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門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可是坐在大廳里的周揚卻怎麼也感覺不到這句話的意義。眼前大廳主位上坐著的兩老,一個是上次見到的楊沖,他還是一身青灰布衣,髮髻梳理的整潔,一副傳統儒家書生的臉上山羊鬍特別的顯眼,一雙握慣了筆的竹節手指平放在椅子上,怎麼看都像還沒有落魄之前的孔乙己。周揚這先入為主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聽說你是為了給老身治病,才去的深山?」首先發問的是坐在老丈人身邊的中年美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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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說回來了,早上剛和莉兒開完那半葷的玩笑后。周揚便就在小臉紅成一片的小丫頭催促和服侍下起床梳洗打扮起來。
看著相公那近一個月沒有梳洗的頭髮和鬍子,就和山裡的野人一樣,簡直就是一個毛臉大猩猩。
莉兒溫柔的先用溫水洗凈了相公的臉頰,再用身邊的小刀輕輕的掛去長滿臉頰的鬍鬚。一張英俊的笑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劍眉星目,鼻如懸膽,笑容可親,那張會說知心話的嘴上總是掛著一絲壞笑。
莉兒用那白嫩如脂的小手輕輕撫摸著相公的臉,笑了笑說道:「莉兒今天終於見到相公的全貌了。以前聽村裡的人說,相公是一個潑皮。頭生瘡腳流膿,十足一個壞胚子,可是今天見到相公,莉兒一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相公不但長的好看,還會作得一首好詩,就像昨兒的那首一樣。」說著說著莉兒想起昨天相公在村口對自己使得壞,小臉一下子紅得透出水,急忙把頭別向一邊。
「是嗎?你說的是那首吃我莉兒嘴邊米粒而吟的詩嗎?不會吧,這首是隨便一個小孩是都會的啦。。。」周揚努力的回憶著,心想這樣一首詩在自己那個時代是每一位父母都會教授兒女愛惜糧食的有益進步詩詞啊。
「莉兒自幼熟讀爹爹的四書,詩經。可是對相公說的那首詩卻沒有印象。」莉兒聽了相公的話后,低頭思索著答道。「原先村裡的人說相公是那樣的潑皮無賴,卻沒有人能看到相公也是出口成章的大才,大才而隱於市是為大智者也。相公你真厲害。」說完這話后,莉兒對著周揚微微一笑。
乖乖,這一笑真叫百花而羞澀,百鳥而朝鳳,看的周揚眼睛都直了。
「相公,你說這次回門我們拿什麼去見爹爹呢?」看著周揚望著自己痴痴的樣子,楊莉急忙用手遮住羞紅的俏臉問道。
「呃,這個你不要管了,山人自有妙計。」周揚急忙收回那副痴獃的嘴臉答道。「快,快,莉兒快幫我梳洗完,我們好早點去,要不然老丈人要責罰我的了。」
「這相公,原來不是天不怕地不拍的主嗎?現在怎麼怕起爹爹來了?」莉兒一邊想著一邊幫周揚繼續梳洗,可是由於他的頭髮實在是太短了,不能紮成髮髻。莉兒也沒有辦法。
看著梳洗完畢的相公,就像一個還俗不久的俏花和尚一樣。莉兒捂著小嘴呵呵的笑彎了腰。
在去的路上,周揚先和莉兒去了一趟老可叔的家,謝了他的媒,並從可嬸手上要來了一張紅紙,在紙張的背面希希刷刷的寫了些什麼后,周揚鄭重的將紅紙摺疊好成一個紅包的樣子揣入懷中,拉著莉兒回門去了。
這是他第一次去老丈人的家,前世的周揚也還只是剛談了女朋友,準則過年的時候帶回去給自己的母親看看,而至於去女方的家拜望家長,那還沒又有過的。
跟在莉兒的後面一路走來,不時有村中年輕的女子向他張望。「山裡的女人就是放得開啊!」周揚一邊跟在楊莉的身後,一邊不時的向那對他張望的女子揮手點頭一笑,惹得那些女子羞紅了小臉,急忙扭頭躲開。
突然前面的身子一停,周揚沒有注意到,一下子撞在了楊莉的背上,他揉了揉撞疼的鼻子,聽前面的楊莉道:「相公,到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個用竹籬笆圍成的柵欄上爬滿了綠色的藤科植物,將那院落圍在了綠色的圍牆裡,別緻的竹屋隱於其中。屋前一條小溪橫穿而過,溪上一座小小的石橋上站著一個雙十年歲的姑娘正向這邊招手。屋后一棵大樹,樹蔭蓋住了半個竹屋。好一個陋室。
我這個老丈人還真有點風雅情趣啊。周揚嘴角一笑。在楊莉的攙扶下向那竹屋走去,聽了昨晚老可叔的話,莉兒一早就給周揚做了個拐杖,把樹枝削皮,做成「丫」字行,一副簡易的拐杖就這樣成了。雖然一開始用的不怎麼順手,但是總比沒有來的強。
「姐姐。」莉兒向著那揮手的女孩喊道。
