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6章 拋棄盟友

巴坦尼克烏斯聽見杜宗文竟然想要勸降他，當即冷下臉來：「杜大人，我尊敬你是西秦國的重臣，有著高貴的身份地位，才非常禮貌的接待您，沒想到您卻想要讓我投降，這太讓我失望了，我可以投降東馬帝國任何一個總督、貴族，但是絕對不會向一個外國人投降！」

杜宗文並不惱怒，不慌不忙說道：「大人大可不必有這麼大的反應，我想問大人一個問題，大人是哪兒人？」

巴坦尼克烏斯沉默了一下，說道：「希臘雅典人！」

杜宗文道：「大人你應該知道，現在整個東羅馬帝國所屬的領地全部都被我西秦統治了，對於大人和您麾下的軍士們來說，我們西秦人並不是外國人了，而應該是本國人，就算你不想承認，誰也無法否認東羅馬帝國已經滅亡，大人以為憑藉手上這一點點兵力就能夠翻盤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大人您是聰明人，查理並沒有把你們當成真正的盟友，他只是在利用你們這些東羅馬帝國殘餘勢力阻擋我軍進攻的步伐，我來給您分析一下，查理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他的野心不必我們西秦小，就算聯軍把我們打回去，以你們現在的實力能夠擋得住查理帝國的侵吞嗎？到時候東羅馬帝國一樣滅亡，以現在的局勢，只要稍稍有一點眼光的人都看得出來，東羅馬帝國是徹底完蛋了，沒有復國的可能，既然如此，大人為什麼不為自己和部下們打算打算呢？」

巴坦尼克烏斯冷冷道：「你是無法說服我的！」

杜宗文對於巴坦尼克烏斯冷淡的態度並不氣惱，笑道：「我可不這麼認為，您現在沒有被說服，是因為您和您的部下們還沒有真正到絕望的地步。我知道今天入夜時分，由於我軍的進攻，您營地內的糧草已經被焚燒一空，也就是說您和您的部下明天就得餓肚子！大人，你出身於貴族，可能從小就沒有餓過肚子，不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感受以及對於一支軍隊來說缺糧會造成什麼樣的嚴重的後果。我可以告訴您一些我的經驗體會，我小時候就餓過肚子，那時我父親還沒有做官，家裡很窮，經常揭不開鍋，我和我的兄弟經常餓著肚子讀書，飢餓是可以讓人喪失理智和丟棄尊嚴的，有的人為了能夠吃上一頓白面去偷盜和殺人放火，他們認為吃上一頓飽飯死了都值得，不是所有人都會如大人您這樣擁有堅強的意志，您的部下們都只是普通人，如果沒有糧食，沒有東西吃，一天可以忍受，兩天可以忍受，到了第三天他們就會被飢餓刺激得失去理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了。對於我的建議，大人您可以暫時不必回復我，我們可以等您兩天，兩天之內我們不會對貴軍採取任何軍事行動，但是大人您和您的麾下人馬也別想離開！兩天之內如果大人同意我的建議，可以派人去我軍營地，到時候我們再進行具體的商談，兩天之後，如果大人您還沒有回復，我們也不會主動進攻您的營地，因為根本不需要我軍出手，飢餓就會讓您的軍隊潰散！」

杜宗文帶著隨從們走了，巴坦尼克烏斯陰沉著臉回到大帳坐在主位上一聲不吭，其他官員和將軍們都沒有說話，帳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沉寂，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一個官員站出來說道：「大人，沒有糧食，只怕我們連兩天都堅持不了，士兵們都是為了吃飽飯、為了拿傭金才加入軍隊的，如果吃不飽、拿不到傭金，沒有誰還會效忠大人！」

巴坦尼克烏斯的臉色更難看了，「你的意思是什麼？」

「大人，投降吧，現在投降的話，我們還可以跟西秦人講講條件，如果等兩天之後，到時候士兵們都跑光了，我們就沒有籌碼了，那時候西秦人想怎麼捏我們就怎麼捏我們！」

巴坦尼克烏斯冷著臉，目光從其他官員和將軍們臉上掃過，問道：「你們是什麼想法？都跟他一樣嗎？」

眾人見他臉色不善，一個個連忙表態：「大人，我們以大人的想法為準！」

······

高地下方周圍到處躺著屍體，人屍和馬屍，各種刀槍劍戟和滿地的箭矢橫七豎八的亂插在地上和屍體上，破爛的旌旗、大纛浸滿了殷紅的血液，被燒除的破洞格外醒目，一些拒馬和營帳還在依然燃燒著。

