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妹妹殺人
面具男站在甲板上,聽著他眼裡小丫頭所說的話,覺得非常好笑,但隨著一道身影快速地從他身邊劃過,他想躲的卻沒能躲過的時候。
笑聲開在喉嚨,隨著而來的冰冷瞬間侵襲全身,脖子上的疼痛讓他想抬手去摸,最終卻是徒勞。
「咚」的一聲,面具男在她身邊倒下,楊春花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略微有些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血的腥味讓她微微有些不喜。
至於倒在甲板上的人,她以最快的速度割了對方的脖子。
「啪啪」,
等到這些完成以後,正準備帶著大姑父他們會房間躺著的楊春花聽見把掌聲再次響起,身體略微僵硬了一下,想著她剛才殺人的姿勢應該沒有很難看吧?
「真是大開眼界,」悠閑坐在椅子上,像是度假的男子用他那好聽的聲音說道:「在下衛九,請教姑娘芳名。」
楊春花一眼看過去,剛才冷靜下來的心,再一次不正常地跳動起來,連忙將視線轉開,不看那張臉,她會好上許多,「楊春花。」
「春花姑娘。」
這麼俗氣的名字,從那男子的嘴裡念出來,帶著溫柔繾綣,似乎也變得高雅起來。
楊春花深吸一口氣,無視熱得已經可以煎蛋的臉,「衛公子,有事?」
「春花姑娘,不知,那些東西可否送給在下。」
衛九的嘴角噙著一抹讓人難以抗拒的笑容。
楊春花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記錄這白紙,印刷術還有□□,非常想直接點頭答應的,不過,最後還是咬著嘴唇,抵禦對方的誘惑,上前。
把火藥的那一部分全都選出來,直接扔進大海,「除了這個,其他的沒有問題。」
衛九看著對面,始終都沒有再那正眼看他的小丫頭,也沒多說,「如此,多謝姑娘。」
他這話落下,就有下人將剩下的紙收好。
「春花姑娘,想去哪裡,我送你?」衛九笑著問道。
「衛公子,隨便找個地方,靠邊停就可以了。」
「咳咳,」衛九乾咳兩聲,見對方直接看過來,眼裡帶著得逞的惡意,看看,果然還是抵不住,不過,「在下身體不適,就不打擾姑娘了,若是姑娘有什麼需要,吩咐我這兩手下就可以了。」
「你沒事吧?」
擔心的話脫口而出。
衛九搖頭,「老毛病了,並無大礙,告辭。」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直到進了船艙好遠,他都還能感覺到後面的目光。
楊春樹回神過來的時候,甲板上只有她,還有守在艙門口的兩個守衛,暗自唾棄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然後,收拾殘局。
不過,既然對方說有兩個下人可以指使,她也就不願意自己做這麼血腥的事情,「幫我把這些人都扔到海里去吧,這個面具男的腦袋和他的面具留著,用盒子裝著,你們家主子若是知道這條船是誰的,就幫我送到他家去,若是不知道,就送到陳家。」
「是,楊姑娘。」
楊春花說完這話,先讓人把韓大鵬和孔光輝送到他們的房間,她背著楊春榜跟了進去。
按理說,做完這些事情,她應該很累的,只不過,躺在床上,精神卻異常的興奮,腦子裡塞滿的全都是衛九的那張臉。
她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這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動心的,真是不想放棄,不過,低頭,看著她豆芽菜一般的身體,怎麼忘記了,她在這個世上才十歲啊。
一想到她盯著一個小學生的臉對著衛九發痴,就忍不住哀嚎,再回想剛才的場景,只覺得無比的丟臉。
在床上滾了一會,冷靜下來的她,決定還是再等等,至少要等著這具身體長熟了,到時候再去找這位衛公子,如果那時候,對方依舊能如此輕易地影響她的話。
那麼,她估計就得承認,真的就像是朋友所說的那樣,栽了,男色誤人啊。
剛剛打定主意,楊春花房間的門就被敲開了,一打開,就看見她剛才一直想的那男臉,衝擊可不是一般大。
獃獃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衛公子。」
「春花姑娘,船已經停了,你現在要下去嗎?」衛九笑著問道。
「恩。」
想著大姑父和小姑夫,以她的小身板還真是扛不起,「能麻煩衛公子幫我把他們也待下去嗎?」
「小事一樁。」
衛九點頭,「不過,剛才春花姑娘所託的事情,我估計是辦不到,因為等下我也要離開這條船。」
「沒事,」楊春花趕緊搖頭,這男人臉上的歉意讓她立刻就反應過來,「把那面具男的腦袋留這裡也可以的,我一會留下字條,肯定會有人來收的,總不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吧。」
衛九點頭,「春花姑娘真是善良。」
「嘿嘿。」楊春花是一臉的羞澀。
跟在他後面的兩個婢女心裡都在吐槽,這算哪門子的善良,她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個面具男的身體如今早已經沉到了海底,她們一點都不覺得死無全屍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好?
