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話
?易臻聞言,當即打轉向燈,.
夏琋:「……」
肺都要炸啦,夏琋勒緊了包帶子,怒不可遏地去扳車門把手。
死掰了好幾下,幾乎要把手裡東西擰斷,車門依舊紋絲不動。
男人壓根沒開鎖。
「你什麼意思?」夏琋回頭質詢:「不是要放我下車嗎?」
易臻單手搭方向盤,冷著臉上下打量她一眼,問:「大晚上想一個人去哪?」
夏琋難以置信地吭氣:「大晚上?現在才七點多,別總拿你那套中老年作息來衡量別人,行嗎?」
易臻點頭,換另一個問題:「行,為什麼要下車?」
慍怒讓夏琋的雙眼在晦暗處變得很亮:「顯而易見,我心情不太好,不想跟你待在一個空間里。」
「就這個?」
「對。」
「好,」易臻果斷熄火:「你留下,我出去。」
「……」夏琋一時語塞。
也是這幾秒的空隙,易臻已經拔掉車鑰匙,開門,下車。
他不做停留,並且嗒一下,繼續把夏琋關在了車裡。
眼睜睜看著易臻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夏琋半天沒合上嘴。
???
簡直不可理喻,什麼人啊這是!?他永遠都要這樣跑得遠遠的冷處理嗎,夠安靜了是吧?
火氣在胸中翻騰,夏琋開始踹車捶門,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車窗只被別有用心的某賤男人降下了一半,剩餘的豁口連有縮骨功的三歲小孩都爬不出去。
夏琋根本無處脫身。
又暴躁地發泄了一會,夏琋心生絕望,沒了力氣,像霜打的葉子,蔫回了座椅。
她的思緒在翻湧,連她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和這樣匪夷所思的男人在一起?
時間走過去大約十分鐘,夏琋昏昏沉沉的,都快睡著了,車燈閃了一下,駕駛座邊上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夏琋側目,賤人回來了。
她的臉旋即拉了下來,嘴角快綳到下巴,反正不再看他一眼,把頭扭向了朝外的地方。
易臻手裡拿著兩瓶飲料,他把其中一瓶放置到中控台上,自己擰開另一個,遞到夏琋身前。
夏琋睫毛一顫,隨意瞥了眼他手裡的東西,生茶飲品,不屑地抖肩:「給我這個幹嘛?」
「清熱降火。」四個字,回得有理有據。
夏琋寂然少晌,扯著唇邊,讓那些嘲弄意味愈發突出,掩護自己瀕臨潰散的彆扭:「……不稀罕。」
易臻收手,正要擰上瓶蓋,兀地挑眉隨口一道:「你這瓶中獎了。」
「真的?」夏琋反射條件式彈起上身,湊過去看。
「你自己看。」
夏琋一把奪過瓶蓋和飲料,壓低了腦袋細細瞅,蓋子內側,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假的。」.
「…………………………」尼瑪蛋,是她氣傻逼了,擺明是日本牌子的進口飲料,怎麼可能會有再來一瓶這種梗?
夏琋掐著飲料,反思自己為什麼這樣綳不住,好半天都僵滯著沒動。
易臻拿起自己那瓶,也開了蓋,隔空靠向她手裡的茶飲。但他沒有完全貼上去,只停留在距離她瓶身一指遠的地方,不再移動。
夏琋不明其意,挑眼看向他。
視線撞上,易臻剛好也望著她。車裡光線很差,他峻挺的面容幾乎隱沒在黑色的潮水裡,可他眼底卻透出微弱的光輝,那是一種很坦率的示好,像月光下粼粼的湖水,頃刻間,便注滿了夏琋的感官,把她所有的負面情緒全數擠出了倉。
他太陰險狡詐了,他身上那些難以捉摸的處事風格和獨特魅力,總能讓她輕易失守。
負氣蕩然無存,夏琋歪了歪頭,把矛頭瞄向易臻在懸在半空握飲料的手上:「幹嘛?」
「乾杯啊。」
「幹什麼杯?」
易臻的目光仍留在她臉上,從容賀道:「這兩天辛苦了,預祝你上新順利,財運亨通。」
哼!
