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完美背刺
第三章完美背刺
「洋子,千萬別衝動,於墨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突破五品術士,能夠施展中品法術,你不是他對手。」於展岳伸手抓住於洋的手臂,低聲在他耳邊急切道。
「七叔,我還能退嗎?」於洋勉強露出幾分笑容,朝面色關切的二位族叔伸出手來。
「侄兒自幼體弱,二位族叔可否借侄兒一柄匕首。」
「匕首?」兩人對視一眼,眼中俱是狐疑之色,即便於洋是元法雙廢,但若能平日里習得幾手尋常的近身搏擊之術,亦有幾分勝算,五品術士,能夠施展的法術也不多,只要撐到他靈念枯竭,便可輕易取勝。
但是,匕首,這種短兵刃在大元國使用得並不多,若非於展岳是煉器坊管事,於洋也不會開口向他討要。
適用的兵刃,只有適用兵器的人,才知道對自己的增益有多大。
「你小子,還真會挑時候,喏,三天前一名開荒的小賊送來的一把古刃,兩側開鋒,小心點兒。」開口間,於展岳將一把只有兩尺長短,刃口帶著寒芒的短刃遞到於洋手中。
「唰唰」於洋順手拿住,把玩兒間,匕首上下跳動,不時繞過手腕,輕快的舞動。
「一把短刃,你以為我會給你碰到我的機會嗎?我是五品術士,你元法雙廢,今日,看你如何勝我。」於墨面色漲得通紅,就因為他不是長房嫡出,就不能繼承家主之位,憑什麼,這個元法雙修的廢物就可以獨享族內的大量資源,即便是為可以尋得一絲修鍊機會付出的代價,也足以讓他於墨成為大念師。
「噗」手臂粗細的水流,在場中僅剩下兩人之際,瞬間從於墨身前迸射出,於空中分散三股,朝著於洋胸前襲來。
「好一招瀑流術,能夠練到三股,想來快要大成了。」於墨一出手,在場觀望的一眾於家長輩都紛紛點頭,光憑這一手,於墨術法修行的資質便是不凡。
然而,於展岳兩人擔憂的,卻是被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動的於洋。
「嗒」眾目睽睽之下,於洋終於是動了,那被風一吹就能倒的身體剛一挪動腳,就險些摔倒在地,躬身的一剎那,竟然是躲開三股水流的衝擊。
「哐當」祠堂邊上擺放的幾個花盆被水流衝擊得粉碎,泥土紛揚,清脆的響聲,似乎讓所有人同時回神。
「這一定是僥倖,他不可能躲過默兒這一擊。」於展鋒心中一緊,不斷給自己找個借口平復心中的起伏。
「啊」下一刻,於洋似乎是被刺激到了,猛地站直身體,舉著短刃,徑直朝著於墨撲去,不顧一切的架勢,與街道坊市的地痞又有何區別。
看到這裡,不少支持二房的管事都鬆了一口氣,還好,之前當真是僥倖。
「找死」於墨一擊不得果,心中懊惱,玉屏簫一豎,靈念灌注,身前三步外,無形間水汽激蕩,一層薄薄的淺藍水幕憑空而生,穩穩擋住於洋的身形。
「呼哧」於洋身形承受劇烈撞擊,猛地朝後仰著倒去,可身下,不知何時,已是多了數十根竹筍尖大小的尖錐。
「不要」於展岳大喝一聲,手腕一翻,一把長刀落於手中,就要撲上前去救下於洋。
「七弟,族中同輩比斗,不得插手,你莫要犯了族規。」於展鋒不知何時,已經攔在他的身前,手中雖無通靈之兵,但光憑著遮掩在寬敞袖袍之下一雙染上金光的雙手,就足以讓於展岳忌憚不已。
「於洋是家主獨子,於展鋒,你如果當真要撕破臉皮,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雖然正面打不過你,但於墨也才五品術士而已。」於展岳腳步一頓,緊了緊握著刀柄的五指,換上一副陰沉的臉色道。
「你敢?」於展鋒面色大變,右手一揚,便要出手。
「且慢,場中比斗尚未見分曉,莫要自亂陣腳。」一名白髮老者突然插身二人之間,一左一右,伸出雙掌,將二人攔下。
「族叔」
「族叔」
於展鋒和於展岳對視一眼,眼中絲毫沒有掩飾,滿是升騰的殺意。
「啊」驀然響起的慘叫聲,卻讓二人心中一沉,紛紛回頭看去,面色同時大變。
「默兒」只是瞬間,於展鋒就反應過來,陰沉著臉,邁步朝著慘叫倒地的於墨撲去。
「鏘」刀光閃爍,七道鐵環在空中連成一片光影,生生將於展鋒攔下。
「於展岳,你找死。」於展鋒暴怒,雙手舞著金光,捲動滾滾元力,反向朝著刀刃拍去。
「吼……」一聲野獸的咆哮自身後響起,於展鋒心中一驚,不得不轉拍為退,腳步一撤,退到數步之外,冷冷的看著一左一右,夾擊而來的於展岳二人。
