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及時雨

西征主力大軍正在按照正常行軍速度向維尼亞前進，趙子良坐在馬背上打著盹任由戰馬載著他趕路，不知什麼時候高崇文策馬趕上來抱拳道：「陛下！」

趙子良醒來：「嗯，怎麼？」

「已臨近正午，是否讓大軍停下來歇息一下，讓將士們進食喝水再趕路？」

趙子良打了一個哈欠，問道：「到了什麼地方了？」

高崇文道：「按照地圖來看，應該是到了一個叫波特橋的地方，但是這河邊並沒有，臣派人找周邊牧民打聽過了，據牧民們說這河邊原本是有橋的，但是卻被一支東方來的騎兵拆毀了，前面還有兩座橋都被拆毀了，臣認為拆橋的應該是李愬的人馬！」

趙子良聽了之後打了一個手勢：「拿地圖來！」

一個騎士策馬過來獻上地圖，趙子良攤開地圖看了看，又用手指比劃了幾次，他抬頭看向遠方，沉思片刻下令道：「傳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休息半個時辰！」

「遵旨！」高崇文答應，掉頭打馬派人去傳達命令了。

趙子良下馬，幾個侍衛早已在旁邊草地上鋪上一張毯子，他走過去在一個小馬紮上坐下對隨侍的宦官吩咐道：「傳旨召各部將軍前來議事！」

「諾！」

各部領軍大將們得到詔令立即趕了過來，趙子良招呼道：「都找一個小馬扎坐下吧，咱們一邊吃東西一邊說，來人，把地圖掛起來！」

侍者們給趙子良和各部領軍大將送上食物，幾個侍從把一副大地圖掛在趙子良身旁，趙子良用馬鞭指著地圖上說道：「咱們現在在這個位置——波特橋，但是根據探馬詢問周邊牧民所說，這波特橋和前方兩座橋都被一支東方來的騎兵毀掉了，這一支東方來的騎兵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李愬的人馬，那麼問題就來了，李愬為什麼要搗毀這條河流上連續三座橋呢？他不想我們主力大軍過河？當然不是，他不可能拖延主力大軍的行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率部跑到了查理大軍的前頭，孤曾去過維尼亞，從這裡去維尼亞如果過河會短一般的路程，也就是說李愬命人毀橋的目的是要拖延查理大軍抵達維尼亞的時間，讓他們多走一半的路程！」

這時一個校尉走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此地留下了大量的馬糞，根據馬糞的新鮮程度，應該是三天前留下的，但不超過四天！」

趙子良聞言再扭頭看了看地圖，說道：「從這裡過河去維尼亞，以正常行軍速度只需兩天，但如果不過河，一直沿著河流走，則要多出一倍的時間才能抵達維尼亞，也就是四天時間，查理大軍擁有大量重裝備，他們的行軍速度還要比正常行軍速度慢一點，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即將抵達維尼亞或者剛好抵達維尼亞！那麼李愬大軍現在在幹什麼？以他手中的人馬正面對陣肯定是干不過擁有五萬重甲裝備的法蘭克大軍的，只能不停的襲擾，但是查理並非一無是處的草包，他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和老奸巨猾之輩，否則也不會坐上帝王之位，從我們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並未發現戰鬥痕迹，看來查理已經找到了一種防禦之法讓我們的輕騎不會輕易得到襲擊的機會，孤現在很擔心李愬部啊，擔心他年輕氣盛，頭腦衝動之下跟查理大軍正面交戰，但是我們現在又聯繫不上李愬部！」

趙子良的孫子趙朔站出來抱拳道：「陛下，我們必須儘快聯繫上李愬部，以確定他們現在的狀況，臣認為要派出精銳探哨快馬加鞭趕到前方探查敵情並試圖找到李愬部，然後以最快的方式傳遞迴消息！」

趙子良聞言點了點頭，下令道：「段巍，立即派虎牙軍執行這個任務，帶上迅鷹，孤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收到查理大軍和李愬大軍的消息，記住，不惜一切代價！」

段巍站出來抱拳道：「遵旨！」

趙子良又問道：「如果重新搭建一座橋樑過河，舟橋營需要多長時間？」

舟橋營都尉站出來抱拳道：「回陛下，只需半日工夫便可搭建完成！」

趙子良當即道：「那就讓舟橋營的將士們吃完午飯之後立即開始，孤要大軍在天黑之前全部過河！」

「是，陛下！」

趙子良對趙朔道：「你去挑選三千精騎，過河之後你率部先行趕往維尼亞，記住要注意沿途虎牙軍兄弟留下的暗記，別落入了法蘭克人的埋伏之中。孤不給你具體的作戰任務，一切由你自行掌握，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一定要見機行事！」

