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賣身

?1824年，新加坡正式成為英國殖民地，最初隸屬於英屬印度殖民當局管轄。1867年，新加坡升格為海峽殖民地，受英國直接統治，成為航行於歐亞之間船隻的重要停泊港口。

1870年代以後，當地橡膠種植業發展蓬勃，新加坡成為全球主要的橡膠出口及加工基地。

胡震帶著梁坤日、江雲峰等幾個人，登上碼頭，進入新加坡城內，只見新加坡街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果然一派繁華的景象。往來的人群中，很多梳著辮子的男人，很明顯，這是迫於清朝廷的壓力，在海外也不敢剪掉辮子的華人。

胡震穿越之初便出現在歐洲，在廣庭大眾之中見到滿街滿巷的大辮子男人，可是第一次，心裡彆扭得很。

「你什麼時候可以將辮子剪掉？」胡震回頭問江雲峰。

「剪辮子？」江雲峰聞言愣了一下，不知道胡震為什麼如此發問，過了一陣才回答道：「這豬尾巴辮子確實很不方便，特別是在這南洋炎熱之地，梳洗極其不便，常常長蟲子，只是為了回老家看看能逃過那些狗官的盤查才留著的，如果要回婆羅洲打仗，剪掉會方便一點！」

「什麼狗屁辮子，都是清朝造的孽，以後統統剪掉得了！」梁坤日經常聽胡震講課，知道漢人原來沒有留辮子的習俗，只是滿清朝廷強迫所有漢人才不得不屈辱地留辮子，早在德**校時他和其他華軍校生一起剪掉了辮子，覺得甚是方便，現在說起辮子的事，便惡狠狠地大吼了一句。

「你倒挺開通的，不會因為剪掉了你的辮子便去跳水自殺了！不過現在討論要所有人都剪掉辮子，還為時過早，一旦回我們的祖國，還得有段時間要留著辮子好辦事！」胡震點點頭，便繼續默默地走路。

在前面的街頭，一大群華人圍成一團擋住了去路，人群中有人發出悲傷的抽泣聲。

胡震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口問旁邊一個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唉，有人自殺了！」

「自殺？是什麼回事？」

「據說是他從唐山老家借債千里迢迢來這裡討生活，但他上班的安泰橡膠工廠快要倒閉了，發不出工錢，妻子得了重病四處借債醫治，被債主逼債弄得夫妻雙雙吞鹽自殺，只剩下三個半大的小孩，被房東嫌晦氣趕了出來，三個小孩和大人的屍體都無處可去，大家都尋思給點捐款，但是，杯水車薪，大家都不寬裕啊，現在三個小孩要賣身葬父母，唉……」、

胡震聽了這人間悲劇，不由得一陣心酸，和梁坤日、江雲峰撥開人群，只見中間躺著兩個破席蓋著的大人屍體。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跪著旁邊，他們衣衫襤褸，身體瘦小蠟黃，身上都插著自賣身體的草標，不停地哭泣，大的男孩十二三歲，小的男孩只有七八歲，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大男孩手中捧著一個破碗，上有華人捐的幾十個零散錢幣，但這點錢還不夠買半條棺材。

「你們叫什麼名字？你們真的要賣掉自己嗎？」胡震指著小孩旁邊地上歪歪斜斜寫著「賣身葬父母」幾個字問道。

那大的小孩抬頭，看到胡震，趕忙擦去淚水答道：「是的，我叫張大江，我妹叫張小嫻，我弟叫張大河！」

「你們開個什麼價格？」

「價格？只求有買主願意出錢將我們父母安葬了，這就是我們賣身的價格！」

看著這三個可憐的小孩，胡震已動了惻隱之心，但不想太過裝逼了，便說道：「如果我買下了你們三兄妹，你們能做什麼事情？」

「我們願意一輩子為買主，不，是為恩人做牛做馬！」

「真的嗎？」

張大江正想回答，而那小女孩張小嫻搶著開口說：「我們三兄妹絕不說假話，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真的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恩人的大恩大德！」

「好，你們都給我買下了，日後你們就跟著我了！」

「真的？」三個小孩眼中露出了驚喜，想不到他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都有人願意買下來。

「我為什麼要騙你們？」

三個小孩趕緊對著胡震三跪九叩千恩萬謝起來。

「好了，感謝的話就先別說，你們快起來，去料理你們父母的後事吧！」

胡震說罷拿出幾張英鎊紙幣，要人儘快妥善安置三個小孩的父母後事，並給三個小孩吃一頓飯，還置辦幾件稍微得體一點的衣服。

安排好之後，胡震繼續前行，按照預先安排好的聯繫方式，很快找到了他在新加坡布置下的據點。

這是一間臨街的大房子，門口寫著一個大大的牌子「匯華銀行籌備處」。

聽說大老闆從歐洲回來了，房子裡面一人趕緊跑了出來向胡震問好：「胡先生，您好！」

原來，這人名叫范千海，也是賣身到英國的華工，被胡震所救，因其特別有算賬做生意的天賦，被胡震派回新加坡籌辦銀行業務。

胡震對范千海點點頭，道：「我交代給你辦的幾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范千海抬頭看看四周，對胡震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胡先生，屋裡請，裡面說話方便！」

進裡屋后，胡震坐下后，范千海一邊上茶一邊彙報：「先生安排的幾件要緊事情都在穩步推進中，振華貿易公司除了在新加坡之外，已經在香港、上海、天津、武昌、台北等二十個地方同時設立分公司，十個月前開始大規模營業，業務涉及到絲綢、麻布、茶葉、蔗糖、機器、糧食、橡膠等方面的銷售，目前運營良好，已經有了一些盈利能力。太平洋航運公司也在十二個城市設立分公司，承接航運業務。只是，匯華銀行的籌備在洋人方面有點阻礙，一些洋人聽說華人要開銀行就不高興，擔心我們搶佔了他們的業務，不過，按胡先生電報指示，經過我們投入巨額成本的爭取，英國新加坡海峽殖民地還是批准了匯華銀行新加坡分行開業，但必須等到一個月後才能開業，而國內的陳腐官吏不知是對於華人自己的銀行很不感冒還是想撈點油水，手續麻煩得很，現在還是在籌備階段！」

聽完范千海的彙報，胡震滿意地點頭：「很好，這振華公司、太平洋公司這兩件事情做得不錯，匯華銀行的事情雖然慢了點，只要能開起來就行了。對於洋人，我們一定要低調，在國內可以改變一下策略，將來可考慮收購洋人的銀行，用洋人的銀行外殼去經營，迅速走上業務擴張的正軌，至於滿清官吏方面有阻礙的，我們可以先雇一些洋人替我們出面開辦，我們自己人在背後運作就好了！」

胡震在說話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堂堂正正一個大華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但卻還要用洋人的名義才能打開經營的道路，看來必須加快建立強大的軍事力量，打出一個新的強大華夏來。