有了衛九的幫忙,楊春花留下字條以後,收了好些值錢的東西,用床單裹了一大包,然後,背著大大的包裹下船。
「春花姑娘這是?」
楊春花略微有些不自在,「衛公子,家裡窮,能帶點回去就帶點回去。」
回頭看著那艘船,若非他們村子里的那條何實在太小,容不下這麼大的傢伙,她都想直接開回去。
衛九聽到這話,沉思了一下,「雖然我家裡並不卻銀子,不過,春花姑娘的話很有道理,誰也不會嫌棄好東西多的。」
說完,就吩咐他的手下接著去搜刮整條船,他們人力多,自然比楊春花拿得多,看著一個個大漢動作利索地一包接著一包地往下送,楊春花都有種把大姑父他們叫醒,再拿一些。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有些血腥的事情,大姑父他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等到這一耽擱,天色都已經黑了,「春花姑娘,不如和我們同行?」
楊春花想著她那迷藥的時間,最多還有半個時辰,也沒拒絕,「那就勞煩衛公子了。」
一行人一起並沒有走多久,楊春花就停了下來,與衛九一行人分開。
衛九明白她的意思,別說是普通人家,就算是貴族世家,也未必能出一個這麼厲害的姑娘,想著她殺人時絲毫不手軟,不難受的樣子,他就有些想看看這姑娘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衛九他們往北而去,楊春花伸長脖子,直到一點都看不見,都沒捨得收回來。
她的身邊插著兩個火把,不遠處拴著兩匹馬,韓大鵬三人依舊還昏迷著,楊春花算計著時間,選了個輕鬆點的姿勢,也閉上眼睛倒在地上。
另外一邊。
衛九找來屬下,「去盯著那楊春花。」
此時的衛九,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在火光的掩映下,完全沒有了白日的芝蘭玉樹,渾身散發著黑暗,危險的氣息。
「是。」
屬下什麼也沒問,領命而去。
衛九讓下人送來從船上得來的東西,仔細地看了一遍,就讓人拿下去燒了,他只是察覺到上官家不正常,在京城待著無聊,一時興起跟了過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收穫。
難怪陳貴妃如今在宮裡混得風生水起,連皇后都被她壓著,若是這些東西也落到陳家,估計,上官家第一世家的地位都保不住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不過,上官家也不對勁,那麼偏遠的地方,他都沒得到的消息,他們卻能知道得那麼清楚,難道這就是第一世家的實力。
衛九可不信,現在的上官家主,比起之前的老家主,在他看來,差得可不是一點點。
至於死掉的那個面具男,想到這裡,衛九露出一個很是陰毒的笑容,也算是上官家新一代出色的人物,宮裡皇後娘娘的親外甥。
他得趕回去,親眼看看,皇后和上官家知道這個消息后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衛九的這一面,楊春花是一點也不知道,她原本是假裝昏迷等著大姑父他們叫醒她的,結果躺著沒一會就真的睡著了。
「小花兒,小花兒。」
楊春花皺眉,拍了一下推著她身體的手,聽到「啪」的一聲,醒了過來,「大姑父,小姑夫,小榜弟弟。」見著三張臉,開口叫道。
三人看著楊春花,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沒事,兩個大人鬆了一口氣,迷茫地看著四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楊春榜和楊春花同時搖頭,表示他們不知道。
「大姑父,那裡還有馬呢?」
楊春榜驚喜地叫道。
「剛剛我們就看見了,」孔光輝是最先醒來的,「這裡還有不少財物呢。」
那裹著財物的床單他們熟悉得很。
「坐地分贓。」沒有了危險,楊春榜興奮地扒開床單,看著裡面不少的金銀珠寶,對著另外三人說出這四個字。
「我贊同。」
楊春花同樣一臉感興趣地點頭。
孔光輝還在猶豫。
韓大鵬卻是直接點頭,「我看行,我們現在四個人先把它分了,免得回家后,人一多,特別是那些女人,斤斤計較,煩人得很。」
四個人,三人都同意了,孔光輝自然也沒有再反對。
把床單鋪開,四人開始挑選,先選了自己喜歡的,後面就直接分了四堆,一人一堆,把床單劃開,分別包好。
由兩個大人先幫忙拿著,「走吧,該回去了。」
最後把乾糧吃了,韓大鵬拍了拍肚子,開口說道。
因為是晚上,即使天上有些月色,騎在馬上的他們速度也放得很慢,等到楊春花和楊春榜在他們的懷裡睡著后,就更加慢了起來。
直到天亮以後,能看清路了,找到村長,吃了早飯,問了路以後,才撒開馬蹄子往家裡跑。
