間跨度差不多一周，到現在還沒遭到大損失，已經能基本描繪出作案方式。
大規模艦隊本身在機動中留下的信息就較多，難以完全匿蹤，作案時也會流出更多高能信息，他們沒遭到重創，只能是作案后立刻進入跳躍動作。畢竟作案區域中雖有部分屬於撤離區域，仍然有艦隊在做安全保障工作。
如此一來，可以通過觀測跳躍方向確認目的地，利用玩家的超高速信息傳遞「通道」，提前在目標區做準備。就算零散玩家的艦船位置不好，也可以在目標區附近和可能經過的路線上丟幾個偵查陣列，以增大控制面。同時本隊也會放出幾艘高速型偵查艦船執行同步跳躍，即便不能直接找到目標，至少也要配合外面臨時找的零散艦船確認目標航跡。
事實證明，潘文找玩家當本次行動的合作者，真是最正確的選擇。
目標在跳躍到K26之後沒有任何停留的就反嚮往K23跳躍，避開了臨時合作艦船的信息網，可仍然被隨後趕到的高速偵查艦捕捉到航跡。主艦隊毫不猶豫的暫停脫離動作也直接往K23去了。
根據玩家反饋回的信息，黃金號與雇傭軍的合作艦隊，和目標艦隊應該是同時進入K23地區的。
流竄艦隊的戰術不可謂不行，K23是對右翼星區蟲群的新防線所在，本地也正在進行平民疏散，來往路過艦船流量是往常的數十倍，就算有追兵，在跳躍中落後一步在K23也很難繼續咬著。其中重要的一點是K21-K23防線都要面對數個切入點，又沒有帝國和聯邦這樣軍力強大的國家直接插手，防線暫時還跟篩子一樣，只要流竄艦隊不打擊軍事目標，基本沒人管蟲群以外的飛行物。
然而他們碰上的是有大型綜合信息艦幫助的雇傭軍！在新防線建設的影響下，K23單獨行動與小團隊的玩家艦船也遠遠大於外面的疏散區。確認目標航跡后雇傭軍們利用他們的渠道，在這邊找到了更多的合作者，終於給目標攔上了！
本陣的雇傭軍不在乎零散玩家的死活，不過為達成本次行動的目標，沒有讓臨時合作者上趕著送死，只是讓他們保持距離，以電磁導彈等物防止目標再次做完脫離動作。
鎖定目標的切入方向和時間點，有黃金號的掃描能力，還有外圍散戶的幫助，到了這步，流竄艦隊可以說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只有面對圍剿。
可是流竄艦隊意外的果斷，居然分出約四分之一出來驅趕騷擾方。
負責驅趕的艦船等於是放棄了脫離程序，而且明顯要面對能對付整隻艦隊的圍剿部隊，基本是必死的局。顯然不是烏合之眾能執行的戰術，至少海盜們集群行動時，這種任務是不會有人執行的。
既然人家能壯士斷腕，潘文倒也沒強求，算好時間，確認對方完成脫離動作后立刻把留下斷後的吃掉。
然而到了這種地步，流竄艦隊的斷後部分仍然不想讓潘文等人如意，居然在接觸前選擇了自爆！
「各位感覺到了嗎？裡面絕對有問題。」目睹了自爆的閃光，潘文接通艦上的參謀室，說出這句話。
而這時參謀室里眾人的表情，也從之前的輕鬆轉為嚴肅。
現代艦船在設計上對人員的保護多種多樣，就算經歷殘酷作戰致使全船全系統癱瘓，破損率超過50%，一般來說半小時內能仍然能有三成船員活下來，這其中有一半能找到保護裝置能好好活一些時日，有足夠的時間做人道救援。
死戰到底的代價不會有非接觸中自爆高，流竄艦隊一定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一丁點兒都不能流出，而且其秘密很大的可能就在船員身上。
為什麼說在船員身上？
因為作戰中偶爾發生的通道被擊穿，可能吸出完整的維護與操作人員。就算在太空環境里發生內向爆炸，人就是人，蟲就是蟲，還是很容易區分的。死戰到底和自爆的結果，也只有人員不同。
「潘先生，我們還要繼續行動嗎？」大家都沒出聲，一名雇傭軍參謀開始詢問BOSS的意見。
「它們很果斷，接下來化整為零開始逃竄的可能很大，追蹤網很難布設。」潘文揉了揉太陽穴，「就算追到，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所以我們還是盡量在殘骸里找線索吧。」
潘文知道雇傭軍要聯繫零散玩家，是要花錢的，現在的情況布網面增大就要面對入不敷出的結果，有可能會影響到雙方的合作關係，這種結果比滅不掉流竄艦隊更嚴重。
聽到潘文的意見，參謀們也在私底下鬆了口氣。
潘文需要他們，他們何嘗不需要潘文，這畢竟是現存的唯一一隻同時滿足擁有終極艦隊技能、有玩家買不到的帶支援功能的艦船、想去那就去哪、樂於合作的大BOSS，想找個替代品都找不到。如果本次行動導致虧本，下面多少都會有些怨言，多多少少會影響到後面的合作。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通知該回家的先走，黃金號派了一艘通訊船與本地守軍說明情況，剩下的圍繞殘骸區做後期工作。
