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醒來
左右無事,在等待沈瑾蘇醒的這段時間裡,沈瑜便隨著陳浩出去轉了圈,順便聽金術嘰嘰喳喳的將他昏厥之後一路上的事情一一細說。
談到中途棄走的難民時,金術語氣中滿滿都是不平。沈瑜好笑的拍了拍金術的腦袋,「都快是大人了,還這麼稚氣……人各有志,該在一起的不會分開,不該在一起的也湊合不到一起來。走了便走了吧,以後生死在他們自己手裡,與你又有什麼干係。」
金術撅著嘴反駁,「他們可是犧牲了多少人才換來的,如此這般,怎麼好讓地下的亡魂心安啊?」
「即使是被人拿命換來的,那也是心甘情願換的。逝者已矣,心安不心安倒是不必在乎了。」沈瑜道,「這都是命。」
金術不再說話了,但看錶情明顯還有幾分不認同沈瑜。沈瑜也懶得再和一個孩子解釋。隨後問道,「這裡可是我們最終的落腳點了?」
陳浩見此,答道,「不是。這一批人是滯留下來的,老爺子帶領了人已經到達新據點了。」
沈瑜一臉不解,「滯留?為什麼不和大部隊一起,難道是等我們的?」
陳浩哈哈一笑,「你這可猜錯了。」
沈瑜再問,「那是為什麼?」
聽到沈瑜的問話,陳浩也不再笑了,臉上帶起一絲陰沉,「不久前大部隊遇到雪山崩塌,前方道路被阻。楚廉和瘋子帶人去探路,出了點事故。」
沈瑜稍稍一想,便問,「楚廉出事了?」
陳浩看他一眼,「你倒機靈,這也能猜到?」
「我醒來就看到張豐了,你剛才又說老爺子已經到了北方據點……」沈瑜辯解。
「嗯,對。」陳浩倒不和沈瑜打嘴仗了,直接道,「楚廉出事了。當初楚廉騙了瘋子帶人離開,只說是有辦法脫身。幸好半路瘋子遇到失散的隊友,才知道前方根本沒有楚廉說的什麼冰河,也沒有什麼大批喪屍活動的蹤跡……」
當初張豐一聽隊友這麼說,馬上就想到是楚廉要自己一個人留下抗所有的事情了。想到楚廉先前的種種反常,張豐悔的腸子都青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蔓延在心底,當即招呼了所有隊員一起往回趕。
即使是一路狂奔了,張豐等人趕到的時候也晚了。楚廉渾身浴血倒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旁邊站了幾個東倒西歪的難民。
也是,楚廉即使不是昏庸的軍二代,但到底還是坐鎮指揮要多,實地親操要少。所以在這碾壓式的以一敵多的情況下能重創幾個難民已經是極限了。
看著一片白茫茫中刺目的紅色,張豐當時就瘋了。帶領著剛剛重聚的隊友不要命的對那批挑事的難民狂轟濫炸。
難民是死了,但是楚廉也沒好到哪兒去。完全是自殺式的打法,只為了給張豐他們多拖一點時間。若不是那批難民對著楚廉有別樣的心思,怕是楚廉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張豐當即帶著血人一般的楚廉回到大部隊,靠著軍中的醫生勉強吊住了楚廉的一口氣。本想著尋找一個和楚言一般的治癒系異能者,但治癒系何其稀有,縱使張豐找遍了,也沒能在軍中找到另外一個。
楚廉的傷便被這樣拖下來了。傷勢過重不宜遠行,張豐當晚就去找老爺子談了一晚。第二天老爺子帶著部隊走了,張豐帶了一小隊人,守著一口氣的楚廉留在了原地。
沈瑜聽完,微微嘆氣,「幸好人還在……小言那邊怎麼說?」
金術聽到楚言名字,急急忙忙插嘴,「言言去看過幾次了,也用異能給楚少梳理了。言言說楚少傷勢過重,又拖了這麼久,他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沈瑜聽罷,又是一頓嘆息。楚家這兄弟倆,一死一傷,雖說死的那個死有餘辜,但傷的那個何其無辜。
陳浩拍了拍沈瑜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禍害遺千年。」
沈瑜好笑,「楚廉沒招你吧?」
陳浩撇嘴,「父債子償,弟債兄……嘶,我不說了還不成嗎?好歹我是你哥,下手不要太狠啊。」
金術笑嘻嘻的看著陳浩跳著腳叫囂,隨著沈瑜看了會四周地勢,便跟著去了楚廉的房間。
沈瑜腳還沒踏進去,就被陳浩拉了出來。沈瑜一臉茫然的看著陳浩。陳浩伸了個腦袋往裡看了看,迅速拉著沈瑜跑了,「你現在千萬別去湊熱鬧,宋詞和瘋子都在裡面。」
沈瑜更加迷茫了,「宋詞?」
陳浩轉身,一臉大驚小怪,「你不知道?好歹宋詞算是姚老爺子養大的,認識楚廉不為過吧……照理說楚廉還得叫宋詞一聲哥呢。你可是不知道,宋詞剛到那天,知道楚廉為什麼躺在床上,可是和瘋子大打了一場……又是個護弟狂魔,怎麼不見他對楚齊那般在乎?」
沈瑜一臉被驚住了的樣子。陳浩撇撇嘴,把沈瑜塞進沈瑾的房間,「懶得和你瞎扯了,我去找傻大威了。」
金術看了看房間里,頓時也溜溜達達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說,「我也去找言言了,說好的今天去鑿冰挖魚的。」
沈瑜一臉茫然,這是哪兒跟哪兒?剛才不是還在說楚廉嗎?
