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移

等到收拾首級的婦孺都回到樹林里，李信又瞅了那具殘肢幾眼，搖了搖頭，雖然這種事情已經重複的很多次，但是李信卻不得不將這些事情交給那些孤兒寡婦來辦，不然估計這些人還沒到東江就得瘋了。

「這樣的殺戮是不是太殘酷了？」李信轉過頭，勉強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想試著換一個面孔，轉身看著身後的幾個眼睛死死盯著屍體不肯放鬆的孩子說道。

幾個小孩先是一驚，然後愣在原地，不一會兒，其中一個高瘦個大叫一聲，幾個人逃命一般躥向了小樹林。

李信無奈地笑了一下，看來這世道還是只有武力和野蠻才管用啊，既然這樣，屠夫的角色自己也只好繼續扮演下去。

回到樹林里，李信不由地還是打了個寒噤，雖然說呆在小樹林里，周圍的樹木可以稍微減緩下風雪的侵襲，但是始終起不了大作用。

一年最寒冷的時期，不在深冬，而於初春，東北的初春更是冷得會要人命，零下幾十度的寒冷常常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將命送掉，在李信穿越前東北每年凍死的醉漢可不在少數，現在對於李信一行人來說，溫度正是他們最大的隱患。

由於一群人都是在逃亡路上，李信夜晚根本不敢讓眾人生起火來取暖，雖然冬季夜晚女真騎兵出來活動的幾率不大，但是碰不準遇上這群孤兒寡婦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一般到了晚上都是大家互相抱在一起，至於效果有多大？這本來從幾十號人一下壯大到近二百多人的隊伍，現在只剩下這麼百十號人就完全可以說明問題了，而老更是一個都沒剩下。

不過不幸的事情還不在於此，收拾首級的時候有人又在那個領頭的女真騎兵身上找到了一封信箋，不過這群孤兒寡婦識字都不多，所以都把信交給了李信。

雖然都是繁體字，但這封信卻馬上帶給了李信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前面一手解決的那個頭目居然是一個正紅旗的牛錄額真，這封信就是這個牛錄額真調令漢軍的手令。

從信上所看也是這個牛錄額真倒霉，本來他是奉命帶著一群騎兵追趕漢民的，結果一路上為了哄搶財物一隊人都分掉了大半，這個牛錄額真也沒有這群漢人放在眼裡，后金歷史上可是有一個披甲士追著幾百明軍上百里的先例，何況是一群逃跑的難民。

於是他就帶著手下幾個嫡系的帶甲旗丁，一路追著最後的一群難民到了這荒原上，卻不想被李信在半路上給了結了。

牛錄額真！當李信聽到的時候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寒氣，穿越以來雖然殺過不少后金的士卒，但是那些不過都是落單的披甲士或者是白甲兵而已，就算沒了，后金即使懷疑也不會有多大的動作，但是一個牛錄額真，那就是后金的中高級軍官。即使后金反應再遲鈍，也不會對一個牛錄額真的失蹤無動於衷。

在看看這群人里，不是孤兒就是寡婦，這些后金騎兵看來殺人也很講究方法，只對於男人和老弱下手，婦女和孩子都留了下來，幾代過後這些人都會忘記自己曾經是華夏的一分子，而逐漸對於旗人產生認同，在某種程度上看，這倒算是一種「民族融合」的方式。

「二狗！」李信大聲喊道，心裡也想出了點頭緒。現在整個遼東漢民的反抗和逃亡已經到了大**的前夕，女真人為了防禦東江軍的游擊以及鎮壓漢民反抗兵力上已經過於吃緊了，再加上這個牛錄額真追逐這群難民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即使不回去，廣寧一帶的女真人也頂多只會派出一小隊騎兵沿著這一帶來看個究竟。

「這麼大的風雪，一切血腥很快就會被大雪掩埋，等他們找到屍體，那就要等到開春了，那時搜查的規模會更大，不過卻跟我沒什麼關係。現在問題就是那隊斥候，除非能讓他們不發現這裡有一群準備逃跑的難民，不然我們這些人絕對都跑不了。」|李信自言自語地說道，隨即盯了一下跑到自己面前的高瘦男孩，幾個男孩子里就這傢伙最機靈且年紀最大。

二狗用袖子擦了擦鼻涕，見到李信心裡總覺得滲得慌，雖說是自己在臭河溝里救了他，不過後來金人追殺自己一家的時候也是這個怪人救了他們母子二人。

「想什麼呢！」李信呵斥了一聲，這男孩機靈歸機靈，但總愛發獃，老瞧著自己就愣在那。

「難道我很帥？！」李信有時候也被瞧地不好意思想道，但馬上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下，穿越前他除了練標槍之外就是把妹，但依據他多年的經驗，再帥的男人也不可能帥到讓對方一見鍾情的地步，當然，如果碰到花痴那就算沒說。不過，眼前這小傢伙的確是看得他很不爽，這小傢伙小小年紀難道性取向就有問題？貌似明末朝廷中的士大夫都有這種癖好。

「他娘的，再看老子把你眼剮了。」李信氣極罵道，再這樣下去李信都會懷疑自己有沒有「同志」傾向了。

「是！」二狗立刻站直了身子。「請首長指示！」

「這才象話！」李信對於自己的訓練效果還是很滿意的，這群傢伙，不對他們凶點都是會「造反」的主，所以李信完全採用了自己呆在標槍隊時那種全軍事化管理。

李信看了看天色，外面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這世界遼東的雪天一般不會持續太久，但就是反覆無常，隨即說道：「等等讓娘們帶著韃子的頭都送出去，全往東南跑，你帶四五個會騎馬的傢伙跟老子我到了天明全往西，老子要甩開韃子！」

不管是人還是頭都不能扔下，萬一哪天遇到毛文龍或者孫承宗，那些韃子頭可都是投名狀啊！李信心裡算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