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六十五還是情人

「我以什麼身份站在你的身後？」雲碧珠平靜地問道。

「情人，暫時還是以情人的身份站在我身後。」姬無瑕一臉深情地說道，「只是名分而已，等我全面掌控姬家，我就明媒正娶你做妻子。」這是他三十八年前知道碧珠「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決心后想到的辦法，因為太過逆天，他對最信任的父親也不敢透露半點風聲。

「無瑕，你有沒有從我的角度想過這件事情？我為什麼一定要喜歡你，為你放棄我的原則成為你的情人，再等待一個未必一定能實現的承諾？」雲碧珠冷厲道，「你如果真心愛我，你應該尊重我的喜好讓我自由，而不是在我的周圍編織一張天羅地網，讓我飛不出你的手掌心，還把我硬拖到你爭權-奪利當中，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

「原來你都知道。」姬無瑕臉色微變。原來碧珠都知道，只是她不想挑明。

「我自然知道。」雲碧珠道，「你利用你姬家的權勢誘惑雲家人，讓我的家人撮合你和我。你知不知道，物極必反，你太多的心計只會讓我對你避而遠之？你接管麒麟山之後麒麟山勢力迅速擴張，想來情報網也很厲害，你一定掌控了我的行蹤了。你說，我們這次在青蓮集偶遇是不是你事先安排的？」

抿了抿薄唇，姬無瑕臉色蒼白道，「你孤身一人，飛行速度很快，有時候穿山越嶺風餐露宿，有時候還日夜顛倒著趕路，我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只能知道你的大致行蹤，不可能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這次青蓮集偶遇不是特地安排的。碧珠，既然你都知道，你為什麼就不能回應我？除了眼睛，我不知道哪裡配不上你。我已經決定了，娶你為妻呀。」

「因為你的努力和剋制，所以我才沒有討厭你。」雲碧珠無奈地說道。在她看來，上位妖人的震懾=妖力+精神力，魅惑=美貌+妖力+精神力，所以震懾、魅惑對各方面都不如上位妖人的中下位妖人很有效，對上位妖人多少也有些效果。姬無瑕妖力弱，對中下位妖人的震懾偏弱，由於擁有舉世罕見的美貌，他魅惑力相當高。他的皮相和氣質實在太完美了，審美觀正常的她一點沒有被魅惑是不可能的。他再三表示沒有過女人，在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情況下自動為她守身如玉，光這一點就讓她相當感動。他提出開鑿運河大工程，調動五六萬妖人，開創妖界歷史先例，她就對他高瞻遠矚和權謀統籌能力敬佩得五體投地。

「只要不討厭，你就可以喜歡我，嫁給我。」姬無瑕急切道，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潔身自好，終於得到她的一些些承認了。

姬無瑕、盧雲聰、姬無瑕、盧雲聰……她的性格決定她只能二選一。雲碧珠試探道：「我長大了，我越來越覺得我在孩童時代做下的決定有些都太天真，可能會和我母親大嫂那樣，私底下找幾個小情人。如果你決定做我的情人，我希望你別傷害我的夫婿和其他情人。」她母親曾經勸她尾巴別翹得太高消耗了姬無瑕的耐心，別最後被他下黑手囚禁成禁臠，連夫婿都沒有。

姬無瑕頓時呆在了。她堅持了七十年的想法，因為身體長大了，女妖本性渴望男人，於是改變主意了？

「唉……人小就是不懂事，長大之後才知道世界有多精彩。」雲碧珠嘆口氣，用商討的語氣說道，「我也不堅持了，只要你不傷害我喜歡的男人，我就和你做情人，我的第一次給你，如果你想要，我還可以替你生個孩子，你覺得怎麼樣？」

臉龐陰晴不定了良久，姬無瑕薄唇微翕，吐出一個清晰的「好」字。

雲碧珠頓時憤怒了，厲聲道：「好你個頭！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想要的不過是我的身體和我的力量罷了！」說完，她起身就走。再不走，她就要潑茶水掀桌子了。

「碧珠，你別走，你等等。」聽到桌椅聲和她陡然起身就走的腳步聲，姬無瑕不顧一切地起身去抓雲碧珠。「啪！」「啊！」，他的腳被椅子腳絆了一下，瞬間椅子和他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紅木大椅還壓住了他的一條腿。匆匆摸到椅子抬起來抽回腿，他顧不得腿疼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舉起雙手摸索著一拐一拐地向雲碧珠的方向走。