沈瑜站在原地愣了會,估摸著楚廉那邊再耽擱一晚也沒什麼事情。看時間沈瑾也差不多該醒了,沈瑜也不往外跑了。搬了凳子往沈瑾床前一坐,雙手托腮看著床上的男人。
睡著了的時候真聽話,還帥!
時間一晃即逝,在沈瑜換了N個姿勢看床上的沈瑾后,楚言端來一大盆豆腐鯽魚湯。
沈瑜看了眼,好奇道,「真捉到魚了?」
楚言聞言眼淚差點掉下來,「捉什麼魚啊,小樹哥哥把我帶到山坳里差點走不出來了,幸好陳浩哥找來了……這是你放在廚房的食材做的。」
沈瑜默默的給金術點蠟,估計那個路痴要哄半天才能把這小祖宗哄開心了。
楚言放下臉大的盆之後就離開了,楚言走之後,金術才偷偷摸摸的跟了進來,從衣兜里掏了倆饅頭放在一旁,「剛才言言臉色真黑,端起魚湯就跑了,我都不敢喊住他……呶,這是言言落下的饅頭,晚飯!」
沈瑜笑著收下,復又看著金術偷偷摸摸的再次離去。看了眼桌上放的食物,沈瑜差點笑出聲來。
都還活著,真好。
笑過之後又一臉苦悶了。晚飯都來了,床上的男人怎麼還不醒啊!一會冷了該腥了。
手指戳了戳床上的沈瑾,沈瑜百無聊賴的在沈瑾耳邊念叨。翻來倒去就一句話:怎麼還不醒啊,魚湯要腥啦!
興許是真的怕魚湯冷了會腥,也或者是被沈瑜的怨念和不斷戳在身上的指頭弄的。沈瑾在一小會之後,果真醒來了。
沈瑜看著沈瑾,只是笑。
沈瑾在床上活動了下四肢,發現並沒有什麼滯澀的感覺。一個翻身將沈瑜拖上床壓在身下,俯身就含住了沈瑜的唇瓣。
沈瑜好笑的微張雙唇,由著沈瑾在他嘴裡細細吮吻。待沈瑾還要在往下時,沈瑜喘著氣輕輕踢了沈瑾一下,「在不下去,魚湯真腥了!」
沈瑾在沈瑜的脖頸處咬了一口,「你不關心我,不問問我的身子怎麼樣,卻對一碗魚湯這麼上心。」
沈瑜把腦袋擱在沈瑾的肩上,「你的身子我知道,沒有問題的。」
沈瑾撐起身子,笑著看沈瑜。沈瑜也抿著唇笑,眼中星光點點,煞是好看。
沈瑾受不了這誘惑,再次低頭擒住沈瑜雙唇,含含糊糊道,「腥了就腥了……去空間里。」
沈瑜雙手環在沈瑾的肩上,見沈瑾動作越來越大不禁翻了個白眼,隨後順從的將沈瑾帶進了空間。
至於魚湯,腥了就腥了吧。
第二天早上,楚言帶著熱乎乎的肉包子來找沈瑜,於是看到的就是桌上兩個冷硬的饅頭和一盆結了淡淡霜氣的魚湯。
楚言稍稍一想,就知道沈瑜現在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一醒來就這麼急/色,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屋外金術偷偷伸腦袋看楚言,被楚言氣呼呼的模樣嚇到了。剛想跑就被楚言叫住了。
金術畏畏縮縮的進門,「言言……」
楚言將肉包子往嘴裡一塞,叉著腰,指著桌上的魚湯,意思不言而喻。
金術心裡默默滴淚,臉上卻堆起笑,「只要你不生氣,叫我做什麼都可以的。」語畢,也不等楚言再說什麼,端起冷掉的魚湯就往肚子里灌。
楚言驚的肉包子都掉在了地上,見金術咕嘟咕嘟的還在繼續喝,趕忙從金術手中搶下魚湯,「你瘋了啊,這冷的掉冰渣子,你想生病是不是啊?」
金術吶吶的,「不是你叫我喝的嘛……」
楚言將魚湯重重的放在桌上,「我是叫你收拾掉,拿去廚房!」說完不等金術再解釋什麼,急忙忙的拉著金術往軍醫那邊跑。
本來就不聰明了,萬一再凍的腦子壞了可怎麼辦喲。
金術任憑楚言拉著跑,眼裡滿是笑意,還時不時的提醒著楚言慢點跑,別摔著了。
嗯,畢竟摔著了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