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挑人

第014章

楊傑也知道目前情況不樂觀，輕聲安撫道：「娘放心，兒子會注意點的，這是自己家,兒子才鬆懈點,以後會仔細小心的.」楊傑拍楊母的手背，聲音壓在只讓楊母聽到的範圍。周圍的丫頭們只瞧見楊傑微笑著拍楊母的手背。

楊母放緩了情緒，定定地瞧自己的兒子，卻是好欣慰，兒子終於是長大了，操了半輩子的心，也算沒白操。

楊母還想說什麼，楊傑抓著她的手緊了一下，楊傑朝她點點頭道：「信兒子一回。」

楊母笑了笑，柔聲道：「兒，你做主罷。啊娘只站在你後頭看著你，支持你。有些事兒，咱們女流之輩不好出面。」

楊傑點點頭，起身朝楊母行禮才離開。

楊傑朝外走，素雲落後一個身位跟上，楊母微笑著呆了一會。素心，素語筆直分站兩邊，眼觀鼻鼻觀心。這些人經過楊傑前番整治福全的變化后都很收斂。

西廂還沒收拾完全，裡面的傢具什都是舊的，院前的小花園只拔了草，露出大片的黃土。楊傑進了西廂正廳，大概三十幾個8歲到12歲不等的小乞丐縮在牆角，花景陪著一個精瘦穿著錦衣的年輕人坐在一邊。

年輕人打楊傑一進門就一直打量他，楊傑也同時打量他，那個年輕生人著了一身青色的錦緞長衫，就是長了些，袖子得挽一圈。頭上戴頂淺色小帽，那頂帽子也大了，直遮到了眉毛。臉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楊傑。

楊傑心裡回想起楊母的話來，這人確實不像老實人。

花景嘿嘿地笑，拉著那人的手上前朝楊傑小拜一下道：「這位是我主家老爺，楊家的大公子。」

又朝著楊傑時半彎著腰指著那個年輕人道：「這位是我大侄子，他辦事您放心罷。」就是額頭微微的見了汗，叫楊傑有些個不放心。

年輕人露出一口黃牙笑道：「幸會，楊老爺。」

楊傑抿著嘴品味那句大侄子是真是假，親戚？還是朋友的子侄？這個瞧著老實憨厚的小老頭內里是否真的老實？

楊傑一瞬間覺得自己太大意了點，怎麼就先就不好好的調查好，這麼急急地把人找來，卻是鬧不清楚厲害。

花景還是別著那個裝酒的竹筒。見楊傑不言語，花景摸了摸竹子道：「老爺莫怪罪，小的大侄子心粗，禮數不周全，您別與他這粗人計較。」

年輕人依舊假笑著，根本沒將花景的話當回事。斜著身戳在那，一身痞氣，讓楊傑看得很不舒服，有種特意裝相的感覺。用後世的話來說，那是裝13。

楊傑雖然才16，年紀不大，但比起那人來卻高了一個頭。他上下地掃了一眼花景的大侄子道：「你是送人來的？」

「小人花苟，楊老爺不嫌棄，叫聲小狗就好。」年輕人人自報了姓名，彎下腰做了拜禮。姓花的，與花老頭也許有關係，花狗？！楊傑再次看了他一眼，這名字取的，他爹媽也夠強悍的。

