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發光的女人
「四級會員是很難得到艦長職位的，但是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潘文沒一次說完。
「請您賜教！」
「你自己準備船和自己的船員，我們簽訂一次性出航合同，這樣你就可以當艦長了。因為這種事不合規矩，我是不會給你工資的。」
……壞蛋中的戰鬥機僱人不但不打算出錢，竟然還想著從人家身上賺一筆！
他相信玩家現在不認識他，可是他不能指望玩家一直都對他沒想法，所以他是不可能與玩家簽訂長期雇傭合同的。由於近期內去MR251星系也許還需要一點助力，他也不介意多個免費勞工。
「啊？呃……請容我想一想。」西川優香被對方的要求弄的有點轉不過彎來。
潘文點頭。
西川優香再次看了眼他身後的三個女人，從進門到現在她們沒有和他有任何曖昧的眼神或肢體交流，保鏢又是和僱主距離最緊密的，這樣看來似乎他和僱員的關係保持的很正式，她好像無需擔心被NPC給OOXX了？
把她最關心的事情確認了一下，才考慮起對方是個啥邏輯。
她出船，他出一紙合同，給四級會員的她一個做艦長的機會，而她還得跟著他的船隊一起行動！？
似乎是屬於不平等條約，可是從她的角度考慮，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被通緝……說起來有點犯_賤，可就是事實，做艦長被通緝無論如何比做船員容易的多吧。
自己出船的麻煩，在那之前她還有個問題要問：「請問您的艦隊規模有多大？」
「八十萬噸左右。」那艘巡星艦還沒有完成付款流程，就不拿出來吹噓了。
然而，即使八十萬噸的數字仍然是把她嚇到了，這海盜怎麼隨便竄出來一個就是總噸位近百萬噸的傢伙啊！她可是知道的，玩家們自己組織的公會有九成整個公會的力量加起來都湊不出八十萬噸來。
可是他的實力夠了，並不能說明她就安全一些，百萬噸級的船隊主要對手絕對會是幾百上千噸的小破船，想了沒幾秒，她又有了下一個問題：
「您怎麼保證我不會被當成炮灰去打勝不了的戰鬥？」
這個問題關係到她的現實貨幣，海盜陣營里可是沒有保險公司的，死了白死！
聽女人問出這個問題，潘文知道她是真的在考慮事情，耐心的做了解答：
「告訴你吧，我的船除了一艘導彈巡邏艦都是護衛艦，需要的是輕快的偵查部隊，完全可以在合同里註明不需要你直接交火。我建議你直接去船廠找一艘隱蔽能力好的輕型巡邏艦，船廠的存貨相對市場上的二手舊貨，都是最近幾年的型號，更新式的感應器能讓你不用太接近對手，以後你單獨建立船隊也可以把船保留下來繼續用。」
偵查當然也是有危險的，但不用交火的條件還是讓她有點動心了。輕型巡邏艦的價格還算便宜，她幾天無聊時去了解過，剛好有個船廠有專門的突擊偵查艦，有一艘專業的艦船，自己背靠大樹，隨便弄幾場就能把四級會員升三級的難關過了。
想來想去，為了更快的接近自由的天下，西川優香還是狠了狠心，決定拿出點本錢冒險。
「好，我自己出船，但是合同里還要加一條，如果我的大部分船員都認為命令不合理或危險度太高，有權拒絕行動。」
潘文聳肩，這女人就是個雛，海盜里自己出船就屬於合作方不算是僱員，合同中本身就包含了可以拒絕不合理要求的條款。
「很好，我們先簽一份合作意向協議，等你把船的事情弄好再簽署一次性出航合同，」
雙方擬了一份簡單意向隨便按了個指紋，連瞳紋都沒掃描，互相留下聯繫方式，就算完事。
西川優香還是個新手海盜，也沒有過與覺醒者面談的經驗，竟然一直到簽完合同，都沒有察覺到一個巨大的問題——潘文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她有多少家產，可是好像十分確定她有錢買船！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潘文想到一個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的地方，正好這幾天比較閑，去看看好了。
在那之前，他還是先把手頭的工作完成，補齊了必要的船員。大概因為玩家刺激了海盜，高階船員現在很受歡迎，大多數登記出來不要兩分鐘就被拉走了，潘文算計著口袋裡縮水的預算也就能看看。
離開互動中心用腳走了一段避開中心門口密集的人群，潘文突然在街邊站住了。