趙朔抱拳應聲：「遵旨！」

趙子良又對眾將和官員們道：「傳令下去，下午原地休整，只許睡覺，不許再有其他活動，都給孤養足精神和體力！」

「是！」

眾將和官員們離開之後，趙子良單獨把段巍留下，吩咐道：「咱們現在必須要儘快搞清楚查理大軍和李愬部的情況，趁著天色尚早，放出偵察鷹吧，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放出偵察鷹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敵情！」

段巍抱拳答應：「是，陛下！」

偵察鷹是用鷹訓練而成，一隻偵察鷹要完成訓練並派上用場，又要能夠勝任偵察的任務，是極為難得的，需要花費訓鷹師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還需要用不少珍貴藥材餵養為其開智。在以往的戰鬥中，偵察鷹的確給趙子良偵察到很多有用的情報，但是在與大食國的哈里發、東羅馬帝國皇帝和查理大軍作戰期間，趙子良一次也沒有動用過偵察鷹，因為這些皇帝身邊都有大量的精通異術和法術的法師，有這些異人的存在，偵察鷹能發揮的作用就小了很多，還極有可能會被對方的法師發現並施展法術將其擊殺。

舟橋營的本職工作就是修路搭橋，因此干這事是最專業的，還沒用一個下午就在河面上搭建了一座寬闊的浮橋，十幾萬人馬只用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渡河，這與浮橋的寬闊、結實程度以及各部有條不紊的渡河是有很大關係的，一切井然有序，過河時各部不爭不搶，上面讓哪部過河，哪部就先過河。

太陽剛剛下山，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一聲鷹鳴從天空之中傳來，剛剛渡河的趙子良抬頭向天空望了一眼，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就是中午放出去的偵察鷹，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完成了偵察並且返回來，中途應該沒有出事。

沒過一會兒工夫，段巍就走過來向趙子良稟報：「陛下，有消息了，偵察鷹探查到維尼亞關前今天下午發生了大戰，攻城的一方有數萬人馬，而關城上有我方人馬！」

偵察鷹的智力要比傳訊鷹的高不少，但畢竟是畜牲，又沒有成精，能夠把偵察的消息表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趙子良吃了一驚：「難道說李愬率部突襲了維尼亞關，把查理大軍擋在了維尼亞關前？」

段巍道：「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趙子良當即立斷，下令道：「把消息告訴趙朔，命令趙朔立即率部以最快的速度西進，抵達維尼亞關附近之後及時與李愬取得聯繫，互相策應！讓他告訴李愬，不惜一切代價堅守，主力大軍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夾擊查理大軍！傳令全軍，今夜連夜行軍，行軍速度加快一倍，明日中午之前，孤要看見查理大軍的營地！」

「遵旨！」

該休息的時候，趙子良就讓士兵們休息個飽，要行軍打仗了，趙子良就讓將士們拼了老命，這就是他的風格。行軍速度加快一倍，這對於將士們的體能消耗是非常大的，身體要承受更多的負荷，這就要考驗平時的訓練是否到位了，好在西秦軍在平時進行急行軍的訓練並不少，這麼一點強度對於將士們來說還吃得消。

戰鬥打了一天一夜，毫無進展，查理已經急得嘴上冒泡，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神情極為憔悴，天色剛剛發亮，他正準備回帳篷躺下小睡一會兒養養精神，哪知道一個偵察騎兵飛奔而來向他報告：「皇帝陛下，我們側翼來了一支西秦騎兵，大約三千人，距離這裡不足十里，他們的偵察騎兵已經與我們交上手了！」

此時城牆上下還在進行激烈的廝殺，查理聽得臉色一變，當即下令道：「傳令大軍撤退到河邊列陣！」

李愬手下的兵馬經過一天一夜的守城已經損失嚴重，如果再打下去，還不知道能撐多，趙朔率軍前來讓查理認為西秦主力已經到了，立即下令撤退，給他解了圍，真可謂是一場及時雨。

西秦軍事從東面而來的，西面是大片的茂密森林，荊棘灌木叢生，根本就沒有路，只有北面河邊有大片灘地，因此查理只能率部撤退到多瑙河畔，儘管只有三千西秦騎兵，但是查理可不會認為這次西秦騎兵只來了三千人馬，這三千騎兵應該只是先鋒，主力大軍應該就在後面不遠處。

之前查理也曾派了精銳探哨探查西秦軍主力的情況，但可惜的是那些探哨遇到了趙子良派出的虎牙軍，全部遭了虎牙軍的毒手，沒能把消息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