很多文學作品中總喜歡將太空飛船的自爆描述的很離譜，動輒跟恆星爆炸一樣，然而根本沒這回事。
現代太空戰爭交戰距離擺在那，就算製造出相當於太陽耀斑的能量爆發，分散能量遠距離衝擊專門防護能量攻擊的護盾，也沒什麼卵用，碎片更不可能在該距離對軍事化防禦體造成威脅。所以艦船自爆還是以熔毀為主，防止技術泄密，在小範圍內造成的電磁爆炸等只是附帶效果。
在自爆后的殘骸里尋找有機物殘留難度很高，為防備某些意外，所有搜集到的還能夠當材料賣錢的殘骸，也需要經過醫療艦的細緻檢測。
主炮完蛋，護盾核心熔毀，靠近引擎部分的區域更不用說，能用於回收的高價值設備幾乎沒有，殘骸的回收主體集中在外裝甲、靜止艙、逃生艙等物上，哪怕潘文一文不取，扣除掉來去跳躍成本，這次跟過來的雇傭軍也就能加餐兩個饅頭什麼的。
圍著殘骸忙活了兩三個小時，大概是幸運女神眷顧，醫療艦居然在一塊殘骸上找到了生物殘留，貌似是脫落在水循環系統中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細胞。
然而經過一系列提取與分析，結果顯示其基因片段仍然屬於人類。
對此結果，大家都是不滿意的，不過倒也沒人說潘文疑心太重。玩家也明白裡面有大問題，因為哪怕是玩家這樣完全不畏懼死亡的雇傭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選擇艦隊自毀，若是艦上有什麼厲害武器，起碼用一用再說吧。
總之，白折騰了一趟，除了讓人越發體會到流竄艦隊的可疑，沒有拿到它與任何勢力有直接關係的重要證據。
為了讓雇傭軍拿些好處，也為了之後能更及時的對蟲群動作做出反應，潘文接下來幾天主動動用他在K11反抗部隊中各財團的影響力，幫雇傭軍打通關係，讓他們在K12-K23地區的集群行動更為自由一點。
安排好讓雇傭軍限制流竄艦隊在防線內的破壞，潘文開始推進下一件事。
黃金號長途跋涉，在MR249與多麗絲帶著的天使長號匯合，開始整編少數已經在這邊待命的藍皮海盜艦船。
藍皮海盜的艦船都是上一代甚至上兩代的艦船，可是艦船作為他們僅剩的家園，人家噸位夠大。MR星團退役的巡星艦有兩成集中在藍皮海盜手中，比例看似不大，數量絕對不少，其基數是包含了帝國和聯邦退役戰艦的。
已經做完MR249雇傭軍手續進入待命的十多艘艦船中，就有五艘巡星艦，兩艘和潘文艦隊中的胖墩號一樣是404廠的00863E級，剩下的三艘中有兩艘都是和00863E差不多時期的輕型巡星艦，最後一艘居然是上一代大領主級重型巡星艦！
伊斯帝國的本國艦船體系不更換名字，只添加代號，大領主級是帝國艦隊的核心艦船，哪怕是上一代戰艦也不容忽視，最多是零部件老化導致各設備精度有所下降。
這次負責對話的，是一名女性阿妮克人，和男性相比，女阿妮克人額前的肉質呆毛要長一點，表皮光潔度也略高些，身形上也有些不同，不過對於人類而言，什麼區別都無所謂了。
「潘文先生，我們的第一次直接會話，我方需要強調的只有一點，我們只是合作，不是從屬關係。」
「你是對的，雖然蟲群突破防線你們也沒有好結果，但現在是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所提出的合理要求我都會儘力滿足。並且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聯軍已經保證在合作階段，你們可以使用前線的補給基地等設施。」潘文半軟不硬的刺了對方一下，又給個甜棗。
阿妮克代表的呆毛抖了幾下，似乎有些情緒波動，最後說了句：「我會轉達這個好消息。」
短暫的會話似乎有點火藥味，其實還算不錯。阿妮克人之所以會強調合作關係，說明他們很清楚，想要借著這次和人類主流搞好關係，短期內擺脫不了潘文這個中間人，以MR246地區藍皮海盜的履歷，沒有中間人，出門就只能是海盜，不可能有其他身份。
對話只是開始。
十幾艘船，顯然滿足不了在人蟲大戰中發揮作用的目的，潘文在MR246、MR249兩地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有了合作方，接下來就是威逼利誘，加速組成阿妮克雇傭軍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