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近死
一路上我們按照盧植吩咐好路線行軍,沒有任何擔心,就好像是帶人出來旅遊一樣,我與簡雍二人一路上談論的多是山川風情,而關張則和高順熟絡起來,在行軍的時候就講解行軍布陣,關羽聽了還行,張飛是濫竽充數,夜晚休息的時候就三人切磋武藝,高順在單個的武藝上比他們兩人差點,但卻沒有絲毫嫉恨,相反時時向他們討教,關羽還好,與高順是純粹的切磋交流,兩人更多的思想上的交手,所以兵器舞動的都很慢,但張飛不同,就像高順是他殺父仇人一樣,招招拚命,有時候甚至是打的高順把槍扔了就跑,完全不是想和別人交流的態勢,我訓了他幾次,他總是口頭上答應,等動起了手就什麼都忘了,高順在吃了幾次虧后就再不和這混小子耗了,只是和關羽走的很近,經常能看見他們在一起討論兵法和武藝,而張飛只能在一邊看著,無論他怎麼求高順都沒戲。
一次在路上,我們幾人前後走在一堆,高順說道:「雲長之武藝乃高順平生少見,想比我在認識并州另一人也差不了多少。」
「什麼,還有讓我二哥差點的人,是什麼人,俺老張以後定要會會他?」
關羽高傲,聽了也是丹鳳眼一挑,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高順,只聽他答道:「此人姓呂名布,字奉先,是五原郡人氏,現在并州為騎都尉,我帶兵來冀州前見過一次,也和他較量一次,以我看來,雲長當和他打成平手,然此人號稱飛將,若是騎馬,雲長可能略遜一籌。」
「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大哥,以後有機會一定讓我好好個他比比,看看誰更厲害。」
雲長雖然沒有做聲,但我看到他眼裡的戰意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笑著道:「天下之大,英雄豪傑無數,非你我能夠盡知,并州可以出一個呂布,其它諸州焉知不能出第二個呂布,你自出涿縣以來便沒有遇過敵手,但也不能小覷天下英豪,知道嗎?」
張飛翹著嘴不答,到是關羽說道:「兄長之言甚是,天下之大,豪傑無數,羽就算是用盡一生也不可能一一拜訪,然日後若是與此人相見,羽定要好好討教,以不負平生所學。」
看來他們和呂布是要打定了,只不知是不是三英戰呂布,歷史上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的我只是比一般的小兵強兩毛錢,就是高順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我搞定,更何況是那個「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老大,還是不要想了。
半月行軍,終於到達陳留,但是皇甫嵩已經到商丘去了,這個人真是的,明知道我們要來,還先走了,沒辦法,我們向陳留太守張邈補給了點糧草,又招了幾個伙夫,因為本來打算和皇甫嵩一起前往東郡,只準備了半月的口糧,那知道他先跑了,只好厚著臉皮找人要點了,好在那個人吩咐過要要照顧我們,而且他的大軍也需要糧草,張邈正準備派人送過去,這次就由我們先當一次運糧官了,張邈很爽快的就給我準備好了,當天下午我們就又啟程,前往商丘所在的梁國。
雖然這附近不久前還鬧過黃巾,但想著皇甫的大軍才過沒幾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所以就沒怎麼派人在前面探路,到是高順,始終派了斥候不停往四面八方探查,畢竟在商丘的皇甫大軍有近六萬人,這可是那六萬人下一個月的口糧,所以還是要小心點。
我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由於是剛要到的糧草,所以我在後面親自押送,關張二人在最前面,簡雍在中間,就高順和我在一起,我們慢步路過一片稻田,本來現在應該快到農忙時節了,但以為黃巾之亂,現在這些地根本就無耕種,成了荒地,在很大的一片地里,漫漫鋪著的都是雜草,看著這一切,我唏噓不已,默默的走著。
突然我的馬停了下來,並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由於天已將近黑了下來,所以我們的隊伍都點著火把,本來打算再走一段才休息的,但現在不知為何,這匹跟隨我有點時日的馬卻開始煩躁起來,難道有敵人,我朝高順望了望,他正在觀察四周,過了一會,回過頭來朝我搖了搖頭,「難道是附近有野獸」我這樣想到,但也不像了,周圍沒有半點動靜。