站在外面遠處的小廝們聽到雲碧珠大聲怒斥，看到大公子摔倒，立刻緊張起來，可是他們知道大公子此刻肯定不會想要他們進去，都面面相覷，舉棋不定。

看他一傷殘人士如此狼狽凄慘，一向潔白無垢的衣袍上沾上了淡淡灰色塵土，雲碧珠頓時心軟了，轉身將他扶起來道，「你給我坐好，別亂動。」

「碧珠，你聽我說。」姬無瑕急切地雙手緊緊抓住雲碧珠的手臂道，「我喜歡你，想要你的力量，我一直都沒有覺得我這樣想有什麼錯。我們妖人不都是這樣嗎？妻子是家族決定的，兒女是兩個家族和夫妻的聯盟紐帶，不能不生；情人是我們自己想要的，生孩子也是我們自願的。結為夫妻的男女，除非兩個家族徹底決裂才可能和離，和離不成還可能有性命危險。做情人，感情強烈時可以把命搭上去，感情淡去之後分手尋找新情人，這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就不喜歡這種自由的情人關係呢？」

強硬地把姬無瑕按在另一張紅木椅子上，雲碧珠一臉嚴肅道：「因為我與眾不同，所以我不接受情人。我的眼裡惹不下一粒沙子，我會對我的夫婿忠誠，我也要求我的夫婿為我守身如玉。如果將來愛情不再，我和夫婿可以平靜和離。無瑕，你的權-欲心太重，你對我的感情摻了太多雜質，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你做不到純凈地愛我就放開我吧。我們認識有七十年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因為感情結下仇恨。」

「……」姬無瑕緊緊抓住雲碧珠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妖人的世界殘酷無情，唯一能無償得到的感情來自於父母。他天生弱小，現在的依仗是父母，父母老去之後他如果找不到靠山掌握權力就只能任人宰割。碧珠生來健康，擁有絕高天賦的她如何能了解他的窘迫和內心深處的恐慌？

雲碧珠試圖抽回手，發現他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無瑕，我的手被你抓疼了，你放開我可以嗎？」她問道，伸手去掰他緊緊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今天不說清楚，他以後用盡手段也只能得到她的身得不到她的心！姬無瑕定定神毅然道：「碧珠，我聯繫我父親，請他幫忙，讓我們在麒麟山成親。」父親雖然沒有對麒麟山全部放手，但他基本控制麒麟山了，大不了，他以後佔據麒麟山遠離蒼碧島，支持蒼碧島的女主不損傷姬家的整體利益。

「成親？」雲碧珠震住了，「你不娶你的表妹了，你不要做姬家的姬君大人了？姬家的女主和姬君一向是夫妻聯盟，從無例外的。」他想佔據麒麟山為王，和蒼碧島分裂？他母親女主大人是絕對不允許的！沒有姬家族人的支持，在爭奪激烈的妖界他一個人是撐不起麒麟山的！

「為了你，我願意冒險。」姬無瑕神情嚴肅道，「我可以秘密聯繫父親，懇請他為我們主婚，我們先成為夫妻，對外宣布是情人。在我表妹成年之前，我儘可能地掌控更多的勢力；你幫我生女兒，只要女兒能如你這般優秀，母親自然會選定她做下一任女主，放棄我姨娘家的女兒。」他瞬間就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母親的女主之位可以直接傳給他的女兒，在母親仙逝之後女兒成年之前，他會是姬家獨掌大權的姬君大人。

雲碧珠對姬無瑕的設想佩服得無話可說了。他把妖人的自私自利狡詐貪婪發揮到極致，連還不知道有沒有的女兒都利用上了。萬一她連續生兒子呢？女妖的懷孕期太長了，每一次懷孕，缺少親信保護的女妖都會有生命危險，頻繁的懷孕會拖累女妖的修鍊速度。他的這種企圖一旦暴露，姬家女妖肯定要先除掉她！

「碧珠，答應我好不好？和我成親。」姬無瑕急切地說道，「我的容貌俊美，超過大多數上位妖人；我的謀略遠勝過你；我為你守身如玉；我滿足你的三個擇婿要求，你嫁給我好不好？你大哥那邊我去說，他一定會同意你外嫁的，就算不同意，在我表妹成年之前你還是可以以雲家女妖的身份保護雲家。」

他是要隱婚呀，既讓一兩名長輩給他們證婚主婚，又隱瞞絕大多數人，利用時間掌控姬家，等到他內定未婚妻長大到成婚年齡就攤牌，扶植他們的女兒成為女主繼承人。

雲碧珠苦笑道，「無瑕，你先放手。」她根本就沒有愛上他啊，他就自顧自地籌謀好了一切，彷彿她不配合他就對不起他一樣。

姬無瑕猶豫了一下，將手放開，一臉期盼地問道：「你答應我好不好？」碧珠沒有權-欲野心，她不會在意家主之位，更何況成為姬君之妻女主之母，她的地位很高權力很大，她更會是姬家未來姬君和未來女主產生矛盾時的緩和利器。

雲碧珠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低聲道：「你把一切的謀划好了，你唯獨沒有想過，我可能依然無法對你產生愛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