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奧斯古德的生意經（下）
奧斯古德聽到混血帥哥的報價心中暗喜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繼續要價：
「這些錢……你們知道混到出任務的軍隊中也需要打點的。」
混血帥哥跟胖子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眼前的黑人有點貪得無厭，已經開出無需獨家的價碼了，竟然想把整個成本都壓到一起。非獨家的消息想在他們一處就撈到100%以上的利潤，來錢也太容易了吧。
「好吧，我們額外提供500信用點補助你『朋友』的行動費，這部分會用星幣結算，你去問一下你朋友，如果還不行那事情就算了。」
可惜奧斯古德對土語的語氣沒什麼研究，竟然沒聽出其中警告的意味，裝作愁眉苦臉的考慮的一下，又開口了：「我向他要求他肯定會答應，但是我擔心竊取軍方機密會給他帶來更多麻煩。」
沒完沒了了還！
胖子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摸了摸腦門說：「報你第二世界的銀行賬號，俺叫人給你轉300星幣，完事了再給那1000信用點，還不願意就趕緊滾蛋，別在俺前面唧唧歪歪。」
這裡沒人在乎兩三百星幣的，胖子更是土豪，見著令他反感的傢伙還在討價還價，乾脆自己出這點錢把他打發走，省的呆這鬧心。
胖子連名字都沒問過就甩錢砸人的行為，總算讓奧斯古德意識到：眼前這一桌人不是被NPC摧殘後來這裡吐苦水的普通玩家，恐怕拿不到資料還要惹上麻煩。
300星幣加1000信用點的報酬讓奧斯古德無法拒絕，想要賺錢的心理還是戰勝了危險的直覺，把生意接了下來……似乎哪裡不對，哦，是把要做的事情順便多賣了一筆，拿到戰鬥資料甚至都無需再給大副好處，只要去騷擾一下管理主機的技師就可以了。
奧斯古德心滿意足的離開被害者聯盟，到另外幾個口味特殊的聊天室轉了一圈，比如軍事愛好者聯誼會之類的。
幾個小時后，他一共拿到了四張戰鬥資料的訂單，因為有了被害者聯盟的開價帶來的底氣，另外三份訂單的價格都差不多。
這一筆生意的賬目一旦到手，算起來他已經存夠足夠的錢換一台新型號的模擬機了，現在這台全民機還不能把全部的時間都投入到第二世界，每個月都有三天要回那糟糕的、街道上幾乎無人的、滿地都是自動機械的火星城市為身軀進行復原鍛煉。
回到第二世界，727中隊已經快要到達預定地點。
艦長和大副都拿了奧斯古德的好處，所以他被破例允許在控制室中觀察。
不久后艦隊進入預定位置，在MR242跳躍過來的區域外以巡航速度游弋。
奧斯古德搭乘過幾次軍用艦，卻沒有自己的艦船，對戰艦的戰術一竅不通，不明白為什麼MR241來239既然有固定的區域，為什麼沒有艦隊值守。
大副為他解釋了一番。不是聯邦不想守點打擊入侵者，是量子甬道規避演算法導致需要包圍很大一片區域才能保證一定能抓到入侵者，這大概需要二十個中隊，幾乎是駐守在MR239恆星系一半的兵力，運作成本是非常高昂的。聯邦最大的敵人還是伊斯帝國，伊斯帝國能一次跳躍到MR239的星域包括235、236、238和240共四個恆星系，聯邦不可能在MR239維持八十個中隊的太空艦隊，241方向就更排不上。所以平時都只有常規巡邏艦隊在各個方向預警，少部分艦隊執行各種護航和反海盜任務，超過一半的駐紮部隊在港口待命。
大副解釋的時候竟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奧斯古德知道聯邦MR239的太空軍力只有40個中隊，而艦長此時正靠在椅子上打盹沒察覺到大副泄密了。
奧斯古德嚇了一跳，因為從聯邦公布的出來的數據看，MR239應該是駐紮了兩個軍團共六十個中隊，結果TM縮水了三分之一！這是什麼概念？據某機構的不完全統計，死亡之海的那幫傢伙護衛艦以上級別的艦船長期維持在一千艘以上，近兩年應該有一千兩百到一千五百艘，巡邏艦更是多如牛毛，按聯邦的配置大概能算成一百個中隊都不止。幾乎三倍的軍力比，意味著如果死亡之海的傢伙們如果傾巢而出，搞不好能在支援艦隊抵達之前就把整個MR239給拿下來！
他也知道海盜不可能那麼齊心，可還是被事實給嚇著了，默默記下，搞不好啥時候能賣個大價錢。
聊了一陣，雷達通訊員表示戰艦收到一個特殊信號，是一個時間和一個坐標。
不多久，指揮官發來命令，向坐標點移動。
來活了。
奧斯古德不再說話，默默站在大副身邊，手腕上改裝過頂級攝像的個人電腦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錄像。
大副控制台除了按鈕部分，顯示的全息畫面組與艦長台差不多。上面一大片是全息立體可操作的實時星圖，可以直接用手勢在上面做記號、旋轉、放大縮小等；下面則是戰艦結構圖，會及時反映戰艦各部門狀況等信息；左右是一堆複雜的專業表格，標記戰艦的各種數值，如設備狀態、能量指標、加速度、各炮充能等等等等。
