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都是人渣（上）補更第三章！
（今日第三章，接下來還有一章）
沒等幾人回過神來，就見長槍朝著石塊疾馳而去，「吭」地一聲悶響，大半個槍頭沒入石塊之中。
操練場上靜成了一片，待過了半晌，眾人才反應了過來，士兵們也顧不上什麼，全都蜂擁地擠在石頭旁。
「沈把總輸了！」也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大叫，不過一會，蜂擁的人群開始嘈雜了起來，直啷啷著沈賀年輸的話語。
「我輸了？」沈賀年本來對於自己還充滿信心，雖然李信那一槍看起來是怪異了一些，但是一把破槍怎麼可能勝的了自己的刀法，卻不料人群中傳來的聲音卻讓他大吃一驚，急匆匆地推開人群，跑到了長槍插入的石塊前。
只見一把木杆鐵槍正直直地鑲在石塊之上，槍頭已經進去了大半，沈賀年急急地將槍頭拔了出來，石塊上赫然露出了一個洞眼。
「行了！都閃開！」李世華見到場面太亂，立即高聲命令了起來，一直守候在幾位把總身邊的親兵們聽令開始驅散了人群，陳睿回復了一開始的面無表情，走到了兩個石塊前看了一番，才緩緩道出：「千總大人勝！」
騎營的軍士們嘩然成一片，不少人都為剛剛自己看走了眼而輸掉了軍餉而懊喪不已，就連李世華，金信直和張庭安幾人也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惡名昭彰的沈賀年「沈瘋子」居然輸了？
李信聽到這個消息心也定了下來，自己總算渡過了第一關，即便不算確立了自己的威信，但至少讓騎營的軍士不再小看自己，老天雖然沒有給予他王八之氣，但是在力量上倒是沒有吝嗇，況且槍頭的衝擊力集中在了一點上，當然要比沈賀年拿刀砍更具有衝擊力，想到這，李信又盯了一眼陳睿，正好發現陳睿帶著微笑斜瞄下了自己。
比試過後，幾個把總也收斂了許多，柳國忠也拿著一個沉重的錢袋得意洋洋回到了李信的身邊，跟著李信一起到了軍中的大營。
關寧軍將領的家眷大多都搬到了寧遠城內，因此祖大壽到軍營的時間也不長，李信跟著李世華等人走進了營帳內，就見裡頭幾張長桌上都擺滿了酒菜，幾名把總招呼了一聲，將李信和柳國忠安排到了上座，然後各人找了自己的座位一一安下。
軍中自然是不允許飲酒的，不過這條軍規對於關寧軍的大佬們顯然沒有多少約束力，而李世華在自己的軍營里更是藏了數十壇的好酒，方便自己取飲。
對於李世華的前後反差，李信心中雖然奇怪但也不必多言，只是不停地應付著幾個把總的連連敬酒。
「經過今早一事，千總大人一定認為李某是個小人。」李世華舉起一杯酒，走道李信面前敬道。「但是李某也是為兄弟們著想。」
李信開頭的確覺得李世華是一個紈絝子弟，不過從他後來的表現看來卻並非如此，而幾個把總看起來也是豪爽之人，心中正是納悶，想不到李世華先開了口，於是放下了酒認真聽了起來。
「說到在座兄弟，哪一個不是敢作敢當好漢子？」酒後三干之後，李世華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來回望了下沈賀年幾人，嘆氣道：「但是卻偏偏鬱郁不得志。」
說罷，李世華開始向李信一一介紹起在座的幾人，而幾人數杯之後也拉開了話匣子。李信聽了一會，立刻呆住了，看著在場的這些年輕面孔，頓時吃驚想道，這哪是軍營，反倒是個正經八百的土匪窩。
李世華的身份自不用提，而其餘幾人的身世也是讓人瞠目，不由地讓李信以為自己不是在軍營，而是在人渣集中營。
沈賀年家本是福建興化大戶，那地方既不如延平，泉州瀕臨沿海，也不如福州貴為首府，自古窮山惡水，土匪橫行，因此家家結堡，村村設寨，沈家既為大戶，自然也是橫行一方的人物。
誰知道在沈賀年二十歲那年，沈家卻碰到了一樁硬茬，當地的一夥土匪夥同當地官府，洗劫了沈賀年未婚妻潘氏一族，一門上下五百多口人無一倖免。
沈家家中也有幾名做官的宗親，不過覺得潘家的事情已經過了，也都不想多事，誰知盛怒之下的沈賀年當即率領自己的家丁一百多人攻下了那個一千多人的山寨，在問得此事與當地官府有關之後，將山寨中無論男女老少統統殺光，隨後又帶著數十個親信家丁連夜殺向官府，自己獨自衝進府衙將那名官員全家三十七口人一個不拉的全都滅了。
沈賀年本就是沈家的嫡長子，此事立刻驚動了福建巡撫，以為興化發生了大的叛亂，正準備令人予以剿滅沈家。
這時候沈家的幾名宗親終於站了出來，福建人的鄉土情結特別嚴重，聽說沈家發生了這種大事，而且還是為了大家剿滅土匪，整個興化上至豪門大族下至平民百姓，開始空前的團結了起來，每家都聯繫自己在朝當官的，為吏的，不管是二大叔還是七舅爺只要這時候是能說得上話的統統都搬了出來。
俗話說螞蟻多了也能咬死象，那福建巡撫以及那勾結土匪的官員也是外地人，福建當地官場在興化勢力的作用下立刻結成統一戰線，一口咬定官匪勾結。
於是乎，福建巡撫只能放棄對於沈家的打擊，但要求一定要懲罰作為首惡的沈賀年，最後被判充軍遼東。
充軍之後，沈賀年依然改不掉他的性子，見到不爽的就打，最終成為了關寧一惡。
而金信直和張庭安兩人家裡原本就是廣寧軍戶世家，當年後金攻陷廣寧，招安當地的軍戶世家，當地不少軍戶都響應了后金的號召加入了漢軍，不過金家與張家卻一直認為自己身為大明軍戶，對於后金的招安要求予以了堅決的拒絕，收拾起了家中的細軟物資后，動員自己家中的子弟準備退向山海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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