「花老弟的名字當真有趣兒，小狗兒，我叫不慣，咱們還是實在些談談買賣吧。」楊傑自叫了花老弟，花苟才笑意才真了些。

「這裡一共三十六人，都是13歲以上的，我叔說是他老爺要的，小人私自將13歲以下的都去了。您要多少，自個兒挑了，一文錢不要。

只是小人一路來也苦也累，這半晌了還未進食，就是什麼人都沒看上，您也多少賞點。小的指望著待會子還能拿了賞錢去吃點兒東西。」

花苟表了表自己的勞苦，順帶說了一下給楊傑的優惠，笑著看楊傑，從袖子里扯出一個小布袋。與衣袖是縫在一起的，想來要的勞苦費大概是要放在那裡面的。

楊傑望過去，那些個小乞丐大多瘦小可憐，瑟縮在牆角發抖，13歲以下沒有楊傑是不相信的，那些人看上去明顯只7，8歲的都有。

破衣爛衫的扎在一堆，楊傑略過一眼，能挑出來的不超過10個。

楊傑知道行情，6兩的壯年，2兩的孩子。給這個人錢少了，怕是得罪一方勢力，給他多些，自己卻是虧了。不該這麼著急的，也只能怪自己太過浮躁了。

楊傑打著別的心思，悄悄地看了花景花苟二人，這錢要他出，出得有些憋氣。

心思一轉，還是現在補救補救的好。就與他們打了個哈哈，說有急事暫且離開片刻。

立刻的叫來素雲悄聲吩咐。素雲附耳聽著，時不時點點頭，期間偷偷地想去瞧花景老頭那邊，叫楊傑喝止道：「別亂看，好好聽著。」

等素雲帶著福來一道出了莊子，楊傑才回到西廂挑人。

只是他挑得極其緩慢細緻，挑一人必須是問好年齡姓名籍貫，有病無否，父母親戚的信息，會些什麼，還問了識不識字。

花苟看得急切又有些好笑，哪個乞丐又識字了，識字的都去做老爺了罷。

花景倒是不覺得奇怪，他與楊傑相處以來，見過楊傑很多莫名其妙的舉動，到最後那些舉動卻都是有富深意的。比如挖井，直到現在花景還在想自己那雙手是怎麼做出來那個神物的。

這個老爺是個高人！只是脾氣秉性怪異了點，花景非常堅定地這麼認為。

這人一挑便是一個時辰，這期間，楊傑才挑選出2人來。一個是這些人裡頭身體最壯實的，人才13歲。名字無，外號叫喇叭，無姓，籍貫父母等都不明。楊傑選他，是突然起的念頭，想訓練出一批強壯的家丁來，用來欺壓一下鄉鄰什麼的，貌似干這種壞事最少不了的就是惡奴了。

想到此處，還很惡意的笑了出來，心裡把自己想做那些子什麼大地主，說不定以後還出來個楊扒皮。

另挑的一人是長清秀點的，以前居然是個小書童，已經有了名字，是叫秋實。幾個月前被原主人趕了出來。楊傑想起自己研墨的人都沒有，身邊是還缺個通文墨的人，一聽識字，便存了心思要下來。

這一個時辰里花苟不斷朝楊傑看，袖口的袋子又收了回去，幾次想要說話又都吞了回去。

只待又過了一個時辰，眼見天已經全黑了，花苟忍不住，腆著臉上來問道：「楊老爺，你看時辰不早，這個……」他將袖口的袋子露出一截，用手指了指。

楊傑點頭哦了一聲，看也不看他，繼續挑人。

花苟嘟囔幾聲呆在楊傑身邊看著，又等了半個時辰，楊傑攏共才選出三人，三十多人過了2遍了，又重頭再問過。

花苟早已是不耐了，拉下臉面，沒好氣地說道：「楊老爺，您挑個下人怎麼趕上選秀女了。在這麼下去，明年春可能挑完？」

楊傑笑笑道：「花老弟再等會，怎麼說勞煩著你了，別急，我已叫丫鬟去準備好銀錢了。」說完又背對花苟，親切和藹地問那些小乞丐日常生活等瑣碎小事去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傑還留你拿錢呢，花苟悶著聲，回去椅子上坐好，支起頭看著楊傑挑，三五刻就打個呵欠。

花景完全似個局外人，也不說話，只時不時端起茶喝上兩口。

花苟斜坐在椅子上，躁動地上下左右的亂扭，沒個正經的樣子。

想走人，奈何錢沒到手，楊傑表面上又沒什麼可挑的刺，只好這麼耗著。誰知這一等就到了下半夜，花苟頂不住只好縮在椅子上睡了。

楊傑也是將那些乞丐過了四五回，眼角不斷的朝門口看，心想：那丫頭辦事怎麼慢騰？

只這又過了半個多時辰，但見門口露出一隻繡花小鞋又迅速地縮了回去。

一直注意門口的楊傑面露喜色，頓了一下道：「花老弟今日困了，去客房好好歇了，明日再好好地謝他。」

他打了個大呵欠，又假假地道：「誒，也是我性子太細，挑人挑久了，對不住花老弟了。」說完就帶著挑的那三人，迅速的消失在西廂房。

楊傑前腳剛走，福寶後腳就到，他是來領花苟與花景去客房歇息的。

花苟起來，卻是連楊傑的影子都沒見了，臉色已經很差了，奈何沒得好做筏子的由頭，兼著人困得眼睛張不開。也就湊合著跟福寶過去，就是花景喝了這麼久的茶，肚子里攪得荒,不大舒服，人的臉色變得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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