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結婚?」黎欽愣了一會,然後輕笑出聲,「你在和我開玩笑么?」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黎欽這樣子讓江瑤有點想炸,按照她的性子能夠主動和黎欽提結婚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明明是這麼嚴肅認真的一件事情對方卻說她在開玩笑,簡直是在侮辱她的感情!
「OK,看來你確實是認真的。」黎欽用餐布擦了擦嘴角,遲疑了會才道,「你記性不壞,又聰明又能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律師,所以你應該記得我們當初在一起時我說過的話,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我永遠都不會結婚的,結婚這件事不在我的生活規劃中。」
江瑤閉上眼睛,她沒想到黎欽會拒絕得這麼快,對方甚至都沒有思考吧?「那你愛我么?」她睜開眼睛繼續問道。
「當然,我當然愛你,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難道我平時的表現還不夠明顯么?」黎欽笑道。
江瑤並沒有覺得安慰,「那你既然愛我,就不能為我妥協么?我的家人希望我結婚,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我不覺得不結婚就會讓你的父母失望。」黎欽很不贊同江瑤的說法,「我們的感情很好,我們有哪裡不幸福么?子女的幸福難道抵不過一張紙么?我們——」
「Stop!」江瑤叫停,她不想聽廢話,「所以你不願意為我妥協是么?」
黎欽試圖解釋:「瑤瑤,我並不是不願意和你結婚,我是和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結婚,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狀態,我們三年來都是這麼相處的,我們過得很好,為什麼要試圖去改變?婚姻只會讓我們的生活多了束縛以及增加各種不必要的負擔,這不是我所希望的生活。」
「OK我明白了。」江瑤再也聽不下去了,說到底黎欽只是滿足於戀愛的自由和甜蜜,而不願意去承擔婚姻的約束和責任,「你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決定。」
黎欽露出鬆一口氣的笑容,「你理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明白我的人。」
「我明白,所以我們分手吧,我想我們並不合適。」江瑤突然毫無徵兆的來了這麼一句。
「……」黎欽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你說什麼?」
「我說。」江瑤盯著黎欽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說道,「我們分手吧。」
黎欽徹底懵了。
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你明白你在說什麼嗎?」
「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么?」江瑤切牛排繼續進餐,既然來了總要吃完,不然浪費錢,「我說我們應該分手。」
「就因為我不同意和你結婚?」黎欽覺得這很可笑,「我們明明相愛,為什麼要分開?這太可笑了。」
「你以為我在徵求你的意見么?我只是在單方面告知你。」江瑤抬頭瞅了黎欽一眼,「我們只不過是在戀愛,並不受法律保護,我可以單方面結束我們的關係,戀愛就是這麼自由的事情,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不像婚姻那樣會受法律的約束。」
黎欽頓時什麼胃口都沒有了,「所以你是在用分手威脅我么?威脅我和你結婚?這樣有意思么,瑤瑤,你平時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不會逼婚的,你說你很理解我的生活方式。」黎欽覺得女人真是反覆無常,是他看走眼了么,一開始戀愛的時候明明都說好的,為什麼現在卻要反悔,是江瑤變了么?
江瑤皺眉,「你這說法我可不喜歡,我有逼你么?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用了哪種方式逼你?我威脅你什麼了?我是自殺了還是逼你出青春損失費了?」
「那你為什麼要提分手?」在黎欽看來這就是威脅。
「因為我想結婚。」江瑤喝了口紅酒,「你說得很明白了,你是不婚主義者,永遠都不會和我結婚,我理解你的想法,也尊重你的決定,我們的理念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交集,所以我們不應該分手么?我不打擾你,你也不要再耽誤我了,你不和我結婚,那我只有找其他人了,我想依我的條件找個人結婚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黎欽:「……」找別人結婚?Excuseme?他的女朋友是瘋了么?!