「啪」烈焰師獸影化為一縷青煙在空中消散,於展傑反手背著木劍,輕聲道:「勝負已分,受傷的二位少爺自有醫師照應,二哥殺氣騰騰,不免讓我等新生恐懼。」
「哼」於展岳雙手金光散去,話到這個份兒上,他如何還能出手,這兩人不就是串通一氣,唯恐自己盛怒之下傷了於洋性命嗎?可是,於洋自幼手無縛雞之力,元法雙廢,如何擊敗於墨,他心中滿是憂色,回頭看去,目光所及,地面上鮮血淋淋,此刻,族中醫師趕到,已是將兩位搏殺的少年分開,各自檢查傷勢調養。
守在院門外圍觀的人群,不知不覺中,已是匯聚了各房的眼線。
「嘶……,我們沒有眼花吧,廢物大少爺竟然擊敗了五品術士的默少爺。」
「元法雙廢啊,這不是生生打臉嗎?」
「噓,別說了,沒看二爺臉色都鐵青了嗎?」
人群在於展鋒帶著醫師將於墨抬出門之前轟然散去,任誰都不想被這兩位即將在於家如日中天的父子抓住自己把柄。
「好小子」於展岳二人走到於洋近前,一左一右將他架上,不聞不問的朝外走去。
於洋臨走前看了一眼被一眾醫師圍著的於墨,這一擊背刺,已經是他千錘百鍊之後的成果,絕不會失手,雖然沒有直接捅心臟將他擊殺,但洞穿肺葉,也夠他躺上一個月的。
可是,之前那次摔倒,卻並非故意,影襲,貌似廢了。
祠堂院中,留下的都是面容蒼老的於家長輩亦或者掌管一處重要產業的嫡系、旁系管事,此刻,都鴉雀無聲。
「剛才那一刺,誰看清了?」出手阻攔第一次衝突的老者率先開口道。
「沒有絲毫元力波動,也不是術法,若不是於墨大意之下,自己主動走出水幕,於洋連他的防禦都破不了。」於屠,是於家上一輩碩果僅存的一位巔峰元師強者,也是柳鎮跺一跺腳就能震地三抖的人物,他一開口,果然,場中不少人都陷入沉默。
「可是,如果沒有自幼習武的底子,怎麼可能使出來那一式,又不似家族中的純元技,貌似,裡面有著流浪傭兵搏殺技巧的影子。」緊接著,於屠背著雙手邁步走出了院落。
「看來,我們於家的水,還很深啊。」眯著眼,蒼老的背影一個個動身離開祠堂,留下面面相覷一眾管事不歡而散。
獨立清新雅緻的院落里,於洋服下一碗養生的葯湯,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潤。
迎著兩道炙熱的目光,他摸了摸臉,忍不住拘謹道:「二位族叔,你們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於展岳看了一眼守在院門口的死士隊伍,目光回到於洋的身上,至於於洋身邊站著的林權,他們自然是信得過,也就放心開口詢問。
「洋子,你可以修鍊了?」
「七叔,你從小把我抱到大,你還不知道嗎?」於洋無奈苦笑道。
「可惜」於展傑嘆了口氣,元法兩條修行路於洋都走不通,在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永遠登不上檯面。
「這招也只能使用一次,不過,還有一個月就及冠了,在這之前,兩位族叔,可否設法把我爹送出去。」
「送出去?大哥是家主,在家族裡面誰敢動他,洋子,你的擔憂我們明白,可咱們丁家畢竟是柳鎮的霸主,方圓數百里,丁家一句話,就沒有人敢庇護你,只有待在家族裡面,有我們在,你和大哥才沒有人敢動。」
「倒是我多慮了,族裡有修鍊元氣的功法吧,七叔,明兒個你給我送過來吧,還有,今晚我給你幾張圖紙,你掌管煉器坊,幫我打造幾件特殊兵器唄。」
「你小子,得,大哥需要靜養,我們就不打擾了,有事兒就讓死士前來尋我們。」
送走兩人,於洋心中還是暖暖的,好在自己不是一無所有,在於家,雖然明面上滿是殺機,二房奪權之勢已成,但自己未必沒有翻盤的能力。
後院的閣樓上,一道蒼老的身影怔怔的看著祠堂,閉上眼,腦海中回憶著之前祠堂內的戰鬥場景。
「哧」一縷細微的電芒在指尖炸響,刺客的獵殺技巧,在這具瘦弱的軀體里,被壓榨到極限,若非這突如其來的一道電芒麻痹了於墨瞬間,他如何能夠得手。在歷盡滄桑的眼中,更是看出了幾分端倪,這等手段,何其詭異。
於洋被撞飛之後,腳尖一挑,身形順勢反向滾動,躲過地面的土錐,趁著於墨更目結舌之際,就地一滾,來到於墨身後,盜賊看家本領,一記標準的背刺,短刃兩面開鋒,順勢一捅一挑,撕裂傷口,猩紅的血肉翻卷,擠出的血液,疼得於墨直接就倒地不起。
這一擊,若是傾斜三分,便可直接要了於墨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