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蟲子的切入點
阿妮克人的要求讓潘文十分為難。
不答應吧，阿妮克人總要找點事做，否則又忍不住做起打劫的生意，當場就會給聯合艦隊之類的組織給剿滅。
答應下來更是困難重重，圈養制度下出產的奴隸會衝擊到正常的勞工雇傭體系，商家們當然是省錢了，可是就算商家購買的奴隸們能拿到最低薪水，也很難像普通人的錢一樣轉為流通。
總之讓阿妮克人公開販賣奴隸，牽涉到很複雜的經濟問題，各官方很難同意。
當然因為K11名義上仍不是他國領地，潘文現在可以借著自己民團戰線參謀總長的身份強推提議，處於利益訴求，民團戰線內部的非官方商業團體極可能大比例通過提案。
可是他還是更多的考慮到整體情況，一旦其他方面反彈，整個民團戰線各商戶的生意都會受影響。而從武裝力量方面看，民團戰線加在一起勉強和阿妮克雇傭軍差不多，只有伊斯帝國一個軍團的體量，連帝國或聯邦雇傭軍一半的量都打不贏，更不可能擋得住武力威懾。
潘文頭疼了很久，還是給他找出一條不算辦法的辦法——私下交易。
是的，不會有任何明文確認，愛買不買，跟阿妮克以前在MR246做的一樣。
難道裝鴕鳥就沒人反對了嗎？
肯定會有，但是K11的作戰、後勤人員缺員都很嚴重，實際上對人員是有需求的。
作戰人員就不用說了，後勤體系里，特別是民團戰線和東部戰區指揮部更為明顯。民團戰線因為原來是各種貨貿公司，K11成為前線以來，人員一直都在流失，後方招募的人也不願意調來。東部戰區指揮部更是些殘兵敗將組成，有些被蟲子打哭的非戰鬥人員都跑不見了。
自上次左翼蟲群差點把聯軍防線打穿以來，作戰人員還能由MR243擴建的士官學員等渠道補充，但非戰鬥人員通過正常渠道補充的數量跟不上流失速度，K11又沒有政_府補貼，各方很難通過高薪補充缺口，所以奴隸在現在的K11是有市場需要的。
有低成本勞動力甚至技工的市場需求，K11又處於戰爭狀態，只要不公開認同奴隸販賣，各方形成默契是沒問題的。至於傳說中的人權團體抗議，應該組織不了多大規模跑到K11來現場抗議，對既成事實不會有多少影響。
有了初步辦法，潘文先找到阿妮克代表，提出兩個要求：第一，阿妮克人不得自己宣傳奴隸販賣事宜；第二，所有在K11販賣的奴隸，都必須是自然生產的，不能包含基因人。
他的要求說是為限制阿妮克人的動靜，其實也是為之後更容易應付各種民間保護組織。
阿妮克代表很快給出肯定答覆，答應潘文的要求，但雙方都沒有簽署任何文件。
「接下來你們要按我們的遊戲規則來玩遊戲，除了第一批客戶，我不會向你們做任何保證。」
「只要銷售量能讓我們滿意，相信我們和你的合作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潘文點點頭，掛斷通話。
其實話雖講的不好聽，他也不可能真的放著阿妮克人自己去做不聞不問，很多事還需要依靠民團戰線幫忙遮掩。
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另一波人也來了。
「艦長，你等的人上來了。」
「讓他們去二號會議室。」
接下來的是民團陣線的商業代表，而且不是一般的代表，受到邀請的，都是現民團陣線議會成員所屬商團。
經過商談，潘文發現和他預期的不太一樣，阿妮克人之所以會想起在K11賣奴隸，完全是因為之前整備中跟人接觸時被提醒的！
不過也不是故意給他找麻煩，事發原因是某個民港長官給阿妮克人整備的過程中，想起他們是會圈養奴隸的，於是跑去諮詢，才有了現在的事。
阿妮克人似乎還是比較尊重潘文的，否則直接就從MR246調人來賣了，這樣看起來阿妮克人也不是那麼不可理喻嘛。
起因有點意外，碰面會的結果倒沒有出漏子，果然各商團也很想用低成本的勞動力乃至技師，達成一系列口頭協議后，這些傢伙各自找中介與阿妮克人接觸去了。
暫時擺平阿妮克人的麻煩，潘文繼續投入每日激增的各種情報中，同時，隨著民團戰線行政構架成型，他還得履行自己參謀總長的職務，為民團戰線規劃更理想的戰術與戰略布局。
戰略方面，民團戰線除了偶爾在某人的要求下分出部分兵力去外面打秋風，暫時沒有在K11之外的利益訴求，工作主要集中在各L1設施的軌道規劃上，力求經過統一規劃，降低進出貨成本的同時，儘可能為防禦蟲群提供戰術便利。
不做不知道，拿到民團戰線的設施統計資料時，潘文忍不住青筋直跳。
