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相見
晏秋隨安郡王世子同行,自然就不必擔心安全了。安郡王世子帶了許多人,去金陵的一路上十分順利,不過十餘日便到了金陵。
他們剛到金陵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個金陵城都籠罩在煙霧中,似含羞帶怯的少女,沿途的楊柳青青,水珠從上面歡快的滾落,似晏秋迫不及待的心情。
只是雨下的太大,他們這一行人只得找地方躲雨,等到雨停后再去金陵的冀王府。
好在夏日的雨來的快走的也快,半個時辰后雨就停了,剛好夠人吃個午飯的時間。雨停后,安郡王便道先送晏秋去冀王府,再回安郡王府。
車軲轆壓在青石板上,很是穩當。街上的商販見雨停后,也繼續出來擺攤,顯然是對金陵的氣候習以為常。
很快就到了冀王府,安郡王遞上名貼沒多久,便被人請進了正堂等待。言趙錦正在與會客,馬上就到,又上了茶水便下去了。
晏秋抱著阿白,心不在焉的喝茶。見此,安郡王世子湊過來一笑,伸手逗逗阿白,見他笑了才到:「小皇嬸有所不知,侄兒並未告訴六皇叔,您今日與我一道回來,否則早就出來見您了。」
晏秋不以為然,她身後還跟著兩個暗衛呢!
似是看透了晏秋心裡的想法,他嘿嘿笑到:「我把他們的信截下來了。一會兒六皇叔要是生氣了,您可得為我求情啊!」
晏秋一陣愕然,他哪來這麼大膽子去截殿下的信?她可是記得當初在鄖西的時候,這位安郡王世子見到殿下,可是和老鼠見到貓一樣啊!
「我這不是就想讓……讓六皇叔著急著急嘛!」安郡王世子傻傻的笑到。只不過很快便有些心虛的往後面看看,思來想去到:「您可記得,千萬得替我求情,我就不等六皇叔出來了,先走一步了。」
見他忽然就溜了,晏秋好笑的看著他的背影,也沒說求還是不求這個情。
出了王府,安郡王世子臉上已經不再是傻笑了,大步跨上馬,看起來和剛才完全不同樣。可是下一刻就恢復了原樣「快快快,回王府。」
他身後跟著的侍從擦了一把汗,心到您既然這麼害怕冀王殿下,幹嘛還要去虎口拔牙呢?
或許有一句話可以解釋:生命不息,做死不止。
話說安郡王世子剛離開不久,趙錦便來了。他本是冷著臉,眼下一片青黑的踏進屋子,可見了晏秋,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大步走向她。
就在晏秋以為他要一把抱住自己時,他又放慢腳步,一雙黝黑的眼睛看著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晏秋抱著阿白微笑到,可眼裡已經慢慢聚起霧氣,包著一汪淚水。
「你……來了。」趙錦看了晏秋許久,才緩緩道了這一句,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哽住,聲音也很低沉噻啞。
「是,我來了,殿下有沒有想我。」晏秋笑著道,卻還是忍住淚意,點頭哽咽。
趙錦緊緊盯著她的臉龐,緩緩道:「思之如狂。」
晏秋撲哧一笑,他的嘴越來越甜了,可她卻是喜歡極了。可就這一笑便將趙錦看晃了神,晏秋的容貌無疑是極美的,生了孩子后,身段卻依然窈窕,但該豐滿的地方照舊豐滿,甚至更甚從前。
晏秋見他晃神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去和他深情對視,於是去趁趙錦恍惚之時,一把把阿白放到趙錦懷裡:「我手酸。」
趙錦這才從見到晏秋的巨大驚喜中回過神,然後就見阿白一臉無辜的在自己懷裡吐泡泡,見他看他,還傻傻的啊啊幾聲打招呼。而晏秋,她白嫩嫩的臉上帶著笑意。
「先去休息。」趙錦莞爾一笑,心中一角塌陷,也只有他們在,自己才會感覺到踏實。
他心中欣喜,單手將阿白抱著趴在自己的肩上,另外一隻手牽起晏秋的小手。
金陵王府的人只聽說過趙錦有一庶妃,其餘一概不知,今日突然見自家殿下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手裡還牽著一女子,帶著他們往自己住的寧遠齋去,皆是驚異紛紛猜測起這孩子和這女子的身份來。
多數人都想著晏秋應該是趙錦養的外室,而少數聰明的,卻聯想起了遠在荊州的一位庶妃,和那庶妃生的兒子。
趙錦和晏秋不知他們所思所想。此刻晏秋已經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完,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阿白到底還小,精神頭不足,已經睡下了。
洗去一身的風塵,渾身疲憊全部湧上來,縱然有趙錦在一旁和她說話,但晏秋很快就撐不住了。
見自己問話,晏秋卻眼睛已經閉上,嘴裡胡亂接到,一陣喃喃聲,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趙錦無奈一笑,伸手掀開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
晏秋在湖州失去聯繫,趙錦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對他影響至深,她失蹤的日子裡,他夜不能眠,只要一閉上眼睛,便能看到晏秋滿臉委屈的模樣,讓他一陣撕心裂肺,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晏秋。
這些日子他眼底的青黑越來越重,脾氣也越來越好,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何曾在乎過?他脾氣收斂,不過是因為她在,她若不在,又有誰配得上?