話明明戳到夏財迷心口上去了,但她仍似賭氣般,抬臂把自己手裡的飲料瓶往他手頭使勁撞擊了一下。
哐當一下,很重,以至於有些液體都從瓶口濺了出來,融進了彼此的衣物上。
這哪是碰杯,簡直是要干架。
君子不同小女人計較,易臻象徵性地小呷了一口,而後把瓶子放回中間杯架上。
夏琋仰頭喝著,咕嘟咕嘟把大半瓶生茶一下子灌進了喉嚨。
好怪啊,這瓶茶裡面是不是藏了什麼沁人心脾的清涼咒語和魔法,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來火了誒。
**
一周后,shahi』scloakroom按時上新。
視頻被傳了上去,這次的轉發抽獎活動很是簡單幹脆,兩個美圖手機,六個八百八十八元支付寶紅包。
因為之前流浪動物之家事件的推波助瀾,外加近兩個月微博官方力推的直播營銷,夏琋以「愛心」、「高顏值」之名,又漲了四十多萬的粉絲。
假以時日,她也將成為百萬大戶。
無視掉幾個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的酸黑,夏琋枕在易臻大腿上,喜不自勝地翻看著評論,一面時不時舉高了跟他分享。
她洋洋得意:「看見沒有,全是誇你老婆美的。」
易臻翻了頁書,輕「哦」了一聲。
「你看這個視頻了嗎?」夏琋坐起來,跪坐著挨到易臻耳邊。
「沒有。」
「你肯定看了,」她一隻手搭到他肩頭:「告訴我,你微博叫什麼?」
「不玩微博。」
夏琋眉心擰成了疙瘩,很是困惑:「你這人撒謊怎麼一點都不臉紅呢,難道驢皮天生比別人厚?」
易臻避開女人快貼上自己顴骨的軟綿綿唇瓣:「是不怎麼玩微博。」
「那還是有微博的啊,還挺時髦嘛,」夏琋不許他躲,又蹭上去,兩條纖細的白手臂也環住了他上身:「告訴我,叫什麼,我悄悄關注,絕不讓別人發現你,騷擾你。」
她的小腰左扭扭右扭扭:「再說我也捨不得。」
易臻被這顆名叫夏琋的麥芽糖給黏得忍無可忍,背過書,擱到一旁,伸手捏住她下巴,小幅度晃了兩下:「你話太多。」
「你——微——博——」她拉長了聲音,嗲成精:「只有三個字,不多了吧。」
易臻無可奈何,拿起身畔的手機,調出新浪微博軟體,直接交到她掌心。
「AlanHeyi?」夏琋念出這幾個英文字母:「Alan是你的英文名么?」
十分鐘前,她明明還是個對著電話那頭有條不紊分配任務,掌控大局嚴詞厲色的店主,可這會,在他面前,她又變回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可愛小女孩兒,眼睛閃亮亮的,對有關他的一切都好奇而新鮮。
這樣的反差讓易臻多了幾分自得愉快。
見男人始終不答,夏琋追問:「是不是啊?」
「嗯。」
「管他Alan,還是氦氣,我還是認為你叫老驢最好聽。」
「呵,」易臻冷笑一聲:「也就你認為。」
夏琋不再理他,轉臉興味盎然地視奸起易臻的微博,果真沒什麼好看的,要麼是自嗨的植物照片,要麼就是裝逼書評,和他手機裡面的世界一樣無聊。
她用他的號搜出她微博,加了關注。
「恩准你關注我啦,以後不用再陰測測偷看了。」夏琋自得其樂嘀咕著,再回頭,想把手機還給易臻時,她發現男人已經戴上耳機,聚精會神地繼續閱書了。
喂——
夏琋重新鑽回他臂彎里,卯足了勁和音樂書籍爭寵,重新奪回他的注意力。
女人身體暖烘烘的,像一團剛曬過的棉花,易臻舒服地動了動,把她圈得更緊了。
