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疑雲

第056章

素雲忐忑的盯著福寶的一舉一動，福寶的模樣叫她七上八下的不安，也許真的是自己的表哥害了他。

「老爺，婢子——婢子退下罷。」素雲低著頭，雙手絞在一起緊緊的握住。

楊傑回頭看她又轉而看過福寶道：「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呢，有什麼話擺明來說！」哼了一聲，楊傑正色道：「福寶！你說，別墨跡！」

素雲雙手一頓指甲都掐進肉里了，福寶，素雲，楊傑，以前這三人一直是一起的，福寶與素雲伺候楊傑這麼久，兩人之間的感情自然比一般人親厚，素雲就更受不了如今這沉悶緊張的氛圍。

福寶肩膀一塌眼睛只看著面前不過一尺的被子，慢慢地說道：「與往常一樣，這一回我是去找的素雲的表親打聽。他已經升了職位，當了個小管事，知道的事兒多了一些。三房的少爺先前就去了漢陽鬧，之後便走了。

長恩是老太爺派過來追人的，因這位少爺在府上偷了件要緊的物什，三房與咱們這一房又掐了起來。府里很忙，各處商號都有人來擾亂，族裡也有人來彈壓。一聽這事與咱們干係不大，本來是馬上要回的。」

福寶右手沒有受傷，講到這裡，將頭低得極下，一拳錘在床上道：「素雲的表親想托小人給素雲帶些銀子首飾並一封家書，小人便多留了一會。」福寶氣息漸漸喘得粗了，頭就快下接近被子了。

「拿了東西才出了府，行不過一里路，素雲家的表親一直要送我，還未走到碼頭，就遇上了——遇——」福寶將頭完全埋到了被子里。

楊傑嘆了一聲，這個福寶說話一點也不爽利，起身去扶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將福寶扶起來，卻是被子上一灘水，福寶已經哭得稀里嘩啦的。

「福寶，你——這是幹什麼。好好的哭做什麼，真有委屈，我一定為你出口氣，哭有何用！」楊傑一伸手，素雲便遞上了一塊娟帕，給福寶擦了擦道：「福寶，我最煩男兒爺們哭的，你莫要再這樣了！」楊傑一頭就擔心兩人之間真出問題，如今又道是福寶受了大委屈。自責之餘報仇的心就漸漸濃起來。

「老爺——小人實在是受不住了，小的對不住素雲對不住老爺，小的——」福寶斷斷續續的又要哭，楊傑瞪了他一眼，他才慢慢的收斂下來。

「原本以為不過是尋常的事，哪裡知道他們打哪聽到咱們手裡有首飾珠寶，這都是素雲表兄積攢下來的，是……」福寶頓了一頓，慢慢說道：「那些是用來做迎娶素雲的聘禮的，咱們自然不肯放手，那邊報出自己個是小壇會的人來。」

楊傑一驚，難道漢陽小壇會和沔陽小壇會聯繫如此緊密？在漢陽出的事，要滅口居然要扔沔水裡？有機會定要好好的問一問花苟。

福寶突然抬了起頭，掙扎著要起來，被楊傑按下，他低著頭極力抑制自己的哭意，說道：「素雲，我對不起你。」楊傑皺眉道：「對不起什麼？！福寶！別有一句沒一句的。」

福寶狠狠地抽了幾口氣，半晌后才說出話來，接下道：「一伙人，十來個，圍住我們，你表哥拉著我逃跑，若不是我手不穩將東西掉了，再回頭去揀也就不會被抓了。

之後咱們被毒打了一頓，也不知道為什麼，素雲的表哥是一直護在我身上的，只為了能有人活著出去。他本來就稟告了府里，和家中說好了，過完年便是要和素雲親上加親的。哪裡曉得出了這麼個事，都是我的錯兒，素雲，你要如何，我都認下了！

要不為著護我，他定能逃走的，要不是為著能讓我回來報信。他也不會被打得他渾身上下就除了腳底就沒有一塊好些的肉。

可他要我報的信，最後也沒說出口就走了。」福寶一手揪著被子，痛苦得不能自已。一個重要的信息，本來是要送福寶上船再說的，但遺憾的沒能說出口。

原來是這麼回事！楊傑看了看素雲，那就是她未婚夫死了，楊傑感覺很奇怪，不是才13嗎，就算過年滿了14，也還是小孩子罷？怎麼就要結婚了？！

但一想她未婚夫又死了，偷眼過去看她，見她完全的呆在那，眼珠都不帶動。楊傑也明白福寶為什麼這麼痛苦了，這話是不好說。楊傑嘆了口氣，信沒有得到，人又死了，得不償失。

眼看著兩人這麼的樣子，楊傑很不舒服，心想著轉話題，一想到小壇會，咳嗽一聲，將他們兩人的目光引了過來，楊傑才道：「小壇會在漢陽就那麼明目張胆？！」

「素雲，福寶，你們放心，這事只要查出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為你們討一個公道的！」楊傑將事情引過到報仇一事上，福寶和素雲定了一定，總算是有的些許反應。

「雖然我家小業小，人小力小，但出了這種事，我不能不管。」楊傑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自己點東西要報仇實在是困難！但將福寶打成那樣，又把素雲的表哥，未婚夫打死了，不做些事，他心裡不好過。總歸引起的源頭還是自己。

「表哥——」素雲一直到現在才算說出一句話來，蹲了下去環膝而泣，人命，實在是太不值錢了。之前還曾經將他想像過壞人，還以為是他害的福寶，之前還怨怪自己沒眼光看錯了人。如今這一切讓素雲無法接受，也深深的自責，人都死了，自己還怨怪了他那麼久。

楊傑不曉得這世道到底是怎麼的，底層人啊，人命如草芥，走過去輕輕的攏過素雲的頭，將她的頭放到肩膀上，慢慢的拍了拍素雲的後背。安撫她，安撫自己，曾經他也相信過，也許是這個素未謀面的人起了歹心害了福寶。

等了好半會，素雲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楊傑，只當他是個枕頭，使勁的掐著，哭著，抱著。

福寶靠得很后，雙眼死瞪著頭上帳子，發著傻，發著狠，小壇會！他要報仇，為了素雲，為了她表哥，為了使自己活下來的恩人！

原來小壇會這麼猖狂，只為了幾件首飾，這東西太過輕了！楊傑真的很懷疑還有其他的，但福寶只說了這麼多，想必還有些旁的東西沒注意。至於那個報來的信，楊傑覺得可惜，能到了最後關頭才要說的話，到底是什麼？

可目前，還能怎麼問了，都這模樣了！楊傑忍著素雲在他身上掐著，女人對這一招似乎總是無師自通，楊傑皺起眉頭，以後找老婆可得小心點，自己觀察一下指甲蓋長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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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所有被老婆女友指甲侵犯的同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