黑山縣,韓大鵬家,即使有了陳靜林的保證,幾家人這三天都沒有吃好睡好,一個個盯著一張憔悴的臉,神情是越發的焦急。
「老五,還沒消息嗎?」楊鐵柱問著自家五弟。
這個問題,在這幾天內,楊天佑已經被問過無數遍了。
「沒有。」
但他的回答也和無數次一樣。
「哦。」
楊鐵柱失落地坐了回去。
家裡的女人們一個個眼睛都哭腫了,家裡的孩子這幾日也沒去上學,聽著爹失蹤的消息,他們心裡慌得厲害。
「爹,娘。」
韓家院子里,韓大福坐在他兒子給他準備的躺椅上,皺著眉頭,看著一邊坐著抹眼淚的蔡婆子,正準備再一次嘆氣。
韓大鵬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頭子,我沒聽錯吧?」
蔡婆子才眼淚的動作停了下來,眼裡帶著驚喜地問著韓大福。
聽到蔡婆子這麼問,韓大福就知道,這不僅是他一個人聽到了,所以,肯定不是他的幻覺,這麼一想,他哪裡還坐得住,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見他家兒子正抱著楊家的小姑娘下馬,「回來了?」
「恩,」韓大鵬回頭看著眼眶有些發紅的親爹,點頭,「回來了。」
「沒事吧?」韓大福接著問。
「沒事。」
韓大鵬依舊是簡單地回答。
等到韓大福還想問的時候,蔡婆子已經沖了過來,抱著韓大鵬,開始哭天抹淚。
聚集在韓家的其他人聽到動靜都跑了出來,楊春花和楊春榜幾乎是眨眼間就被他們的親爹抱了起來,不過,很快,兩人的屁股就開始遭殃。
「膽子不小,以後再敢亂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這是楊銅柱的話。
楊春榜連連保證,說她不敢了。
楊家人並沒有多待,韓大鵬告訴他們,明天會過去,畢竟村子里還有一大家子人惦記著他們呢。
等他們回到楊家村后
「妹妹,以後可別再這麼胡鬧了。」楊春樹板著臉對著他說道,「你快嚇死我了。」
「恩,」楊春花點頭。
總的來說,安全回來的兩個孩子,被家裡的人一一說了一通,然後又準備了好大一桌子菜,讓他們好好吃一頓。
明明才三天時間,在楊家人眼裡,這兩個孩子好像瘦了好多。
而事實卻是,楊春花和楊春榜精神頭好得很,也沒瘦,倒是家裡的人一個個面容憔悴,看著瘦了不少。
第二天,韓大鵬和孔光輝牽著一匹馬,和兩個包裹出現在楊家。
按照他們的說法,四人分贓,兩匹馬,兩個大人一匹,兩個小孩一匹。
「大鵬,光輝,你們牽回去,我們用不著。」楊大栓開口說道,楊家的男人齊齊地點頭,倒是楊家的幾個女人想要將馬留下來。
只是公公已經開口推辭,若是她們再反著來,肯定會討人嫌的。
「爹,你收著吧,我在縣城裡定了馬車,等做好了就給送過來,到時候家裡有什麼事情,坐馬車也方便一些,再有,老五如今可是縣令大人,每天還走路去縣衙,也有些不像話。」
韓大鵬笑著說道。
楊大栓想了想,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也就沒再說什麼。
等到他們回到堂屋,將兩個包裹遞給楊春榜和楊春花時,兩人也不小氣,打開后,對著家人說道:「看中什麼就挑什麼?」
「哎喲,我的乖乖。」王氏拍著她的心口,笑著說道:「小榜,這東西哪裡來的?」
「我們也不知道。」
楊春榜笑著說道。
有了之前的那一次,楊家人倒是沒有客氣,幾個孩子最先下手,一人拿了兩個。
然後,楊春榜和楊春花就將包裹放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楊家大人也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韓大鵬兩人將他們所知道的,一個字都沒有隱瞞地告訴了他們。
楊家人震驚地看著楊春花。
「這種第二次稻子的事情是小花兒你想出來的?」
楊大栓開口問道。
「恩。」楊春花點頭。
「小花兒,你可真聰明。」楊鐵柱笑呵呵地說道。
「可是,這跟那些人要你有什麼關係?」
楊銅柱完全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在他看來,這就是天大的好事,這是積大德的事情,怎麼還能招來災禍。
「陳家因為這事得了利,而他的對頭不甘心,所以查到了小花兒身上?」
楊天佑皺著眉頭說道。
自從當了縣令以後,他所接觸的事情,和以前所想的,實在是差得太遠。
「恩,」孔光輝點頭。
想到昏迷之前,那些人問小花兒的問題,「我總覺得那些人不會就此收手的。」
「那怎麼辦?」
楊家人聽到這話,瞬間就緊張了,這一出手就是綁架,那下次來,估計得出人命了。
「我倒是覺得,有了這一次,他們下一次出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硬來,」楊天佑開口說道:「他們恐怕會想別的法子,就像是陳家那樣的手段。」