艾爾莎雙眉微鎖，左右觀望了會兒，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再回頭，才發現潘文撐著下巴在想什麼。到現在為止，她的僱主都太奇怪了，幾乎是傳說中的工作狂——這裡可是海盜的地盤，怎麼會有那種存在。
潘文沒注意到身側的情況，考慮的時間不長，他已經知道該往哪走了。
服務中心。
賽格伊斯是海盜基地，所有權算是私人的，沒有正規意義的市政管理。市政服務中心是賽格伊斯安全管理局的下屬機構，設有一個服務中心和多個服務站，主要業務只有各種民事服務與諮詢，同時也要向上彙報類似公共建築損毀的雜事，該部門沒有武裝力量，連安保工作都是由隔壁的銀行順便兼職的。
服務中心有專門供隨從、安保之類的親友休息區，潘文把艾爾莎三姐妹留在那，自己一個人進了大廳。
海盜們習慣把任何矛盾都私下解決，而來到賽格伊斯的遊客都需要有老會員引薦，服務中心外派的家政、市政維修工作較多，大廳里冷冷清清，客服們基本沒啥事兒做。
潘文進大廳的時候裡面也就小貓三五隻，轉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標。
目標十分出眾，是雞蛋狀金屬外殼的機器人，它前面櫃檯上的提示牌寫著「許可權指引」。
「外部編號CH073－2965111151163，尋找懺悔室。」潘文靠過去，說了句類似接頭暗語的話。
雞蛋狀機器人正面亮起一個綠色的十字架，開始回應：「正在接受特殊申請，需要驗證身份，請出示隨身個人電腦。」
伸出左腕。
雞蛋狀機器人漂浮起來，兩側分離出形狀笨拙的扁平手臂，用其中一隻前端的數據介面接上個人電腦。
「數據分析中，請稍後。」
潘文經歷過同樣的程序，手腕不動，趁著檢查的時間左右看看，心裡順便吐槽奇葩的設定。大廳中一共有二十多個服務櫃檯，除了這個金屬雞蛋外，其他櫃檯后全是正點妹子，要不是雞蛋比櫃檯矮導致不漂浮時外面很難看到，在這群妹子中簡直是鶴立雞群。如果被玩家那樣的看到，肯定第一想法就是「任務」。
「檢查完成，你的驗證已經通過，現在請跟地面上的綠色線路移動。」
低頭，就在雞蛋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外表看起來是大理石樣子的地板上亮起一條手掌寬窄的綠線，轉角部分還有方向指示。
跟著線路離開大廳，左轉右轉又進了個電梯。
只有他一個人的電梯中整個地面都是低強度的綠光，當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樓層指示燈所有的按鈕全部變成了紅色，然後在最下方，出現了一個向下的綠色箭頭。
電梯開始向下移動的時候，潘文的心跳有些加快，有的事情不論體驗多少次都會有驚悚的感覺。
有一點毫無疑問，賽格伊斯的正常建築是沒有地庫的，它本身是個全金屬化的結構，沒有安全局的允許任何想在地板和天頂上打洞的都會完蛋。
服務中心也許有通往內部的電梯，但絕不可能是眼前的這部，原因嘛，看看剛剛再次打開的電梯門外是什麼狀況就知道了。
漆黑，完全無光的漆黑，甚至電梯內部的光線都照不出哪怕一厘米外的地面顏色。
「呼，非要弄這麼驚悚的場景啊，也不知道換換。」
潘文自言自語的吐著槽，做了次深呼吸，一腳踏向漆黑。
……雖然看不到地面，但是能踩到。
更奇特的是，當他進入這片漆黑后，他自己卻是有顏色的！
不止是形狀，連顏色也清清楚楚，再看地面，那裡仍然是一片漆黑，一點反光也無，頭頂沒有光源。再回頭時，也早已沒有了電梯，周圍只剩下黑色。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張黑色畫布上唯一有顏色的物體。這種理論上只有二維才會有的狀況竟然能體現在立體空間中。
孤獨、無助，任何人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都是一樣的感覺，還好潘文有點經驗還不至於被地面的狀況嚇到，就在一片漆黑中晃蕩起來。
等待大約持續了三分鐘。
「你又來了，打算要移民了嗎？」一個清冷的女性聲音從身後傳來。
回頭，他的嘴角翹了起來。
那裡是一個盤著高髻穿著白色古裝的銀髮東方女性，與他此時普普通通的色彩不同，她是個發光體，可以感覺到有微弱的光線從色彩正常的服飾中透出來。
「我來看看你，順便來查一下物價變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