我策馬繼續向前,沒走幾步,只聽到「啊」的一聲,我們身後一個才從陳留跟過來送糧士兵倒在了地上,他的面頰上插了一支弩箭,接著,又是幾聲,所有的弩箭都是從左側射來的,那邊剛好有一片樹木,看來敵人就是在那裡埋伏的,弩箭在這樣的時候射殺拿著火把的我們簡直是易如反掌,高順馬上反映到:「熄掉火把」但來不及了,無數黑影從那片並不是很大的樹林里衝出,他們都是農民打扮,但每個人的左手臂上卻都系著黃巾,估計起來有近千人,那條黃巾在夜色里看著非常醒目,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由於並沒有想到會遭遇襲擊,所以我們並沒有排成陣勢向前,只是沿著田邊修的一條不太寬的路一字長蛇的向前行進,路剛好能走一輛糧車,所以人分的很散,又是倉促應戰,所以很亂,但就算如此,我們畢竟是官軍,還是訓練有素的,而高順還特意將五百人留在後隊,這些并州兵都是他訓練已久了且有很多實戰經驗的老兵,所以馬上就集合起來,開始向樹林那邊衝出來的人影當面迎上,不一會就開始戰鬥,我則馬上開始指揮那些運糧的士兵趕緊往前走,只要前面的人聽到後面廝殺就會趕過來的。
但人被起來的時候真是要被到底了,就在高順迎擊左邊的黃巾軍的時候,突然從稻田的那些雜草下又鑽出無數人影,他們和那些從樹林里衝出的黃巾一樣打扮,只不過他們頭上還多一束雜草,這些人個個拿著短小的匕首,直衝過來,本來就已亂了的我們更亂了,高順雖然也看到了這邊的情形,但他也沒有辦法,他現在給樹林那邊衝出的黃巾則給纏住了。
「哈哈,狗官,中計了吧,還不下馬受擒」。一個看著像領頭人的大漢朝我喊到。
「你是何人」,這個時候我不能墜了氣勢,一邊帶陳留兵抵抗一邊問道,這幫黃巾拿的都是匕首,而且用起來很順手,不一會就有近百人被他們給殺了。
「死到臨頭還多說廢話,告訴你,我就是大賢良師坐下弟子何儀是也」。說罷他帶著人就往我衝來,我畢竟是帶頭的,是條大魚。
「何儀」,記不得了,看來在三國里不是很出名,我策馬就往他衝過去,但是馬上就滾了下來,因為我的馬給鬆軟的泥土給拌了一下,我直接就滾到了地里,臉上和盔甲上都沾上了土,真狼狽,何儀看到后,大喜,拿著匕首就往我衝來,我起身揮劍殺了一個想靠近我的黃巾兵,雙手握劍也向他衝去,我知道,現在後退,不管能不能活著回去結果都一樣,但衝過去就是死了就值得了,那些陳留兵看我滾下馬後不是轉身逃跑,而是迎身而上,也都拿著長劍,跟我一起沖了過去,只有拚命的人才能活命。
這個何儀真是個小人,他並沒有上前與我對殺,而是站在不遠處,叫人來殺我,他想揀便宜,我也不知道殺了幾個人,反正我身上該紅的地方都紅了,有我的血也有敵人的,但我實在受不了了,終於半跪在地,雙手將劍插在地上,以免我倒下去,何儀看到后高興極了,連忙衝過來,拿著他的匕首衝過來。
「大哥,玄德」是關羽和張飛,還有簡雍,他們終於趕過來了,不過看來這次歷史是真要改變了,我快不行了,等我回過頭來,何儀的匕首已經接近我的喉嚨,我閉上了雙眼,從來沒有這樣接近死亡,雙耳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了,但過了一會,我聽到了一點聲音,還是一陣悲痛的聲音,我想我可能已經死了吧,但又聽到一聲「好賊子,死的好」。
是張飛,怎麼我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我睜開了雙眼,一個東西滾到我的腳下,我借著剛升起來的月光和散落地上的火把看清楚了,是何儀的人頭,經歷的多次的廝殺,我對這些已經可以預防了,只見他雙眼充滿了驚奇,悔恨,但月光下似乎還有點別的,我抬去頭來,原來是一個身影,一個比關羽和張飛還要高大的身影,他右手握劍,蹲下身來揀起那顆人頭,再用力向對面的黃巾軍拋去,在他的腳下已經躺了一具無頭的屍體,是何儀的,雖然只有他一個人,而對面的黃巾有百餘人,但好像那百號人才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一樣,被眼前這個獵人看的發麻,竟然沒有人敢上前半步。
我虛弱的問道:「你是誰?」
那人頭也不回,只是用厚重的聲音回道:「典韋。」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看著這背影,我覺得有座山在擋著那些想來殺我的人,一座他們怎麼也翻越不了的高山。
原來是他,是那個被曹操稱為惡來的男人,他對曹操很忠心,單以武勇論,只有虎侯許褚是他的對手,但這樣一個猛人卻不是在幫曹操打擊敵人的時候死的,而是死在了曹操的好色上,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救了我。
看來歷史真的變了。
我看了看天上已經出來的月亮,真漂亮,每個中國人都對月亮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想著想著,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