「陳家的手段?」
楊大栓一頭霧水,陳公伯和靜林先生不是好人么?
看著自己親人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大姐夫的捕頭,是因為春聯的事情,小花兒他們拿著一百兩銀子去給我買縣丞,陳大人同意實際上也是看在春聯的事情上。」
「再到後面的輪椅,他們就更加確定了小花兒的價值,所以,我自己都沒覺得能考中的舉人,因為他們的插手而中舉。」
「現在想想,靜林先生會來楊家村學堂,其實也是沖著小花兒來的,你看看,他們對我們家付出的,只是他們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但得到的卻是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磨練使人成長,經過這些事情,楊天佑終於褪去了他的天真,想著之前,他也跟家裡人一樣,對著陳家人感恩戴德,就覺得他傻得可笑。
小叔的這些話,讓楊家人的心裡很是難受。
不過,既然她聰明的腦子已經暴露了,楊春花索性也就不再隱藏,「小叔,你這樣說也有些過了,對於陳家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對於我們楊家來說,卻是極大的好事。」
孔光輝點頭。
「再說,我們楊家和陳家本來就是非親非故,他們又憑什麼毫無理由的幫助我們,若真是那樣,天下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又會落到我們的頭上。」
楊天佑聽著這話,知道小侄女說得有道理,可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小叔,有利用價值,才能證明你有用,當然,若是有一天,楊家也達到了陳家的那樣的地位,到時候也可以利用別人。」
「會有那麼一天嗎?」楊大栓覺得那是白日做夢。
「或許吧。」楊春花並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但是,想到得到就必須得付出,而得到一些東西,一般就會失去一些其他的,就像是我們家現在這樣,要是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樣平平庸庸地種田,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些問題,楊家人從來就沒有想到,在他們之前的歲月里,一直以為只要老五考上了功名,當了官,他們家就有了好生活,可現在看起來,生活好了以後,又會有其他的煩惱。
楊春花沒再多說,這其實就看個人的選擇,平凡有平凡的好,富貴有富貴的優。
「我覺得小花兒說得沒錯。」在他們這些人中,人生最曲折,磨練最多的孔光輝開口說道,「不過,以後靠近家裡的陌生人,大家心裡都還是防備著一點比較好。」
「恩,」楊天佑點頭,這一點他贊同。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過了,雖然也讓楊家人鬱悶了一陣子,但天天在田地里勞作,很快心情就恢復了過來。
陳靜林在他們回家的第二天就回到了村子,想著楊天佑和楊家人看著他防備的目光,就覺得好笑,他們若真是要算計什麼,恐怕除了楊春花之外,楊家人一個都逃不了,或許還會喜滋滋地讓他們算計。
而在陳靜林詢問的時候,楊春花並沒有將衛九的事情說出來,她說的,和韓大鵬他們一樣。
陳靜林儘管不相信,卻也沒有法子。
楊春花沒打算下陳家這條大船,以他們現在對陳家的貢獻,只要她不站在陳家的對立面,以後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在儘可能的情況下,陳家也會護著他們的。
再有,既然小榜弟弟有心要走這條路,她能幫的就一定會幫著。
「查到對方是誰了嗎?」
楊春花直接問道,敵人總是要知道的。
「上官家,當今皇后就出自上官家。」陳靜林也沒有隱瞞。
「這樣啊,」楊春花想了想說道:「這次的問題不在陳家,而是上官家,這點我可以肯定,但是他們到底是如何知道我的,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就需要你們去查了。」
陳靜林點頭。
他清楚楊春花隱瞞了一些事情,而得出這個結論應該就是從哪些事情中來的,既然如此,這話應該可信,晚上他就應該去信給家主,總是查自己家,容易出事。
京城,一直沒收到消息的上官家主,心裡不安得很,不斷地派人出去打探,只可惜,彷彿石沉大海,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直到一個多月以後,上官家大門口出現一個木盒子,上面緊貼著一張紙條,下人不敢擅自做主,稟報給上官家主。
