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突如其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突如其來

「公主誤會了,剛剛聖旨才下,我已經不是什麼郡主了。就一平民百姓,公主前來,簡直是讓我們林家在瞬間蓬蓽生輝。」

林玦說道。

既然維卡這麼喜歡戳別人的痛處,那她就讓維卡戳個夠。不是嘲笑諷刺她不是郡主嗎?那她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讓維卡一次性嘲笑個夠。

「啊?」

維卡做出一副吃驚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郡主你……哦,不對,林二姑娘你是犯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罪才讓大業國的陛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么?」

「行了公主,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如果只是純粹來閑聊的話,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恕不奉陪。」

一旁的林瓊看不下去,狠狠的打斷。

「林學士這是要趕人走的意思?」

維卡回過頭,目光落在林瓊的身上。

「哦,我也忘了,林三少爺的翰林學士也早已被陛下給撤了,如今你什麼都不是。」

「那又如何?」

林玦臉上掛著淡然的笑容。

「無論撤還是沒撤,這都是我們林家的家事。如果維卡公主千里迢迢的跑到我們家來,就是為了對我們姐弟表達的同情的話,我想,公主的心意也傳達到了,我們也十分感激的領了。不知公主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

說完后,林玦突然有些欣喜的發現,少了郡主這層身份在束縛著,她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更加方便了。反正她現在就是市井小民。只要不發表謀逆大不敬的言論,一個外邦公主,能拿她怎麼辦?

被林玦這麼一噎,維卡一時之間找不出對答的理由。

她今天來,本就是為了譏諷下林玦。

本以為被撤了郡主的封號,這人會消沉的大哭一場,卻沒有想到,少了郡主的封號,林玦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彪悍跋扈,已經完全是肆無忌憚的程度了。

「如果沒事的話,公主請回吧。」

林瓊做出了送客的陣勢來。

「你們……」

維卡公主被逼的有點著急。但她一時半會又找不出其他留下來的理由。

但如果就這樣走了,那就等於是被活生生的趕走,豈不是十分的沒有面子?

「既然公主對我們林家情有獨鐘的哈,那就留下吧……只不過我們都有點忙,家道中落,也沒有錢請下人,還要委屈公主自己招待下自己了。」

林玦笑著說道。

說完后,與林瓊兩人作勢就要離開。

「林二,你真的不難過嗎?!」

維卡終於受不了,喊住了林玦,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那可是郡主的封號,少了這個封號,林玦現在不過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戶人家的小姐罷了。她難道不難過嗎?

維卡認為不可能。

一定是林玦的演技太好,為了不讓她知道,在她面前強顏歡笑罷了。

「我很難過啊。」

林玦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可難過有什麼用?這是聖旨,君無戲言,難道還有補救反悔的機會?而且,有誰規定難過就一定要掛在臉上,昭告天下所有的人知道我很難過?我這樣回答,公主可還滿意?」

噼里啪啦的一通話,像是一個重重的巴掌,直接打在了維卡的臉上。

她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林二是這樣難以對付的?

「簡直是瘋子!」

回到裡屋后,林瓊忍不住說道。

這個維卡也真是夠神經病的,還真的是特意跑來奚落林玦,真閑的沒事幹的話,可以直接回羅剎國,杵在這兒添亂做什麼。

他突然想起維卡之前為了讓林家同南宮懿解除婚約而做出的種種逼迫的行為,不由氣的攥緊了拳頭。老天還真是沒長眼,他們只想安靜的生活下去都不能,而像這樣壞事做盡的人,卻享受著榮華富貴,活的比誰都要好。

「先別管她。」

相對於林瓊的咬牙切齒,林玦看上去倒是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剛才聽維卡說,你的翰林學士也沒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怪從回來之後,她就沒有發現林瓊有去翰林院過。她還以為是休沐,卻沒有想到,竟然已經被撤職了?

林瓊一愣,隨後輕咳了兩聲。

紙包不住火,果然是瞞不住啊。

「這件事情上,維卡沒有撒謊。某天我到翰林院的時候,上頭直接告訴我,我被撤職了。」

「就這樣?」

「就這樣。」

畢竟已經過了最初那段難過的日子,現在再提起來,雖然還是有些悲傷,但林瓊已經能夠十分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不過是個翰林學士,撤了就撤了吧。反正我待在那兒,也出不了頭。」

當時是很委屈難過,可現在再回想起來,與其在翰林院過著處處受別人排擠的日子,還不如直接出來更加自在。

這不是能不能出頭的問題。

林玦在心裡說道。

那些人憑什麼就這樣無緣無故的罷了林瓊的官?林家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們,為何每次都處處針對?

