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父子

第061章

一夜無夢，雞鳴剛起，就有人來喊起，楊傑眼睛還未睜，那些人就熟練的圍了過來，將楊傑從頭到腳的開始侍侯起來。

外頭的天還是灰濛濛的，楊傑整個人就收拾好了，虧得楊母他們也起了身，是要一齊去問早安。楊傑以前一直是睡到自然醒的，這一個月來鍛煉身體起得早了些，但也沒有這麼變態的，天都沒全亮，太陽還不曉得在哪旮旯呆著。

問長輩的早晚兩安，表現孝心，這是楊府很看重的一項活動，做得頗有形式主義的樣子。楊傑除了在心底喊一聲苦，也只能遵守這些。

請安也不過是問好，親自為長輩們端些水來，把下人們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本來有些怨氣的楊傑一進了裡面才知道連只有自己腰高的小孩子也要過來表現孝心。頓時覺得這楊家太殘害青少年了。

這一回楊傑也見了自己的三個弟弟，楊端，做事最勤快，表現最好的那個。楊勤，只有自己腰高的那個。還有依舊那個奶娃娃，也被奶娘抱過來走這一躺形式主義。

其中楊勤打楊傑進來起，眼睛就沒離過他。那裡面充滿了好奇，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楊傑斷定，他肯定會來糾纏自己。

一應事做完，楊傑的父親，楊瑞一臉嚴肅，對著底下的兒子們訓了一會話，說的是要如何努力祖上如何榮光，我輩如何不肖，暢感一番后就結束了。這便是晨訓。

重陽也沒什麼好過的，兩天來楊傑晨昏定省，累得腰酸背痛，還得裝做一個悶聲不說話的人。這剛吃過了重陽夜宴，顯示過一家和樂，散了回來后楊傑就直接倒在床上，對著身邊的素雲道：「素雲吶，這日子過不下去，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明個我就回去！」

「大少爺發昏了，明日怎麼能回，好歹得四五日才能走。」素雲替楊傑脫了靴子，給他按摩腳底。

「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每日每日都有安排，我不得一點空，這麼滿的安排，我硬是連和人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還是自己的小莊子舒坦。」楊傑眯上眼睛，腳底傳來的一陣陣脹痛轉為舒展的電流刺激著他全身的肌肉。

素雲給楊傑多按了幾下，又端過一盆水來，放了些藥水下去一邊替他擦洗一邊道：「婢子再府里長大的，從前都沒見過老爺少爺們，只知道府里的規矩大，稍有越過就要挨罰。您先好好的歇息罷，晚一些時候，過去服侍老爺太太們入睡，您還得接著累。」

素雲幫楊傑弄完之後，嘆了一口氣，楊傑瞧她不怎麼開心，轉轉眼珠道：「素雲，你在這裡長大的？就真沒見過我？」

素雲低著頭回憶道：「婢子不過是個粗使丫頭，每天連廚房都近不得，最多提水掃掃院子，做些雜活。內院都不能入，小時候還虧得表哥照顧，才沒受多大的委屈，過得尚算好。」

這一番話楊傑聽了出來，感情素雲一直沒什麼笑容，正是這裡有他表哥的回憶罷。立刻笑了笑，換個輕鬆的話道：「那你小時候是什麼模樣？有現在這樣嗎？」楊傑仔細端詳了她道：「我剛瞧見你時又黑又瘦，如今臉白了，唇紅了。這身段也長得好了，以前是不是個黑瘦的小不點？」

「大少爺，您盡頑笑我。」素雲別過頭去，楊傑正待往下說的，便有人在外喊道：「老爺請大少爺前去問話！」

楊傑笑容一斂，哼了哼道：「搞什麼，把我累得和狗一般了，還不放過。不知道我那幾個弟弟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大少爺，彆氣了，過了這幾日不就完了。快些去罷，婢子再去討些藥水來，正是可解乏的。」素雲收拾了一下東西，拿過新的布襪子來，幫楊傑整好腳下的東西，套上一般的鞋子后，對外道：「大少爺好了，煩勞您帶路。」

那邊的人就推了門，請了楊傑過去。楊傑撇了素雲一眼，素雲倒勉強朝他笑了一笑，楊傑也只好苦笑著回了一個。

跟著來人穿了幾個迴廊，過道，路上有人遇著他都是要低頭行禮，最後到了一處別院里。別院不大，還沒有流芳院大。但布置得很用心，楊傑進去后倒覺得裡面比這府里任何一處地方都要好。