但上官家主看著地上放著四四方方的盒子時,臉色發白,這樣的盒子,一般用來裝什麼,他心裡清楚得很。
穩定心神上前,看著上面清秀的字跡,眼睛有些發暈。
「多謝款待,此為回禮,敬請笑納,歡迎下次親來,我會用心招待。」單單就這麼一行字,上官家主心裡不祥的預感更甚。
只是,當他的視線停留在下面的落款時,一隻楊柳,一朵小花,眉心一跳,到底想到現在還是在大門口,壓下喉嚨的腥味,「拿到我書房去。」
「是,主子。」
下人小心翼翼地抱著木盒子,濃烈的檀香讓他皺起眉頭,快步地跟了進去。
遠處的衛九無趣地瞥嘴,讓他在大門口看戲不好嗎?非要折騰他一下,「走吧。」
說著,一身白衣的他,就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十分準確地飄落到上官家主的書房上面,後面還跟著一個黑影。
黑衣人得到衛九的指示,小心地解開一點瓦片,露出一條縫隙后,停下。
「去把大小姐叫來。」
上官家主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打開那木盒子,而是趁著臉吩咐下人。
而守在書房的人並不覺得意外,這些日子,家主似乎特別喜歡把大小姐叫到書房。
坐在上面的衛九眼裡閃過一絲鄙視,第一世家的家主,遇上點事情,竟然叫自家女兒,呵呵,難怪會被陳家追趕。
「爹。」
上官雪婷走進來,行禮之後,問道:「可是有事?」
「你看看這個,認識不?」
上官家主指著木盒子上的字條,問著對方。
上官雪婷走上前,被檀香味熏得皺眉,等看到那落款時,「爹,就是她,我在夢裡見到的,她和九皇子成親時,喜帖上除了印著九皇子最喜歡的虞美人,旁邊就是這樣一隻楊柳,一朵小花。」
「你會不會夢錯了,大家都知道,九皇子最喜歡蓮花的。」
上官家主皺著眉頭說道。
書房上面,身穿黑衣的年輕男子,臉部有些僵硬,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會被九公子殺人滅口吧。
衛九眯眼看著上官雪婷,他喜歡虞美人這事,除了他,誰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剛剛他聽到什麼,這女人竟然夢到他和那野丫頭成親?
「爹,」只可惜,上官家的父親臉,完全不知道上面有位主在,「你覺得以九皇子的身份,這麼些年,一直都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並且沒有之一,為什麼?」
上官家主陷入沉思。
「因為他在所有人眼裡都如蓮花一般,清高,潔白。」上官雪婷接著說道:「皇家的人,他們會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喜好嗎?」
「恩,」上官家主點頭,「這麼說來,這字條真的是楊春花送來的?」
「絕對沒錯。」上官雪婷用力地點頭,「爹,打開看看。」
「你還是不要看吧。」上官家主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為什麼?」
「算了,」看著女兒一臉的不甘心,他也沒心情再多說,伸出的手有些顫抖,在打開的那一刻,上掛家主喜歡,不是他想得那樣。
只是,銀色的面具出現在眼裡,有些凌亂的頭髮,但上面的發冠,他卻看得很是清楚,這事宮裡皇後娘娘送給他的。
「噗!」即使是有心裡準備,親眼看見的上官家主,還是噴出一口鮮血。
「啊!」與此同時,上官雪婷驚恐地尖叫起來,隨後彎腰吐了起來。
上面,衛九眼裡全是嫌棄,雖然那野丫頭也對著他的容貌發痴,可那丫頭殺起人來,可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嘖嘖,再看看這上官雪婷,沒用得很,叫得也太難聽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上官雪婷吐過之後,也知道盒子里的人頭是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地開口說道,「爹,為什麼會這樣,我夢裡,大堂哥一直都是活著的。」
雖然她被發配以後,就不知道家裡其他人的狀況,可她的大堂哥在這之前都是活得好好的。
問完這話,很快上官雪婷就知道了原因,「是我,是我害了大堂哥,如若不是我知道陳家會因為楊春花而超過我們上官家,大堂哥就不會去交州。」
想到這裡,上官雪婷有些害怕了,前世的記憶已經不可靠,因為她的回來,今生許多事情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那她該怎麼辦?一次改變就害死了大堂哥,接下來,她要怎麼做?