就算他們什麼也不做,可到頭來,髒水卻依舊會潑到他們的身上來。

既然是這樣,那還不如主動出擊,反正都要死,與其默默無聞的縮在角落,不知哪天就被別人害死,還不如主動出擊,殺對方個措手不及,就算最後的結局是死,那也得死的壯烈些。

「不過二姐,清韻郡主那件事……」

「辦的不錯吧?」

林玦的臉上露出些小得意。

「對方也同樣是人,只要咱們反擊,他們照樣會措手不及,很多時候,與其等著救世主和清官出現,還不如自己採取自救,以暴制暴來的更快些。」

「所以咱們下一個目標,是維卡?」

林瓊提議。

這女人實在是可惡之極,就算長了張同林玦一樣的臉,還是不能阻止他對她的厭惡。

「先不急。」

林玦將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

「目前我還沒有找到最合適的下手時機。」

現在時機還未到,這麼快的就對維卡動手。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一排查,很容易讓別人的注意里落到他們林家之類。

因為林家與維卡之間的恩怨實在太多了。而維卡不僅搶了林玦的婚事,還處處找莫須有的理由來針對林家。雖然大家都知道維卡可惡,可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她萬一真的出了個什麼事情,大家也都會將目光轉到林玦的身上,就算沒有證據,也會懷疑是林家動的手。

她不能讓大家有這樣的想法,就算僅僅只是懷疑,那也不行。

興德宮裡,楊皇后正倚靠在軟塌上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的竹簡。秦王現在一旁,正細細的向她彙報一些事情的近況。

「連郡主的封號都給撤了?」

當聽到林玦被撤了郡主的封號時,楊皇后正在翻書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

「娘娘你覺得,他這回的動作,是不是有些奇怪?」

經過他們之前的操作,終於讓南宮懿成為了通緝犯。但林玦同南宮懿已經解除了婚約,難道就算是這樣,皇帝也還不放過?

他到底是有多恨南宮懿?

「也不算是奇怪。」

楊皇后說著,目光卻依舊沒有從書中抬起來。

「當初林家為何會解除婚約,咱們還不清楚?那兩個人的關係,豈是因為婚約沒了就能斷的?也許皇帝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下旨……」

「娘娘說的有理。」

秦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林家,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所以還是娘娘聰穎,直接從南宮懿下手,所為擒賊先擒王,南宮懿一倒下,其他人也就不成氣候了。」

「你別瞎誇我。」

楊皇后抬頭,看了秦王一眼,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責怪。

「微臣說的是事實。」

「我自己是什麼樣的,我還不了解么?從小到大,你這個喜歡誇別人的性子,就是沒有改掉。」

難得看到楊皇后精緻的臉上露出如此嬌麗的笑容,秦王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本來想說的更多,但想到他們倆如今身份的懸殊,最終還是把那些話憋在了心裡。

當臣子的,每天需要做的,只是如實的稟報情況進展就夠了,並不需要有其他的情感和話題。

楊皇后見秦王不說話,知道他心中又在想著其他的事情,便也不再說話,微微掩蓋了心中浮起的那一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她不喜歡秦王。

但這卻並不影響秦王喜歡她。

凡是女子,對於傾慕自己的男子,總是有著奇怪的想法。一方面不喜歡他,不想與他真正的開始;但另一方面,她又捨不得就這樣同對方斷絕關係,畢竟多留著一個人,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幫手。

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對方,卻也要與對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林玦現在是不知道,再幾百年後,世人用一個詞十分生動形象的形容了被這樣對待的人——備胎。

本來楊皇后對他是無感的,可他今天這樣漠然冷淡的態度,卻讓楊皇后感到了不爽。

她都已經示好了,他難道不該巴著黏上來?

所以看秦王做出要走的樣子,便問道,「王爺沒有其他什麼要同我說的么?」

秦王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該說的事情他都已經一滴不漏的說清楚了,難道還有其他?