好在,她終是平安無事。
趙錦眉間終於舒展開來……
什麼時候愛上的已經不重要,只要她還在身邊。
伺候趙錦的小太監見此,簡直高興壞了。這段時間,殿下心情十分不好,又整宿整宿的不睡,整日黑著臉,可真不好受。
他剛才可是見了,殿下如今見了那位女子,臉上還帶著笑呢!他可總算是熬到頭了。
小太監守在屋子外面,樂呵呵的,讓人一眼便能看到他的好心情,所以晏秋睡起來,出來時便多瞧了幾眼。
「奴才見過姑娘。」小太監正樂呵著,乍然見到晏秋,下了一大跳。
「噓!」晏秋將手放在唇上,臉上帶著笑意。
小太監獃獃的看著晏秋,聲音不自覺放低。
「你是伺候殿下的吧!去廚房讓人擺膳吧!」小太監感覺頭暈呼呼的,耳邊的聲音好好聽,就像……黃鸝鳥的聲音。
「啊是,奴才這就去。」小太監暈頭暈腦的就準備去。
晏秋見小太監一溜煙的就沒人影了,她也不在意,笑笑搖頭進屋。
屋子裡趙錦還在睡,她見他眉目間都是疲倦,便讓他多睡一會兒。
於是一個人無聊,她便自己和自己開始下棋。誰想到,剛擺好棋,才走了兩步,床上便傳來了聲音。
是阿白,他睡醒了也不哭鬧,反而好奇的盯著趙錦猛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清澈見底,長長的睫毛撲閃著,臉上還有睡覺時壓的紅痕,嘴角掛了一絲口水。他緊盯著趙錦的臉看了許久,然後忽然一巴掌拍上去,嘴裡喊到:「父……父……父父……」
口水喇子流的老長,晏秋眼睜睜的看著就要流到趙錦臉上去了,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不知道殿下被他的兒砸流一臉的口水時,會是什麼表情。不過她已經預料到不會有好結果,想著趙錦黑臉皺眉時嚇人時的模樣,晏秋在心裡默默為自己的兒子點蠟。
不過,她是沒機會看了,因為趙錦被他兒砸那一巴掌拍醒了,眼睛一睜開,便見著上方兒砸的口水要滴下來的架勢,頓時一手拎開阿白,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眉頭跟打結了似的。
「啊啊……父父……」阿白不明所以,大眼睛眨巴著。
「他在喚你,殿下。」晏秋坐在不遠處,一臉看戲的樣子。
「他要讓你陪他玩。」晏秋補充。
趙錦聞言,皺著眉盯著晏秋這個白糰子,看他伸手要夠自己的樣子,猶豫許久,才將手搭到他的小手上。
「啊啊……父父……」阿白滿嘴噴口水。
趙錦嫌棄的用晏秋的手帕擦了一下。
我受到了一萬點傷害,需要媳婦兒的香香安慰。
晏秋瞧著,倒是幸災樂禍。
「晚上等著。」趙錦放下帕子,斜了一眼笑得正歡的晏秋,面無表情到。
晏秋的笑一下凝住,晚上?
夭壽了!這是個曠了八個月的男人啊!
趙錦默默的勾了唇角。
阿白哈哈哈沒心沒肺的拍手亂叫。
晏秋:……小兔崽子,你等著。
晚上……用完晚膳,晏秋默默的把阿白抱著,睡到了自己外面。
趙錦見她這一番,挑挑眉也不阻止。
等沐浴完出來,他淡定自若的將阿白拎起來,不負責的扔給了小太監。
「殿下,阿白還小。」晏秋哪知道他對阿白一點也不手下留情,直接扔給小太監。
「你聽。」趙錦邊脫衣服邊道。
晏秋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美色,聽話細心去聽。
「咯咯……咯咯」是阿白的笑聲。
晏秋:……
「好了,該我們開始了。」趙錦裸著上身,緩緩逼近。
一股男性味道撲面而來,她……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於是,這晚上,晏秋就被醬釀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