「將軍，剩下的敵軍都逃到高地上去了！」一個都將向李愬報告。

李愬抬頭看著高地上縱橫交錯的防護工事以及無數條防騎兵塹壕邊上插滿了旌旗，心下頗有不甘，但是他知道這一仗也只能打到這裡了，山上短時間不會缺糧和缺水，但是精明的查理並不會被欺騙多久，肯定會反應過來，然後帶著大軍回援。

「報——」

隨著一聲大喊，一騎快馬飛奔而來，轉眼之間到了李愬面前，抱拳稟報道：「啟稟將軍，查理的兩萬騎兵回援了，據此二十里！」

李愬毫不戀戰，大手一揮：「傳令，撤！」

西秦騎兵很快消失在地平線上，這一仗，李愬帶著三千重騎兵和七千輕騎兵一共殲滅了三萬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法蘭克重步兵，少部分是雜牌軍，如果他們一直待在高地上，李愬還拿他們沒辦法，這一趟肯定是白來了，但是這些聯軍步兵為了紮營方便居然都走下高地在高地周圍紮營，這正好給了李愬突襲進攻的機會，如果他們在高地上紮營列陣，以騎兵攻打高地肯定是要碰的頭破血流，李愬也就沒有機會。

不到半個時辰，查理帶著兩萬騎兵回來了，看著高地周圍滿地的屍體，他的臉色立馬變綠了，千算萬算居然被西秦人反算計了。

查理鐵青著臉下令：「打掃戰場、清點戰損、紮營、派出偵察騎兵在四周二十里範圍內偵察，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是，陛下！」

待偵察騎兵把方圓二十里範圍內全部探查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敵人蹤跡，查理的心才稍稍放下來一些。

下午，查理派人把麾下幾個心腹大臣和武將召集到自己的大帳內，對眾人說道：「諸位，現在咱們怎麼辦？」

大主教托賓說道：「陛下，西秦人的優勢在於他們全部都是騎兵，機動性不是我們可以比的，我們大多數都是重步兵，防禦力攻擊都很強，但是機動性不足，他們可以攆著我們打，而我們想要追上他們卻不容易，因此戰鬥的主動權始終掌握在他們手上，想要形成支撐，只能用輕騎兵進行反制，但是我們現在手上沒喲足夠的輕騎兵，臨時拼湊起來的這一萬三千多人戰鬥力參差不齊，缺乏訓練，戰術素質無法與西秦輕騎兵相比，所以我們一直處在被動挨打的地位，而如果我們用重騎兵與他們對決，他們又掉頭就走，根本不給我們機會，但又始終在我們周圍尋找機會給我們咬上一口，現在這種局面我們只能放棄一切累贅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巴伐利亞，利用地形、堡壘、城堡和堅固的城池擋住西秦人。西秦人打到現在，擴張的地盤已經足夠多了，他們需要時間消化，而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們消化這些地盤的時間發展一支戰鬥力不弱於他們的輕騎兵，抵消他們的優勢！」

查理問道：「怎麼樣才能安全撤回巴伐利亞？」

托賓說道：「陛下，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狠心拋棄其他聯軍，把他們留在這裡拖延西秦軍追擊的步伐，我們在撤退的途中還必須小心謹慎，決不能再給西秦騎兵突襲的機會，只要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拿我們沒有辦法！」

查理有些猶豫：「大主教，你要讓我背起盟友嗎？法蘭克人可不能背負這樣一個不好的名聲！」

托賓勸道：「皇帝陛下，這是唯一的辦法啊，而且只要我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歷史還不是由我們來書寫？很多年以後又有誰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呢？」

查理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當即下達了命令，派人把其他幾個聯軍首領找來進行商議。

聯軍首領們得到消息后很快都趕了過來，馬其頓總督格力特問道：「皇帝陛下，您找我們來又什麼事情嗎？難道西秦人又追上來了？」

達爾馬提亞將軍問道：「皇帝陛下，我們正想問您，色雷斯大軍怎麼樣了，為什麼沒有跟您一起回來？」

查理掩飾住內心的尷尬，臉上頗為平靜的說道：「我們已經把西秦騎兵逼退了幾十里才返回來的，我正是擔心你們才先帶著騎兵返回來，沒想到還是回來晚了，大家放心吧，色雷斯大軍正在巴坦尼克烏斯總督打帶領下向這邊返回的途中，如果夠快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抵達。我派人請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們商量一下！」

格力特道：「陛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