姐姐?怎麼沒聽她說過呢?只見那雙十的女子,清淡的小臉上未施粉黛,清雅嫵媚。穿一件綠色窄袖短儒,外革緊身半臂衣。一條緊束纖腰的嫩黃窄裙,那一頭秀髮仍是濕潤油亮,簡單捷了。隨著她的奔跑在香肩上活潑地跳動著。她的短儒上衣是對襟的,沒有扣兒。只在胸腹前系了個蝴蝶結兒,懶內小小的緋色裹胸襯著一對發育成熟的細白乳丘,精緻纖美的鎖骨一覽無餘,粉胸半掩凝晴雪,傳的是薄、透、露的大秦風韻。
握著跑過來女子的縴手,莉兒笑道:「玉婷姐姐,你怎麼也來呢?」
「莉兒妹妹,夫子說今天師娘要見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書院休假一天。我閑來無事,就想找夫子借些詩經回去看看,正巧見你回來。這位就是妹夫嗎?」玉婷指著周揚問道:「妹妹好福氣啊,嫁了這麼一個俏郎君。」
「姐姐取笑了。」莉兒聽著玉婷的話,小臉一紅,害羞的低下頭答道。
「呵呵,讓玉婷妹妹見笑了,不知妹妹的擇偶條件如何,家中有幾口人,家住哪裡,聯繫方式,啊。」周揚還在想著老丈人給書院放假,是為了不想再自己的門生面前出醜。當年的事讓他以此為恥,羞於與這個潑皮女婿同席對話。岳母也因為這門親事而病倒,看來這次回門不利啊。順著莉兒的話回答道。
這些話要是在今天也無什麼大的關係,可是在大秦這個禮法森嚴的時代確實不同,玉婷一聽完周揚的話臉色大變。
「你這登徒子。」說完轉身跑開去了。
莉兒用手打在周揚的手臂上,生氣道:「你怎麼能這樣輕薄人家女子。昨兒看你作詩,以為你是一個正人君子,誰知你確是這般一個浪子。」說完,氣得眼淚兒刷刷只掉。
「不是的,不是的,我這是口誤,口誤。」看著楊莉的眼淚,周揚急忙用手將莉兒擁入懷中,輕輕的辯解道。
一開始莉兒還在懷中掙扎,可到後面也不再動,任由自己的相公抱著,心中暗語:「不是我不掙脫的,是他這潑皮抱得太緊。」臉上羞紅,淚珠還在眼中打著晃。
「咦!莉兒,你還帶著什麼東西藏在胸前,軟軟的,還有兩個。」周揚大言不慚的道,一隻大手正向那摸去。
「相公,不要。」莉兒就像觸電了一樣,快速的從他懷中跳出。小臉更是羞紅,連脖子也染上了一抹鮮紅。
「孽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等事來。還不給老夫滾進屋去。」老丈人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周揚那使壞的手猛的一下收回。莉兒見到爹爹撞見自己於相公的打鬧,害羞情急之下用小手急忙捂住殷紅的俏臉匆匆跑回房中去了。留下周揚一人,尷尬的笑笑道:「見笑了,見笑了。」
靠著莉兒做的簡易拐杖,周揚慢步移進竹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孔老二的畫像。香案上三根新點的檀香正縷縷的冒著青煙。大廳里正對大門的是兩個梨木花雕太師椅,兩個椅子中間,一張實木雕花小桌上供奉著孔子的牌位,東西兩邊還各有兩張椅子。朝門主人位的太師椅子上坐著一個臉帶病態的中年美婦。一身黃額衫,淡峨眉,丹鳳眼,皮膚細膩,臉色晶瑩,不像是為人母的人,倒像是個三十來歲的花信少婦。她神情端莊從容,自有一種家庭主婦的氣度。
楊沖向那婦人走去,輕聲問道:「玉兒,你不要緊吧?」
「相公,玉兒沒事,你先坐下,讓我好好見見這個周山楊。」說完對著楊沖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又盯著周揚。
楊沖一點頭,做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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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也不等他們二老開口,自己尋一張椅子坐下,一副我是傷員我怕誰的姿態顯現於臉上。見到丈母娘那樣盯著自己,也不臉紅,與她對視了一眼道:「我說孔乙己啊。」
「呃?」
「老丈人,老丈人,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我看母親大人也是有病在身,不如我們一家出去踏踏青,晒晒太陽,這樣有益於身體健康。還可以增進大家的感情嘛。」周揚急忙向著二老一鞠躬道。
楊沖見這廝如此說話,哪是像回門的女婿樣,心中對自己當年的錯又是加深了一層憎恨。
過了一會,見到二老對他的提議一點都沒有回復的意思。周揚將頭望向門外,想尋找莉兒的身影,想要她來解決一下這尷尬的局面。
「聽說你是為了給老身治病,才去的深山?」當聽見一直沒有發話的岳母大人終於張開她的玉口問自己時,周揚心裡一陣的高興。自己是什麼人啊,當年在學校那可是響噹噹的「剽」把子,只要是能出聲的雌性,就沒有他搞不定的。怕的就是那不出聲的。出來工作后,更是把這本事發揚光大,只是到了後來遇見了那個XX女,才變得被動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