引了活水進屋，周圍看似隨意的點綴，其實都是花了大心血，楊傑只一走上這路，下面鏟得如同現代馬路一般平的地，就知道這院子絕對不一般。

領路的人只領到這裡就不再往前，楊傑自己進去的，小園子的柵欄，再后是竹舍，竹舍里有茶香，楊瑞站在竹舍中間，看著楊傑一步一步的行過來。

楊傑站在院子里，也看過去，楊瑞的面孔，楊傑曾經無數次想像過，但從沒想過是這樣的人。一個瘦小的老頭，微微駝背，但眼睛很毒，似乎能看透人心。

這樣一個人與楊傑的想像完全不搭邊，楊瑞身上唯一一件與楊傑想像一樣的就是那一撮山羊鬍子，且是白色遠遠多於黑色。

「今日叫你過來，不為別的，我知道你已好了。」楊瑞背過身去，踱幾步路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好的，但這些日子你實在是鬧得荒唐了些。三房的敬哥兒，我派去的長恩，你都壓在自己那，就一點兒也不替我想一想了。」

楊傑驚得一身冷汗，只吸起涼氣，哪裡還有什麼辦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讓人知道了？難道自己做了那麼多就成了猴子一般，演給這老頭子看？

「別害怕，我告訴你罷，福安是我安排的，我當初也不知道你會挑了他。更不知道你會要分家！」楊瑞咳嗽一聲，轉過頭來，看著楊傑的模樣，上下都打量一遍道：「你倒是像你祖父，又高又壯。說罷，要怎麼才肯回來？」

楊傑自知自己的事被人看了個穿，但人還是得硬氣的，不卑不亢地回道：「既然出去了，就要闖一番事業才行！」

「呵呵，好志氣啊！」楊瑞摸了摸小鬍子，對著這竹舍轉過半圈道：「可我叫福安拿碼頭試你，你怎麼一會就應下了？你缺錢，你那月餅能做什麼，不是我叫人去買了，幫襯著你造了那麼大的聲勢。你還能把幾個蛋黃捧上了天？！」

楊傑頓時楞住了，別過頭去道：「要真是這樣的話，我把錢全退給你就是了。有手有腳還怕餓死？」

「你這犟脾氣，倒是像我。咱們這一房人丁少，你好不容易成了好人，我不能讓你出去了！」楊瑞指著這竹舍道：「這裡是我以前讀書的地方，你搬回來就住這裡！」

「不回！」楊傑想著自己這幾天還努力的裝傻子，裝楞子，原來是真傻子！回頭看著他道：「要我回便回，當初怎麼要我出去的？知道我好了，又來羅嗦，沒有這麼容易！」一想起三房的楊敬曾經說過這一房的尷尬，長子是傻子，嫡子從沒活過2歲的，誰知道是不是這人知道自己有利用價值了又來講什麼父子情。

還說了那麼多，無非是讓自己感激他，楊傑更是不肯就犯。

「好，好。你要怎麼的才肯回？闖一番事業？沔陽的產業我可以都給你！你過一年就回罷！」楊瑞也不生氣，只是一個勁的要楊傑回來。

楊傑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楊瑞是要利用自己，乾脆道：「你給我，我收下，回來的事也不是不可能，我覺得該回了，自然會回！」

「我不同你繞圈子，第一，明年起，族學是定好要上的。第二，在外不得稱自己是另過一房的。第三，身為大宗，每年祭祀必須參加。其他的好辦，我可以不去管你！」楊瑞嘆了一聲道：「我也知道你與你母親有矛盾，更不曉得她怎麼就攛掇著你離家分府，弄得我如今狼狽不堪，族裡大權旁落。」

不等楊瑞再繼續訴苦，楊傑知道他想表達什麼，無非是自己不知道他分家，無非是大奶奶自作主張。可這事，楊傑不相信，他直接道：「我應下這事了。」

楊傑數了數一二三，那些東西自己勉強還可答應，但自己和這個老狐狸交易會不會吃虧？福安居然是他的人！虧得自己還處處依仗他。楊傑左右思考了半晌，這壞處似乎沒有，好處似乎很多，也不多說了先應下再說，倒時候有問題，他再反悔就是。

楊瑞笑咪咪地點點頭：「好，不愧是我兒子，爽快。」楊傑與楊瑞同時笑了一笑，楊瑞嘆道：「我知道你還有心結，但咱們是嫡親的父子，你身上流著我血，還有什麼不能消散的。」

楊傑附和道：「父親所言正是我的心裡話，父子沒有隔夜仇，何況我從沒怨怪過您。」楊傑咬牙說著，腮邊因用力過大鼓了起來。他這話是反的，楊瑞只當沒聽到,反正不過是暫時利益結合,大家各取所需而已.笑了笑,這孩子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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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看不懂..是俺沒能寫好,咱就不多說了,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努力往好了寫.成績已經是這麼差了,註定了本書不是紅書,但做為下過功夫,費心勞力寫出的東西,我不忍心讓它流產什麼的.言盡於此,努力碼字了,今天準備通宵,也許明天可以小爆發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