「那算了。」

楊皇后見狀,淡淡的說了句。

夏至已過,外面的天明明熱的要人命,可一陣風吹過來,她卻莫名的感到了冷。

疲憊感襲來,她閉上了眼睛。

眼前卻突然浮現起當年未進宮選秀前的畫面。

那時候她們姐妹兩個,總喜歡跟在秦王的屁股後面,那時候他叫凌軒,還不是手握重權的秦王爺。

後來,她進宮。她的妹妹嫁給了他。

再後來,她成為了皇后,她的妹妹成為了秦王妃。

接著,秦王妃被南宮懿設計害死……

在皇帝下完聖旨的那天,蕭太后的懿旨也接踵而至。

林玦被搞得都有些傻眼。

她才剛被撤了郡主的封號,現在可是什麼都沒有了,這蕭太后的懿旨還來,她可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再給她撤了。

可出乎她和林瓊兩人意料之外的是,蕭太后的懿旨不是要懲罰她,而是讓她和林瓊兩人進宮,同那些皇親國戚權臣家的公子小姐們一起讀書。

可這樣的內容一出來,林玦卻更加傻眼了。她年紀都已滿十六歲了,現在還進宮同那些未及笄的小姑娘們一起學習繡花做女紅,這也太坑了吧?

「二小姐,三少爺,接旨吧……」

前來宣旨的太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完全懵圈的林玦和林瓊。

雖說當奴才的不該胡亂揣測上頭的意思,可太后這道懿旨下的實在有些奇怪。前頭皇帝剛撤了林玦的郡主封號,這蕭太后卻馬上下了個懿旨,直接讓林家姐弟進宮同那些天潢貴胄們一起讀書。這樣的動作,不是明擺著與皇帝唱反調嗎?

罷了,他不過是個宣旨太監而已,揣測太多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宮中最近可不太平,他還是安守本分比較好。

「所以咱們這是要進宮了?」

等宣旨的隊伍離開,林瓊才像是從神遊太虛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林玦,滿臉的難以置信。

且不說其他的,就單是他們倆如今的年紀,這麼一大把的年紀,真的適合再去宮中同那些年輕小子們廝混么?

最關鍵是,他之前就已經當過六皇子的伴讀,就是因為年紀漸大才進翰林院的。現在,在翰林院兜轉了一圈,又要回到宮裡?

「對呀,進宮就進宮咯。」

林玦笑著說道。

頂著這麼一大把年紀,她還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所以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回到了前世的軌道里?

進宮,選秀,最後成為後宮裡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子……

想到這裡,林玦忍不住搖頭。她都在想些什麼啊,這輩子就算是進宮,她也不可能重蹈前世的覆轍。

林玦想的沒錯,她進宮待的那個地方,確實是蕭太后專門為幾位皇子選妃所設立的。

在裡面待著的,全是來自大業國各個地方選上來的秀女,清秀,才華,高傲,溫和……什麼樣性子的女子都有,生的各有特點。但唯一相同的是,在這些人里,每個人都多才多藝,人多,除了基本的讀書外,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所以每日都以吟詩作對彈琴作畫來打發消磨時光。

這樣的生活,簡直跟她前世一模一樣,如此的枯燥無味,她哪裡受得了,才待了一天,便打算偷溜了。

「你是哪裡的?」

林玦正在床邊收拾東西,跟她同住的一位秀女走過來問道。

今年太后準備給三位皇子立側妃,所以秀女的數量也特別的多。

人一多,為了便於管理,就安排了兩人一間。

與林玦同屋子的秀女,姓花,單名一個舞,來自江南,家境不錯,從祖輩開始就是商賈,專門經營絲綢。

之所以會想要進宮,是因為家中世代經商,富足有餘,可權勢不足,為了擴大花家在江南織造上的勢力範圍,便將小女兒花舞送進宮。

此刻,見林玦正在收拾東西,花舞便有些納悶,這才剛搬進來,怎麼又開始收拾東西?

「我嗎?」

林玦愣了愣。

「我是京都的。」

「京都的?」花舞一聽神情開始若有所思。她聽說京都的人都是財大氣粗,權勢滔天,眼前這女子生的清麗脫俗,氣質上佳,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若是到時候皇子親臨挑選的時候,像眼前這位這樣品貌的,絕對會是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住在一起也算是緣分,我叫花舞,江南武陵道人士,今年14歲,姑娘怎麼稱呼?」