「好了,雪婷,這不是你的錯。」上官家主鎮定下來,開口說道:「你大堂哥功夫很好,再加上有那麼多的侍衛,誰能想到會對付不了一個村姑。」
上官雪婷深吸一口氣,人頭髮出的氣味讓她又想吐,不過,還是忍了下來,「爹,你千萬不要把她當成一般的村姑,你想想,一般的村姑九皇子能看得上嗎?能為了她不再看別的女人一眼嗎?能為了他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嗎?」
這一次,她覺得她還是低估了那個叫楊春花的,所以,才會害死大堂哥。
而上官雪婷的話,讓屋頂上的兩個人都有些震驚,黑衣人在第一時間點了自己的啞穴,而衛九聽著這些話,完全不相信,他就是瘋了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九皇子自己放棄的皇位?」上官家主開口說道,「上一次你只說九皇子沒繼承皇位,不可能的,只要九皇子不傻,就不會放棄那個位置,要知道他受寵這麼多年,其他皇子心裡都是有怨氣的,他若是放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上官雪婷看著上官家主,想了想,還是將她知道的說了出來,「當今聖上還能活好幾十年,九皇子沒當皇帝,是因為他直接將皇位讓給了他和楊春花的兒子。」
這話讓上官家主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而屋頂上的黑衣人再一次慶幸他將啞穴點住了,不然的話,肯定出事,想到這裡,他十分佩服地看著自家主子,多鎮定。
實際上衛九也震驚得很,直接讓他兒子繼位,倒是很像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只是,三人都沒有想到,更加驚悚地還在後面。
「而九皇子,直接做了衛國的開國皇帝,雖然疆域不大,但因為是在島上,又因為那裡四季如春,那裡被傳得更像是人間天堂。」
其實若不是親身經歷,她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哪怕當初只是在南疆聽人說,她都不敢相信,直到皇榜貼到北漢各處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是真的。
上官家主瞪大眼睛,大侄兒的死帶來的悲傷早已經被女兒所說的話給震下去了,「等等,先別說,讓我想想,我得緩緩。」
屋頂上的黑衣人,在心裡不斷地點頭,他也得好好緩緩。
倒是衛九眼裡閃過一絲興趣,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他的兒子得了北漢的江山,而他又開創一個衛國,估計,皇宮裡那些天天恨不得他死的人,心裡會難受得覺都睡不著的。
「爹,我說這麼多,意思就只有一個,千萬不要小瞧那個村姑,她一人就能讓陳家超過我們上官家,再加上一個九皇子,你想想,他們若真的在一起,那得多可怕。」
上官雪婷想了想開口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
「九皇子,女兒勢在必得。」上官雪婷語氣堅定地說道,「至於那楊春花,現在看來是深不可測,即使沒法毀掉,就只能想辦法拉攏,她再怎麼樣也是個女人,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為九皇子做那麼多,爹,若他成為我們上官家的兒媳婦。」
「我知道了。」上官家主點頭,「這是不著急,你不也說了,那丫頭還小,你的婚事倒是沒什麼難的,九皇子再得寵,終究沒有個可以依靠的母家,你可是我們上官家的大小姐,配他綽綽有餘。」
「請爹成全。」
屋頂上的黑衣人在心裡不斷地念著綽綽有餘四個字,低頭看了看笑得一臉羞澀的上官雪婷,雖然也是個大美人,可抬頭,看著他家主子那張臉,差得太遠了。
衛九眯起眼睛看了那黑衣人一眼,對方立刻縮了縮鼻子,等到上官雪婷離開書房后,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屋頂上。
「今天聽到了什麼?」衛九笑問著黑衣人。
黑衣人立刻用力地搖頭,「主子,我什麼也沒聽到。」
其實,他有好多的問題想問,最先知道的就是現在主子的心情,只可惜,看著主子的笑容,他沒有那膽子,好奇心再重,也沒有命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