「你明白你在說什麼嗎?我愛你,你也同樣愛我,可你卻說要分手,你要去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結婚?」黎欽完全不明白江瑤的邏輯,「你真的不要緊么,這種婚姻有什麼意義?你不會快樂的。」
「婚姻會給我安全感,每個人的生活態度和選擇都不同,也許你覺得婚姻是束縛,但對我來說卻相反,我需要它帶給我的歸屬感。」江瑤覺得有點累,她覺得自己解釋得再明白黎欽都不會理解的。
「這種歸屬感很可笑,感情難道用一張紙就可以證明么?為了一張紙和一個根本不愛的人結婚,對生活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可憐蟲才會這麼做,我父母一輩子都沒有結婚,可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身邊的親人朋友沒有一個反對的,也從來不會催促他們去結婚,因為這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黎欽滿臉的失望,「瑤瑤,我一直覺得你是獨立自信的優秀女性,不是那麼迂腐陳舊的人,可你現在這樣……真的讓我很失望,你就這麼輕易的拋棄我們之間的感情么?」
「你對我很失望?」江瑤有點無語。
「好吧,我是徹底明白你的意思了,看來我們是真的不合適。」江瑤覺得自己已經到爆炸的邊緣了,這是黎欽第一次和她說這樣的話,「國內環境就是如此,我現在還算年輕,但我不想再過幾年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我也不想讓我的父母受到別人的非議,這裡不是英國,你父母的那一套在這裡基本行不通,在大多數中國人眼裡,你這種只戀愛不結婚的觀念很另類,當然了,你是名人,在這方面會受到很多的寬待,你一輩子不結婚大家只會覺得你與眾不同很有性格。可我不同,我是個普通人,我就是個最普通的律師,我身上的壓力遠比你大得多,而你不止沒有替我考慮,還在這裡責怪我,甚至侮辱我的選擇,說我是可憐蟲,所以你知道么,我現在很想揍你。」江瑤惡狠狠的盯著黎欽。
「呃……好吧,我道歉,我應該注意措辭,我只是太激動了,真的很抱歉。」黎欽雖然嘴上在道歉,但仍舊不覺得自己的理念有錯,「我只是感到很傷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我們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我不和你結婚並不代表我不愛你,相反,我非常的愛你,我以為我們會像我的父母那樣一直幸福下去,可你現在卻為了一張紙要離開我。」
「永遠在一起?」江瑤覺得有點好笑,「這只是被戀愛沖昏頭時一種口頭上的說辭,全世界幾乎所有的情侶都會來這麼一句,還有向天發誓的呢,也沒見老天爺劈死他們。這種承諾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我那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有未來,畢竟我們的世界差很遠,一時腦殘說出那種話有什麼稀奇。現在我不是剛入社會什麼都不懂的小菜鳥了,結婚也是我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下來的事情,既然我們的理念不合,那就分開,大家都好,你可以另外選擇適合你的人戀愛,我想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比方那位白倚晴小姐,她應該會很高興做你女朋友。我不會強迫你改變想法,不逼你,我走,我找別人總行了吧?」
「瑤瑤……」黎欽還想說什麼。
「這是你家的鑰匙,我還給你。」江瑤從包里翻出鑰匙包,然後從上面解下黎欽家的那把鑰匙放在了桌上。
「……」黎欽完全不想接,「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么,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這樣,昨天早上還好好的,我們之間是那樣的合拍,我們是最般配的戀人。」
江瑤只當沒聽見,她伸手對黎欽道:「把我家鑰匙還給我。」
黎欽:「……」他動都不動,顯然不打算合作。
「你不還我可以起訴你!」江瑤冷冷道,「分手就分手了,好聚好散,你一個大男人別弄得這麼難看,鑰匙是我家的,你還我是應該的。另外你送我的東西我三天內會整理好送還,你怎麼處理都行,我送你的你就不要還了,送人也好丟掉也好,或者你繼續留著自己用,反正別給我了,我不想看到。」
黎欽想了想把江瑤家的鑰匙放在了桌上推到江瑤身前,「鑰匙我可以還你,但我希望你能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不至於鬧到這種程度,你不應該違背你真正的內心,你愛的人是我,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結婚只會讓你痛苦。」
江瑤收了鑰匙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臉可真夠大的。
她做了個手勢叫來服務生買單,「以前都是你買單,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共進晚餐,我請客,算是謝謝你這三年對我的照顧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她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刷卡之後江瑤就拎著包包踩著高跟鞋走人了,完全沒有給黎欽說話的餘地,既然已經決定分手了,那也別含含糊糊糾糾結結的,耽誤雙方的時間,而且那姿態很難看,她是愛黎欽沒錯,但這個世界少了誰不能活,對方的愛並沒有深到願意為她妥協,那她何必再自取其辱浪費自己的青春,早斷早好。
老媽說得對,相親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
「……」黎欽一個人坐在餐桌旁傻眼,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的江瑤竟然會和他提分手,他這是做夢還沒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