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定位（上）

東方的遠空已經漸漸亮了起來，天色雖然還是昏暗不明，但是街道上已經很是熱鬧，沿街的商鋪小攤都早早做起了生意，更有甚者，城門口的大門也比往常早開了一段，等候在城門已久的城外商販匆匆地湧進城裡，還想在街邊尋覓一個好的鋪位，不久，整條大街就已經忙活了起來，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常。

李信替柳國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服，幫他擺飾了幾番，然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柳國忠走出了驛館。

就在昨晚，李信接到了自己的正式任命，雖說孫承宗已經下了話，但是李信認為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有消息，誰知道不過兩天，就有一名軍士來到了驛館，除了交給自己的正式任命之外，還把兩人的軍服印信也準備妥當，並要求李信於次日去參見李信未來的頂頭上司祖大壽。

兩人到了祖府，晨陽已經冒出了頭，李信向守衛的士兵通報一番之後，就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了進去，然後將兩人往中庭一代，就不耐煩地走了出去。

兩人有在中庭站了許久，都不見有人過來招呼，中庭內外來來往往地家僕侍婢也彷彿當兩人不存在般，只是經過的時候瞄上一眼，而後很自然就離了開。

等到朝陽升空，祖大壽才不急不慢地從中庭內院走了出來，見到李信兩人也不作表示，隨意地尋著主位坐了下去。

「在下，李信參見大人！」雖然對於祖大壽的態度很有想法，但是畢竟自己屬於祖大壽的手下，李信還是拉著柳國忠向著祖大壽行了一禮。

「恩。」祖大壽懶洋洋地憋出一個字，閉上眼睛接過侍婢遞來的茶水呡了一口，然後才把茶盞放下，說道：「李信你可知罪？「

李信知道祖大壽對城門外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倘然道：「屬下不知！」

「不知？」祖大壽冷笑了一下，拍了拍手，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年輕軍士從偏房走了出來，怒氣沖沖地盯了李信一眼，然後才恭敬地從懷中拿出一紙公文，遞給了祖大壽，然後站到一邊。

祖大壽拿過公文，淡淡地掃了一眼。「李信，你前番說你是我屬下，此事當真？」

「正是！」

還沒等李信說完，祖大壽身旁的中年人就跳了出來，指著李信大聲喊到：「胡說八道！姐夫！他。。。。。。」

「哎。。。。。。守言」祖大壽正要舉手示意中年軍士停下來，突然前翻接待李信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在祖大壽耳邊低語了幾句。

祖大壽聽完，臉色忽然大變，連忙說道：「快請！」

然後朝著年輕軍士使了使眼色，年輕軍士點了點頭，又狠瞪了李信一眼，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不過一會，一名頭包青色方巾的中年文士大步走了進來，祖大壽連忙起身迎了上去，低身嬉笑道：「王先生怎麼會到此？」

中年文士冷淡淡地回了個禮，然後揚起眉毛望了站在廳中的李信一眼，淡然道：「副使要吾送封信給將軍。」說罷，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了祖大壽。

「信？」祖大壽莫名其妙地接過信，當著那名文士的面當即拆開，速速掃上了幾眼，表情也隨之變換了幾番，幾次看向站立在一邊的李信，待到看完，才無奈地吐了口氣，悶聲道：「副使是要為難在下么？」

李信呆在一旁，本來就對祖大壽沒多大好感，今天前來拜見，又是一番訓斥，不過由於自己以後還要在他手下當差，因此也強忍了下來，雖然見到祖大壽閱信期間幾次看著自己，覺得甚是奇怪，但臉上也沒顯出絲毫表情，依舊筆直地站在一邊。

中年文士聽了祖大壽的回答，拜了下手，說道：「信已送到，將軍的意思吾這就回去秉報副使。」說罷，轉身就作勢要走。

「王先生且慢！」祖大壽見中年文士真要離開，情急之下大聲叫道，立刻抓住了文士的手。

「祖將軍，這是何意？！」王先生正轉身，就被祖大壽抓了住，身子一個不小心，趔趄了一下，然後轉頭冷著臉盯著祖大壽。

「這。。。。。」祖大壽連忙放開了手，剛剛一個心急，誰知道卻得罪了這個袁崇煥身邊的大紅人，心急之下，連忙講道：「在下遵聽副使之命！」

「這就好。」中年文士拍了拍雙袖，由於剛剛的拉扯平整的袖口也起了褶，皺了皺眉，也不管祖大壽，自己尋了地方就坐了下去，這才笑道：「祖將軍一心為國，副使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