奧斯古德在論壇拿到的訂單太值錢，他不允許自己失敗，在暫時無法確定主機房技師是否會配合前，把大副的控制台圖像和他的音頻錄下來，屆時也能交差了。
後面發生的事情他有點看不懂，艦隊並沒有直接前往目標地點，而是在距離六百萬公里的位置減速進入盤旋狀態。
見似乎沒有直接開始戰鬥，奧斯古德小聲問了一句。大副沒什麼忌諱，直說是因為巡航速度時，整個艦隊的動力產生的能量逸散會影響到很大的區域，為了不讓量子甬道規避演算法發揮作用才保持在稍遠的距離以常規速度盤旋。跳躍過來的艦船會處在基本靜止狀態，所以只要到時候艦隊保持足夠的加速度，就肯定會有一千公里以上的速度差，保證能捉到目標。
經過不短時間的等待，到了特殊信號通知的時間點，指揮官宣布根據防禦方案C開始行動。
防禦方案C出意料非常容易理解，奧斯古德甚至只看大副控制台的星圖就明白了，中隊整體分成了四組，以分離點到目標坐標為軸，旗艦艦隊負責軸心，以畫四面體的方式向前，按照大副速度差的說法，不管敵方怎麼加速都會被艦隊抓到。奧斯古德對艦隊速度計算了一下，然後腦補了一半艦船的加速度，明白在目標區一百萬公里內會有三組艦隊第一時間同時打擊敵人，是十分成熟的專門應對有確定移動區域敵人的包抄戰法。
按727中隊的情況，少說會有7艘護衛艦和8艘重巡邏艦第一時間參與作戰，而目標海盜頭據說只不過三艘護衛艦而已。怎麼看似乎都是個完虐的結局，也不知道這樣的戰鬥記錄那些個買家是不是真的會付錢。奧斯古德毫無國家利益的開始期望那個叫潘文的海盜頭能稍微強一點。
然而，接下來的情況遠遠超出了掌握，他所在的艦隊戰鬥前，在四面體的外面發現一支艦隊，稍微靠近后發現艦長竟然認識那隻艦隊，而那隻艦隊卻是走私的海盜！
簡直腐敗！
在通報指揮官后艦隊轉向重回航線，此時指揮官發來信息通知旗艦部隊找到疑似目標，要求各分隊靠近時排查周邊還有沒有其他艦隊。
大副星圖上顯示的坐標偏離預定目標點，艦隊趕過去要好幾分鐘。
大副看過傳來的資料並結合到星圖后說：「可能他撐不到我們過去，按發來的信息，我們到達作戰距離前主艦隊就會靠近到20萬公里內，不管打不打那時都肯定有結果了。」
這下可把奧斯古德著急的有些蛋疼，手頭只有727中隊的初步戰術，自己所在的船連敵人的毛都沒摸到就完事兒了？還是說聯邦的抓捕戰術太成熟，基本沒有太多變數？
正干著急呢，主艦隊那邊再次傳來信息，竟然打起來了，還是那叫潘文的海盜先動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被包圍了嗎？
奧斯古德看著大副的星圖，心中不屑：就這還覺醒者呢，論壇那幫傢伙太能吹了。
可是事實是奧斯古德的分隊在趕過去的過程中，另外三支分隊不斷有噩耗傳來，大副星圖上顯示己方的綠點一個個消失，卻沒有傳來指揮官後續的戰術命令。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越靠近戰區，奧斯古德的臉就越白。那邊的能量反應很容易就被他所在的艦船接收到，讓他心驚膽戰的是艦長的一句話。
「上校那邊似乎齊射了五輪，目標的火力輸出還維持在剛開始的水準。還有一艘情報內沒有的船也有兩門主炮，我們是不是考慮逃跑算了？」
大副的臉色也不好，臉頰抽搐了一下，問奧斯古德：「你想不想死？」
奧斯古德雖然是個玩家，過於冒險的行為偶爾也會接觸到死亡這種在真實中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但探索族們比起很多玩家，並不那麼習慣死亡的感覺。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接下來你聽到的希望不要出現在任何媒體上。」
點頭。
大副見奧斯古德臉色似乎不像應付，不再理他，對艦長說：「少校，逃兵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也許你的決定會讓自己下半輩子都在牢房裡。而且就算要逃跑，也該由中校決定。」
每個分隊的指揮要高一級，不過船的級別是一樣的。
艦長看了大副一眼，點頭，接通某個頻道：「中校，按現有的局勢，我看我們就算到了目標最少也剩三艘船，如果那艘也有兩門主炮的傢伙是……您做決定吧。」
沒辦法，這個鍋中校就算不背也得背，可誰願意上軍事法庭啊。
於是，在眼見另外三組最後一艘護衛艦也被幹掉，而那叫潘文的海盜還沒損失一艘船時，中校做出了最後決定——投降！
投降的確不比逃跑好多少，但是如果之後搖身一變成為海盜……聯邦就管不著了。
事情峰迴路轉，奧斯古德突然發現假如成為俘虜，手頭似乎無法交差的資料就能從海盜的角度入手！說不定還能挖出一篇極具煽動性的星際新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