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女人的憂慮
賽格伊斯的某個小莊園中，高挑的金紅髮女郎卡瑞達看著眼前的報告，內心十分糾結。
報告是剛剛從安全局拿回來的，裡面是安全局對潘文艦隊的檢查、艦船封存與俘虜交接等事項。管家剛才也來報告，說那男人去了互動中心，想來又開始招募船員了。
這一切都預示著她曾經欣賞著的男人，又得到了一筆巨款和一些可以直接形成戰力的戰艦，單純從戰力來看他即將成為一個比她自身實力還強大的海盜。
她想到了一本古書上寓言故事中所用的辭彙——與虎謀皮。
她與那男人有數次露水情緣，深知他不知為何十分缺乏安全感，偶爾會給她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的感覺。這一點是她最疑惑的，因為現在的科技即使是復活都能做到，銀行存款也不會因為死亡而失去，他到底在恐懼什麼？
那會兒他在她眼裡不過是個杞人憂天的小海盜，而現在他缺乏安全感的一面，反而讓他會迅速花光所有的錢轉換成實力而急速壯大著。
卡瑞達很擔心潘文繼續拓展艦隊規模會成為開發MR251海盜群體中的單極勢力，當所有合作者都活在他的陰影下時，股權只是個笑話而已，那不符合她的利益。
一腳踹開看似是個解決辦法，只是不現實。已經簽訂的分成協議且不說，還剩下兩天就要出發，哪裡還有時間再找一個口風足夠緊，又有一定實力的海盜頭呢？不找，艦隊規模縮減近15%不說，多出的份子也夠一群海盜再浪費些時間討論了，不弄清楚明白了他們是不會上路的。
要不找他面對面談談吧，雖然要求別人不要拓展實力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應該還有其他方式變通一下吧。
……
前些日子在MR241賽格伊斯跳躍區發生的混亂，其影響一直持續著。
這回潘文在互動中心竟然連一個正常的稀有階高級人員都沒看到，不是被標記了紅色有無數不良記錄的，就是連巡邏艦經驗都沒有的准畢業生。
炮灰艦是不需要稀有階的船員，可這不還有一艘手術刀號呢嘛，手術刀號上的技師長是稀有階的、火控手是BOSS階的，艦長卻是個精英駕駛員，極高的等級分配到一長串的執照，使坎迪斯連想要把艦長執照升到專家級都難如登天。
沒有也無法強求，但是坎迪斯還是要換掉，不是她做的不好，而是為了提高高級人員能力的利用率。她這種一堆執照的，在全精英船員的狀況下，很多能力都會有衝突導致沒有效果，還是巡邏艦的級別更合適，她一個人加幾個廚子都能開起來。正好在賣掉了艾爾倫級中型巡邏艦后，還有一艘羅德康斯級導彈巡邏艦等著艦長呢，現在也有錢為其裝配導彈了，她可以連人帶船留在胖墩號上。
因為手術刀號要隨時能執行護送正太火控手的任務，接替坎迪斯位置的仍然是一位女艦長娜傑日達。
娜傑日達和瑪爾加麗塔的骨骼特徵很接近，名字似乎也來自同一種取名方式，她看起來是個有一頭淡金色短捲髮的少婦，似乎比大嫂蘇清還年輕，不過表格中填寫的年齡……還是保密算了，反正艦隊里很多人叫阿姨絕對沒問題。和黑潮號艦長馬明一樣，娜傑日達是一位合同記錄優秀，有著全專家級執照的精英艦長。
炮灰艦的兩名艦長潘文選擇的都是擁有高級執照套的男性。倒不是他不捨得一兩百星幣的錢，而是現在這個時期，哪怕是娜傑日達這樣極富經驗的精英階艦長也十分搶手，要不是他填寫的艦隊資料明顯比大眾海盜強，搞不好還沒戲。乾脆他就打算炮灰艦都用有高級執照套的精英艦長，不上不下的，哪怕以後對人才的爭搶到了競價階段，在互動中心也隨時都能找出那麼兩三個來。
其他人員倒是好辦，賽格伊斯的人口有一半是海盜，基數太大，而全精英船員也不是每個僱主都肯下那個本錢。潘文只是隨意點選，面試時看看適不適合團隊合作就算完事。
炮灰艦的人員到齊后，潘文手頭還有四千多星幣，依照他的習慣，錢是要盡量用光的。
四千多星幣買船也不過是巡邏艦，現階段似乎也沒有幾個錢去弄那些東西，所以潘文還是打算把其中的七成繼續招募船員，用於彌補之前為胖墩號配置船員導致的一系列影響。
百來名船員會有六成被配置到胖墩號上，屆時胖墩號上的船員總量會達到兩百人，保持少量執勤外，也會有足夠的人手把所有的設備包括營養自給區給利用起來。
如此多船員，幾乎每一個都是一對一面試，潘文自覺對非艦長的其他船員提問已經非常簡短，面試也基本沒有停頓，還有兩個財務代表幫忙，然而忙活一天下來，還差二十多人。其中炮灰艦需要大副、火控手、領航員、戰術組之類的多花了點時間，其他的都已經無法縮減。