民團戰線轄下產業，擁有自變軌能力的設施還有近千座，裡面居然有一百多座是人蟲戰爭開始后新建的！此外還有八十多個定軌設施，它們的體積與質量都很大，需要專業的要塞牽引船幫助變軌，整個變軌過程通常要按月計。
讓潘文蛋疼的是，為如此多設施提供保護的戰艦部隊，總數居然還沒設施多，更別提什麼平均噸位、平均單艦戰力什麼的指標了。
不愧是死要錢的商人啊！
感慨了一下，工作還是得做，單潘文對這玩意也不想花太多心思，乾脆花半天做了個大方針，直接丟給學員戰術班去細化。
說起學員戰術班，現在繼續稱戰術班似乎有些不妥。
隨著在MR243士官學校進修的學員入列，潘文的艦隊在各崗位都有超過一個輪值班次的人員，於是部分學員被集中起來使用，比如海港號上的戰艦維修部，就有標準崗位兩倍的人員，非修理情況完全可以分四個班次倒班。
戰術學員略有不同，戰術組在作戰中工作量很大，且需要長期配合的默契，不能像一般崗位一樣三個人兩個崗。
新的戰術學員人數不夠每艦配置額外的戰術班，被分成四組分別在黃金號、鑽石號、天使長號和海港號上。不過戰鬥中艦長們還是比較相信老戰術班，所以這幫傢伙比較閑，潘文有事兒沒事兒就丟些戰術模擬和推測的事情給他們，如果艦隊不繼續增加艦船，把他們劃撥出來做個戰術辦公室或者更好點。
……
K11防線的各種體系正逐漸完善，此時某魔王卻被困在冰區進退不能。
這名魔王不具備人形，此刻看起來只是個依附於太空蟲母內部的觸手型寄生蟲。當然除了肥蟲君那樣樂於享受的，外形對魔王不算什麼問題，所以，且以章魚為代號稱呼這名魔王好了。
章魚君早就料到此行不會順利，沒想到進入冰區以來進行了超過五十次跳躍，居然都沒有進入MR星團任何一個星區。
漸漸的，章魚君意識到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現在的情況可能不是運氣問題，而是有「世界規則」束縛著蟲群的行動，甚至說不定是「外面的人」正在用高許可權進行干擾。
不論眼前是哪種情況，都對章魚君很不利。
假如是規則讓蟲群難以直接從冰區跳入目標地，多碰碰運氣總會進入某個恆星的低引力作用區；若是人為干涉……。
為排除掉人為干涉因素，章魚君執行了一次下線操作，行動只有一個——去找監管者雨告狀。
然而普普通通的告狀-反饋-排查的過程，發生了讓章魚君有少許疑惑的事，雨的運算力似乎不夠了！
監管者的算力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在原地球時代，第一代監管者就是設計來管理整個地球數據的，當時的地區可不止兩百億人。雨是最後的監管者，同時某種意義上也算試驗機，她是第一個使用量子計算機的監管者，之後所有的監管者軟硬體升級順序，都是雨-雪-風，最後才到科研核心的月面監管者霜。
章魚君能察覺到雨的算力出現問題，因為他恰好是微生物專家，他的視力經過基因層的強化，並更換了生物電角膜，根本不是猴子那種底層生物能比的。直觀一點，章魚君的動態視力響應時間只有千分之三秒，靜態視覺更強，能直接用肉眼觀察細胞級的存在！
能媲美電子眼的章魚君很敏感的察覺到，雨在對火星執行詢問動作時，其投影像素比有所下降，似乎是電力有些不足？
可惜這樣的事情即使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電力增加或添加新的算力模塊，是監管者可自行執行的動作無需要人員輔助，只有在監管者弄到停電啟動儲備電力時，才輪得到人去管這些事。
總之，章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覆，其他的只能看著。
沒急著回到第二世界，章魚再次召集大魔王見面會，獲得了下一步行動的關鍵數據。
按見面會更新后的時間表，假如接下來的三天內如果不能入侵MR星團，章魚君會在冰區休整並對所有作為母艦存在的太空蟲母進行精度調校。
下線告了一狀后，運氣似乎站在了魔王這邊，章魚繼續了十一次跳躍嘗試后，MR247恆星的觀察亮度居然達到了-3.2等星！
因為麵粉在行動前就為大家弄到了MR星團全恆星資料，根據MR247恆星的輻射量與表面積計算，此刻章魚距離MR247隻有0.6光年。
據說這是個至今都未參戰的「弱國」，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切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