她很順從地不再吱聲了,可他總感覺這女人還不安分。
易臻不禁斂目,視線從密密麻麻的鉛字移到夏琋小巧的臉蛋上。
果然,乖巧兩個字跟她完全沾不上邊,她昂著臉看他,雖不再發出一點聲息,嘴型卻在慢吞吞、一字一頓、極盡浮誇地在同他「交談」。
「你在聽什麼……」
「看我一下……」
……
她見他注意到她,笑得更開了,又靜悄悄地嘰里呱啦了一堆,易臻勉強看懂兩句,他閉了閉眼,抬手摘下一隻耳機,直接塞進她右邊耳朵里。
接著拿起ipod,跳了首新歌。
夏琋頓時噤聲,一心一意聆聽起來。
「you'reaytoobeautifulgirl,
that'shyitillneverork,
youhadmesuicidal,suicidal...」
英文老歌,很嫩氣清爽的男聲,痞痞的,她絕對聽過。
噢——
她想起來了,是《緋聞女孩》裡面的一段BGM。
「seeit'sverydefine,youroneofakind,
butyourmuchonmymind,youoftengetdecline,
ohlordmybabyyourdrivingmecrazy...」
夏琋慢慢領會了易臻的目的和意義,他為什麼要給她聽這首歌。她瞄易臻,後者還是氣定神閑在翻書,但眉目間已經含上了些微笑意。
夏琋的嘴角憋不住地要往上吊,她神氣活現地抓走他的ipod,調成單曲循環模式。
她和易臻分享了同一副耳機,分享了同一首歌,彷彿和他同吊了一瓶粉色的藥水,血管裡面,傳遞著的,翻滾著的,滿是草莓般甜美的味道。
**
當晚,夏琋留在了易臻這裡過夜。
一番雲雨過後,夏琋饜足而慵懶地靠在男人身邊,手覆在他胸口,輕輕撫擦著。
過了一會,她的爪子又不安分了,摸去了那地方,愛不釋手。
五次三番挪開無果后,易臻索性放棄,任由她把玩。
夏琋很是疑惑不解地問:「你說,這個東西不會跑,不會飛,不會跳,為什麼大家都要把它叫鳥?」
易臻的解答相當專業學術:「可能和遠古的生.殖崇拜有關。那時的生.殖崇拜圖騰中,鳥、蛇這類動物,都代表男性生.殖.器。」
「女的呢,女的有嗎?」
「有,花。」
「喔……原來不是因為旁邊有蛋蛋的意思哦?」夏琋說完,連自己都竊笑了一聲。
「現在的通俗解釋,應該也包括這層含義,」易臻講完就轉口訓道:「一個女孩子,整天鳥來鳥去,蛋來蛋去的,不難聽嗎?」
夏琋指節稍稍用力,握住它,挾持道:「那你說啊,就這根齷齪東西,我應該叫它什麼才文雅?」
易臻理所當然回道:「慾望的權杖。」
「……」這也能裝逼,夏琋心服口服。
睡蟲鑽進了腦子,夏琋犯困。
她稍微翻了下身,換成平躺,剛要闔眼,床頭的手機忽然震了,還不是一聲,連續不斷地抖,夏琋拿起來一瞟,居然是俞悅的電話。
咦?大魚大半夜打電話給她幹嘛?
夏琋按下通話鍵,那頭是俞悅心就如焚,彷彿剛跑完幾千米的聲音:「老夏老夏,你睡了嗎?」
她長年淡定,鮮有如此急切的時刻。
夏琋心也跟著一緊:「怎麼了?」
「你上熱搜了。」
「啊?因為上新嗎?」
「不是,」那頭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幾秒后,俞悅才吸著氣開口:「你在哪?」
「易臻這。」
「那你現在去廁所,上微博,千萬別給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