他有考慮過把財務代表都拉過來開兩個招聘房，不過最後放棄了。因為他自己平時基本跟控制室外的船員們沒有交流，也不喜歡開什麼全體會議，所以至少現階段面試的工作自己要在，才能讓每一個船員知道他是艦隊的頭兒，明白要找哪個要工資。等以後艦隊規模再大些，就按照艦隊編組讓艦長們來幹活。
離開互動中心，回套房時，在樓下遇到一個人。
卡瑞達。
「潘文大人，您可真是忙呢。」
是挖苦嗎？可是他真的很忙啊。
潘文最近幾次看到這個比自己還高的女人，感覺都挺怪的，一方面她是個尤物，另一方面她代表的勢力實在有點壓迫感。
「哈哈，生活不容易啊。」潘文打了個哈哈，在下面揮揮手示意財務代表先回去。
卡瑞達輕微的翻了個白眼，眼前這人如果生活也不容易，那賽格伊斯上絕大多數人是不是該回爐重造了？
「不問問我來做什麼嗎？」
「呃……你來我這兒有什麼事嗎？」
「請您喝一杯咖啡，就在社區的會館。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的保安不要太接近我們的小空間。」
有事情談就直說啊！
潘文的表情沒有露出破綻，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生活與議會區中潘文居住的這一塊是分成一個個小社區的，都是十棟居住樓加一棟生活中心和一個復層花園，生活中心裡每層都各司其職，有休閑的、娛樂的、健身的甚至還有療養院之類。
和卡瑞達進入休閑會館，讓艾爾莎三姐妹跟別人的管家及秘書官坐一桌，潘文帶著卡瑞達找了個角落坐下，點好咖啡。
卡瑞達是土豪家的孩子，修養的不錯，明明是有事找他，坐下來后也不急著提，等咖啡上來小口小口的抿著。
她不說話潘文也沒去強迫，在心裡盤算著明兒還有啥工作要弄：剩下的二十多船員乾脆就暫時不要了，省下點錢買些零碎設備和物資為接下來的長期航行做準備……
卡瑞達喝著口感古早的咖啡，抬頭一看潘文的表情，就知道他心思不知道飛哪去了，心中嘆口氣：還是她來開口吧。
「潘文大人，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你說。」會所里只有非常輕柔的音樂，她一開口他就回過神了。
「您心中的敵人是誰？」
「敵人？」潘文愣了下，想著敵人這詞的含義，然後搖頭，「我沒有敵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生活，好好生活。」
什麼？賣了他的捲毛？嗯，捲毛在潘文眼裡只是無數想要剝奪他珍貴記憶的群體中的一小撮罷了，遠遠談不上讓他花心思當成一個長期的對手一直想念。
卡瑞達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聽起來似乎只是單純的應付。
「以您的觀點怎樣才算生活的好？」
這一刻潘文回憶起很多事，最終化成一口嘆息：「哎，我不想欺騙你，也不希望你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所以這個問題我暫時不回答。」
玩家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此刻只有不知在何處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其他覺醒者能明白。而潘文想要的是不受玩家的威脅，把那種實力具體的說出來，肯定會被當成瘋子。
卡瑞達聽他說不想欺騙，心中更是疑惑，難道他說想要好好生活是大實話？
本想先弄清楚潘文為什麼會沒有安全感的卡瑞達，在問了兩個問題后反而多出來更多疑惑，而且他似乎不願意多說。不得已，只能直接入正題了。
「潘文大人，我晚上過來，其實是有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想要您配合。」
「哦？」
潘文臉上也露出好奇，竟然要直白的說出失禮，那到底是要多失禮？
「我在一個大家庭出生，和普通家庭類比，那個大家庭更像一個政治團體，在那裡長大的我很明白平衡有多麼重要。潘文大人，您的實力提升的太快了，而且是把所有的資金全部用於一處，不知道您能不能多考慮我們的團隊，動作稍微放緩一點？」
還快？
潘文當然知道卡瑞達在說什麼，可他自己已經覺得夠慢了，等MR251的事情完事，玩家們弄不好都有護衛艦了，而他都還沒找到對抗護衛艦群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