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147
見姐姐沉默不語,杜崢抬起小腦袋問:「是不是我收錯了,不該要?」
都已經帶過來了,難道還能還回去不成?
杜鶯心想,一物換一物,也算不得什麼,只是袁詔竟然有這份心,專程將墨錠送於杜崢,這有點兒出乎她的意料,因這不過是一對彩玉鈴鐺,又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
她笑道:「沒事,不過你記得,往後陌生人再送你東西,可不要急著收了。」
杜崢點點頭,想一想又問:「那袁大人算不算陌生了?他要是再送我東西呢?」
「他不會再送的。」杜鶯斬釘截鐵。
杜崢有些奇怪,因那位袁大人看起來和顏悅色的,還同他講了許多關於墨錠的學問,好像比府里請的夫子還要學識廣博,不過他尋常都在家中,或是去謝家,想必也不會再遇見了。
馬車緩緩行了出去。
杜綉是與劉氏一起回家的,連翹盯得緊,她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做,只能同那些姑娘一道賞賞花,後來也沒有見到樊夫人,不過此前與樊夫人交談,她顯是對自己有些好感,可惜時間太少,又被杜鶯壞了事兒,這一趟總是沒有達成她的願望。
要是再有一次機會就好了!
或者等到九月的重陽節,也沒有幾日了,到時候樊遂也許會去登高,她看一眼劉氏,低聲道:「母親,二姐怎麼提早走了,我原還想去看一看她呢,她到底受傷了沒有?」
剛才木槿說過了,乃杜綉推得杜鶯,劉氏就算再如何軟弱,對杜綉也沒個好臉色,淡淡道:「自是受傷了,不然我豈會讓她回去?我倒是不知,你與鶯鶯有何仇怨,怎麼就要推她呢?」
看來杜鶯還是在背後說了她壞話,杜綉嘴唇抿了抿:「母親,我若是與二姐有仇怨,真的用力推二姐,憑著她的身體還能撐到宴后嗎?只是走路不小心碰到了,母親,這些年我可曾對二姐不好?只是意外,我也是不曉得二姐會撞到花架上。」
這種事情還能狡辯,劉氏都不知道說什麼。
回到家中,杜綉坐在書案前,把這些天的事情仔仔細細想了想,心裡越發的驚心,她直覺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來挽回了,今日又一時衝動將杜鶯推傷,也許會造成更壞的結果。這一切只怕都是在杜鶯的算計之中,不然按照此前的習慣,杜鶯為何要去葛家呢?她是故意刺激自己,讓她失去了理智!
這些錯自然就都是她的了!
拿起筆,她極快的寫了一封信,交與銀杏,低聲吩咐幾句。
銀杏一怔,半響點點頭,帶著信朝外走去。
可饒是丫環,也不便出門,故而銀杏是把信交與門房相熟的小廝的,杜綉作為姑娘在府中常常能探得消息,自然是有心腹的,便是平日里花得錢財收買的人心。
那小廝拿了信,便是答應了。
只是等銀杏前腳走,後腳就將信送到老夫人手裡。
自從上回楊家的事情之後,老夫人對劉氏更不放心,生怕她被一個庶女戲弄,壞了整個杜家的名聲,故而便是加強了防範,但凡杜綉那裡有什麼舉動,都是要稟告到老夫人那裡的,杜綉哪裡知道,這一封信徹底就將她葬送掉了。
這是一封送去唐家的信。
只因杜綉走投無路,無人投靠,便是想到了唐姨娘的家人,那是她最後的一點希望,信里是讓她舅父幫忙想個辦法探出樊遂近日的行跡。
老夫人看得一眼,狠狠就將信擲在了桌子上,正當又知曉杜綉將杜鶯推傷的事情,她冷笑著與謝氏道:「綉兒這孩子是豬油蒙了心,十分糊塗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機會,她偏偏弄不清楚,竟然還想找唐家的人,想把自己嫁到長興侯府。」
「真是好大的膽子!」
謝氏吃了一驚。
老夫人長嘆一口氣:「這孩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也算乖巧,許是老二以前慣得,她漸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這人啊,心一旦歪了,便正不過來了。」
「許是一時沒有想通。」謝氏道,「她到底年紀還小。」
「有多小?也只是兩三歲的差距,可我們家哪個姑娘是有這等心思的?長興侯府!」老夫人呵呵笑了兩聲,「你有個外甥女兒,你都不曾動過這個念頭罷?」
杜家已經是富貴至極了,謝氏自然是不曾想過還要與權貴之家聯姻的,那長興侯是新貴,正當得寵,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要高攀,她不去湊這個熱鬧。
老夫人垂下眼帘,瞧著桌上那信,隱隱還露出杜繡的字跡,她淡淡道:「姚家不是還在等回復么,你便使人去說,選個合適的日子定親罷。」
「母親,真要將綉兒嫁入姚家嗎?」
「也沒有什麼不好,她是好日子過慣了不知輕重!姚家雖是清貧了些,可姚夫人姚公子都不錯,她嫁過去定能懂些事情!」
看老夫人心意已決,謝氏也對杜繡的行為頗是失望,便答應一聲將管事叫了來,讓她去姚家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