見林玦的神情淡淡的,花舞還是自我介紹起來。

果然年輕啊……

聽完她的自我介紹,林玦不由的在心裡感嘆道,待會兒若是讓這個花舞知道了她的年紀,不知道會不會嚇一大跳。

「我叫林玦,京都人。年紀比姑娘大些……」

想了想,林玦還是決定不把年齡說出來,免得嚇到對方。

「那我就自作主張,稱你為姐姐啦。」

花舞十分自來熟的說道。

「姐姐這是要回家么?」

看著林玦已經收拾好的東西,花舞又問道。

「哦,不是。」

林玦趕忙解釋。

「我只是把瑣碎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太亂了。」

看來,她得等這位開朗的室友不在或者睡著的時候再偷溜了。

聽說林瓊先是在上書房待了幾天,後來就被派到了宮中的禁衛軍里,那些禁衛全都是皇親國戚,他一個人過去,不知道會不會被排擠。

估計被排擠是肯定的吧?但願不要被欺負的太慘。

蕭太后做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考慮呢?

把她扔到同這些秀女一起,難道真的要她參加選秀?

正想著,有位太監走了進來,看著她說道,「林秀,太後娘娘有請——」

突然出現了太監,已經引起了其他那些秀女的圍觀,而當聽到蕭太后要請林玦過去的時候,周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那些秀女看向林玦的目光里,全都帶上的羨慕的神色。

花舞也不例外。

等那太監走遠了些,她小聲地問道,「姐姐與太後娘娘都相熟的么?」

聽了這話,林玦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因為她太老了么,怎麼都開始搞不懂這些年輕小娘子的心思了。

「也許太後娘娘令我過去,有其他的事情吧……」

「是確定四皇妃人選嗎?」

花舞突然緊張了起來。

她這話一出,其他的那些秀女們也開始騷動,全都用一種求知的眼神看著她。

因為目前宮中的三位皇子中,五皇子已經成親,六皇子也已經定了皇妃的人選。唯一剩下沒有成親也沒有確定正妃人選的,就只有四皇子了。

這四皇子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深受皇帝寵愛和器重,日後的前景不可估量。所以這些秀女們的首要目標便是那四皇子。

這回聽蕭太后獨自召見林玦,有這種心思的小娘子們心裡便有了計較,莫非這四皇子妃人選已經內定了?

感受到周圍其他人的目光,林玦心中知道這群人肯定是想多了,便笑了笑開口解釋道,「當然不是了。」

她本來想說的更多,但看到這麼多雙求知慾爆棚的眼神,轉念一想,還是覺得自己少說點為好。畢竟這兒是皇宮,多說多錯,還是乖乖的閉嘴為妙。

等到了慈安宮,林玦才發現珮喜長公主也在。她一看到林玦,眼睛就紅了,「雲舒讓你受委屈了……」

「讓公主擔心了,我不委屈的……」

林玦的話還未說完,珮喜長公主卻一把抱住她,雙手捧著她的臉,皺著眉頭說道,「你看看,還說不委屈,下巴都瘦的變尖了。也不知道皇兄是怎麼想的,我收一個乾女兒,也觸到誰的霉頭了嗎?那她還管的真寬……」

林玦知道珮喜長公主一向與楊皇后合不來,便只是微紅著眼睛,默默的聽著,不敢多發表意見。

「珮兒,隔牆有耳,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蕭太后提醒道。

茵妃和宏遠兩人死了之後,這後宮里就只剩下楊皇后一家獨大。如今在這宮裡,到處都有楊皇后布下的眼線,就連她這座慈安宮也不例外。

而且相對於表面上惹事的茵妃,楊皇后所實施的手段都是陰的。若是得罪了楊皇后,也許早晨出門還是好好的正常人,晚上回家睡一覺卻就莫名其妙的掛了。

「我就要說!難道她還敢對我動手嗎?」

珮喜長公主有些惱火。

她就搞不明白了,那個姓楊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皇帝在這麼多的後宮佳麗中獨獨挑中了她?!

不是說深愛著仁興皇后嗎?怎麼又可以這樣寵溺著其他的女人。看來這世間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嘴上說著萬般喜歡,一轉身卻就把同樣的話說給了其他的女人聽。

「好啦珮兒,咱們今天特意把雲舒叫過來,難道就為了讓她聽你發牢騷嗎?你看,都嚇到人家孩子了……」

蕭太後有些無奈。

珮喜長公主從小到大沒遇到多什麼大的波折,又與駙馬恩愛有加,家中甚至連妾室都沒有,這樣的環境,導致了她直率的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不怕得罪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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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緣美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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